左登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在拿到钱后他极为伤感,这么多钱,如果巫心语还活着,那他们这一辈子就衣食不愁了,可惜巫心语走的太早了。

    有了钱,左登峰并没有去饭馆儿吃饭,而是买了几个窝头啃吃着向1875部队的方向走去,他要守在那里观察情况。

    这一次左登峰并未回去先前的墙角,而是绕到了1875部队西侧的一条街道上向东张望,这条街道是条窑子街,ji院遍布,此时已近傍晚,被岁月和风尘摧残的红颜老去的女人们站在街道旁等候着下一个摧残并延续她们生命的piáo客,这条街上生意最好门面最大的是一座名叫“八卦楼”的ji院,是谁为ji院起了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左登峰不知道,但是他看到了这家ji院有身穿ri本军服的鬼子出入。

    从这条街上也可以看到那栋三层小楼,楼顶上的瞭望口一名鬼子正在用望远镜向这边眺望,他自然不是在观察情况,而是在看女人。

    即便左登峰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仍然有几个岁数大的站街女子走到他身边跟他说“十个铜子,八个铜子”这样的话,对此他视如无睹,低着头快速的走过了这条街。

    走到街头,左登峰擤了擤鼻子,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气味令他深感厌恶,他不想让这种暧昧的气味残留于鼻腔。

    走到街头之后,左登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楼顶那个负责西方瞭望的鬼子,等到他放下望远镜之后,左登峰旁观左右无人,立刻跳上了一颗大树,从远处俯视那栋三层小楼里的情况。

    三层小楼是单独的一栋建筑,坐落于院子正中,院子占地十几亩,里面很是空旷,没有任何可供隐蔽的建筑或植物,从小楼到院墙之间有很远的一段距离,院子里有几条狼狗在嬉戏,倘若跳进院子,第一时间就会被狼狗发现,而楼顶上的三个机枪手可以分别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击,贸然闯入,等于送死。

    左登峰观察了许久从树上跳了下来,绕回了小楼正面的街道,找到一处避风的墙角蜷缩了下来。目前还没有摸清对方的情况,只能在外面等待观察。

    夜半时分,左登峰发现从部队的正门走出了几个鬼子,嬉笑着向西面的窑子街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不问可知是找女人发泄去了。

    鬼子从左登峰身旁走过,左登峰想要出手,这些鬼子其中一个曾经去过清水观,而且他们都没有携带长枪但是左登峰最终忍住了没有动手,因为先前那个前往文登县的中年僧人正是从济南赶过去的,也就是说济南城里还有高手存在,杀了这些鬼子很简单,但是杀了他们之后必然打草惊蛇,鬼子闭门不出还好说,万一找来高手,以自己目前的三脚猫道法,很难有好果子吃。

    左登峰在墙角蜷缩着等待,此时虽然已经开春,但气温仍然很低,左登峰只能运转灵气抵御寒冷,天亮之后,竟然飘起了雪花,就在左登峰想要起身活动暖暖身子之际,从远处走来了一个拿枪的鬼子,走近之后抬枪指着左登峰。

    左登峰见状立时瞪圆了眼睛想要出手,结果发现那鬼子只是吆喝着“不走,死了死了。不走,死了死了”轰撵他。

    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离开了角落,看来这里的鬼子防守的确严密,连乞丐都不允许在附近逗留。

    离开角落之后,左登峰无处可去了,如果再从附近观察,鬼子一定会起疑,可是如果离的太远,也就无从观察鬼子的情况了。

    左登峰徘徊在街头,四处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这附近根本就没有隐蔽的地方,而且周围也没有很高的建筑。

    就在左登峰左右为难之际,他猛然想起了那条窑子街上有一座破旧的楼房,想及此处快步的走到了1875部队西侧的那条街,此时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非常的安静。

    那栋破旧的楼房在街道的北侧,从那里可以大致看到1875部队内部的情况,虽然角度并不是非常好,却也只能将就,如果角度很好的话,鬼子也不可让容忍这种地方的存在。

    根据这栋破旧的楼房外面挂着的衣物来看,这里住的都是站街的窑姐,这让左登峰暗自皱眉,古语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要是进了这种地方,看是可以不看,听是一准儿得听。此外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如果窑姐人品不可靠,告密出卖了他怎么办?

    想及此处,左登峰摇头离开了,人品可靠就不会当窑姐了。

    在周围转悠了两圈儿,左登峰又转回来了,只有这里是最佳地点,其他地方根本就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目前摆在左登峰面前的情况很严峻,他不能一个一个的收拾那些鬼子,不然对方就有了防备,要下手就必须一次性解决,要想一次性解决就必须了解情况并制定相应的计划。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从这里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

    白天,窑姐是不出门的,夜幕再次降临,女人们纷纷走了出来,左登峰白天已经看到那个房间里露脸的女人,知道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因而等她走出来之后,左登峰就迎了过去。

    房事过度会加速女人的衰老,眼前这个女人可能年纪并没有四十岁,但是脸上已经有了褶子。

    左登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因而上前之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那女人见状也很是疑惑,皱眉打量着左登峰。

    “我不是那种人。”左登峰紧张之下有些语无伦次。

    “你没有钱?”中年女人出言笑道。

    左登峰闻言连连摇头,事实上他有钱,女人说他没钱是不对的,所以他摇头。不过摇头过后他感觉摇头代表着没钱,于是又点了点头,可是想了想点头也不对,好像点头代表着女人说对了。

    “唉,我帮你打个手铳吧。”那女人拉着左登峰转身走向暗处。

    “我有钱,上去说话。”左登峰挣脱她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枚大洋放到了那个女人的手里。女人笑着拿起手中的大洋吹风听音,随即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她已经确定大洋是真的了。

    “我找不开,不过我可以多陪你几次。”女人紧紧的握着那枚大洋。一枚大洋相当于一百多个铜子,她一夜也赚不了这么多。

    “带我去你房间。”左登峰点头开口。

    女人闻言连连点头,将那枚大洋贴身藏好,转身上楼。左登峰几度皱眉,最终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

    。1875部队为真实历史,西面那条街是窑子街也是真实记载。

    第四十章包下窑姐

    窑姐居住的破旧楼房也是三层,楼道里散落着大量的垃圾,地面漆黑污秽,住户的门口都放着痰盂和垃圾桶,胭脂水粉的香气和垃圾桶里传出的异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闻之欲呕。

    跟随着窑姐来到三层的房间,窑姐打开房门请左登峰进去,左登峰皱眉而入,房间南北窄东西长,面积有十几个平方,房间北侧是一张双人木床,右侧是一张化妆台和一把椅子,少量的化妆品摆放在化妆台上,整体来说房间还算整洁。

    进屋之后,窑姐随手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到左登峰的身前脱他的衣服。

    “别碰我的袍子。”左登峰见状皱眉后退。这件袍子对他有特殊意义,他不想让窑姐的手碰到它。

    “我不会偷你东西的,算了,你自己来吧。”窑姐笑着缩回了手。

    “你平时生意是不是不太好?”左登峰走到窗口向东眺望,从这里观察1875部队的三层小楼角度很好,虽然距离较远,但左登峰的视力远超常人,不需像鬼子那样凭借望远镜观察偷窥。

    “你怎么知道?”窑姐声带疑惑。

    “因为你门口垃圾桶里的垃圾不多。”左登峰对这个位置非常满意,这里并非正对着那栋三层小楼,即便三楼的鬼子使用望远镜也不能清楚的看到这个角度。

    “你很细心。”窑姐嬉笑着说道。

    “别脱衣服。”左登峰皱眉开口,虽然他一直向外张望,但他清晰的听到了身后女人宽衣解带的声音。

    “那我就穿着上身,你来吧。”窑姐出言说道。

    “不用这样,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左登峰还是没有回头,此时小楼三层的鬼子正在换防,左登峰从怀里掏出了手表,八点整。

    “行,那你把裤子脱了吧,我帮你吹。”窑姐拿了左登峰一块大洋,心里一直发虚。

    “你一天能挣多少钱?”左登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1875部队的院子,他发现鬼子给狼狗喂食也是这个点儿。

    “运气好一晚上能接个五六,不,七八个。”窑姐说完急忙改口,她还是担心左登峰让他找钱。

    左登峰闻言转过头来打量着那个窑姐,窑姐手提裤腰面带疑惑,在看到左登峰转身之后急忙伸手想要开灯。

    左登峰见状快速的拉上了窗帘,灯泡亮了,瓦数很小,房间里很昏暗。左登峰皱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窑姐,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可不可靠。窑姐不明所以,冲左登峰笑着抛了个媚眼。

    “你多大了?”左登峰出言问道,这个女人与其他的窑姐没有任何的不同,庸俗而贪财。

    “二十五。”女人从怀里扯出手帕遮掩着眼角的皱纹。一松手裤子掉了,左登峰急忙转头,他脑海里只有巫心语的身体,他不想其他女人的身体玷污了他脑海中的记忆。

    “我看你三十五差不多。把裤子提上,我每天给你一块大洋,我要住在这里。”左登峰皱眉开口,这个窑姐虽然一身的恶习,但她还不算很坏,不然的话先前从街道上她就不会提出免费帮他解决了,所以左登峰决定住在这里。

    “住几天?”窑姐的声音透着欢喜。她岁数不小了,生意冷淡。

    “不一定,最少七天,这段时间你重新找地方住,每天上午过来拿房钱。”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要想确定鬼子的活动规律至少也得七天。此外他之所以不一次性支付房费是担心窑姐拿了钱之后起坏心。

    “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窑姐疑惑的打量着左登峰。

    “那就住旅店,算了,你住在这里吧,但是别接客。”左登峰改变了主意,如果窑姐不住在这里了,住在她周围的女人都会起疑心。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窑姐再度追问。一个男人进了窑子不碰女人,这无论如何也不正常。

    “我偷了人家东西,从这里避避风声。”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也只有这么说窑姐才不会起疑。

    “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杀人了呢。”窑姐果然中计,抬手抚胸,一抬手裤子又掉了。

    “赶快把腰带系上,再这样,退钱。”左登峰无奈摇头,这个窑姐已经毫无羞耻了。

    “你真不用?”窑姐闻言立刻将裤子提上并系好了腰带。

    “我说了我跟他们不一样,把灯关上,睡觉吧。”左登峰皱眉开口。

    “时间还早,要不你在这儿,我再出去转转,有客儿了我就借姐妹的房间。”窑姐拉上灯,转身就想出去,她还想多赚几个。

    “一天一个大洋,包房子也包你,不准接客。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如果憋不住话,大洋就没了。”左登峰探手拉开了窗帘继续观察。他不能让这个窑姐带piáo客去别的女人房间,不然对方一问,她肯定得泄露他的秘密。

    “好好好,我听你的。”窑姐闻言连连点头。

    “上床睡觉。”左登峰拿起房间里的水壶想要喝水,想了想又放下了。

    “好好好。”窑姐闻言立刻开始脱衣服,左登峰扭头避嫌。

    窑姐上床之后向里挪了挪,明显给左登峰留出了位置。左登峰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再度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从这个角度观察1875部队所在的三层小楼,左登峰发现这座小楼还有地下室,地下室的窗户有一半是在地面以上的,地下室里传出了亮光。此外在靠近小楼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烟囱,由此可以判断出地下室里时常会焚烧什么。

    就在左登峰凝神观望之际,左边的房间里传来了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片刻过后是女人的声,放荡yin邪,毫不避讳,很假,很夸张。

    左登峰闻声大为皱眉,女人一直喊着快点,再快点,男人还真听话,三分钟不到就没了动静。左登峰鄙夷冷哼,再度转头凝神观望。

    没过多久,右边的房间里也传来了类似的声音,还是那么夸张,还是喊着快点,左登峰很是怀疑这些窑姐是不是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我也喊吧,咱关着门没动静她们会起疑心的。”床上的窑姐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白天睡一天了。

    “你喊吧。”左登峰皱眉沉吟了片刻,最终无奈摇头。

    获得了左登峰的许可,那窑姐立刻扯着嗓子开嚎,一开始喊哎呀,后来喊天哪,到最后爹妈都喊出来了,声音那叫一个大。

    “差不多行了。”左登峰皱眉打断了窑姐的叫喊,这不像,倒像哭丧。

    “你不懂,我得一直喊,我喊的时间越长证明你越厉害,到时候我就跟姐妹们说遇到个中意的,关门玩几天。”窑姐岁数大了,考虑的挺周到。

    左登峰闻言感觉有理,皱眉抬手任凭她扯着嗓子叫喊。十分钟之后,左登峰再度打断了她,再听下左登峰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揍她。

    “你要是睡不着就跟我说说有趣的事情吧。”左登峰无奈摇头,这个窑姐是个话唠,不说话憋的难受。

    窑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述在她看来有趣的事情,无非是哪个特别大,哪个特别小,哪个带钩儿,哪个打卷儿。

    “我想听外面的事情,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左登峰真的快疯了。

    “这个你算问对人了,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鬼子在南京杀人,听说杀了好几十万咧。”窑姐瞪着眼珠子抬手南指。

    “什么时候的事情?”左登峰愕然皱眉。

    “快过年的时候开始的,这会儿听说还在杀,大人小孩都杀,女的也杀,糟蹋完了再杀,也有杀完再糟蹋的。”窑姐面露惊恐。

    “就没人管?”左登峰皱眉发问,看来ri军攻进南京和攻进济南的时间差不多。

    “咋没人管,和八路都管,不过他们打不过鬼子,怕死,八路武器不行。我听说连那些会武的练家子也都去南京杀鬼子了,五大绝世高手你知道不?”窑姐停了下来。

    “你知道?”左登峰疑惑的转过了头,五大高手是谁他自然知道,但是他没想到一个窑姐会知道这些,不过想了想左登峰也就释然了,窑姐什么客都接,消息最灵通。

    “金针,银冠,铜甲,铁鞋,玉拂,这几个人最厉害,我听说金针银冠也去了南京,杀了不少鬼子,后来鬼子把铜甲请到南京对付他俩去了。”窑姐说的一本正经。

    “铁鞋和玉拂呢?”左登峰出言问道,在他看来这个窑姐消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他俩好像没去。”窑姐摇头回答。

    “这五个人哪个最厉害?”左登峰放缓了语气,他此刻感觉每天一个大洋很值。

    “我开始以为是金针最厉害,后来听一个客人说他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客人是个练家子,很厉害,折腾俩钟头……”

    “你别跑题儿,哪个最厉害?”左登峰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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