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闻言摇头叹气,文化背景的差异令得外国人无法学习到中国文化的精髓,他们看的是死书,脑子里的思维是固定模式。藤崎正男虽然知道奇门遁甲是算命算气数的,却不知道奇门遁甲的厉害之处,表面上看奇门遁甲并不具备攻击性,但是往深里想就很恐怖了,因为奇门遁甲可以预测到后來发生的事情,如果真的能预测细节,那李淳风就能提前知道今天他们会进入陵墓,也就有可能提前做好机关和陷阱等着他们。

    “要不要炸开?”藤崎正男见左登峰摇头叹气,以为他无计可施。

    “你们遇到的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你那半瓶醋老实收起來,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左登峰扭头呵斥。

    藤崎正男闻言连连点头,转而挥手示意工兵和那白衣忍者后退,让左登峰独自设法开门。

    事实上左登峰早就发现了右侧门柱上刻着的阴阳太极图案,阴阳太极图有半尺大小,为凹凸石刻,在河南紫阳观的密室外左登峰曾经见到类似的开门机关,知道阴阳太极即为石门开关。但是他并沒有急于打开石门,他此刻想的是打开石门的后果是什么。

    按照普通古墓的设置,石门里面应该是陪葬区,也就是存放墓主人生前所用器物的地方,但是这处古墓是不是这种情况尚在未知之间,最主要的是石门的开启机关并不隐蔽,显眼的机关和石门上的字迹给了左登峰巨大的心理压力,李淳风作为阴阳大家的威严和术法巨匠的气势既光明又嚣张,“这座陵墓是我李淳风寻找的位置并设计的,开关就在右上角,你有胆子就进來。”

    沉吟良久,左登峰抬手摁下了阴阳太极符的阳符,伴随着缓慢沉重的咯吱之声,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传统坟墓都有挡门石,就是利用翘板原理彻底封死墓道,但是这处坟墓沒有挡门石,石门的厚度也只有五寸左右,并不坚厚。

    左登峰一直站在石门正中目视着石门打开,他既然敢打开石门就表示他敢于与李淳风正面为敌,而且他也知道石门内侧不会有弓箭射出,那些都是防蟊贼的,拿出來对付高手会贻笑大方。

    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石门里面并不陪葬区,而是一处与石门等高等宽的方形区域,长有十余步,下铺铜板,左右铁壁,正中位置趴伏在一只巨大的怪异铜龟,铜龟体圆,龟甲隆起,龟身以四爪撑地,腹部紧贴地面铜板,龟甲之上生出一只三尺龙颈,龙脖之上有一大若水盆的狰狞蛇头,细辨之下竟然是一只玄武铜像,石门打开之后,火油气息扑鼻,伴随着轰隆之声那只巨大的玄武铜像缓缓而出。

    在这间由金属打造的密室地面上有着三条南北走向凹槽,东西两条如拳头大小,为贴地圆槽,玄武的四只爪子下方各有圆形滚珠,滑动其中。中间一条为方形凹槽,落地极深,不辨内情。

    玄武铜像一出现,身后的藤崎正男等人立刻如临大敌,叫喊着开始戒备,只有左登峰沒动,这只玄武铜线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根本就不能对其构成威胁。

    玄武铜像缓慢的移到石门处停了下來,停下的瞬间,龟甲上方那只狰狞的蛇头就发生了变化,口中的蛇信缓慢的燃起了火苗,火苗一现,墓道内外瞬间通明一片。

    蛇口之中出现火苗,左登峰立刻气凝右臂准备发出玄阴真气以防不测,但是等待了片刻之后火苗仍然沒有喷出的迹象,左登峰皱眉上前打量着这只巨大的玄武铜像,发现下方的巨龟口中也有火苗闪现,但是火苗极其微弱。毫无疑问,这座玄武铜像是一种可以喷出火焰的机关,下方的龟口和上方的蛇头都可以喷出火焰攻击进入墓道的外來者,但是不知为什么这处机关被压制住了,并沒有激发。

    蛇头之中的火苗比龟口中的火苗要亮不少,借助这份亮光,左登峰发现在巨龟的头部刻有上下两排字迹,每行四字,“地丑德齐,莫能相尚。”

    这八个字大小相同,仿若印章,彼此之间是雕空了的,并不相连,很显然,这八个字极有可能就是这处机关的关闭装置。

    “左先生,现在怎么办?”藤崎正男见沒有切实的危险,便走到了左登峰的身侧。

    “这八个字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如果选错了,蛇头和龟口就会同时喷火。”左登峰出言说道。现在还沒有真正的进入陵墓内部,此时对藤崎正男等人发难为时尚早。

    “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藤崎正男面露疑惑。他虽然能说很好的中国话,也熟知一些中国的历史典故,但是再深了他就不懂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样样通的结果就是样样松。

    “这是《孟子》里的一句话,‘地丑’的意思是地盘相等,‘德齐’的意思是品德相当,‘莫能相尚’的字面意思是看谁能超过谁?”左登峰皱眉解释。他虽然在给藤崎正男解释,但是他自己内心也是迷糊的,这句话并不是李淳风的语气,倘若是李淳风挑战侵入者的话语,不应该有地盘相等一说。

    左登峰说完之后藤崎正男并沒有接口,因为他对此一无所知,这也是他千方百计迫使金针和左登峰为其充当马前卒的原因,这些cāo心费脑的事情由左登峰一人承担,他要做的就是拉住烈马的缰绳。

    左登峰注视着龟脑袋上的这八个字,在揣摩这八个字含义的同时,他也在揣摩这句话的语气,这句话前半句说的很客气,‘咱俩的地盘差不多,咱俩的品德也差不多’。但是后半句说的就不客气了,‘看咱俩谁能超过谁?’这是一种挑战的语气。

    “我來斩断它的脑袋,看它怎么喷出火焰。”就在左登峰皱眉沉吟之际,白衣忍者疾步上前,武士刀快速的冲着那冒出火苗的蛇头斜斩而下。

    “索尼前辈,不要着急。”藤崎正男急忙出声阻止。

    左登峰见状陡然伸出右手抓住了白衣忍者的武士刀,与此同时玄阴真气急速涌出,将武士刀冰封之后折为数段。

    “巴嘎!”白衣忍者怒吼着自左肩抽出了另外一把武士刀。

    “如果砍断了它的头,大火立刻就会喷出來,我们都得被烧死。”左登峰森然回视。先前他是故意毁去这个ri本忍者一把武士刀的,这个白衣忍者的修为与他相差不大,双手使刀可以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

    藤崎正男唯恐二人闹出内讧,急忙上前分开了二人,转而跳到玄武的背后,片刻之后垂头丧气的跳了回來,“尾巴上也有喷火的孔洞。”

    左登峰闻言沒有搭理他,这处玄武机关虽然潜在的威力巨大,却并不危险,因为它的火焰并不是立刻喷出的,这不符常理。坟墓里留下出入的机关也不符情理,因为通常的坟墓都是彻底封闭的。

    沉吟良久,左登峰也沒想出问題的所在,藤崎正男在此期间试图使用水壶里的水去浇灭火焰,结果屁用沒有,火苗还是在一点点的增大,龟身铜壳开始发热,火焰暴射就在片刻之后。

    左登峰并沒有慌张,因为他有玄阴真气在身,关键时候可以发出玄阴真气抵御烈火,但是他也并不想一进门就把藤崎正男烧出去,他要诱敌深入。

    要诱敌深入就得做出正确的选择,八分之一的几率,错的面儿大。除非能解读出这句话的含义。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聪明的不得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人与人的智商都差不多,所谓聪明与笨蛋其实就体现在了思维是否灵活,左登峰在危急关头开始发散思考,他首先想到的是李淳风奉旨定陵这句话,然后想到了李淳风奉的是谁的旨意,随后联系这处隐藏在周陵的古墓是唐代王侯墓,最后想到的是中国文字的巨大歧义,‘地丑德齐,莫能相尚’这句话还可以理解为‘地盘差不多,德cāo差不多,到最后谁胜了?’这句话是胜利者向失败者说出的一句反问语,想及此处,左登峰不但确定了这处古墓是谁的墓葬,甚至猜到了北侧那座古墓里埋的是谁。

    “怪不得用玄武为机关。”左登峰冷笑伸手摁下了其中一个字……

    第二百一十四章齐王王陵

    左登峰摁下的这个字是个“齐”字,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摁下“齐”字之后,玄武龟蛇口中的火焰立刻熄灭,轰隆声再度响起,玄武后退至原位,铜板地面左右双分,玄武机关沉于地下,铜板复合,通道畅通。

    “左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藤崎正男见危险解除,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里是唐朝齐王李元吉的墓葬。”左登峰闻言看了他一眼。李元吉与太子李建成在当年的玄武门事变中被李世民杀掉了,李世民之所以要杀掉自己的亲兄弟,无非是为了抢夺皇帝之位,事实上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大唐的功臣,古语有云胜者王侯败者寇,李世民卑鄙的杀掉了自己的兄弟,囚禁了自己的父亲,这些都不影响他成为人们心目中的一代明君。世人愚笨,不明真相者多,跟风随波者多,唯独冷眼旁观心存明睿者少。

    藤崎正男闻言并沒有再多问,而是快速的走向通道,这处通道长有三丈,通道尽头又是一道石门。他并不关心这座陵墓里埋葬的是谁,只关心能否找到地支。

    左登峰并沒有急于上前,这里是齐王李元吉的墓葬,不出意外的话北面那座墓葬应该是太子李建成的,左登峰现在不明白的是李世民为什么要将被自己杀掉的哥哥和弟弟偷偷的埋在这里,他是出于什么用意和动机?他是想赎罪还是想彻底压制二人的亡魂?亦或是出于其他不为人知的动机?

    李淳风在李世民身为秦王的时候就已经跟随他了,道门中人一旦入了仕途就不再洒脱,李世民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不能因为李淳风这个人本身正直就推断这个坟墓的建造也是出于善意,所以这个坟墓的建造意图是李世民思想的体现,而不是他李淳风的。

    左登峰之所以如此在意这座坟墓的建造初衷是因为坟墓的建造初衷决定了这座坟墓是善是恶,如果李世民处于内疚和恻隐而将两位兄弟埋在这里,那这座坟墓就不会很凶险,甚至有可能是利用坟墓制造出了大吉之地。如果他是出于压制和禁锢,那这座坟墓就会非常的阴毒,越往里走就越危险。

    良久过后,左登峰抬起头走向北侧三丈外的第二道石门,现存的线索并不足以令他推演出真相,只能进入第二道石门之后寻求答案。

    第二道石门与第一道石门相同,开启的位置仍然是右上角的阴阳太极符,左登峰沉吟片刻抬手摁下了机关,咯吱声起,石门缓缓向内张开。

    石门内侧是一面水晶水池,与左右墓室等高平齐,水晶透明,里面的黑色液体清晰可见。水池南侧靠近石门的区域是一座黄色铜台,为白虎形状,宽约两尺,长三尺,起地三尺,虎背上画有一方形棋盘,虎头上端一圆盘内杂乱的放着九枚鸽卵大小的圆球,圆球虽然大小相等,但是颜色各异,材质也不尽相同。

    猛一看左登峰以为虎背上刻的是棋盘,但是仔细打量之后发现并不是棋盘,围棋棋盘由横竖各十九条经纬线组成,眼前的这处只有横竖各九条,这不是围棋棋盘,而是九宫图谱。

    所谓九宫图谱是由奇门遁甲衍生而出的一种推演方法,不但可以推演命数,还可以推演未來,见到这处九宫图形,左登峰立刻傻眼了,阴阳五行八卦地支他是熟悉的,但是他根本就不精于九宫之道。

    藤崎正男等人学乖了,任由左登峰一人在前开门破阵,根本就不靠近,他们知道左登峰的脾气,很清楚一旦上前肯定会受到他的冷嘲热讽。

    左登峰探手自木箱中拿出一瓶白酒喝了几口,转而抓着酒瓶皱眉打量虎背上的九宫图谱,九宫图上的线络交叉处都刻有小型的凹槽,也就是说这九枚圆球可以随意放置在任何一个点上。如果只是单纯的排列出完整的九宫图形并不困难,“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zhongyāng”按照这样的排列,不管是上下左右还是斜行交叉得出的数字都是十五。但是这处九宫图难就难在所用的圆球材质不同,上面也沒有标出数字,根本无法判断出哪个是一哪个是二。一旦放错了,结果就是水晶墙里的黑水狂泻而出,这些黑水到底是什么左登峰不知道,但是他能肯定这些黑水不是墨汁。

    “万变不离其宗,老子还能怕了你?!”眼前的困境并沒有令左登峰退缩,相反的还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九宫图再难也难逃阴阳五行之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倒推九宫,肆意成局。

    左登峰探手抓起那九枚圆球,微一掂量便自其中挑出一枚沉甸的金球放到了九宫图的中心位置,第一枚圆球是最好放置的,无需挑选材质,只需放到中心位置就可以,这枚圆球一旦落子,九宫图的主线就确定,其他八枚就不能随意放置了。

    金球落子之后虎背靠近虎尾的位置立刻弹出了一件小巧的葫芦形事物,猛然出现的事物令左登峰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但是定睛之后他就发现这是一件由水晶雕凿的精密沙漏,与普通沙漏不同的是它里面存放的是金砂颗粒,金砂跌落的速度很慢,左登峰抬手看表,根据两粒金砂跌落的间隔判断出了这只沙漏里的金沙全部流光需要整整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的时间。

    这一情形并沒有令左登峰感到轻松,相反的,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李淳风既然敢留给后人十二个时辰的破阵时间,就说明这处九宫图非常难以破解。

    “出去挖开墓道,向下深挖,把里面的水放干。”藤崎正男冲那三个工兵下令。他是故意说给左登峰听的,意思是自墓道中挖出坑洞,然后炸开水晶柜,排干黑水。

    “别给脸不要脸,你如果试图炸开水晶墙,很可能永远无法进入主墓室。”左登峰闻言冷哼开口,这两处密室的机关虽然很危险,但是很大气,都给进陵的人留出了足够的破阵时间,这是李淳风的大家气度,给进陵的人一个公平的挑战机会,但是如果进陵的人跟他玩阴的,他也有相应的应对措施,比如说阻断墓道,或者是将主墓室彻底封闭。

    “左先生,请注意你的语气,我们也是想帮你。”左登峰的语气令藤崎正男很是恼怒。

    左登峰闻言沒有与之争口舌之利,在他看來藤崎正男已经是快死的人了,就让他多说几句吧。

    “左先生,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你认为有必要解开这个陷阱吗?”藤崎正男面露急切,左登峰都拿出酒瓶了眼瞅着是想深思熟虑,而他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这里可不是ri占区。

    “只能解开九宫图,如果硬來,李淳风一定不会让你进入主墓室。”左登峰摇头说道。玄武门事件发生在626年,那时候李淳风只有二十五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年轻人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好胜狂妄,虚荣心强。这座陵墓的所有机关都反应了李淳风的这一心性,外面的无羽短箭一通乱射之后,阿猫阿狗就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才有资格面对机关,这也是李淳风少年心性所致,倘若设置这座陵墓的时候他是五十岁,那他肯定会沉稳的将这座陵墓设计的无懈可击,绝不会留下一线生机來考验外來人的智商。这一举动背后隐藏的意思就是‘看我多聪明,你能吗?’

    藤崎正男闻言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左登峰说的有道理,除了最外面的那道机关,眼前这两道机关杀意已经不盛了,倒更像是与人比拼智力,既然如此,陵墓的设计者自然就不会让那些想硬來的人得到便宜,硬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耐心等着吧,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道机关了,只要我解开了九宫图,咱们就能进去。”左登峰出言说道。

    “真的?”藤崎正男彷如见到了希望。

    “是的。”左登峰点头说道。这里一共有三道机关,无羽短箭,玄武喷火铜像,白虎毒水水池,这已经够用了,另外的青龙和朱雀应该在北面的那座陵墓里,此外唐朝的时候这里肯定有官兵假借看守周陵的名义保护陵墓,也用不着过多的机关。

    藤崎正男闻言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外面被挖开的洞口传來了一个ri本鬼子的吆喝声,‘大佐阁下,樱子小姐让你们加快速度。’

    “出什么事了?”藤崎正男高声反问。

    “支那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三川武士和樱子小姐已经杀掉了他们,我们正在处理尸体。”ri本鬼子扯着嗓子吆喝。

    左登峰闻言猛然皱紧了眉头,果不其然,那个孩童回去叫來了村里的人,ri本鬼子可不会像他一样顾及年幼的孩童,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现在肯定已经躺在血泊中了。

    “知道了。”藤崎正男高喊回应。

    藤崎正男的声音令左登峰在瞬间冷静了下來,一直到现在陵墓都沒有适合布阵的地形,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这处九宫图破掉,将藤崎等人引进主墓室,然后杀掉他们。

    九宫是用來推演气数和命数的,说白了就是算命和预测,李淳风并沒有规定成什么样的图谱,他只要求外來者用九枚圆球辅以九宫线路进行一次准确的推演,左登峰沉吟良久,决定当一回算命先生,推演此行的吉凶……

    第二百一十五章杀死藤崎

    九宫推演极为复杂,左登峰确定了中宫之后开始确定九宫格,因为九宫有八十一格,而圆球只有九枚,落定一枚之后还剩八枚,这八枚圆球分别为银球,铜球,铁球,琥珀球,翡翠球,珊瑚球,火炼球,骨球,左登峰要做的就是将剩下的这八枚圆球对应五行,八卦,地支排列出互相对应的顺序,与此同时还要夹杂以自身的情况得出推演的结果,这种情况类似于自己给自己出題,出題的同时还要解題,是一心数用的过程。

    九宫推演有无数种方法,每一种方法都有可能推演出正确的结果,左登峰选择了金球为中宫,金球就代表了他自己,他走的是后天九宫的路子,金球落定对应属相,居中宫,随后就是银球,银球对应他的出生月份,居正南坎位,铜球对应ri子,为东北坤位,铁球对应时辰,居正西震位,四枚金属圆球落定,人的命格就显现了出來,随后就是此行的方位,以祖居之地相对,他目前处于西北巽位,巽位就要落子,巽暗对风数,左登峰选择了木性琥珀球,时至此刻,九枚圆球已去其五,剩下这四枚不能随便落子了,因为翡翠为土生,珊瑚为水性,火炼藏火性,骨球为定数,也就是说目前还剩下了四个位置,这四个位置代表了大吉,吉,凶,大凶,骨球最后落于什么位置,就能推断出此行的吉凶。

    到了这个时候困难才刚刚开始,任何一枚圆球都不允许放错了,不但要对应五行,还要兼顾八卦和地支,最主要的是他手里这几枚圆球已经固定为土,水,火五行其三,需要应对离,艮,兑,骨球对应的是乾,也就是最终的结果,他目前位于地下,按理说翡翠球应该放在西南艮位,但是西南为丑寅双位,丑是对应的,但是寅为木,木是不对应土的,不能放在这里。

    这一刻左登峰开始紧张了,因为九宫五格已经确定,西南成了大凶之位,不能放在这里就表示最后的骨球有可能放在这里,驻足良久,左登峰放下翡翠球拿起珊瑚球放到了正东的兑位,这是酉位,金生水,水应兑,放在这里是正确的,但是这是大吉之位,这一位置被占据,就说明此行不是非常顺利。

    九宫推演需要兼顾阴阳,五行,八卦,地支,可以说是集易数之大成,这对左登峰來说是个巨大的考验,紧张之下时间仿佛停滞,虽然握着酒瓶他却沒有再喝酒,因为最后三枚圆球的落子位置需要兼顾四种duli而互相冲突的理论,倘若放错了,水晶墙内的黑水瞬间就会喷出,此行就彻底白费了,最主要的是时至此刻他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王陵到底困住了哪一只地支,万一是他需要的阴性土牛,机关一旦触发,主墓室有可能永远关闭,想要再次打开可就难上加难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左登峰茫然无觉,良久过后他终于再度落子,火石为火,正北的离位与之对应,且离位应对十二地支中的阳性火马,放在这里应该是正确的,事实证明他的确放对了,水晶墙并沒有破裂,这让他长长的出了一口粗气,这一位置是凶位。

    而今还剩下了西南方位的艮位和东南的乾位,最终结果有可能是吉,也有可能是大凶。

    到了这一步,左登峰已经是绞尽脑汁了,同时兼顾阴阳五行八卦地支令他脑子开始混沌,这一刻他开始佩服李淳风,李淳风建造这座王陵的时候才二十五岁,比他还小三岁,他的思维竟然会缜密到如此的地步,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后天的努力是无法弥补先天的不足的,李淳风的思维天生就异于常人,令他可以分神兼顾。

    与李淳风比拼九宫推理左登峰是自愧不如,他选择的这个是最粗劣的推演,即便如此都沒有得出结果,而李淳风如果推演九宫易术已然可以窥天机于毫厘了,不过左登峰虽然佩服李淳风,却并沒有妄自菲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专心做好某一件事情,一定会忽视其他的事情,李淳风走的是看风水和推演预测的路子,而他选的是修行道法和明窥阴阳的方向,选择的路线不同,让他來推演九宫无异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倘若李淳风还活着,他上去一巴掌就能打飞他,根本沒必要从这儿绞尽脑汁的举棋不定。

    可惜李淳风早就死了,左登峰沒办法给他一巴掌,还得苦思不已,踌躇难断,一个乾位,一个艮位,或是大凶,或是吉兆,左登峰捏着翡翠球数次在西南和东南两处往复,犹豫良久仍然无法确定该往何处落子,他不敢瞎蒙,蒙错了后果很严重。

    “左先生,左先生。”就在左登峰踌躇不定时,藤崎正男的声音自身后传來。

    “干什么。”左登峰回过神來皱眉发问,他此刻不能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将他好不容易分散为四分的思维搅的一塌糊涂,一会儿还得重头思考。

    “金沙快流完了。”藤崎正男伸手指着虎背上的那座水晶沙漏。

    左登峰闻言愕然大惊,转而抬手看了看手表,先前思考之时竟然忘却了时间,此时已经是次ri的清晨了。

    “左先生,最好快一点,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有人过來阻止了。”藤崎正男出言说道。

    “什么人,是不是军队。”左登峰环顾左右,发现那白衣忍者已经不在这里了,此处只剩下了藤崎正男和三个矮个子工兵。

    “不是,昨天中午一个道士发现了这里的情况,索尼和三川素沒有追到他,被他逃走了。”藤崎正男开口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此刻那个白衣忍者不在此处,是下手的千载良机,但是左登峰并沒有急于下手,因为此时如果下手,索尼和三川素全在外面,可以轻松的将他堵在陵墓里,到时候他就得为藤崎正男陪葬了。

    要想动手,必须将索尼叫进來,将藤崎正男和索尼一起杀掉之后,十三可以在外面接应他,此时的十三虽然不是三川素的对手,三川素也沒那么容易杀它,十三可以在关键时刻杀掉那些拿枪的工兵,为他冲出地道争取宝贵的时间。

    “把索尼叫进來,我们马上就能进入主墓室。”左登峰沉吟片刻冲藤崎正男说道。

    藤崎正男闻言面露喜色,转而冲身后的工兵开口,让他们将那白衣忍者喊进來。

    片刻过后,白衣忍者自地道跳了下來,白色的忍者服上血迹斑斑,很显然先前曾经进行过一番杀戮。

    “快一点,我感觉到有高手自东南方向靠近,三川素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迫不得已可能要开枪。”白衣忍者冲藤崎正男说道。

    藤崎正男闻言立刻看向左登峰,眼神之中带有催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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