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左登峰出言笑问。

    “巫家妹子。”玉拂说道,她比左登峰大一岁,左登峰比巫心语大一岁,故此她才以妹子称呼巫心语。

    “不对。”左登峰摇头。

    “我。”玉拂再说。

    “也不对。”左登峰大笑摇头,玉拂很自然,也很大方,最主要的是她自我定位很准确,而且毫不扭捏。

    “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玉拂伸手去戳左登峰已经愈合的伤口。

    “她幻化成了明净大师,看你都想的什么。”左登峰出言笑道。

    “原來如此。”玉拂展颜一笑,伸手拉住了左登峰的右手。

    “前方在下雨,找地方避一下吧。”左登峰出言说道,夏日南方多雨,前方雨气蒙蒙,不问可知正在下雨。

    玉拂闻言点头同意,二人落下身形,在山中寻到一处山洞躲避山雨,刚刚进入山洞,大雨便随之而來。

    山洞朝阳,洞内很是干燥,内有草铺一张,外有干柴两捆,是处猎户歇脚的地方。

    左登峰点燃篝火,转而以玄阴真气将草铺扫过一遍,以防暗藏蝎虫,清理过后斜坐其上直盯着玉拂。

    “你歇会儿吧,雨停了我叫你。”玉拂转头看向洞外。

    “内有干柴烈火,外有大雨倾盆,孤男寡女,天赐洞房,揽香听风雨正是今日,携手赴巫山便是此时。”左登峰正色开口。

    “啊。”玉拂皱眉回望。

    “你曾经说过愿意为我留下子嗣,为何事到临头又要反悔。”左登峰皱眉发问。

    “我何曾反悔,只是……”

    “别只是了,我不想听。”左登峰闭上了眼睛。

    “你误会了,其实……”

    “别说了,我不想听。”左登峰强忍笑意。

    “你能不能让我说完。”

    “不能。”左登峰撇嘴摇头。

    玉拂闻言大为恼怒,转身向外走去。

    “你不能淋雨。”左登峰见她真怒了,急忙弹身而起闪身过去拉住了她。

    “我要杀了你。”玉拂一听立刻明白了左登峰是在故意逗她,他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有月事在身。

    “我给过你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沒这个店儿了。”左登峰大笑着闪身躲避,玉拂气恼的在后追逐。

    山雨來的快停的也快,火堆尚未燃尽大雨便停了下來,左登峰闪身而出掠在前面,玉拂身法不如他,穷追于后。

    上午十时许,二人來到了溶洞所在的山峰,回到洞口的时候铁鞋正一手掐着酒瓶子,一手抓着熟牛肉在大吃海喝。

    这一情形令二人极为惊愕,但是铁鞋对于二人的回返也同样震惊,他沒想到左登峰回來的这么快,直接被抓了个现形。

    “大师,你被毒蛇咬伤了。”玉拂皱眉问道。

    “哎呀,老衲毒血反冲,体燥心慌……”

    第二百八十六章有口难辩

    铁鞋以手抚胸面露痛苦神情,可是左登峰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这满地的鸡骨头和酒瓶子说明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铁鞋一直在吃喝,而且他面色正常,气息平稳,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中剧毒。

    玉拂低头看了铁鞋一眼,转而面带笑瘧的看向左登峰,只是在笑,并沒有开口。

    左登峰很清楚玉拂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玉拂一定误以为他是因为思念她而与铁鞋合伙演了一场戏,目的是顺理成章的将她叫到身边。

    “你给明净大师诊治一下。”左登峰皱眉看这躺在地上手抓酒瓶无病呻吟的铁鞋。

    “大师先前的确身中蛇毒,但是酒能解毒,牛肉性温可以加重药性,此时已经沒有大碍。”玉拂出言笑道。

    “阿弥陀佛,玉真人言之有理,老衲现在感觉好些了。”铁鞋闻言一骨碌爬了起來。

    左登峰闻言连连摇头,酒哪能解毒呀,玉拂所说的那番话无非是给二人台阶下,铁鞋倒是顺着台阶下來了,可他不能下这个台阶,因为事情根本就不是玉拂想象的那样。

    “大师,你还是让玉真人看看你的伤口吧。”左登峰无奈的看向铁鞋。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烦劳玉真人了。”铁鞋连连摇头。

    铁鞋这话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问題出在这个疯和尚身上,情急之下探手抓过了他的右臂,仔细端详发现两条血痕已经结疤,而且血痕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寸许,那些巨蛇的牙齿间隙至少在一尺左右,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小的伤口。

    “大师,你竟然骗我。”左登峰哭笑不得的看着铁鞋,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他,但是他不能冲铁鞋发脾气,因为他知道铁鞋是好意,最主要的是铁鞋是他的救命恩人。

    “好了,你的心意我懂。”玉拂浅笑接口。

    “懂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这事儿必须弄清楚,大师,你为什么要骗我,往返将近三千里呀。”左登峰心中充满了怒气,却又充满了对铁鞋的感激,铁鞋神志不清,一个疯子能如此为他着想,左登峰自然感动。

    “我又沒让你去找玉真人,是你自己去的。”铁鞋眼见事情不妙,撂下一句话掐着酒瓶子走开了。

    左登峰一听几乎气的蹦起來,但是铁鞋说的是实情,是他主动提出去找玉拂來给铁鞋解毒的,铁鞋压根儿就沒主动要求他去辰州派。

    “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让这个疯和尚害惨了。”左登峰坐了下來长喘一口粗气,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一个疯子怎么有这么重的心计,可是在看到这一地的食物残渣之后他打消了铁鞋装疯的怀疑,况且他也沒有装疯的动机,唯一的解释就是铁鞋属于间歇性神经病,某一段时间是清醒的。

    “我一女子都能不顾颜面的追求于你,你这须眉男儿怎么还这般面薄。”玉拂出言笑道,她始终认为左登峰是抹不开这个面子。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前几天这疯和尚要给咱俩说媒,我沒同意,他就惦记上了,昨天下午在地下十几里的地方他告诉我他被毒蛇咬了,我哪知道他是撒谎,我怎么会想到他能撒这么大的谎。”左登峰探手抚额,这件事情看似沒什么大不了,但是导致的后果很严重,别的不说,倘若玉拂只是被请來解毒的,那她以后行事还有可能有所顾忌,但是如果玉拂认为他是由于思念而去找她的,一來一往的就成了恋人了,无形之中就把名分定下來了,这名分一定下來玉拂就毫无顾忌了,ri后无时无刻都要承受着这个惹火美人的诱惑。

    玉拂闻言只是笑,她自然不会相信铁鞋能干出这种事情,在她看來左登峰就是始作俑者,一个被识破了伎俩的始作俑者。

    “可惜十三不会说话,不然它能给我作证,我是让那老东西给骗去湖南的。”左登峰伸手指着十三。

    “他好像沒让你去找我。”玉拂还是笑。

    “算了,算了,说不清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跟着吧,不过你不能强迫我。”左登峰抬头看向玉拂。

    “你修为比我高玄,我怎么能强迫你。”玉拂心情甚好,左登峰的无奈在她眼里就是童心的外露。

    “这么说不恰当,反正你不能引诱我。”左登峰苦笑开口。

    “你若无心,我怎么能引诱你。”玉拂歪头反问。

    “好好好,不说了,我累了,你也累了,歇会儿吧。”左登峰懒得再说什么,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轻信于人,可是谁会想到铁鞋会撒谎。

    “大师,老大的内丹在这里,你还给它吧。”玉拂冲躲到远处的铁鞋招了招手,她从來沒像现在这样看铁鞋这么顺眼。

    “阿弥陀佛,我代它谢过玉真人。”铁鞋闻言嗖的一声就闪了过來,哪里有半点儿中毒的样子。

    “那是我让她带过來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铁鞋冲左登峰点了点头。

    左登峰闻言脸都绿了,铁鞋这句话指的是他曾经答应过将老大的内丹还给老大,但是在这时候说出來就像是兑现与铁鞋合伙演戏的酬劳一样,如此一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说不清了。

    “我沒有想到你会來找我,我只有欢喜而沒有轻视,你仍然是那个专一重情的左登峰,你沒有背叛巫家妹子,是我引诱了你。”玉拂善解人意,柔声抚慰。

    “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意志不坚。”左登峰叹气开口,玉拂一个女孩子能说出这番话倍显可贵,作为一个有良心的男人自然应该给予回应,但是这话一出口左登峰知道事情沒法儿收拾了,回应与坦白沒什么本质的不同,想及此处左登峰再度叹气。

    “你是我见到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我们尽快找齐阴属内丹,以后的事情你不要多想。”玉拂柔声说道。

    “哈哈哈哈,蓝了,蓝了。”铁鞋的欢呼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二人闻言转头西望,发现老大吞服了内丹之后灰色体毛已经恢复到了先前的蓝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蓝的极为刺眼。

    “这次能喂了吧,再不喂就让你折腾光了。”铁鞋带着老大跑到了自己的木箱旁边,里面是二人在湘西西北的丛林里寻找到的灵物,铁鞋翻出灵物就开始饲喂,老大内丹复还之后跟铁鞋更加亲近,它智商很高,知道铁鞋是真的对它好。

    左登峰见状眉头大皱,看着老大连连摇头。

    “威逼要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以心换心才是上策,它不会逃走的。”玉拂误以为左登峰是担心老大得到内丹之后会跑掉。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大现在这个样子太显眼,太招风,那些ri本忍者早晚得打它的主意。”左登峰摇头说道,黄,红,蓝是自然界中的三种原色,其他所有色彩都是三者混合搭配而成的,这三种颜色极为显眼,老大浑身都是蓝的,隔十里地也能看见它。

    “那三个ri本忍者与曾经跟我交手的三川素相比有何不同。”玉拂出言问道。

    “他们比三川素修为要高,你有金甲护体,辅以符咒,若与雾隐风雷和望月明美动手当有三成胜算,若遇到猿飞千代,恐怕连自保之力都沒有,她的身法仅次于我的风行诀,你防范起來肯定极为吃力。”左登峰沉吟片刻正色开口。

    玉拂闻言面露凝重,她在担心辰州派的安危。

    “我已经将纯阳护手送给了明净大师,ri后如果遇到那些ri本忍者,咱们三人务必将其杀掉,不然始终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掉下來。”左登峰出言说道。

    玉拂闻言再度点头,ri本人现在已经开始向西南和西北进军,ri本军队攻到哪里,哪里的寺院道观就形同累卵。

    “大师,回城吧,休息几天再下去。”左登峰站起身冲铁鞋说道,玉拂有月事在身,此时下水容易受寒。

    铁鞋对此自然不会有意见,一行三人离开溶洞回返县城。

    这一次左登峰沒有进入闹市,而是在市郊的小镇上落了脚。

    这里的饭馆和旅馆是一体的,进门之后左登峰率先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安置好十三和老大之后三人才落座吃饭,吃完饭铁鞋在其中一间房间打坐念经,左登峰在另外一间房里向玉拂详细的说明了近期发生的事情以及ri后的行程安排。

    随后几ri三人并沒有过多的抛头露面,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ri后的安全考虑,他们所在的那处溶洞只有一条出口,万一让敌人发现了行踪在他们进入溶洞的时候将出口炸塌,三人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左登峰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玉拂的房间里,利用这段时间与玉拂一起钻研阴阳生死诀,目的是找出适合男子修炼的法门,到了晚上左登峰就会回到铁鞋房间休息,玉拂也并沒有挽留他。

    每天晚上离开房间的时候左登峰都会问玉拂“完沒完。”,这一问題令玉拂心中羞涩而欢喜,只是摇头示意自己月事尚在。

    第三天的傍晚,左登峰再度问出了同样的问題,玉拂闻言心如撞鹿,微微点头。

    “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第二百八十七章地下古船

    “去哪儿。”玉拂愕然问道。

    “去溶洞,溶洞里水潭密布,而且水温很低,你月事在身不能下水,所以我才拖延了三天。”左登峰正色开口。

    玉拂闻言展颜一笑,开始收拾行装,在此之前左登峰每天都要问一次她月事完结沒有,她误以为左登峰情难自禁,现在才知道左登峰并沒有这个想法,但是玉拂并沒有因此而失落,相反的她心中很是感动,虽然左登峰沒说什么,但是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她的关心,三天时间对普通人來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左登峰來说却极为宝贵,因为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想及此处,玉拂忍不住悄然落泪。

    “在此之前我和明净大师在地下溶洞杀死了大量的巨蛇,现在已经三四天了,再耽搁就臭了。”左登峰见玉拂落泪,以为她心中失落,急忙出言解释。

    “我是感动你对我的关心,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玉拂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挂泪含笑。

    左登峰闻言讪笑两声转身出了房间,玉拂的到來令他情绪平和的同时也令他十分忐忑,但是忐忑的同时他的情绪也是平和的。

    “大师,收拾一下,出发吧。”左登峰走到房间冲铁鞋说道。

    “老衲沒啥收拾的,不过干粮不多了,酒也沒有了。”铁鞋伸手指着木箱。

    “嗯,出去再买一些。”左登峰坐到桌前拿起了茶壶,与此同时看向铁鞋身边的老大,老大自从吞服了内丹之后无形之中多出了几分地支特有的威严,不过实力增强之后它仍然很听话,不时冲铁鞋咕咕献媚,这一情形令左登峰放心不少,事实上他将内丹还给老大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老大已经通过了审查,确定值得信赖,二是此行还要多次下水,老大是水属地支,为开路先锋,内丹归位可以大大增强它在水中的战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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