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回去我们请你吃鱼生,吃到饱…”

    肌肉男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犹犹豫豫的开口,“法眼大人这次是熊?呃,你们这些臭小子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一群家伙信誓旦旦,“绝对不是,我们只不过想看看头儿的力量…”

    “去你-妈的,想借机赌一把是吧,行!我压自己一万,”他唾了一口,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满脸尊敬,“法眼大人,要不然就…呃,呵呵…”

    “行,我放那小家伙出来

    一群壮汉笑闹着散去,很快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给鬼一法眼端过椅子,最后在外面摆上桌子拿出纸和笔准备赌局。

    鬼一法眼伸手入怀,取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古朴的铜币。只见他把铜币朝半空抛出,口中念念有词…

    空中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着下落之势渐渐变大。

    “轰随着巨大的响声,一头黑熊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这家伙看上去明显不是亚洲种,目测体重超过了惊人的四百公斤,简直犹如一架小型汽车的重量了。

    “哇一群壮汉开始惊呼,然后转过头来纷纷押注。

    “头儿…”收注的壮汉问了一声。

    那肌肉男眼睛已经红了,他慢慢裂开大嘴挤出一句:“说了,压老子一万随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然把外衣一扯露出岩石般的身躯。钢浇铁铸上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多处凹陷像是枪弹的旧伤,伤口记载了他曾经无数次的战斗,和死在他手上的众多敌人——这就是是男人的勋章!

    他缓缓走进圈中,瞪起一对虎目对视这黑熊,居然让黑熊一时之间没有扑过来,气势上已经完全压住了那头低智商的野兽!

    鬼一法眼缓缓踏上两步,伸出手掌心向上,吧嗒轻响,那枚铜币现在才掉了下来。他轻笑,“现在我要开始了。”

    肌肉男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点了点。

    他在铜钱上轻弹一下开始念咒,其中的音节犹如一种歌谣,和开始那式神召唤控制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是在催动自己控制的武器发动攻击。随着吟唱,黑熊的眼睛转而呈现一种血红,它重重的喘气,呼出的白气在夜间形成了水雾,喉咙发出低低的嘶吼。全身开始变得沉重,身上的黑毛居然渐渐竖立起来。

    那是肌肉开始剧烈收缩造成的情况,也是爆发前最后的压缩。

    肌肉男仔细观察黑熊的动作,开始缓慢的移动,从移动中可以看出虽然体重如斯但是脚步却很轻盈,只有隆起的肌肉显示了里面所准备了怎么样的冲击。

    黑熊眼睛越来越红,终于按耐不住——它咆哮一声人立而起,向肌肉男扑过来猛然拍下!

    肌肉男居然向前猛冲一步,身子微微下蹲双手一张,两只手就好似铁钳一般夹住了熊爪,然后他大吼一声,用头顶住了黑熊的下颚!

    顿时矮了几分!

    他居然硬顶住了这几百公斤的沉重力量,想要角力!肌肉高高的隆起,青筋在皮下突兀,一条条血丝从眼角开始出现,他死死的咬着牙,把全身的力量迸发出来,宛如洪荒时代的巨人。

    刹那间所有人都有些血脉喷张的感觉,别说围观的壮汉,就连我都顿时觉得呼吸沉重了几分,呼吸之间感觉粗重了不少——这是真正男人的战斗方式!

    黑熊嘶吼着双爪乱扇,但是那铁钳之下摆动不大,更别说抓到肌肉男身上。一人一兽如此这般的对持,居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它被顶住下颚,一张血盆大口毫无用处,几分钟之后它似乎想要摆脱,开始把全部力量朝后猛然一拉——就在这个时候肌肉男突然把头缩了回去!

    骤然觉得一轻,黑熊狂吼一声,低下头来准备撕咬面前的血肉,谁知道肌肉男缩头的时候已经在后仰,现在则是如同铁锤般的向前呼啸撞出!

    肌肉男的秃头重重砸在了黑熊的前吻!

    他的额头当即皮开肉绽血流如注,但是黑熊受伤更重,整个鼻子已经歪到了一边,鼻腔和嘴里呼噜噜的冒着血泡,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

    鼻子是人和动物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那黑熊受此重击已经胆战心惊,它呜呜叫着在地上滚动,不断翻滚冲撞,但是肌肉男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他跨上一步,从侧面狠狠抓住熊头皮毛狠狠一压,把黑熊压在地上动也不能动,随后一拳又是一拳,如同打桩机一般砸到了它的头上!

    嘭!嘭!嘭!…

    一声又一声,在夜空中传得很远…

    “啪啪啪…”鬼一法眼突然鼓掌站了起来,笑了笑:“嘿,差不多了,你要是打死它我就没办法收回去了,到时候这只死熊可得让你来搬。”他笑着说道:“来吧,你们头儿赢了,帮他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下。”

    乌拉!一群壮男冲了上去围着肌肉男,“头儿,你太棒了…”有得递毛巾有的递饮料,还有个家伙拿着一叠钱塞进了他的口袋。

    肌肉男没有多说,只是咧着大嘴笑着,“这是法眼大人没有使用法术,只是让这家伙和我比了比力气,要是催动了法术的话,我早就败了

    他全然无视旁边递过来的毛巾,只是径直走到鬼一法眼的面前,“谢谢大人。”

    鬼一法眼还是一脸平庸的笑容,“呵呵,这是场游戏,只是让你玩玩而已,回复一下自己的状态——你要知道,休息太久让你已经忘记杀人的感觉了。”

    肌肉男的瞳孔骤然收缩了,“大人,你的意思是…”

    鬼一法眼抬起根手指遥遥一点,“那里,有几只老鼠在偷窥我们,原本以为是野营的游客,但是现在看起来不是…去吧,把他们抓来见我。”

    手指之处正是我们藏身的那块岩石。

    “那里么?”肌肉男转过脸来看着我们,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是那眼中闪过的凶残让我感到有些骇然——尼玛,狗ri的发飙了?

    他重重的低下头,“如你所愿,我的大人

    “抓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鬼一法眼一字一顿,可惜我们已经跑远了。

    第一百四十八节 去泰山

    被发现以后我们毫不犹豫开溜,鬼道众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别说我是身受重伤,就算毫发无损也难说就能把这一群家伙灭了——不过我还是想得开,找到了提防还怕没办法消灭鬼道众么?冲绳就有美国的海军基地,只需十来个小时师兄就能赶到与那国岛,到时候一锅端还不手到擒来?

    那是我yy的事情,事实上我们现在处境不妙,肌肉男和那些手下要是追上了估计难以逃脱,但是又不能杀了他们。鬼一法眼预判有点失误,他根本没想到偷窥的人是我,要是知道是我来了他们的主场捣乱,可能早就亲自追来了。虽然如此我也不敢说是把肌肉男一群给干掉,那简直是不打自招,到时候铁定被丫知道是我们一行,师兄来了别说抓人,怕是毛都捡不到一根。

    一步差步步差,鬼一法眼派出的肌肉男自然赶不上我们的脚步,一溜烟跑到海边直接冲上船,那倒霉蛋船长还等着呢,看见我们归来自然不耽搁,烟囱冒了股黑烟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哼哼,现在不怕了!

    我心中早就有个计划:与那国岛的位置在ri本最西面,距离台湾才110公里,比到冲绳的距离短了一半都不止,或者说直接回国到福州市。只要进了中国海我就能电台联系国安局,到时候和中国巡逻船碰头就行了。

    抓我?到时候我倒是把丫给抓了。

    至于说要是遇见了ri本军方,哼哼,当时首相某犬郎参拜靖国神社的事情才过去一两个月,我不介意熊姥姥施法出来搞两条幽灵船出来玩玩。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出入的,这家伙没有追来,而我也没有坐成国安局派来的巡逻船,一路上无惊无险回了中国福州。到了福州师兄的电话也到了,是在美国的四师兄许忠孝,而不是中国国安局的五师兄方城。

    美国当时还处在对于911事件的处理之中,对外手段颇为强硬,天知道鬼道众会不会再来美国搞一个什么什么事件,于是很干脆的派出一支分队前往ri本,直接到与那国岛采取抓捕行动,到行动开始才和ri本方面通了个气。

    ri本倒是很合作,四师兄估计ri本执政党首相某犬郎也不太愿意自己党派的位置被几百年前古人占据,所以这次行动不但没有抗议什么的,甚至还派出了自己的一些部队进行支援——“那些玩意儿?连他妈的炮灰都算不上。”师兄如是评价。

    不过这次收效甚微,在与那国岛上搜查的时候抓了不少鬼道众的成员,所说的武器也找到了一部分,也就是说不少的枪支弹药被找了出来,但是那塑胶炸弹却只发现了几箱,并不是我们看见的几十箱。

    美国潜艇也搜查了海底遗迹,不错所料这里有过明显鬼道众活动的痕迹,可惜也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鬼道众最出名的五纵者之一,金纵者手菱的尸体也没放过,直接被师兄他们从段户山带回了美国进行研究,某犬郎再怎么抗议也无效。

    “这事儿师傅知道了不?”我在海上就给师傅说了这事,既然说了估计老爷子也想知道下文,“你再杂说也给师傅扯个回销嘛。”

    扯回销,意思就是回头通报一下结果。

    “师傅已经知道了。师傅这事不是很关心,倒是对你小子上心了,叫你快点赶到泰山去,水陆大会差不多快开了。”

    “呃?”

    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和桑榆九死一生从旧金山地缝出来,回家还没安顿下来就被垂涎王大小姐美色的陈宇阳那王八蛋带纳粹偷袭了一手,后来就是许璇姐把我送到jing察局去安置。当时我一个免费长途电话打了足足二十几分钟,好像第一句就是叫我别回四川直接上泰山…好像是泰山?

    “七小子你是不是忘求了?”师兄嘿嘿一笑,“耶,可以哦,老爷子的话也敢忘,硬是长大了…”“没得没得,记得到,是在泰山我顾不上师兄的嘲讽连忙打断,虽然说老爷子面前我一贯的嬉皮笑脸,可师傅只要吩咐了那绝不含糊,师兄居然拿这个黑我,太坏了!

    “那你不赶快去?”师兄哼了一声,“现在已经是十月十六号了,水陆大会会在十一月初召开——这之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兄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种情况好像大师兄以前说过…

    师傅和他一些老朋友,比如前面遇见的卢大师,他们都算是中国法门的泰山北斗。这些平均年纪超过了八十岁的老怪物们一般时候颇有长者之风,风度翩翩儒雅无比,深邃无比宛如繁星,但是只要他们能碰到一起——嘿,那简直是打翻了醋坛子,什么成年旧事鸡毛蒜皮都能拿出来说,吹毛求疵口诛笔伐主要围绕两点:揭伤掀疤和炫耀现在!

    什么儿子孙子儿媳妇,老婆小姨子大舅子,无论抓妖捉鬼找寻法器,或者露脸破古术惩戒外寇,任何成绩都是拿出来炫耀和打击对方的资本,看上去和幼稚园比新衣裳的豆丁小不点差不多!这个过程在聚会之前一般要持续好几天,最后胜利方得意洋洋失败方回去大发雷霆——师兄那句话其实很隐晦的提醒了我一件事:你小子赶快去吧,盯着点,万一老爷子这次被嘲讽了的话…尼玛,回头家里那风暴堪比四凶脱困…

    我要是能赶去的话倒是不错,最近成绩说得上还行:克拉玛依收拾玩意儿横公鱼可算是古兽了,单凭稀有程度就能得到印象加分;我亲眼看见了穷奇,而且在丫手下活着回来了。这两个事情虽然也许比不上什么抓出旧金山人魔组织、掐死鬼道众找线索重要,但老爷子和他朋友们就喜欢比这些东西,而且乐驰不疲。当然,很多时候还会有悲剧发生,比如说老爷子和他朋友一时兴起也许就会喊我们过几招之类的…悲剧一般会发生在输掉的哪一方。

    一句话,我们阴阳家必须有个后辈要早点赶去给师傅作为吹嘘的资本,就这么简单。

    话又说回来,师兄干嘛不早点去?

    听我这么一问,师兄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暧昧,“其实是这样的,我和老五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大师兄在印度一时半会有回来不到,所以……”“所以这风口浪尖就搁我呆?师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也不怕我输了被老爷子掐死?”我开始刷无赖:“爱谁去谁去,我不去…要不你喊八妹子九小子去吧?”

    “都没出师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这么想的,你这两年连续发飙给师傅长脸了,又有阴阳眼,打架虽然比不上我和老五也还算是能,就算输了也没多大事,年纪小不是?”他坏笑一声,“当然,我记得师傅最初可是明明白白喊你先过去的…”

    “那不结了嘛!师兄你整这么半天我差点忘记了,”我一拍脑子,“算了,多的也不说了,我老老实实赶泰山去。”嗨,怎么把这事忘了嘛,我已经被师傅点明了…

    我瞅着窝一旁睡觉的小黑有了底,说什么也没用,老老实实赶路去吧!

    福州外面停船交涉,港口方面很快联系了杭州方面的国安局,证实身份后很快来了人把我和小黑接走,“走啊,你不下船?”看她怎么一点下船的意思没有呢?

    小黑跳到快艇上,那接我们的家伙一脸不耐烦,“快点吧。”

    没心情折腾,包扔过去马上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熊姥姥朝我挥挥手,“我不去了。我跟着船回ri本还是去高山市呆着——你该做干嘛干嘛去,”她的笑颜平静而淡漠,“等你能力足够杀死我,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她眼神中那种冷漠让我心寒,但我无能为力,从见熊姥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或者就在那个凄雨迷离的夜晚,随着她爱的那个人,一起消散在了风中…

    “行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跳上快艇,转过脸来挥挥手,“那就到时候在再见了

    “打个电话给你们局里,就说这艘船不要为难它,让它回ri本去吧,”我给接我的家伙交代一声,“也别弄什么手续了,就假装不知道行了。”

    “这不符合规定

    接我的这家伙明显不是七部的,年轻气盛一脸骄横——他摸出手机皮笑肉不笑的,“我不知道你们成都国安局怎么样,但是我们杭州局的规定是很严的!别说这段时间我们和某些国家关系比较紧张,就算是平时也不能滥用职权…”他慢条斯理打着官腔,电话啵一声被接通了,“喂?”里面传出个男子声音。

    这家伙马上换了副笑脸,“陈局啊…”

    我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好像最近在外面受到的所有事情在一时间爆发了!我一把抓过电话啪的扔到地上,感觉脸上的肌肉愤因怒而变得扭曲,“去你-妈的规定!去你-妈的滥用!老子是七部的贴身的证件一把扔他脸上!

    “你、你、你…”

    “老子给你说,你要是敢给这船找事,回头我把你卵蛋捏爆话出口一字一顿,就连自己都感到了说不出的杀气,他当时要敢在反对真要出手了!

    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那小子在我的目光中开始畏缩,继而闪闪躲躲,嘴里不知道嘀咕着嘛,但是已经不想知道了。

    “就你这样还想去拦船?”我吐出口长气,“毛都没长齐也学人耍威风,靠留下个轻蔑无比的眼神,我捡起证件掸了掸,转身进舱而去。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旧人来

    说是小艇也差不多和个游艇大小,我坐船舱里也懒得和那小子说话,进去在沙发上坐着,不几分钟就顺着风听见了外面的窃窃私语。

    好像那家伙正在打电话,满嘴的抱怨就不说了,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听了几句还真是上火,“嘿,刘辟云,外面那小伙子好像对你很有看法啊,”小黑到我面前故作吃惊状,“很少见你忍得下来哦。哎,要不要修理他一下?”

    “去,少给我添乱,”我随手从茶几上端起个杯子给自己倒水,“太年轻了,估计家里有点背景,说话办事太冲了——不是国安七部也该是国安局的人,算了,都是一个大系统的,难得去折腾。”

    “那倒是,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又挂了彩…嘿,刚才你扔证件到他脸上的时候没把伤口拉到吧?”话这么一说我倒是轻轻活动了下手臂,转了两三圈感觉不是很明显也就算了,看得出来恢复不错。“没事…谁电话?”我伸手掏兜把电话摸出来,一串子数字明显没认识,“还好没折腾,你看,猜都是杭州分局的电话——喂,我是刘辟云。”

    电话里爆发出哈哈哈几声笑,“刘哥,嘿,真是你!我听说叫我来接刘辟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结果后来一想觉得不对,你说你那名字算比较奇怪的了,猜估计是你…我同事过来没?哎,手上有点事情我暂时就不来了,岸上等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透着熟络热情,也不知道是谁,声音到是怪耳熟的就是想不起来。

    “呃,谢谢。恩,我手机信号不好,听不太清楚声音啊…你是谁?”只要忘记了声音或者记错了我都把事推到中国电话信号上,然后假装听不清楚等他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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