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快速走到东宫,东宫大门已开,女荒的侍女们把东宫原有的那些宫人都驱赶到边,接手了他们手所有的活计。

    殷郊殷洪也在这个时候下车。

    寝宫那里已经收拾好了,女荒直接带着两个侄子到了东宫的正殿上。

    女甲这个时候把竹简送上来,把灯调亮。

    女荒招呼两个侄子,“你们两个都过来吧,我正好问问你们对‘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句话有什么理解。”

    这是昨天学过的,小兄弟两个还以为姑姑要考他们。赶快端端正正地跪坐了下来。

    板眼的回答了。

    女荒对于她们两个怎么回答根本不放在心上,把兄弟两个都夸奖了回就问他们:“就拿你们父王举例子,他最近几年祭祀可曾用心?”

    兄弟两个对视了眼,年纪小的殷洪摇了摇头,“侄儿听别人说的,说前不久父王在给女娲娘娘祭祀的时候,提了首艳诗在墙壁上。”

    女荒听了之后,顿时握紧了手的竹签。

    “好孩子,你们父王做的不对,可千万不要学他。”

    小兄弟两个赶快点了点头。

    女荒又问:“这话是谁说的?谁给你们传的话说你们父王对神灵不敬?”

    殷郊回答:“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姑妈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问问比干和其他宗室。”

    女荒点了点头,以时间不早了让他们兄弟两个早点休息为理由把小兄弟两个赶去睡觉,又让侍女守好他们。

    把南川叫了过来。

    “咱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皮毛和盐,明天你带上这些东西往宗室去送礼,挨家挨户去送。动作利索点,别花太长时间,顺便问问比干王叔,就问问我三哥去女娲娘娘庙祭祀的事情。”

    南川点了点头,出去准备礼品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女荒起床,让人把两个侄子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穿好衣服之后带着他们兄弟两个来到了九间殿。

    九间殿上群臣已经站好了位次,各地来的竹简堆满了桌子。

    鼓响三通,后宫那边仍然没有动静。

    群臣虽然有些失望,但个个都是副不出意料的模样。

    没过会儿,就有甲士来传令,后宫苏娘娘病了,大王昨日辛苦照顾了半宿,到现在还没起床,今日就不上早朝了。

    娘娘生病了要让大王衣不解带的照顾,要那些宫女有什么用?

    这些大臣们摇了摇头就要退走,女荒看了之后威严的喊了声:“都站住,大王不在储君还在,储君说没有散朝诸位这就走了吗?”

    时间,整个大殿上静悄悄的。

    女荒的眼珠子把群臣的表情扫了遍之后,对着殷郊抬了抬下巴。

    “殷郊,你上去打开竹简,看看上面都说了什么?”

    殷郊点了点头,打开了封竹简,阴阳顿挫地念了起来。

    女荒看着宗室站位的地方,没人跳出来反对。

    武大臣也无话可说。

    这场早朝就靠个小孩子主持,大家伙在边应答,别别扭扭的过去了。

    好处就在于积压的竹简终于有人处置了。

    忠心的大臣对于这样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抱着肉烂在锅里的信念,说来说去朝廷还是他们殷家的。到时候大王不满意再说吧,侍奉着个小孩子,总比侍奉大王这个阴晴不定的君主强。

    而且小孩子也想不出来炮烙的法子,众人也不必战战兢兢的担心上朝跟上坟样。

    下朝之后,女荒带殷郊殷洪回东宫读书,又把自己的侍女女甲拨给他们兄弟两个。

    趁着南川还没回来,自己又带着宫女到寿仙宫去探望苏娘娘的病情。

    早朝都结束了,已经日上三竿了,大王这个时候才醒了过来。

    听说妹妹已经来了有好会儿了,赶快让人服侍着自己穿好了衣服出来陪妹妹说话。

    女荒见了三哥之后先在边赔罪,“三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怨我,今天我看着九间殿上有些竹简,所以就拿着让殷郊殷洪练了练手,这俩小子什么都不懂,最后还是靠着那些老臣们才把事情给理顺了。”

    “些小事罢了,妹妹,吃早饭了没有?”

    女荒说着没吃饭,心不免失望了起来,如果有人代替君主处理外边的朝政,那么时间久了,这位君主肯定要被架空,哥哥作为大王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女荒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想到这里计上心头。

    “三哥昨天说我头上有白头发了,是真的吗?”

    大王以为女人爱美,就笑着安慰妹妹,“仅仅有几根儿罢了,妹妹还是青春貌美,不要多想。”

    “有几根儿也表明我将要老了,三哥不如帮我把这白头发拔了吧。”

    大王欣然应允,点了点头站起来,从发间找到根白头发,拔了之后递到妹妹跟前。

    “你看,也只是白了半。”

    女荒看他言语从容,并无什么痛苦之色,心放下心来,这到底还是自己亲哥哥,并非是妖精变化成的。

    兄妹两个又接着吃饭,女荒刚问了句苏娘娘今天身体怎么样,就有人来报,说是殷破败将军在外求见。

    殷破败进来看到他们兄妹两个亲亲热热的吃着饭,脸上表情白。

    大王就问:“破败来此所谓何事?”

    殷破败看了眼女荒,赶快跪下请罪,又说自己没能把殿下请回来,无颜面对大王。

    大王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虽然妹妹说是阵风刮着两个逆子到了她跟前。实际上是因为这两个逆子自己跑到了他跟前,追捕的人并没有成功。

    大王对这件事情既往不咎,又让人给殷破败上了双筷子。

    殷破败战战兢兢地捏着这双筷子,看着他们兄妹两个亲亲热热的吃了饭,又看见女荒站起来告辞,才算是松了口气。

    等到女荒走了之后,殷破败把筷子扔,赶快跑到大王身边“大王,今天九间殿上的事情您知道吗?长此以往下去,公主怕是要将您取而代之了。”

    大王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妹妹还是要回西荒的,你少在这边进谗言。”

    殷破败的脸顿时球成了猪肝色,“臣并非是进谗言……”

    “知道知道,知道你是片好意。只是最近段时间苏娘娘的身体不好,寡人心里面难受。”

    殷破败在心内叹息了声就要告辞,大王挥了挥手,“退下吧,咱们都是成汤子孙,你没事儿也多找南川说说话。”

    殷破败答应了声,扭头出了寿仙宫,快走到分宫楼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喊了声殷将军。

    回头看,原来是苏娘娘身边的宫女鲧捐。

    女荒就站在分宫楼上向下看去,就见这个宫女往殷破败的手塞了什么东西,殷破败并不接受,两个人推推扯扯,到最后殷破败直接扔了东西扭头就走。

    宗室的风骨还是有的,殷破败想出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是巴结后宫宠妃。

    就算是知道殷破败在三哥跟前告了自己状,女荒对殷破败的印象还是非常好。

    她看着殷破败从分宫楼下走到了前面儿,就再没有关注他,反而是看了看自己周围。

    有甲士这个时候指着处房梁对女荒说:“当日巨阙就挂在这个地方。”

    巨阙是云子的松木剑。

    女荒转身把自己的佩剑取了下来,递给周围的甲士,“把我的佩剑挂上,镇压宫内邪崇,为苏娘娘祈福。”

    这把剑挂在分宫楼上,宫内的苏娘娘又觉得口血涌上喉头。

    不仅元神脱离躯体想去查看番,只觉得有座大山压在这王宫上面。

    趁着大王不在跟前,派宫女赶快询问,没过会儿宫女回来报告,说是分宫楼上挂了把青铜宝剑。

    又说这把剑乃是西荒女王的佩剑,乃是历任西荒之主传承之物。

    苏妲己气的恨不得口咬死了西荒女王。

    一个人躲在罗帐里面谋划,不知道那西荒女王到底有什么古怪,自己没办法近她身边,自己的手段也用不到她身上。

    想到这里,又回想到了当初的姜娘娘,这位正宫娘娘之所以这么快倒下来,乃是费仲在边出了大力气。

    人族的事还是要用人族的手去办才行。

    苏妲己想了会儿,把鲧捐叫了过来,“你今天晚上再去找次费大夫,你只用跟费大夫说,大王对于这位公主在九间殿上指手画脚的事情十分不满,又因为兄妹之情不便做出什么举动。费大夫为大王分忧的时候来了,定要让这女王横着抬回西荒。”

    第9章 太子宫神灵暗示

    横着抬回去?

    是装在棺材里抬回去了吗?

    鲧捐懂了,番乔装打扮之后出门儿去了。

    鲧捐出去了之后,苏娘娘并没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悬在王宫上面的那座大山,寸寸的向下压了过来,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这次的宝剑比上次云子进献过来的更厉害。

    那把巨阙也不过是三天才能要自己的命,这把剑说不定天都用不完,就能自己就魂飞魄散了。

    要想个办法让人把这把剑摘下来。

    苏娘娘这个时候又吐了口鲜血,周围的宫女赶快把大王请了过来。

    大王看到美人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的颗心快要碎了,赶快把人抱起来,“美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情越来越重?”

    苏娘娘气若游丝,“大王,我怕是不能侍奉大王了,说不定今天就要魂归故里,与大王永别了。”

    “不不不,美人,寡人为天下至尊,绝不允许美人先步离开寡人。”

    “大王不可说这样的话……自从我见到大王之后,与大王朝夕相对,自以为能托付终生,可是当年有异人跟我说过,我命不能见到有宝剑悬于空,早几年有道人送了柄剑给大王,那个时候差点命归地府……大王,如今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大王听着这句话,顿时想起云子献木剑的事情,立即回身去问:“是否有人在分宫楼上悬挂宝剑?”

    左右回答:“公主将佩剑悬挂于楼上。”

    大王听赶快安抚苏妲己,“美人,马上就把剑摘下来了,再等会儿。”

    随后打发人去分宫楼上摘剑,然而没过会儿,有甲士回报,说是公主就在分宫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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