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处长,太快会伤人的。”

    “刚才童姑娘不是吩咐过吗,一定要快。”黄思羽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绳索,和其他人一起向上拉,童宛如身体也就一百斤左右,几个人拉,上升速度飞快。脚尖来不及点上石壁,就像一个布袋被直接提上去,身体不断在悬崖上碰撞,到了上面已经是遍体鳞伤,衣衫破裂了好几处,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头发凌乱,额头碰破鲜血直流。

    “童姑娘,怎么样?”黄思羽扶着摇摇欲坠的童宛如,两个人伸手想取下童宛如后背的药篓,童宛如急忙摆手,喘息着说道:“别动,草药必须我带着,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碰。”

    “你的伤势、、、、、、、”黄思羽上下打量童宛如身体上几处鲜红的血迹。

    “这些不是致命的,快点拿刀。”童宛如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一处蛇咬的齿痕,齿痕四周一片乌黑,而且正在向四周蔓延。

    黄思羽伸了一下手,旁边的人迅速递上一把刀,黄思羽转给童宛如,童宛如右手握刀,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来,迅速扎向胳膊上蛇咬的痕迹,刀尖扎进肌肉,手腕一拧,一块肉飞了出来。

    人天生就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对自己下手需要克服极大的心里障碍。何况是剜去一块肉,一刀结束,疼痛和心理压力让她一下子虚脱,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刀落在地面上,额头汗水混合着流下,在脸颊上呈现两道血痕。

    “给我止血,包扎,在胳膊上再扎紧。”童宛如声音有点嘶哑。黄思羽立即拿过准备好的止血药和绷带包扎。然后又拿起一根绷带在童宛如上臂扎紧,以防没有清理干净的蛇毒向上蔓延。

    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下山按理应该比上山麻利,可是童宛如受了伤,又大量消耗体力,走动都变得有点困难,就更不用说翻过小山头了。那些救命的药草偏偏需要童宛如亲自拿着,别人碰不得。黄思羽只好用树枝做成担架让手下轮流抬着,担架上上下下很不方便,一行人磕磕绊绊摇摇晃晃下了山已经是午后,又累又饿,黄思羽的脚步已经踉跄。

    “黄处长。”山下小路上停着两辆越野车,一位年轻人站在车边挥着手。黄思羽等人精神一正,快步靠近,把黄思羽连同药篓放上车,车里已经准备了食物和饮用水。黄思羽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吃起来。

    “云姨知道你们一定很辛苦,上午就招呼我们在这里等。”驾驶汽车的年轻人一边手握着方向盘左右摇晃一边说道:“凌威的情况极为不好,云姨吩咐看到你们立即带回去。”

    越野车一路疾驰直奔临溪镇,到了吴家药铺门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门口几个探头张望的人立即迎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药草采到了没有?里面等着呢。”

    “采到了,让我进去。”童宛如精神一正,抱着药篓跳下车,挤开人群一边喊着一边向里面跑去。衣衫褴褛还带着斑斑血迹,和她平时那种出尘飘逸端庄的形象判若两人。

    二楼房间内,凌威躺在床上,身体不安地扭动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云姨也不再那么安静,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一脸焦急。见到童宛如闯进来,目光一亮,看了看童宛如抱着的药篓:“找到了?”

    “是。”童宛如一屁股坐在凌威的床头,大口喘着气:“我终于完成任务了,云姨,接下来就要交给你了。”

    “不,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云姨轻轻摇了摇头:“这种药草很苦,服用方法也特殊,需要采药的人用嘴喂服,这也是需要绝对虔诚的原因。”

    第九百五十一章 回生上

    药草,苦涩无比,难以下咽,就更不用说咀嚼了。可童宛茹必须咀嚼。凌威出于半昏迷状态,整珠草药根本咽不下去,这种草药不能熬煮,必须保持纯天然,还需要纯阴女人的吐液带服。这样一来,唯有嘴对嘴喂服。

    房间里只留下云姨在一旁,她需要掌握凌威服用药草后的反应情况,相对于童婉茹等人,云姨就像一位慈爱的长辈,在一旁看着童婉茹也没有心理障碍。

    药草刚刚进入口中,一股苦涩的感觉在舌头上迅速扩散,童婉茹张了张嘴,差点呕吐出来,眉头紧蹙。

    “坚持。”云姨轻声鼓励。童婉茹点了点头,开始咀嚼,她愿意为凌威去死,但那种苦的滋味比死还难受百倍,直苦得童婉茹眼里夺眶而出。她更加明白这种药草运用为什么要虔诚,只有绝对的虔诚才会忍受得了。

    童婉茹把药草咀嚼得尽量细一点,然后靠近凌威的床头,缓缓俯下身,微微犹豫了一下,两个人的嘴唇靠到了一起,把药物喂进凌威的嘴里。凌威条件反射地咽了下去。童婉茹身体直起来,又抓住一些药草塞进口里,嘴里已经苦得有点麻木,咀嚼起来倒是没那么痛苦了,第二口,第三口、、、、、、、一连十几口草药,云姨示意童婉茹停下来,观察一下凌威的脉搏,微微点了点头,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很多:“好点了,再加把劲。”

    药起了效果,童婉茹也是一阵惊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抓起药草塞进嘴里,加快速度,大口咀嚼起来。两大把药草,很快被咀嚼完,全部喂进凌威的腹中。童婉茹用热茶漱了好几次口,嘴里的麻木感还没有消失,她也顾不上伸不直的舌头,坐在床头继续盯着凌威的脸颊。

    房间外,叶小曼等人在焦急地等待着,云姨没有让他们看治疗的过程,没有说原因,他们也绝对服从,多多少少也猜出点什么,这时候只要能救活凌威,什么都无所谓。哪怕让他们洞房花烛叶小曼也愿意。

    凌威的神智一阵阵迷糊,感觉如同在火中焚烧,嗓子眼就像夏日干旱的河床,干涸得要冒青烟。骨节和肌肉针刺般疼痛,那种痛感向心脏聚集,心脏每一下跳动就像打雷一样,捶打着每一根神经,随时都要崩溃。

    生不如死的煎熬,容易让人放弃,凌威感觉很累很累,真想休息一下。可心中还有一丝念头在不断提醒他,许多人在等着他回去,有老有少,有病患有亲人,甚至还有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耳边似乎听到许多人的叫声,但分不清是谁,张了张嘴想要点水,哪怕一滴也可以,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几个世纪,一股清凉进入口中,他立即贪婪地咽下去,一口接着一口,清凉的感觉从喉咙进入胃中,然后向四肢扩散。就像久旱遇到大雨,心头的烦躁火热很快消散,心跳也变得缓和下来。耳边传来童宛如的声音,有点含糊,舌头似乎短了点:“云姨,好点了吗?应该醒了吧。”

    “脉象恢复正常,花毒还要进一步处理。”云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还是那么温和。凌威散乱的意识慢慢收拢,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童宛茹的脸颊,不是平时见到的那种清丽脱俗,头发凌乱,额头有两块伤痕,没有包扎,血已经止住。

    “你醒啦。”童婉茹忧郁的眼神变得兴奋喜悦,脸颊上同时飞起一阵红晕。

    “我昏迷多久了?”凌威手按着床板,缓缓坐起来,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汗水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体上,紧绷绷难受。

    “一天一夜。”童婉茹笑着回答,忽然有点尴尬,起身拉开房门,对着走道大声叫道:“进来吧,凌威醒了。”

    “太好啦。”第一个大叫着进门的是叶小曼,身边紧跟着耿忠等人,一下子挤了大半房间。云姨急忙挥手:“大家出去一些,留下叶小曼和耿忠。”

    进来的人又很快退了出去,叶小曼伸手拉着凌威的胳膊,感受一下真实,笑得很灿烂,扫视一眼云姨和童宛茹:“谢谢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叶小曼是凌威事实上的夫妻,感谢的话完全是站在一家人的立场上,童婉茹神色暗了一下,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神情恢复以往的端庄平静:“叶姑娘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点小事,是凌威身体恢复得好,他体内的毒素还没有解除,现在解毒要紧。”

    叶小曼对于童宛茹采药的事在心里就有点纠结,为了凌威无暇多想,现在凌威醒来了,好奇心带着一点醋意涌上心头,正想问救治的过程,童宛茹提到凌威身上的毒还没有解除,立即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焦急地看着云姨:“云姨,你快点想办法解毒啊。”

    “叶姑娘,别急,凌威刚刚消耗体力过大,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身体虚,不适宜针灸,要喝点参汤。”

    “参汤已经熬好了。”耿忠在一旁接过云姨的话,转身走出房门。不一会儿端着温热的参汤走进来。他是熬药的高手,当然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药,病后体虚需要补元气是基本常识,参汤必不可少,事先早就准备好了。

    喝了一大碗参汤,又吃了点东西,凌威精神振奋了许多。下床活动一下手脚,云姨观察一下他的脸色:“可以解毒了。”

    解花毒凌威已经有了办法,不是依靠汤药,完全使用针灸,针就在桌上,八针法童宛茹也是非常熟悉,立即拿起针,吩咐凌威坐好,撩起凌威后背的衣服。

    “等一下。”凌威忽然抬起右手阻止童宛茹,目光盯着旁边那张床上的姑娘。姑娘是从山谷里带回来的,一直就像睡觉一样躺着,呼吸匀缓,各项生理指标正常,这两天忙着抢救凌威,姑娘就被搁置在一旁。

    云姨,叶小曼,童宛如和耿忠一起顺着凌威的目光望过去,四个人眼中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那位姑娘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腿部也微微晃动。叶小曼首先叫起来:“她、、、、、、她活了。”

    把姑娘背回来的目的就是救活,但是叶小曼知道她睡了上百年,忽然醒来还是感到一点不可思议的惧怕不安。

    凌威的心中感到非常激动,在山谷中他让姑娘恢复了生机,但并没有真正苏醒,有行动才能算复活。现在,真的要达到起死回生了,是任何一位中医师都梦想和希望见到的事情。凌威缓缓靠近姑娘的床边,看着姑娘清丽的脸颊。姑娘手指的颤动还在继续,慢慢的颤抖延续到胳膊,然后整个人跟着颤抖。

    “怎么回事?”云姨伸手搭上姑娘的腕脉,凌威同时抓住另一只手的腕脉,由于颤抖得厉害,脉搏一时难以琢磨,过了好一会儿,凌威和云姨松开手,相视着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吗?”耿忠声音低沉,略带伤感,作为老人看着年轻的生命渐渐消失总是免不了感慨。

    “有。”云姨神情凝重:“用大周天针法,而且需要阳刚之气的那种针法,施诊的必须是男子。”

    “这还不容易,凌威就会大周天针法,完全符合条件。”耿忠望了望凌威又望了望云姨。

    “不行。”云姨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真正恢复的可能性极为渺茫,运用大周天针法要消耗大量体力,凌威身中花毒,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人反而搭上自己。”

    “这、、、、、、”耿忠张大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救一个上百年前就应该死去的人,而且是希望渺茫,搭上凌威这样一位神医级别的人,确实有点不值得。但是,医生的天职就是救命,只要有一丝生机都不应该放弃。

    “准备针。”许久,凌威缓缓说出三个字,语气坚定,双手在胸前十指交叉,快速扭动几下,活动关节。

    凌威性格算是比较温和,但是在医学方面很坚定,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他准备出手,别人也就不再异议,叶小曼张了张嘴又闭上。童宛茹想说什么,只是嘴角翘了翘,也没有说话,拿过十几根刚刚消过毒的钢针,递给凌威,凌威取过两根,捏在手中。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皱眉计算了一下时间和血脉的关系。然后在姑娘云门穴下了一针。停顿了一下,又在姑娘的期门穴下了一针。

    一连下了八针,每一针都经过细心的计算,下针也是谨慎无比,一轮下来,凌威额头再次有汗水滚滚而下,整个人虚弱地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位姑娘。姑娘身体的颤抖平息了一会,手臂上的肌肉开始微微跳动,青筋暴起,手指不断卷曲。

    又过了一会,凌威伸手把了把姑娘的脉搏,快速把针取下来,姑娘手臂恢复了平静。

    “好了吗?”叶小曼伸手擦了擦凌威脸上的汗水。

    “这才是开始。”凌威苦笑了一下,救人哪有那么容易,世上的事都有平衡,要想得到多少往往就要失去多少,想让一个人起死回生自然要付出很大代价。

    第九百五十二章 回生下

    针灸对于慢性病很有效,急救就比较少一点,一般是按疗程,每天扎一次,七到十天一疗程。眼前姑娘的情况显然是特殊,不可能等上几天,几个小时都不行。针灸的方法自然要随着改变,取下第一次扎的几根针,凌威观察一下姑娘的脉搏,再次下针,这次是针对姑娘的双腿,扎完针后两分钟左右,姑娘腿上的青筋暴起来,肌肉开始颤抖,越来越激烈,直到整个下半身都震动起来。凌威快速取针,姑娘腿部的颤抖慢慢缓和下来,凌威的胳膊却有点颤抖,大周天针法需要精确掌握气血的变化,计算要非常精准,下针要绝对精确,耗费的不仅是心力还有体力。

    “凌威,歇一下吧。”云姨在一旁轻声提醒,相对于那位姑娘,大家更担心的是凌威的身体。

    “不能停。”凌威抬手擦了一下汗水:“气血淤积得厉害,必须一条一条经脉打通,而且要连续,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估计还要多久?”童宛如看着凌威还在颤抖的胳膊,充满担忧。

    “手脚三阴三阳全部打通,再打通躯干的穴位就行了。”凌威微微计算了一下:“还要进行三轮针灸,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叶小曼惊叫了一声,前面两轮针灸凌威已经显得有点力不从心,还要一个小时,而且凌威身上还带着花毒,后果不敢想象。

    “别紧张,我行的。”凌威举起拳头晃了晃,深吸一口气,捏起一根针,凌威的右手又变得沉稳无比,慢慢扎进姑娘的身体。

    嘭的一声,在凌威刚刚拿起第二根针的时候门被猛然推开,历芊芊风风火火闯进来,扫视一眼,把目光停在床上那位姑娘的脸颊上,大声叫道:“这个人是谁?怎么要凌威亲自下针,很严重吗。”

    “站一边去,别说话。”回答历芊芊的是耿忠低沉的声音,很严厉,历芊芊瞥了他一眼,不敢再多说话,静静站到了一旁。她是个机敏的人,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很压抑,立即收起平时的大大咧咧,另外她对耿忠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这个平时挺和蔼的老人总是让她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夜幕渐渐拉开,窗外晚霞最后一抹艳红渐渐消失,远山变得灰蒙蒙一片,有风从窗外吹过,摇动着树梢,发出沙沙声响,房间内空调开到二十六度,灯光明亮,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凌威下针,每一针还是那么沉稳,手腕也很灵活,只是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显露出他的艰难,极度消耗体力后要想控制手臂的沉稳,需要的就是无比坚强的意志。

    一阵敲门声响起,吴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晚饭准备好了,要送进来吗。”

    “拿点热牛奶,别的就不用了。”云姨轻声回答,这种情况下谁也吃不下去,牛奶是补充体力的最好饮料,尤其是凌威,需要吸收快的饮料。

    吴茵答应一声,很快就拿着十几袋热好的牛奶走进房间,云姨首先扔给凌威两袋:“先补充力量,能行吗?”

    云姨是一语双关,在问凌威能不能坚持,又在问姑娘能不能醒过来,她是个心地仁厚的医师,不愿意放弃病人最后一点希望,但是要是用凌威的牺牲为代价她也不愿意,何况是没有希望的救治,如果凌威不能坚持或者姑娘不会醒来,只要凌威稍稍表态她就会立即宣布放弃抢救,放弃起死回生的神话。

    “行,最后一轮了,我尽力。”凌威喝完一袋牛奶,向着云姨笑了笑,笑容有点疲倦但眼神明亮。转过身继续拿起钢针,刚刚举起针,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担心地看着他,他的微微抖动立即引起几声低低的惊叫。叶小曼和童宛茹同时近前一步,扶住凌威左右的胳膊。凌威左右看了看,压抑一下心中的疼痛,放缓声音:“你们别紧张,没事的,最后一轮就是胸口的几针,打通任脉的气血就行。”

    “那,你小心点。”叶小曼满脸担忧,缓缓放开凌威的胳膊,童婉茹没有松手,而是把手指搭上了凌威的腕脉,感受一下,压低声音:“不行就放弃。”

    最后几针是在胸腹部,靠近脏腑,更来不得差错,需要更加细心沉稳,而凌威体内的毒素又在反扑。童安茹担心凌威会和床上的姑娘一起躺下去,侧过脸,求助地看了看云姨。云姨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的钢针,又指了指凌威,做了个下针的动作。童婉茹心领神会,缓缓拿起一根针捏在手指间。

    膻中穴是人体任脉上重要穴位,气会膻中,最后一轮首先要打通膻中穴的气血。凌威手指捏着钢针缓缓扎下,针尖忽然震了一下,似乎扎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难道是骨骼?如果扎一个穴位触到骨骼,说明扎得很偏,手艺不娴熟。凌威显然不是这种原因,那么,就是手颤抖了。可是,刚才大家一直盯着凌威的手腕,并没有丝毫抖动。

    “什么问题。”童宛茹弯腰观察一下扎针的位置。没有错,是膻中穴,这个穴位是每一个学针灸之人都知道的一个重要穴位。

    姑娘衣服并不厚,凌威是隔着衣服下针,童婉茹又仔细看了看下针的部位,伸手摸了摸,恍然大悟,把手从衣领伸进去,掏出一块玉佩,大家才发现姑娘脖子里有一根细细的红线,玉佩就挂在红线下面。玉佩恰好挡在膻中穴上,凌威刚才就是扎到了玉佩。

    童宛茹取下玉佩,在手里翻了几下,很温润,质地不错,反面好像有很多字,密密麻麻,非常细小。好奇地凑近灯光仔细看了看:“熟地黄一两,千年灵芝二两,龙涎香、、、、、、、”

    童婉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惊喜然后是震惊。云姨等人知道凌威进山谷的目的就是长生不老药药方,童婉茹读出的都是中药,一瞬间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最高兴的要数叶小曼,她的生命还要等着长生不老药延续,高兴地脱口而出:“长生不老、、、、、、”

    耿忠重重咳嗽了一声,叶小曼立即住口,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历芊芊。历芊芊的脸色很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听懂,眼睛盯着床上那位姑娘,催促了一句:“快点救人吧。”

    “对,救人,救人。”凌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兴奋之下,精神一震,心中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很多,急忙收敛心神。手中的针飞快扎进那位姑娘的膻中穴,童宛茹立即递上另一根,凌威接过,扎下,接二连三,几根针总算扎完,凌威长长松一口气,退到一旁的床上坐下,眼睛盯着身体再次颤抖的那位姑娘。这次颤抖比前几次都厉害,身体不断起伏,颤抖的幅度大,身体渐渐大部分离开床板,然后重重落下,大家的心高悬着,也随着她身体的下落猛然一震。惊魂未定,那位姑娘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醒了,取下针。”凌威欣喜地叫起来,他自己想过去把针拿下来,感觉手脚发软,只好吩咐童宛茹。童宛如近前,快速拔下几根针。那位姑娘手按着床,缓缓坐起,睁开双眼,目光清澈地扫视着房间,一脸茫然。

    看着姑娘完全活过来,凌威一直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一种火辣如刀割般的感觉猛然扑上心头,忍不住大叫一声,身体向后仰倒,双眼紧闭,昏厥过去。

    童宛茹迅速把手中的针扎进凌威鼻子下面的人中穴,这是急救的穴位,对昏厥很有效,凌威身体抖动了一下,眼睛睁了睁旋即又闭上,脸颊一片潮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血气涌动,内火太大,放血。”云姨伸手搭上凌威的脉搏,稍加思索,果断作出决定。童宛茹拿起一根三棱针,快速在凌威两个耳垂上挑了挑,流出一些有点发黑的血液。

    耳朵放血是缓解头部血管疾病的方法,平时常见的脑溢血如果在耳垂上及时放血可以缓解症状,得到有效救治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放了一点血,凌威并没有醒来,只是脸部的潮红减轻了很多。云姨指了指凌威的手指,继续说道:“再放血。”

    手指十个指头也是急救的穴位,和人中穴配合可以让昏迷的人迅速苏醒,放血也是一种解决血热的方法。热血在血管里奔腾容易让血管破裂而危及生命,就像大水不断拍击堤岸造成溃堤一样,放掉一些血就像开闸泄洪,缓解压力。

    童宛茹手腕扭动,快速在凌威十个手指上各挑一下,放出一点血。凌威的呼吸微微缓和一点,脸上的潮红又减轻几分。不过,情况并不乐观,云姨手指一直搭在凌威的腕脉上,眉头越皱越紧,神情凝重。

    第九百五十三章 玉佩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无论你如何坚强都会有力竭的时候。凌威的身体经过大周天针法调理过,强壮得不亚于任何一位拳击冠军,散打高手。劳累加上中毒他也无法承受。那位姑娘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倒下了。刚才被药草压制住的火热再次涌起。任何一种病情,反扑总是很厉害,就像海浪一下子淹没了一切。云姨从凌威脉搏上感到一种疯狂的热力,推动着气血快速涌动,那种花毒在凌威体内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放血,再放血,凌威是个脚趾的指尖也被童宛茹用三棱针挑破,血滴落在床单上,触目殷红。

    “云姨,这样不行吧。”叶小曼看着凌威指尖和脚趾尖的鲜血,担忧地晃着云姨的胳膊:‘您再想想别的方法,要不,送省城医院抢救。““花毒省城也没有办法,早就试过了。”云姨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皱成深深的沟,一刹那似乎老了很多。童婉茹手捏着三棱针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眼神一片茫然。叶小曼不懂医术,但是从云姨和童婉茹的神色上看到了两个字,绝望。心头一阵慌乱,脸色一下子苍白无比,身体忍不住晃了晃,耿忠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轻声安慰:“别紧张,凌威会没事的,还有大周天针法可以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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