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叶甜的反应比裴莫骞更快更紧张, 他们两不是开玩笑吗?裴莫骞是重案组的组长,是整个队里的主心骨,他都不参与了, 这个案子该怎么破?

    有了出头鸟,旁边的陈安也不怕了,看看周围来来往往忙碌的同事,压低声音说道。

    “刚技术组来消息了,监控视频恢复了一部分,但并不完整。”

    说到这儿, 他顿了顿, 也开始偷偷看裴莫骞脸色。

    “你倒是快说啊!”

    这次又是叶甜先急了,反观裴莫骞,表情从头至尾就没变过,连眼神都没动过, 可真是这份冷静与淡定让陈安诚惶诚恐。

    “视频显示,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有人进出过2308号房间。”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叶甜打断了他:“薇薇安已经承认, 她当晚去过爱玛房间。”

    “不止薇薇安一个。”周斌与陈安对视一眼,补充道:“薇薇安离开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然后十分钟后,又有一个人进去了。”

    “谁啊?”叶甜的耐性也快被这两个人给磨光了。

    “裴莫飞。”

    裴莫骞给出了叶甜想要的答案,声音冷静, 却也很坚定。

    叶甜呆愣在原地, 在看到周斌与陈安脸上的欲言又止后, 终于承认,裴莫骞或许真的不能参加这次的案子了。

    “头儿,没事儿的。”周斌在一旁安抚道:“小飞和爱玛本来就是朋友嘛,所以去拜访很正常。”

    裴莫骞点点头,脸上却依然是乌云密布,显然没有把这安慰听进去:“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又不放心地看向叶甜:“甜甜,小飞的审讯就由你负责吧,我相信你。”

    “你不应该相信我。”叶甜也知道这两兄弟的心结:“你更应该相信小飞,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我知道。”裴莫骞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哥?”裴莫飞是被两个身着便服的同事带进来的,看到走廊上的裴莫骞和叶甜一脸的茫然:“你同事们说,爱玛出事了?爱玛怎么了?”

    循着声音看向他,裴莫骞的目光骤然冰冻,而叶甜的心也凉了半截。

    裴莫飞的脸上尽是一片青紫的痕迹,甚至嘴角还破了皮,看样子是和人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裴队长。”负责带回他的同事显然知道他们的关系:“我们是在他家楼下拦住他的。”

    裴莫骞点点头,指指审讯室的方向:“你们开始吧,不用管我。”

    “哥。”裴莫飞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还有微微的颤抖。

    叶甜轻轻拍拍裴莫骞的胳膊,示意他放心,而后一行人留下走廊里的他离开。

    在审讯室坐定的裴莫飞情绪很焦躁,不停地追问爱玛究竟怎么了。

    叶甜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问道:“你昨晚是是不是去找过爱玛?”

    “我……”裴莫飞欲言又止,半晌才点点头:“是,我的确是去找过爱玛。”

    “什么时间?”

    “九点钟左右。”裴莫飞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到底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去找爱玛?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监控录像只拍到了裴莫飞进入大堂上电梯的场景,的确是八点五十五分没错,而之后酒店的监控就因为系统故障停止运作了,所以也难怪裴莫飞成为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裴莫飞的目光闪了闪:“我大概是九点半离开的,我去找爱玛是为了一点私事。”

    “私事?”旁边的周斌着急了,没有耐心和他打太极,用指尖重重扣了扣桌面:“裴莫飞,现在既然是我们找到你,就不是私事两个字可以解释了!爱玛她死了,就在你去找她之后不久。”

    “死了?”裴莫飞腾地站起身来,声音陡然拔高,脸上满是震惊,他的视线在周斌和叶甜的脸上来回穿梭,似乎想要证实这消息的真实性。

    直到叶甜轻轻点点头,他才像泄了气的人偶一样,无力地瘫坐回椅子里,双目失神,嘴里还喋喋地重复着:“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叶甜看着他这失魂落魄的表情,莫名地有些心疼,如果说裴莫骞是他血缘上的亲人,那自己则早已把莫飞和小宇当做了自己这个世界的亲人,毕竟他们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先感受到的温暖和善意。

    “莫飞,你为什么到酒店去找爱玛?”

    这一次,回应叶甜的仍然是沉默,裴莫飞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嘴唇颤抖着,低声重复着那几个简单的单词。

    “那我换一个问题问你,昨天晚饭结束后,你和谁打架了?”

    其实叶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除了裴莫飞脸上的青紫,还有刚见面时他头上的幻象,在那里,他正和佐恩打得不可开交,像两头愤怒的狮子,拼尽全力捍卫自己的领土。

    裴莫飞的表情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绽出了凶光:“是他!一定是佐恩那个畜生杀了爱玛!”

    他这云里雾里的话让周斌有些摸不着头脑:“佐恩杀了爱玛?你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因为……”裴莫飞又生生止住了话头,攥紧拳头像是在隐忍什么。

    “因为他知道,爱玛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的?”叶甜猜测性地接话道。

    “你们都知道了?”

    裴莫飞的脸上交杂着茫然与痛楚:“是,昨天晚上我离开爱玛房间后,正好碰到了佐恩,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大吵起来,最后还大打出手。”

    “可是,佐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

    叶甜回忆了一下,尽管面对女朋友的惨死,让佐恩的脸色很抑郁悲痛,但的确没注意到有啥明显的伤痕,反观裴莫飞的脸,就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了。

    “那是因为……”裴莫飞的声音又顿了顿,而后破罐子破摔般愤愤说道:“他从小就练拳击!而且专挑脸打,我都是打他身上的!再说,也算是我理亏……”

    “理亏?为什么?”周斌追问道。

    “当当当”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询问,一个身着制服的女警推门进来,递上一沓资料:“这是法国那边传来的,爱玛的人际关系网,她的父母也已定了最近的机票要赶过来了。”

    周斌接过资料,很快地翻看起来,在看到某一页时,皱紧了眉头:“裴莫飞,你现在嫌疑可越来越大了。”

    “你胡说什么!”裴莫飞的情绪激动起来:“我怎么会杀爱玛?她是……”

    “因为她是你爱慕的人,你这两年都在狂热地追求她!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周斌不等他说完,大声地打断他。

    叶甜震惊地扭头看周斌,拿过他手中的资料看了几眼,再抬头,就看到了裴莫飞如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表情哀戚地坐在那里,没有一句辩驳。

    “我需要通知我的律师。”裴莫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他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再说了。”

    叶甜和周斌走出审讯室,才发现裴莫骞一直站在走廊里,维持着最初的姿势,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

    见到他们出来,裴莫骞的眼神亮了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

    “我知道规矩,不问细节,甜甜你告诉我,是不太乐观吗?”

    叶甜有些心疼他,但还是只能点点头,眼睁睁看着那人眼中的光彻底消失了。

    手机铃声响起,还未接通,叶甜就对这有些不合时宜的电话有些怨怼,在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时,脸色更加难看,怎么自己还是忘了把这人拉进黑名单?

    走廊里还有其他的同事,叶甜也没办法放任电话叫嚣不管,只得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偏僻的角落去。

    “有事吗?”

    “你对爸爸这是什么态度?”对方的怨气哪怕隔着电波都能够感受到:“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爸爸?”叶甜嗤笑了一声:“叶先生,好像我们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吧?”

    “你!”叶向东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你以为我是关心你?是你妈想要见你!”

    “我看是你的公司快撑不住了吧?”

    上次见面,叶甜就已经从叶向东那儿看出了些端倪,以往的颐指气使的豪横模样减了不少,更多的是对于公司的危机的焦虑踌躇,而近日里叶甜也多多少少从财经新闻知道了些,温伦集团异军突起,叶氏集团恐怕不能再抵御温伦集团重力出击。

    “你这是什么话?”哪怕是被戳穿,叶向东也不肯放下董事长的架子:“不管怎么样!你先去见你妈,有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说!”

    “呵。”叶甜早已预见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真的确定她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温嘉把叶向东恨到了骨子里,否则当初也不会抛弃大好前程送他去坐牢,甚至连叶甜也被她视为耻辱而抛弃不管。

    “你!你!”

    叶向东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想见我,让她自己来找我!”

    撂下这句话,叶甜便挂了电话,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她是没有多大的情绪的,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她理解温嘉离开的决定,但是从另一个叶甜的角度,这个母亲是失职的,如果打定了主意抛弃的话,为什么一开始要留下这孩子呢?

    她本来就是个无神论者,所以更不理解温嘉宗教信用,在原来的小说里,叶甜只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配角,她对于温嘉的感情也没浓墨重彩地去描述,但来到这个世界,看到原主房间里的照片、日记本,在梦里她若干次提到母亲时欲言又止,叶甜可以看出来,对于母亲,她是想念的,是爱恨交加的。

    自己本就不是原主,所以没有资格代替她原谅什么,所以就把这一切交给时间好了,也不知道究竟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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