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一愣,站起来一手指天,一手叉腰,哈哈的大笑两声,又短又小的光脑门一个,这样子惨不忍睹,恩和转头不想看他,见众人都是诧异的看着胤祚,她脸皮也烧的慌,这绿蚂蚱有时候就是个二愣子,脸皮比城墙还厚。

    胤祚觉得一中午他等鱼的时间似乎还没有拉起上钩的鱼的次数多,实在没有成就感,站起来拍拍屁股,随意的道:“爷要回宫!”

    这边阿鲁氏还没决定好怎么动手,听见六阿哥要走,只好匆匆的过来笑着劝:“您才来还没有玩一玩就回去也太可惜了。”

    胤祚不理会他,一面自己收拾一面催促恩和:“你也快点,晚了就进了不了宫了!”

    阿鲁氏又劝恩和:“姑娘才回来怎么就要走,辰泰在家里一整天都念叨着,您好歹多呆几天。”

    恩和看着持觞几个忙碌,嘟着嘴道:“我想老祖宗了,我也要回。”

    阿鲁氏是大人有时候却越加对付不了小孩子,讲道理根本就不听,又因为一个身份尊贵的六阿哥又不敢做些特别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哗啦啦一下又撤走。

    辰泰站在大街上一直看着恩和的马车走远才收回了目光,他要是能长得再快一点就好了,等他出仕了有了真本事就可以好好的护着妹妹,谁也欺负不到妹妹。

    胤祚将自己钓的那一桶鱼都带上了,上了马车就在思考回去到底要怎么享用自己的战利品,恩和让持觞拿了银子派几个嬷嬷去买一些好玩的物件回去了送给宫里的人。

    恩和看着自己家门前的石狮子小成了一个点才收回了目光。

    胤祚砸着嘴想了好半天,一转头见恩和沉默的坐在角落里,想她应该是不高兴,就逗着她说话:“嗨,我今天早上的做怎么样?保准是折腾的你继母心肝乱颤,让她以后在看见我就觉得心里发慌!”

    恩和勉强的应了一声。

    胤祚看她精神不好,爬起来坐在她身边:“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对劲啊,想你白馒头平日里总有一股被放下山的山大王的蛮狠劲,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哎呀呀,前看五百年找不到你这样的人,后看五百年你这样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恩和猛扑在胤祚身上,捶了他几下,胤祚哎呦着直躲,却没真爬起来还手,一边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哎哟额滴神啊…女侠呀…大姐呀…饶了小的吧…”

    胤祚看起来真的很不正经,但恩和觉得这个世上似乎在没有比胤祚更懂她的心了,她又莫名的觉得难过,打了几下眼泪金豆子一样滚了下来,胤祚还在闭着眼睛胡言乱语,觉得脸上一湿以为恩和真啐了他一脸,睁开眼一看恩和哭了,立时手忙脚乱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你…你…这是…哎呀,你哭什么…啊…是不是我的肉太硬了,打疼手了?是因为这个?你早说嘛,早说我自己打自己就行了,你瞎哭什么?姑娘们的眼泪老值钱了,不兴哭,咱不哭啊…”

    一边说着拿自己的袖子给恩和擦眼泪,越擦越多,急得脸都红了,挠了挠头谄笑着道:“我学狗叫怎么样?汪,汪汪…哎呀学牛叫,哞…哞…鸭子是这样叫的,嘎…嘎嘎…”

    坐在外头车辕上的小范子憋红了脸,赶车的把式到是嘿嘿笑了两声,想起个戏文里的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孝庄正跟太后宁太妃几个闲话,听见恩和跟胤祚回来了到是有些意外:“也太淘气了,昨儿刚回去,今儿这会又巴巴的赶着回来。”

    她虽这样说,脸上却带着笑意,太后就笑眯眯的道:“恩和大概是想您了,说不定午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太后看了看时间觉得也是,又吩咐梅和准备膳食,没一会就见着恩和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人老了就越发容易寂寞,恩和才一个晚上没在孝庄就觉得屋子里空荡荡得,又担心她没睡好没吃好,夜里睡的都不踏实,这会看见了心先软了,弯着腰摸她的脑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和想老祖宗!”

    胤祚笑嘻嘻的应和:“小六子也想老祖宗!”

    太后和宁太妃在一旁笑,往日里有个恩和在就有个胤祚在跟前,热闹的喜庆,一天不见这两个小猴子,大家竟是都有些想念。

    孝庄留了太后和宁太妃一起用了午膳,看着恩和吃的香她自己也多用了一些,等用了膳让他们在屋子里走了走,就打发下去歇觉。

    叫了跟着一起出去的廖嬷嬷到跟前问了几句,廖嬷嬷没有隐瞒早上的事情,孝庄前朝后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样浅显的算计她如何看不来,沉了脸慢慢的数着手里的一串佛珠,都说后母难为,前妻留下的孩子又何尝好做,阿鲁氏有了自己的儿子心大了…

    恩和买了一大堆的小件玩意,柳枝编的小篮子,真竹子根儿挖的香盒儿,泥胶垛的风炉儿,种子串的手链儿…一两银子可以买一车,让跟前丫头给所有的阿哥公主们都送了一份,太子的是独一份,容琳的,静琳的,七阿哥还有八阿哥的比太子少却比别人的多了一两件东西。

    胤祚垮着脸看恩和分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也买点小玩意回来,也好借着机会跟胤禛套套关系,他问恩和:“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恩和看他:“提醒什么?”

    胤祚愤愤的道:“你说提醒什么?咱们两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就你买了东西,我就什么都没带,你不是故意挤兑我吗?!”

    恩和嗤了一声:“看你那心眼,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东西我都买了双份的,送出去的东西有你的名头,一二两的银子我还花的起!”

    胤祚一顿,脸上转瞬就堆起了笑,凑到恩和跟前,满嘴好话:“你简直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转世,不但心肠好,连人都美的跟朵花一样。”他瞟见桌子上的一束茉莉花,接着道:“你插的这一束茉莉花都被比的黯然失色,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就凋谢…”

    屋子里的宫女嬷嬷们被他逗的笑的前仰后合,恩和气的踩了他一脚,又推了他一把,转身出了屋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在女子跟前姿态可以放得极低,也根本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地痞流氓都没法跟他比,四九城的恶霸见了他都要黯然失色,什么茉莉花比不上她,应该城墙的厚度比不上胤祚的脸,刀枪不入,针扎不破,水泼不入,城墙要是能修得这么坚实,简直就是万民之福!

    59惩罚

    即便已经托了恩和的福气,家中很是富足,谢嬷嬷还是保留了以前的习惯,屋子里从不点大灯,到了夜里若无事也就点一盏小油灯,米粒大小的灯光,在漆黑的屋子里越发显得单薄微弱,张成媳妇根本看不来谢嬷嬷脸上的神情,福了福身子,习惯的坐在脚踏上:“妈叫我来......”

    谢嬷嬷的声音有些空洞:“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教好红玉,若早知道她是如今的样子,我到宁愿不生。”

    这话说的极重,张成媳妇吓了一跳:“妈这是怎么呢?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她毕竟还是孩子,好好教导几年性子也就转过来了。”

    谢嬷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我不想那孩子竟然有了那样见不得人的心思,福晋那么聪慧,肯定知道是红玉下的手,要不是福晋,红玉这会早不知道被买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能姑息了她,找你来就是跟你说,你给红玉远远的找一户人家,不拘是干什么的,早早打发她嫁出去,我们母女一场,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以后她过的好是她的本事,过不好那是她应得的报应,以后也只当家里从来没有过红玉。”

    张成媳妇听的越发糊涂:“红玉到底做了什么?”

    谢嬷嬷这才怔怔的落了泪:“真是我上辈子欠下的孽债,她竟然给福晋喝的参汤里下药呀!”

    张成媳妇猛然站了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她,她.....”她半响才道:“她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呀!”她说着也哭了起来:“我跟她哥一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疏忽,生怕做的不好堕了福晋的脸面,没想到她倒好,竟然敢......”她越想越悲凉,大哭道:“这还有什么脸面再给福晋做事呀!”

    谢嬷嬷拉着张成媳妇的手:“福晋是个明白人,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张成媳妇一把甩开了谢嬷嬷的手:“妈说的简单!主子爷能饶过咱们?果真是咱们家的好女儿,生生要了一家人的命!也罢,既妈说这话,我定给红玉好好找一户人家嫁了!”

    怒火和恐惧失望悲凉让张成媳妇几乎要生生撕了红玉,她转身出了屋子,迎着夜里凉风进了自己的院子,找了人吩咐。

    恩和正坐在炕上逗弄孩子,听说谢嬷嬷告了病假,微微有些出神,半响才叹息了一声,一会持觞从外头进来,在恩和耳边低语了几句:“主子爷把珊瑚买进煤窑子去了,珊瑚到是认了什么事都是她做的。”

    恩和瞧了一眼在外间做针线的玳瑁:“下头的丫头你尽快□出来。”

    持觞便明白了过来,微微颔首。

    胤祚这两天有些忙,等着皇子册封完之后,府内的人员是要按着制度增减的,像太监一流的人肯定会多不少,他一是要先预定下各处的长官,在一个还要让知根知底的人进府当差,上下就要打点一番。长史,头等护卫,二等护,三等,典仪各,牧长,典膳,管领,司库,司匠、司牧都要定下来,像长史肯定是邱先生来做,岳岩做典仪,张闰年,大泽大江自然都做的是一等侍卫。

    他心里有个大概了才去跟恩和商量,去了屋子桃子正在哭,五斤和哼哧真要恩和抱,恩和手忙脚乱,胤祚忙去里面换了件衣裳,又洗了手脸接过了桃子,原先看着桃子是跟恩和亲,如今瞧着这丫头就只喜欢她阿玛,一到胤祚怀里立时不哭了,小姑娘葡萄一样黑亮的眼被眼泪冲刷的愈加清澈透亮,小手蜷在一起,委屈的直吸鼻子,把胤祚给心疼坏了:“瞧把我们桃子委屈的,不哭了,阿玛在呢!”

    五斤一到恩和怀里就寻着奶吃,恩和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解开衣裳喂奶,胤祚一转眼瞧见,眼睛直了直,忙又咳嗽了一声,抱着桃子坐在榻上,瞧着窗台的一盆文竹说话:“院子里的人手总要安顿好,你有什么想法?”

    恩和看见胤祚那坐的笔直的样子,轻笑着道:“人你看着安置就是了,我如今也没有精力。”她才说完,自己又怔了怔,什么时候她对胤祚就信任到了这地步?

    胤祚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逗弄着怀里的桃子,跟孩子认真的说话,桃子并不能懂,只是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胤祚,父女两在这秋日的秋日的阳光里,镀了一身柔和的光,美好的仿佛是一幅画卷,看的恩和觉得心里涨满的几乎酸涩了起来。

    有丫头进来道:“谢嬷嬷和张嫂子来给福晋请安。”

    恩和收起情绪看了一眼胤祚:“快让进来。”

    两人的神情都算不上好,甚至谢嬷嬷是明显哭过的,进门两个人都跪下磕头,恩和一怔,也明白了过来,叹息了一声:“我是知道嬷嬷和嫂子的,快起来。”

    张成媳妇道:“奴婢跟妈做主,把红玉嫁到甘肃去了,嫁的是个庄户人家,咱们家也是一般人家,只给陪了些寻常的衣物,别的都没有,因走的匆忙,也没来给福晋磕头,因此奴婢和妈专门进来给福晋磕头。”

    甘肃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穷苦,嫁给农户又什么都没有陪,一家子也算是舍了这个女儿了。恩和有些替谢嬷嬷难过,但却绝对不是对红玉的同情,她让丫头扶了谢嬷嬷和张成媳妇起来,叹息着道:“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吧,这事只当是过去了,等过上几年,就做主给虎子脱了籍,让孩子也在外头正正经经的考个功名出来!”

    张成媳妇惊喜的抬起了头,看了看恩和又看胤祚,胤祚颔首道:“你们福晋说的很是,谢嬷嬷奶了你们福晋一场,你们又为了你们福晋的事情兢兢业业,你们的好,我跟你们福晋都看在眼里,以后等孩子大了,就放出去考个功名!”

    张成媳妇以及张成谢嬷嬷,这几个人的忠心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能因为一个红玉就舍弃了这么几个难得的忠仆,在说,事情做到这胤祚也还算满意。

    连谢嬷嬷也跟着落了泪,有些话又不能说出口,就只跟张成媳妇跪下磕头:“奴婢生生世世都给福晋做牛做马!”

    张成媳妇原想着以后必定不能再用他们了,没想竟还得了这么大的恩典,大起大落也忍不住落泪,只觉得若以后不为恩和肝脑涂地,鞠躬精粹,实在是连个人都不够格。

    屋子里的大丫头到都知道是什么事,旁人就有些疑惑,王嬷嬷听说就只叹气,是想到恩和的处置,又越发觉得恩和值得忠心,这事情说白了还是因为福晋念着谢嬷嬷的恩情才没有往大里闹,福晋心善也心软,若她做事认真上心,以后对家里也能多几分荫庇。

    冷风刀子一样刮过,红玉穿着单薄的衣裳,被绑在牛车上,冷的打了个哆嗦,她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前一夜还是在她散发着桂花清香的雕花大床上睡着,吃着用着寻常官家都难见的好东西,怎的一大早就稀里糊涂的被她嫂子绑了,扔到了车上?她哭着喊着要见她妈,她嫂子就站在她面前冷笑:“咱们家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的太岁,竟有了你这么个祸害,你还想见妈?你还有脸?我只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事都够下十八层地狱了!咱们家以后再没你这么个人!”

    她吓的大哭了起来,一定是她在福晋汤里下药的事情被知道了,她想往前爬,有丫头来堵住她的嘴,将她在车上越发捆的结实。

    车子已经走了半日了,道路越发颠簸起来,她早起一口都没有吃过,这会饿的几乎要晕过去,又怕又累又疼,她实不知道,等她的路会是怎样……

    三福晋听说三阿哥回来拿了些东西又匆忙走了,用帕子掩着嘴半日才缓过神,他们成亲至今,也就只有一两个通房在跟前侍候,平时若不是她身体不适,三阿哥也很少到别人处去,如今却晴天霹雳,半中间出现了这么个被养在外面的人物,勾的三阿哥连有了身孕的她都顾不上,有丫头端了莲子汤请三福晋用一些,三福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想起恩和也是知情的,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扒光了衣裳一般羞耻,她剧烈的喘息了几声,将手里的波斯菊揉烂,狠狠得摔在了地上:“看我饶得了哪个!”

    满月当日难得的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龙凤胎降生本就是皇室吉兆国家吉兆,因此便是想要办小点都是不成的,隔一日又要册封,府上人人忙的热火朝天,恩和只忙着带孩子,恢复身体,虽说先前养的珠圆玉润,但恩和一是有功夫底子,在就是有空间,身体早已恢复如初不说,还比先前越发多了一身风韵,肌肤越加无暇剔透。

    一大早起来,有头脸的媳妇管事嬷嬷们都在产房外候着,迎着恩和出了产房进了正房,恩和专门的沐浴梳洗了一番,头上戴了夺目的彩服钿子,身上穿着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旗袍,外头套着青烟紫绣游鳞马褂,脖子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腰间坠着豆绿宫涤双鱼比目玫瑰配,整个人显得贵气天成,绚烂夺目,实不敢直视。

    胤祚下了早朝回来,看见恩和的一身装扮,围着恩和转了两圈:“你如今越发会穿衣打扮了,这身衣裳穿的你越发有气度了,这宫豆绿色的比目配带上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又看她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就摸出了一个大红色的钻石戒指:“这个戴着就更好了!”说着就给她套在了指头上。

    恩和就着手端详:“爷又从哪得了这么个精巧的戒指?瞧这上头刻的花朵精细,真是难为那些人了。”

    胤祚笑着道:“你做月子不容易,送个戒指慰劳你么。”

    众人哪听过做月子不容易这样送东西的名头,恩和一笑,都跟着抿着嘴巴笑,只道是主子爷喜*福晋罢了,哪里知道胤祚是真觉得恩和坐月子不容易。

    两人用了饭,就有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三福晋因有孕不能来,只来了三阿哥,四阿哥府照旧是几个主子都到了,恩和娘家那边琪琪格,王氏,白苏墨玉和将出嫁的宝音,或亲近或是有些瓜葛的几乎能来的都到了。

    恩和请了戏班子,又在秋园临水的一边搭了戏台子,请了夫人们在后头赏桂花戏水看戏,众人也是或真心或恭维的赞叹:“六福晋实在是雅人!”

    听的琪琪格微微皱眉,恩和是个什么人她能不知道,这要是也能称作雅人,这世上只怕早就没有俗人了!

    宝音不远不近的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恩和,冷笑连连,但仔细端详过恩和身上的衣裳首饰之后,又嫉妒的自己肝都疼,她大抵很难摸上这么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胤禛就变得很寡言,皇贵妃笑的很温和,拉着他问些他日常的事情:“要是那些奴才们有怠慢你的地方,你只管告诉皇额娘。”

    皇贵妃二十二年的时候跟贵妃钮钴禄都生了一胎,她生的公主没出月子就去了,钮钴禄却生了个健壮的十阿哥,皇上也就只给她一次机会罢了,她所有的孤寂苦闷都寄托在胤禛身上,有时候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她怀着身孕的那些日子着实对这孩子有些冷淡,但又想总能弥补回来的。

    胤禛回答的恭敬,但也失了亲昵:“回皇额娘的话,下头的人侍候的还算尽心,皇额娘不必挂怀。”

    皇贵妃便有些挫败,笑的也勉强了一些:“好就好,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自去忙你的事情。”

    胤禛应了一声,走的笔直又规矩,每一步迈多大似乎都有一定的定数。

    皇贵妃看着胤禛走了,又默默的流泪,身旁的谢嬷嬷只得又劝慰她:“主子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哭伤了眼睛怎么办?”

    “我是心里苦,我真后悔,要是早知道有个孩子能让胤禛跟我离心,我当时宁愿不生。”

    知道生的是个公主才这么说,若是在回去,照样还是要继续生,谢嬷嬷便道:“您难道只能养一个孩子在跟前?咱们这里谁要是在生一个阿哥,您还是抱在自己跟前养着难道皇上会不答应?”

    皇贵妃渐渐收了眼泪…

    胤禛出了景仁宫,是打算先回阿哥所,才走了几步,见着从一旁的小道上跑出来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大概本来是想停下来给他行礼的,结果脚下不稳,给跌倒了,他停下来一看才见着是恩和,想了想弯腰将她扶起来,看她圆嘟嘟的脸上有了眼泪,默不作声的给她擦了擦,好半天才发现她是在哭,却没有出声。

    “摔疼了?”

    恩和抿着嘴不说话。

    “我送你回慈宁宫?”

    恩和还是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胤禛蹲下来耐心的看着她:“一会给你好吃的行不行?”

    恩和瘪了瘪嘴,吸着鼻子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吃的?”

    胤禛脸上有了笑意:“你要什么好吃的?”

    “我要糖葫芦!”

    宫里头没有这东西,但要做也可以做出来:“糖葫芦便糖葫芦吧。”

    恩和破涕为笑,搂住胤禛的脖子:“那你送我会慈宁宫吧。”

    胤禛也就八岁的年纪哪里抱得动恩和:“让嬷嬷抱你。”

    “那我要俩串糖葫芦!”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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