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未报父母养育之恩,还牵连他们丢了性命,才愧疚万分的吧。
    血蛊池蚀魂化骨之痛难以描述,他扛下来了,成了一个不入轮回的怪物,跪倒在独孤野的面前,祈求他给自己一个身份,让他于来世再报双亲之恩。
    是这样的吧,他一直以为是的。
    ......
    天劫居然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渡完了。
    梨央不情不愿的跪在了沈溪面前,磕头:“师尊。”
    沈溪哭笑不得:“梨央仙君,这礼太大了,受不来受不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梨央拉着脸说:“不让我叫师尊,难道要让我叫你爹吗?”
    沈溪:“......还是叫师尊吧。”
    一路上沈溪就不停地在跟人打招呼,沉水上神消弭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被人这么牢牢记住,沈溪有点欣慰。
    然后梨央告诉他这都是源于朝云武神的武力镇压。
    二人推开百草观的观门,那熟悉的小小楼阁被翠绿的藤蔓包裹,周围依旧是花木丰茂,梨央道:“师尊,自你走后,我一直守着他们,寸步不离。”
    “那现在麻烦你离一下。”屋里有人毫不客气的说。
    梨央的脸色瞬间变了。
    “安朝昀!”他勃然大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朝昀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张躺椅上,两腿交叠,摇篮似的晃悠,眼神就黏在沈溪身上:“我等你们上神等的花儿都谢了。”
    沈溪挑眉。
    梨央还要开骂,安朝昀抢在前头道:“你不去帮箫寞殿下,在这里瞎溜达什么?小心我代替箫寞殿下收拾你!”
    提及箫寞,梨央纠结了一下,他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的指着安朝昀:“你力保箫寞殿下坐天帝之位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喜欢他!”
    安朝昀:“........”
    沈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安朝昀扭曲着一张脸,拍开梨央的爪子:“小东西,你再造谣小心你师尊扒了你的皮!”
    沈溪:“?”
    梨央蒙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安朝昀抬脚一踹,径直飞出了大门,安朝昀一抬手,门窗齐齐关上,葱翠的藤蔓遮蔽天光,让整个屋子都静谧晦暗下来,他起身一把拉住了沈溪的手。
    “沉水上神。”安朝昀挑唇而笑:“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他用力一拉,沈溪便旋身坐到了他的腿上。
    屋外隐约传来梨央挠墙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呐喊:“我的师尊啊!!!!”
    安朝昀深吸一口气,有鼓动的风推出,形成了一方结界,瞬间,万籁俱寂。
    沈溪摇头道:“你当真是霸道。”
    安朝昀道:“我想玷污九重天上的白月光,很久很久了。”他笑的露出两颗犬牙,小声威逼:“你怕不怕?”
    沈溪侧目瞅着他,良久,挑衅似的吐出两个字,瞬间激起了安朝昀浑身的兽血:“来啊。”
    “哗啦”一声,两个人上下颠倒,安朝昀将削瘦的沈溪压在这张躺椅上,场景无限的与回忆重合了,他心跳的快要破胸而出,埋头吻上去。
    他竭力克制,仍是忍不住啃咬沈溪的脖子,仿佛只有留下印记才能宣告他的主权,沈溪低低的喘息,隐忍的扬起下颌,任由安朝昀探手伸进衣襟。
    指尖滚烫,衣衫剥落,肌肤裸露却又有些寒凉,安朝昀抚摸着这具曾经至高无上的身体,呼吸急促。
    “沈溪,我......”他忽然犹豫,用力的在沈溪的唇角亲吻,带着渴求和希冀的回望,像是在征求同意。
    这样的眼神无论是沈溪还是岚沉水,都没有办法拒绝。
    “没事。”沈溪抱住他的头,坚定道:“来吧。”
    被贯穿的瞬间,沈溪痛苦的扬起头,雪白修长的脖颈绷直,安朝昀朝着他毫无防备的喉咙咬过去,留下粉色的印记。
    “沉水上神。”安朝昀声音沙哑,欲望使他眼眶微微发红,一下一下的顶进去,又凶又狠,他像是一个被解开了束缚的小兽,彻底释放了骨子里的凶悍。
    安朝昀每喊一次沉水上神,骨子里的矜傲都会化作一股羞耻,如泉眼般喷出来,沈溪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铺陈在躺椅上的衣衫,大口喘息,熬过那阵痛苦,欢愉如蚁噬般沿着脊椎骨往上爬,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艰难的闭上眼,奈何安朝昀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举到头顶,朝着那一处脆弱狠狠地撞过去,咬牙切齿道:“沉水上神,睁眼看着我!”
    沈溪哆嗦着,连呼吸也破碎,他徐徐的睁开水汽熏蒸的眼眸,喃喃求饶道:“昀郎,你......”
    “求饶。”安朝昀说:“求饶我就放过你。”
    “不......”沈溪宛若一只在河上颠簸的小船:“昀郎我啊——不行.......”
    白光自眼前绚烂的炸开,沈溪忽然间被逼仄出了眼泪。
    他想起了那天,安朝昀凯旋。
    尘沙将他浑身的风流倜傥都磨砺的干净,只剩下磐石般的坚硬,然而在见面的时候,他冷硬的眼神却像是饥渴的沙遇上了潺潺的溪水,骤然间染上了颜色。
    觐见完后,安朝昀与他又一次来到了护国寺后山上的古钟内。
    沈溪恪守立法,拥抱亲吻至情浓时也没有允许他动手。
    “待天下平定,你我成亲之后再——”沈溪轻声说。
    “好。”安朝昀没有强迫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往后,摄政王意图独揽大权,一步步将幼帝的王权架空,幼帝本就智力缺陷,对摄政王唯命是从,渐渐成为傀儡。
    所有不归顺摄政王的臣子都被收押入狱,沈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屡次对父亲进言,父亲不予理睬,只模棱两可道:“摄政王不会害沈家。”
    他偶尔进宫,幼帝仍会一脸天真的喊他沈卿,拉着他吃着茶点,聊天,亲密无间的样子,沈溪茫然,他开始怀疑,是否从一开始就被摄政王利用了,或许,他从最开始就不该保幼帝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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