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想到马师兄的大兄弟,身子顿觉一酥,要不是男人把她搂得紧,她就要瘫软到地上去了,遂口是心非地道:“讨厌,人家哪有?”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一摸就知道,哈哈。”马师兄越发笑的不正经了。“这多日子没见,我就不信你那儿不想我。”

    这冯氏嘴里的马师兄名叫马大伟,乃是冯氏的爹收的徒儿。冯老爷子在江湖上是无名小卒,开着一家威武镖局,镖局名字好生威风,生意却惨淡,勉强够糊口。

    这马大伟打小和冯婧伶一起长大,两人算是两小无猜,你有情我有意。只可惜被冯老爷子棒打鸳鸯,把有几份姿色的冯婧伶以有婚约为由,嫁给了碧月山庄的秦守英做了填房。

    秦守英大上冯婧伶十五载还转弯,再加上还是个填房的身份,虽说前妻并无儿女留下,冯婧伶自是不愿意,何况她喜欢的人是马师兄。

    可冯老爷子穷怕了,这秦家虽说在江湖上没有名气,至少银钱方面是不用愁,所以冯老爷子一意孤行,既不听徒儿的苦苦哀求,也不看女儿的凄迷泪眼,秦家花轿一来,便把冯婧伶送上花轿了。

    马大伟受了师妹出嫁的刺激,愤而离开了镖局,至此音迅全无。直到一年多前冯氏出庄到城里来办事,偶然碰到了马大伟。

    马大伟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师妹,冯氏也惊喜地认出了师兄,一晃一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成了中年人,如花似玉的少女也变成了中年妇人,两人免不了叙了些旧情。得知马大伟如今是一走南闯北的富商,且早已成家立业,有一妻一妾,冯氏是不胜唏嘘,感慨万分。

    马大伟也从师妹口中得知她为秦守英生了一男二女,日子倒还过得顺遂,也是怅然长叹。因马大伟须频繁来嘉平城置办货物,所以经常同冯氏约好会个面,这么一来二去,原本就有情的两人很快旧情复燃,并冲破了道德的底线搞在一起了。

    马大伟索性在城内僻静处置了一处房产,方便两人偷情,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越偷偷摸摸,两人越是觉得刺激,恨不得时时在一起才好。

    这马大伟妻妾都不在身边,常日里兴致一来都是去青楼泄个火,自打把冯氏弄上手,便青楼也不去了,一到嘉平便约冯氏来相会。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

    再说冯氏和马大伟两人搂着亲了一会儿嘴,蓦地想起身后的院子门还没关呢,急忙道:“师兄,门还没合上!”

    马大伟放开冯氏关着院门,一边道笑吟吟地道:“无妨,当初便是中意这里地势偏僻,人烟稀少,买了好让你我畅快成事。”院门一关上,两人又急忙搂抱着亲嘴咂舌,痴缠了一会儿,这才相携进房。

    进得里间,马大伟便急急去脱冯氏的衣服,连拉带扯显然是等不及了。

    冯氏略有些三角的眼睛得意的斜着,两颊春色上涌,一脸似笑非笑的只是看着师兄忙活,却并不动手帮忙。她就喜欢看师兄急色和低声央求她的样子,这样会使得她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成就感,觉得可以随意操纵面前这个男人。

    很快马大伟便把冯氏剥了个精光,冯氏虽说是徐娘半老,却保养得宜,虽不及她少女时的身段和风姿楚楚,但她身材丰满,又胜在皮肉白皙,俗话说“一白遮三丑”,这白花花的肉皮一闪,马大伟心底那股火就窜的更高了,也不耐烦再去床上,把冯氏住门边一按。

    冯氏不知是痛还是欢愉的呻吟起来。马大伟也低哼出声,不在怜香惜玉。

    这马大伟自打从离开镖局,在江湖上晃荡了几年一无所成,后得了些奇遇终创了一番事业。事业有成后,只要一想到冯婧伶因银钱被师傅嫁给旁人,心里就愤怒无比,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欺骗了自己,于是他就在别的女人身上找亏补。

    这些年下来,除了他正经的一妻一妾,外面也是有数不清的风流野帐,算是个偷情的行家理手。时间久了,他的眼力见儿提高,看女人极准,随意一瞟便知哪个女子是淫娃荡妇,哪个女子是假模假式,哪个女子是不能碰,一碰就自尽。

    同时也练就一套与妇人成事的经验,如果是良家少女,少不得风花雪月,情情爱爱,言语讨得欢心之外还得送些金银首饰,这就叫“先夺其心在夺其身”,而且因对方是年轻姑娘,成事时少不得用言语细细哄骗撩拨,这样才得以畅快。

    如果对方是已婚妇人,与之苟且,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什么废话也不说,压倒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既可。此种妇人都已经尝过了男人的滋味,见到男人那话儿,自然春潮如水,只会嫌你慢不会嫌你快。事毕,两人收拾齐整,一拍而散,甚是刺激。

    在马大伟的眼中,冯氏便是后者,而且比那些女人还贪,马大伟猜可能是姓秦的年纪编大,不能满足于她,于是,她似乎是想把在姓秦的那厮身上耽搁了的亏空全补回来,真个是如狼似虎,欲罢不体,有好几次都叫马大伟这种风月好手吃不消。

    果然,冯氏已经被弄得魂飞魄散了,“唔”开始没口子乱叫起来,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张着嘴儿就像离了水的鱼儿一般。

    要说冯氏这么容易就被马大伟弄上手,除了他们之间有旧情外,还有一桩便是为这云雨之事,打从冯氏嫁给秦守英直到如今和师兄通奸,才算得了这男女之事的真趣儿。

    想当初她刚嫁到秦家,秦守英那会儿正是春秋鼎盛,却并不爱好床第之事,就是和冯氏相弄,见了真章,每每也是草草了事,家伙又短小丑陋,冯氏有时刚刚起了个头,还没品出味儿来,他就丢了,往后再无动静,把个冯氏吊在那不上不下处,晃悠悠,真恨不得挠死他。人家银样蜡枪头好歹还外表好看,他的是既不中看又不中用,能活活把人熬死。

    还有最主要的是,前些年秦守英好歹十天半月还来那么一次,最不济一个月也会意思意思,既便是说话间就完事了,总还有个夫妻恩爱的意思在里头,可近几年,也许是因为儿女俱全,香火得以延绵了,也许是快到花甲之龄了,秦守英几乎忘记他是个男人了,比那太临都不如,上床便是为了睡觉,再不便是想着心事,横竖是不在尽那义务了。

    有句话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是无所谓了,可冯氏正是虎狼之年,每日陪着他苦熬,可想而知是多么痛苦了,每到那种时候,冯氏便会想着,当初要是嫁给马师兄就好了,想当年马师兄固然没有破掉她的身子,可是她有亲眼见过马师兄那物,比之秦守英的不知要长上许多倍,也扎实无数倍。

    可她转念又一想,跟着马师兄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说不得自己就跟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一样,哪有现在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生活啊!

    未料到再见师兄,师兄不但富得冒油,尤其人材生得更好了,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且更会说甜言蜜语哄着她了,每每言语中多有挑逗之意,时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撩发她一下两下,过后又怕她生气,会伏低做小的道,是因为太爱她了,太想念她了。这么一个闺怨十足的久旷之妇,碰到这么一个风月场所的情场老手,那真真是好有一比——干柴遇烈火!

    待得两人第一次勾搭成事,马大伟脱了衣服正式亮相,把个冯氏唬了一大跳,心中暗道,这么多年未见师兄了,师兄这男人的本钱雄厚了,自己要是被他弄一遭,不知会成怎么样了?不想枕席之间却快活的要死要活。

    冯氏食髓知味,故而贪着这云雨之事,她知道自己不守妇道,若是被人发现,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却也顾不得许多了,每每马大伟一有信儿,冯氏便是天塌地陷也会找个理由出庄与他成事一回。

    却说冯氏正满心期待师兄的下一步更猛烈的攻势时,却发觉师兄忽然停了下来,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师妹,你还未与师兄说这次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才来?”

    冯氏正处在要命的时刻,哪想理会这些话啊,嘴里叫着,身子也扭了起来,可师兄就是不动,她始终不得趣儿,无法,只好忍着挠心挠肺和火烧火燎的苦楚道:“就是我上次与你说起过的,啊,那个老爷捡回来的女子回来了……所以这些日子老爷不常外出,要守着那个天大宝贝……怕一个不小心她逃走了,那可就鸡飞蛋打了,弄得我也不太好脱身。”

    冯氏说一句就呻吟一句,身上轻颤,脸上潮红,真是忍得辛苦至极。马大伟耳中听得这话,便又识情识趣的逗了冯氏一番,让饥渴的冯氏惊天动地的喊叫了一通,看那样子如痴如醉,爽得不行。

    到这时,马大伟又停了下来,低声笑道:“不就是个人吗?便是长的国色天香,也算不得天大的宝贝啊?你不是说过你们以前对她甚为不好,打骂虐待一样不少,如今为什么拿她当宝贝,难不成有什么秘密那老家伙还瞒着你?还是师妹你不信师兄,瞒着师兄啊?”

    “嗯,师兄,你真讨厌。”冯氏被马大伟吊在半空中,心里如百只猫爪在刨,却也知道这会子只能哄着师兄,不然师兄生气真丢手了,她真是要欲火焚身而死,便喘息着道:“瞒着谁也不会瞒着师兄,那女娃以前不是年纪小,她又以为是我们亲生的……所以怎么折磨她都无事,可如今她就快十六了,到时她身上的血……还有她身上的皮,好像说就是她身上筋,都是极有用之物,缺一不可……”

    “哎哟,师妹你说的唬了师兄一跳,这么说来你们不会是要将她剥皮抽筋?……骗师兄的吧?师兄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这种事呢?真新鲜!你告诉师兄,这些都有什么用?让师兄也长长见识!”

    “没骗……你且动啊……我说给你听。”

    如此这般,马大伟反复几次,每次都提到若樱的事,冯氏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希望师兄快快问完,不要再折磨她了。

    再说说跟踪来此的若樱,在院门外瞧见冯氏和那人亲热的动作,便知道冯氏定是红杏出墙了,这种事与她无关,她是不屑于管的,就想离开,但略一沉吟,想着冯氏隐瞒秦守英去暗道的事,她还是跟了进来。

    这院落虽偏,但院子里收拾的倒极为齐整,有几棵高大的树木,枝叶繁复茂盛,倒是不愁没有藏身之处,只是若樱未料到这两人一进来,那男子二话不说就先占了冯氏的身子,她一阵大汗,又窘又羞,尴尬欲死,再是不肯耽搁,真个儿打算离开,不曾想,那男子突然问起自己的事,她不由得停住步伐竖耳倾听。

    就这样,屋内那两人边说着若樱,边不忘记弄事,若樱则在外面边偷听着壁角,边擦阵阵冷汗,她也不想听活春宫啊,可那两人嗯嗯啊啊一会儿,就又提起她,檀木牌也被夹在其中提及,逼得她……真真是造孽!

    屋内两人干完事,冯氏急急忙忙的随意洗漱了一遍,见除了脸上红潮未退,眼中的春情还在外,别的也瞧不大出来,便捧着师兄的脸亲了几个嘴儿,随后匆忙离开此地了。

    马大伟早换了一身衣衫,在院子门口目送着冯氏的身影走远了,方才还柔情缠绵的眼色已变成不屑与鄙视,嘴脸也变成冷嘲热讽,低声的骂道:“贱人,当初为了几个钱财便抛弃老子,如今发骚了就巴着老子不放,累死老子了……”

    正说话间,一顶青色的小轿无声无息的停在院子门口。马大伟一看到那顶轿子,脸上的神色登时变得恭谨而又小心谨慎,忙不迭地跑到轿子跟着,躬着腰作揖道:“又劳姑娘来此,小人惶恐。”

    轿帘被一双素手掀开,一位白纱蒙面的青衣姑娘缓缓下得轿来,一副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模样走进院子,随后背着双手,抬高下巴,傲气十足地仰着一张蒙纱的脸儿,冷冷的道:“马大伟,今日得到的消息如何?”

    马大伟上前一步,躬着腰,毕恭毕敬的向那位傲慢的姑娘回报着方才冯氏所说的话。

    若樱收敛气息躲在大树上,一双美眸瞪的溜圆,想透过那层白纱看清这位姑娘的容貌,却只能看到这姑娘冷傲的眼睛,别的俱是模糊不清。

    她皱着眉头费力的寻思着,总觉得这姑娘的声音似乎是在哪儿听过,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位姑娘。

    蓦地,那位姑娘发话了:“你这几日就多约她几次,主子要你加快速度,没必要拖拖拉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你用什么手段,务必让她把话吐完,最好是让她把那东西带了来交给你……后面的事就无需本姑娘多言了。”

    说到这,她把手上拎着的一包东西向马大伟一伸:“呐,这主子给你的赏赐。”

    马大伟连忙屁颠屁颠上前接了过来,激动不已的道着谢:“谢主子赏赐,替主子办事是小人的荣幸,小人必当尽心尽力完成此事,当牛做马为主子效劳,绝不辜负主子的提携之恩。”

    “嗯!那就好,我们主子最是赏罚分明,只要你做的好,像这样的赏赐你以后会拿到手软。”蒙着面纱的姑娘边说边向门口走去,闪身就进了小轿,小轿的帘笼无声无息的放了下来,下一刻小轿就被抬走远了。

    ……

    “大小姐。”姜嬷嬷轻悄地走到若樱的床前:“大小姐,南宫公子来了,在前厅等着见大小姐。”

    若樱正在拥被高卧,闻言轻蹙了下黛眉,依旧阖着眼睛道:“嬷嬷随意帮我找个理由拒了吧!我昨儿晚上闹头疼,到天麻麻亮才睡下,这会子就不去了。”

    姜嬷嬷就笑了笑:“大小姐,老奴僭越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会子日头都快晒屁股啦!您就是不想起,也得找个令奴才信服的理由是不?您每天都扯着这个做藉口,换都懒得换一个,可不让别人听了笑话去。”

    姜嬷嬷对若樱这种天天赖床的习惯很是有些无奈,虽说秦家是江湖门派,不像那些世家大族门规森严,但老爷生财有道,兼之极其会左右逢源,把个家业越整越大了,老早就想摆脱小门小派的规模,侪身于名头响亮的武林世家,最好是像南宫世家那样,既能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又能在勋贵世家大族中占上一席之地。

    冲着这样的目标,秦氏夫妇对子女的教导一向是倡导文武兼修,极力想把几个孩儿培养的具有世家大族子弟的风范,免得秦家真的成为了名扬四海的武林世家,或显赫无比的世家大族后,几个孩子却拿不出手,丢人现眼的,未免让旁人笑话是土包子或者是暴发户。

    所以秦家为几个孩子,都是不吝钱财,请的俱是名师,而二小姐和三小姐除了与大少爷和大小姐一起习文论武外,冯氏还请了礼仪嬷嬷和针钱上极好的绣娘来教导两个女儿,务必把女儿教养成名门闺秀,世家贵女。

    但若樱因为身份特殊,冯氏觉得能让她跟着儿女习武习文就已是天大的恩情了,至于其它方面女儿家该学的,冯氏对若樱则是不闻不问,常日里一个不顺心还会狠狠的敲打若樱一番,通常的做法是——给你饭吃,但不多,饿不死你足矣,旁的你也就休想休想了!

    正因为秦家人除了找若樱的碴都不搭理她,把若樱养成了一副惫懒性子,这还是好听的,说得不好听就是把她养野了,她只求没人找她的麻烦,至于学什么不学什么她是半点概念也没有,更是乐得没人理睬她和打骂她。

    从前冯氏是不可能好心的派人来侍候她,更不会破天荒的七早八早让人唤她去吃早点,所以若樱很多时候都是睡到自然醒,多睡也有好处哇,免得老感到肚子饿,节省力气。

    可这次回秦家,冯氏为了能看紧她,派了几个人来侍候,这不免让若樱甚为不习惯,她自己惯常睡懒觉,在将军府做丫鬟时没有睡懒觉的权力,她是很痛苦的尽量做到早睡早起,坚决不让人抓到小辫子,却不料又被萧冠泓这厮掳了去。

    萧冠泓这货虽然这不好那不好,满身的臭毛病,但有一样却甚得若樱的欢心,他只要若樱安心呆在王府里,不要成日想着逃跑,其他的却是不管她的,她爱睡多晚起就睡多晚起,爱练武就练武,横竖有一屋子的丫鬟仆妇供她使唤,完全不必担心饿着她,这样一来,若樱越发的随性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俗话说的好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一回到秦家,冯氏不知是打哪吃错药了,天天让姜嬷嬷唤她起床去吃早点,一日三餐也不落下她,还让人为她精心准备膳食,若樱为此头疼不已,却把个秦若柔和秦若宁气得眼睛都线红了,到底谁是亲生的啊?

    若樱一天两天还能坚持,日子一长不免那惰性就犯了,早上不是找借口头疼,就是拖词身上不舒服,无非就是不想七早八早起来。

    姜嬷嬷是冯氏的心腹之人,知道若樱并非秦家的孩子,对若樱的一些作法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强求她。可今日早上不同于以住,南宫公子自打送了若樱回来后,就回了南宫府,一晃都快一个月了,今日才来碧月山庄,二小姐一得了信儿,早就收拾齐整和三小姐一起去见南宫公子了,可是南宫公子却一派慎重其事的要求见若樱……

    姜嬷嬷见若樱还是不动弹,便道:“大小姐,不是老奴要催您,委实是南宫公子指名道姓的要见您,且老奴见公子神情很是郑重,想来怕是有紧要的事找大小姐来着,您看,不说旁的,就南宫公子亲自把您送回来的这番情意……”

    “咳咳……”若樱无奈的睁开眼,素手轻按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嬷嬷您不用再说啦,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

    再说南宫辰那日离开碧月山庄策马回到南宫府,华丽气派的南宫府大门口,管家一眼看到是自家的大少爷回来了,大喜过望,忙不迭的使人去后院回禀老夫人和老爷夫人。

    南宫辰进得老祖母的延寿堂,二话不说的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磕了三个响头,道:“老祖宗,不孝孙儿回来了。”

    他心中自知此次自己委实做的太过了,为了寻若樱回来,他不但不顾父母之命,甚至还力图打消姑姑南宫贵妃的赐婚,并且丢下正在生气中的年迈祖母,私自离府两三个月了,真是有违孝道,亏得他生为名门世家的公子,却做出忤逆长辈,令世人耻笑的行为。

    南宫安氏一脸倦容加病容地在几个丫鬟仆妇的扶持下坐在上首,浑浊的老眼望着跪在地上四角俱全,安然无恙的孙子,那颗为南宫辰担忧的心放了下来,但很快一股压在她心底的怒火却熊熊地升了上来,并且蔓延开来。

    她紧绷阴沉着一张脸,一把夺过丫鬟手中的拐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拐杖在地上狠狠地顿了几顿,满是威仪地呵斥道:“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怪道南宫安氏如此愤怒,她委实没料到一向聪明孝顺的乖孙会做出这种事,姑且不说他当众跪求祖母和姑姑收回成命,拒不娶两位表妹为妻的荒唐行为,就说后来关着他,他竟然胆大包天的私自逃出府,消息全无,且他这一切失去理智,忤逆长辈的所作所为居然全是为了一个女子!这些话但凡说出去,打得响谁的耳朵啊?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宫辰倘若是从前有过忤逆长辈之事发生,或者说是个令爹娘头疼不已的不成器的儿子,那么或许安氏不会这么愤怒,偏生南宫辰自幼聪明,不但长相俊美,为人也进退有度,行事处处表现完美。

    在西呈国举凡有人提起南宫公子,无不竖起大拇指夸奖一声:是个人物,少年英材!不愧是南宫世家的公子……多是溢美之词。

    他表现的越完美,家族中人就会对他期望越高,安氏把南宫辰看得比自己的儿子都重,一直以这个孙子为生活的重心。南宫辰同样一惯最是与祖母亲近,从不违逆祖母半分,这也未免让安氏很自得,更觉得这孙子就该听自己的,南宫辰却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出,可不就让安氏气坏了嘛!

    正是因为从前没有这惯例,安氏着实没有任何心里准备,所以就只会勃然大怒,只觉得自己孙子肯定是个好的,一定是旁人带坏了他。一气之下恨不得把带坏孙子的人一顿好打,扒皮抽筋才觉解气,所以对于孙子拒不娶表妹,却露出想娶若樱的意图时,她原本就因若樱身份上不得台面而不喜,如今更是极其厌恶若樱了。

    她这次倒是实打实的被这个孙子气病了一回,南宫辰离家了多少日子,她便缠绵病榻了多少时日,既便是后来延医用药,身体明明恢复如初,她也因心里头的意气难平而成日里恹恹的,宁愿闷在屋子里装病生闷气也不愿给府内的众人一个笑脸。

    整日里阴沉沉的,不是寻这个的错处,便是揪那个的不是,短短两月余,已有几个粗心大意的丫头仆妇犯在她手上,被她严令拖下去用板子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谁讲情也没用,真是铁了心的拿众人撒气。

    害得南宫府内上至南宫老爷,下至洒扫的仆妇无不胆颤心惊,就怕一个不小心触了这老佛爷的霉头,然后被拖下去打板子。

    南宫辰望着祖母斑斑的白发和一脸的病容,想到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才使得年老的祖母伤心成这样,心里也不无酸涩之感,哑着嗓子道:“孙儿知错了,还请祖母责罚。”

    “辰儿!”

    “哥,哥你回来了。”

    “表哥。”

    蓦地,得知南宫辰已回府的众人都匆匆忙忙的奔到延寿堂来,打着向老祖宗请安的名义来见南宫辰。

    南宫辰依旧跪在地上,含笑与爹娘和妹妹,又有些愧疚的向两位表妹见礼。

    安氏见儿子媳妇还有孙女等都来了,立刻威严的把拐杖又狠狠的朝地上一柱,怒道:“一个个吵吵嚷嚷地成何体统?我正要罚他呢,你们都不许跟着掺合,特别是梦琳,倘若不是你上次放了你哥,他能逃得出府吗?你不戴罪立功好好表现,却还叽叽喳喳的,一点都比不得你姑姑当年。”

    南宫梦琳偷偷向哥哥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地站到爹娘身旁去了。

    祖母动不动就拿她和贵妃姑姑比较,她又处处不如姑姑,祖母对她是恨铁不成钢,伙着母亲是一天到晚把两张嘴搁在她身上,务必把她教导成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家闺秀的典范。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被指责的多了,南宫梦琳未免变得有些滑头起来,只把个耳朵给娘和祖母,听过就大风吹了。

    南宫辰听到祖母要罚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让祖母消消气,受点皮肉之苦也是使得的,遂打算一心一意的认罚,不料却听到祖母扬高声音道:“你即是说你知错了,那想必你已经有改错的决心了,圣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打算如何改错?”

    南宫辰抿了抿薄唇,俊秀的脸现出一丝坚决:“孙儿惹得老祖宗生气,自是凭老祖宗责罚。”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南宫安氏皱统纹丛生的脸上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虽然依然一脸怒意,但浑浊的眼里闪出了一道精光:“莫不是欺祖母年纪大了,拿话来哄骗于我吧。”

    “孙儿不敢,老祖宗明辨。”

章节目录

养女锋芒一一千金嫡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PO文屋只为原作者轩少爷的娘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轩少爷的娘并收藏养女锋芒一一千金嫡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