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串自小就侍候着小姐,为人甚是伶俐,平日里小姐便是一个眼神稍有点不同,她都能把小姐的心事猜个八九不离十,何况小姐这会显而易见的把心事两个字挂在脑门子上。

    “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王爷了,在想着王爷?”香串赫然凑近小姐道。这丫头也是,说话就是巷子里赶猪——直来直去,半点弯都不转一下。

    “啊!你……”孔安婕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大跳,脸红的像猴子屁股,慌忙的左右四顾,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见周围并无人来,孔安婕好不容易缓下心神,便唬着脸,恼怒的道:“仗着我平日宠你,你便越发不知轻重了,什么话儿都说,平白无故的来这么一句,是何道理?你是想吓死我啊?”

    “嘻嘻!”香串诞着脸给小姐陪不是,并无害怕之意:“小姐,是香串不对,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婢子这一回,但是,小姐你这副模样好像是被奴婢说中心思之后的恼羞成怒啊!”

    孔安婕脸上的烫意本就没消,此刻更是晕出了比桃花还红的颜色,贝齿轻咬下唇,扬手便要朝香串打下去。

    香串吓得噗嗵一声跪下,忙喊饶命:“小姐铙命,小姐饶命,便是婢子猜的不对,小姐大可不必理会,今日何以三句话厌了婢子?”

    毕竟是自己的心腹丫鬟,也并没真的想打下去,就是个吓唬之意罢了,此时见香串一副可怜相,便横了她一眼道:“起罢,只要你不满嘴嚼蛆,谁会厌你?”

    香串也知小姐素来仁厚,做出害怕状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麻溜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当口,孔夫人带着仆妇寻女儿正好寻到这里,看到这副场景,便奇怪地道:“你这主仆二人一大早唱得是哪出啊?素来好的跟姐妹似的,这会子为何事翻脸?”

    香串一看夫人来了,如遇救星,忙不迭的请了孔夫人进亭,便要把事情原委回禀一遍,可看到自家小姐一副“你敢说就要你好看”的模样,也不敢轻易造次。就委委屈屈的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我们小姐人大了,心也就大了,嫌弃奴婢笨嘴拙舌,一句话不合意便要打杀奴婢。”

    “谁打杀你啦?巧言令色。”孔安婕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的斥了她一句。

    孔夫人自是不信,笑呵呵地道:“你一惯伶牙俐齿,笨嘴拙舌是跟你沾不上边儿的,如果你们小姐为这个打杀你,那还真是有点冤枉,这样吧!看你素日服侍你们小姐尽心尽力的份上,夫人且做一回青天大老爷,帮你伸个冤。”

    有夫人做主,香串喜不自胜,忙请孔夫人谴开跟着侍候的仆妇。

    孔夫见她故作神秘,心下也好奇,便挥手谴走闲杂人等。

    随后,香串瞥了一眼远远垂首而立两个丫鬟和两个老妈子,强撑着不去看小姐焦急阻拦地眼神,兀自把原委说了一遍,末了又特意加了一句:“依奴婢看,这是天大的好事,却不知小姐为何不许奴婢说?”

    孔安婕在香串开口时便用帕子捂着脸,知大势已去,也不说话,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倒是孔夫人听到香串说到女儿喜欢上萧冠泓时,心中不由得一动,实际上孔夫人早就有此意,萧冠泓的长相是所有女性的春闺梦里人,权势财富那自是不在话下,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

    奈何孔安婕的身子一向不太好,养在深闺甚少见人,养着养着便养成了一副单纯的性子,孔夫人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母亲,怕女儿嫁人后处境堪忧,便没早早提及婚事,指望多教会她一些内宅之事,在谈婚嫁。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萧冠泓向来不近女色,且为人冷酷,虽说他把安婕当成妹妹一样,还算是照顾疼爱,但若是做夫妻的话,孔夫人却担心萧冠泓有什么难言之隐,心底还是希望能给女儿找一个正常且知冷知热的女婿。

    这次来西呈一是探望堂妹,二便是听老爷说起王爷也在西呈,于是便带着孔安婕偷偷来了西呈,并住到了清泉山庄,原只是恃个观望的态度,不曾想却发现萧冠泓已有了一房妾侍,且楚楚动人、貌若天仙。

    孔夫人暗地里观萧冠泓的模样,神情气爽,意气风华,完全异于往日冷酷无情和事事不上心的样子,且对那位名叫若樱的妾侍甚是宠爱,全然不摆什么王爷的架子,走哪跟哪,看的简直如嫡妻一般的重,两人相处也如蜜里调油。

    这样的状况不免让孔夫人又喜又忧,喜的是萧冠泓毫无疑问的是个极品金龟婿了,正常的很!忧的是怕萧冠泓假使一心把若樱放在心头,以后女儿若真的嫁过来,岂不是会分了女儿的宠爱?

    最令孔夫人发愁的就是女儿对萧冠泓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家,一对适龄男女皆视对方为兄妹这可就不太妙了!

    这会子听得女儿喜欢上萧冠泓,那就完全不必担心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若樱的美貌纵然举世罕有,可女儿也不差,只要安婕喜欢,多做足些功夫,到时同样会在萧冠泓心目中占上一席之地。

    思及此,孔夫人就笑了笑,拉下女儿覆脸的帕子,打趣道:“你到是给娘一句实话啊,到底是想如何?如果你不上心娘也就不操这个心了,你若是喜欢,那便要学如何才能做好一个王妃,切不可再事事懒怠,没得半点规矩!”

    “娘,您别说这些个了!”孔安姨皱着一张小脸,烦闷的攫过帕子用两手扯着,先前脸上还有的几分羞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和孔夫人满脸愉悦形成鲜明的对比。

    孔夫人怔了怔,仔细端详女儿的脸色片刻,不由讶然:“你这是?……是不喜欢泓儿还是……”

    “娘,您怎么不想想若樱?女儿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以前女儿也有过不少闺中蜜友,可跟她们想处女儿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跟若樱没认识两天,却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之感……女儿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些小姐们处处不如若樱,我在她面前说多无理,多放肆的话,她都不会跟我计较,饶是昨日萧萧拿我做伐子气她,我也能看出来她丝毫没生女儿的气……”

    迎着娘亲若有所思的目光,孔安婕接着道:“再说,女儿喜欢不喜欢萧萧有甚用处,萧萧满心满眼都是若樱,为她痛苦为她失意,为她借酒浇愁……女儿才不愿夹在中间做恶人……”说到后来,孔安婕的声音也含了几分失落和怅怅然。

    孔夫人先前被兴奋冲昏头,自以为很顺利,此刻被女儿几句话点醒,一时也有些犯难,情不自禁的长长叹息了一声:“唉!老实说,若樱那孩子着实招人疼,我也很喜欢。”

    孔夫人这话绝对是出自于真心,没有半分虚假,她跟若樱相处了几天,觉得这孩子甚是得自己的眼缘。

    世人皆有爱美之心固然是一个方面,但另一方面则是,这孩子的模子分明生得绝艳妖娆到极致,却偏有一股淡淡的空灵和清纯的荏弱,将她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给人以卓然独世之感,且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忧郁萦绕于她雪白的眉心,挥之不去,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娇弱可人疼。

    特别是当你拉着她的手说话,她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你,满心信任满眼企盼,仿佛你就是她的亲娘老子一般,弄得孔夫人心里有种软软酸酸的东西在萌发,母爱瞬间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

    孔夫人这会子冷静下来,都不能理解自己方才一瞬间信心满满,认定女儿就会被萧冠泓喜欢的那种自信从何而来?

    事实上是,女儿若是嫁给了泓儿,那便和若樱是对手了!虽说女儿除了美貌以外,可能家世和品德,以及其它方面样样皆比若樱强,且还会占着王妃的名份压上若樱一头。

    可依着孔夫人过来人的眼光来看,像若樱这样的女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男人们趋之若鹜的对象。她就像一个矛盾综合体,对男人拥有不可言喻的吸引力,能让男人不自禁地想要去宠爱,并深深地为她痴狂。

    自己的女儿,也委实是不差,可两人对男人而言根本……唉,孔夫人的信心倍受打击,她深信,无论是哪个女子想要同若樱争男人,那都是要有一番苦战要打,且赢面甚少!

    母女俩各有心事,一时无话。

    香串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小姐一会儿看看夫人,不明白分明是一件好事,小姐却不愿,夫人更是犯难,不由得道:“夫人,小姐,婢子说句不中听的话,还望夫人小姐恕罪!”

    孔安婕没好气地斥道:“就你话多,满嘴胡沁,仔细祸从口出……”

    香串忙往孔夫人身边移了一点。

    孔夫人却知道香串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便挥挥手道:“别听你们小姐的,且说吧!不怪你就是了。”

    香串低着头斟酌着道:“依婢子看,若樱夫人是个好的,可王爷早晚都是要娶王妃的,小姐若是不愿意,多的是旁的女人赶着上,到时便宜了别人不说,还不知那新王妃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指不定以后会视若樱夫人为眼中钉……而且……而且夫人您就是再疼小姐,也保不住以后的姑爷不……不纳妾啊!……”

    “住嘴!”孔安婕瞪着香串,不顾疼痛,纤纤玉手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打断了她的话。

    香串和孔夫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唬了一大跳。

    香串忙着请罪,孔夫人忙拉过女儿的手,一边轻抚一边责怪地道:“便是香串说的不中听,也不值当你发这样大的脾气啊?再说,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娘连你爹爹都挟制不住,弄了那么多姨娘进门,往后更管不了你一生,便是你哥哥们能为你撑腰,可也不能管到你两口子房里的事是不?”

    香串一听夫人也觉得自己有道理,便小声和为自已辨解:“小姐便是责罚婢子,婢子也还是要说,与其往后整日里跟那些不三不四,掐尖要强的,像咱们府里那些姨娘的女人斗法,不若和若樱夫人这样的好性儿的女子做姐妹……”

    香串恐小姐又生气,便打住了话头,复又低下头。

    “你且说下去!”孔夫人却对香串的话起了兴趣。

    香串见小姐虽把脸扭在一旁,却并没有勃然大怒的叫自己住嘴,便放下心来:“若樱夫人脾性儿好,咱们小姐素来也是心慈仁厚的,两人本就要好,往后必定相处更和睦,再说若樱夫人和小姐都是美貌无双的人,以后也不怕再有新人进门夺宠,两人齐心协力比什么不强啊?”

    孔夫人似乎听进耳了,略作沉吟之后道:“你……你说的倒也有几份道理,没想到香串你还有几份见地……”孔夫人如今的心事就是怕女儿秉性太弱,以后无论嫁了谁,婚后恐都辖制不住女婿,若是有个人能帮衬女儿,那她也就放心了。

    “娘,您别说了!我不愿……我素来只拿萧萧当兄长一样看待……”孔安婕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话往后休要再提,香串,扶我回去!”

    ……

    “你给我站住,既是来了,为何又跑?你就这点出息?……”

    若樱听着萧冠泓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是越来越近了,索性不跑了,在一个山凹处停住身形,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来路。她并不是故意要跑,只是想找一种方式,发泄一下心内排山倒海般亟欲宣泄的情感。

    其实萧冠泓不来找她,她还是会去找萧冠泓问个一清二楚的。

    这一次,她绝不会像对待南宫辰一样,忍气吞声,默默的不辞而别。再则她跟萧冠泓有约定,自然是要把话跟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讲个清楚明白,免得以后纠缠不清。

    萧冠泓在若樱不远处施施然的负手而立,显然是来不及更衣就出门了,着一身精致的月白家常宽服,矜贵而又俊雅,乌黑亮泽的发丝仅用一根玉簪簪着,山风吹得他的素色的衣袂飘飘,更显脱俗出尘。

    他脸不红气不喘,如墨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俏生生立在那里的若樱,眼内隐隐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嘴里却冷冷地道:“哼!怎的不跑了?有本事你在跑啊?看谁跑得过谁?”

    若樱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樱唇微勾,带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这笑意却充满嘲讽:“我随时可以跑,请问阁下为何要追?”

    萧冠泓呼吸一窒,怎能说自己一直盼着她来,输人不能输阵,很快就理直气壮地道:“把你当逃犯追不行吗?你一去,我那里就丢了值钱的宝贝,我不追你追谁?”

    “哦,这样啊!”若樱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旋即泰然自若的又问:“那请问王爷丢了什么?怎么一口咬定我是逃犯,还有,你是要搜身吗?”

    萧冠泓闻言登时粲然一笑,凤眸熠熠生辉,他打蛇随榻上,恬不知耻的道:“要,当然要!能搜身证明你的清白更好。”说罢,自然而然的向若樱走了过来。

    两人仅隔一臂之遥,若樱立刻向后面退了几步,萧冠泓再进,若樱再退。

    萧冠泓不耐烦了,骤然跨进两步,一把将若樱娇柔香软的身子搂入怀中,心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声,嘴里却恨恨地道:“你躲什么,心虚了是吧?”

    若樱想到他这双臂膀也许是抱过孔安婕,或是抱过别的女人的,心里的抗拒感和膈应感骤生,马上伸出双手想推开他。可萧冠泓双臂如铁,生怕她又跑了,搂得个死紧,竟然推不开。

    若樱黛眉一蹙,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屈膝狠狠抵向他的胯间。

    萧冠泓的黑眸在瞬间闪过诧异之色,脸色遽变,千均一发之间,反应迅速的一侧身,但还是未能完全避开。

    “唔……”一阵闷哼想起,萧冠泓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放开若樱,紧接着就夹紧双腿在原地跳个不停,以此缓解腿间的疼痛。

    男人腿间的那个物件是多么的脆弱啊!且是要害部位,别看在颠鸾倒凤时强悍无比,非常具有攻击性,能把女性欺负个彻底,可也是最没有防御能力的一个部位了,稍微受点疼痛就够他们疼的爽歪歪了。何况若樱方才心中恨极,完全不遗余力的猛力一击。

    幸亏萧冠泓身手一流,反应迅速,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便是远远跟着的冷洌和几个暗卫,一瞬间也是泪流满面,冷汗暴流,都感同身受地不由自主的夹紧裤裆,深深替王爷疼的慌。

    “……咝咝……”萧冠泓疼的直吸冷气,跳了几下,又蹲下身子,挨过了一阵疼痛感觉好受多了,心知应是无大碍,便气急败坏的对着若樱道:“前些日子你说我名字像太监,今日又是为哪般?难不成你真想把我变成太监?对你又有甚好处?还是你想守一辈子活寡?”

    若樱从头到尾只在一旁傍观冷眼的看着,既没内疚亦无半点心虚,闻言冷冷一笑,语气却是奇异的温柔:“王爷,您这话可就差着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难不成你不济事,还不许我找旁人?”

    “休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萧冠泓被气得暴跳如雷,几步就又要冲到若樱面前。

    若樱美眸一眯,笔直的美腿闪电般的又朝他踢来。

    萧冠泓刚吃了这条美腿的大亏,心有余悸,此刻条件反射般的感觉腿间的家伙一疼,差点就要伸手去捂住了,不敢再轻易造次了,于是在几外开外停了下来,色厉内荏地叫阵:“你还是个女人么?怎的越来越爱撒泼放刁了?对自己的男人也下得了狠手,到底是哪儿又不遂你的意了?”

    若樱伸手把山风吹到耳边的青丝勾到耳后,抿了抿唇,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美眸射出锐利的光芒,直视着萧冠泓道:“你心知肚名是什么原因,还来问我?”

    萧冠泓见她似来真的,不禁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半晌,不解其意,追问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且说说看,还有,都跟你说过一百次了,你得学着安婕那样把什么话都说出来,这样才不会委屈自己。”

    “安婕?”若樱在嘴里把这两个字咀嚼了一遍又一遍,舌尖都是涩涩的味道,突然抬头冲萧冠泓浅浅笑了笑,仿佛突然一朵鲜花盛开,轻轻的道:“安婕昨夜陪着你吧?”

    萧冠泓被她笑若桃花的面容所吸引,觉得她似乎变得更美丽了,正痴痴的看着她,闻言也不以为意,心不在焉地答道:“是啊!我受了你的闲气,昨日喝了太多的酒,她不放心。”

    他早上醒来后,虽然知道安婕一个女孩子在自己房中照料自己似有些不妥,奈何他的心情委实太过糟糕,一径沉浸在自艾自怨的痛苦中,旁的想都懒得想,再加上他素来把安婕当妹妹,更何况远山也在屋中侍候着,压根没多想,也没把这当回事。

    若樱垂下眼帘,直叹气,心道,没差了,老话都说酒后乱性,亲眼所见加亲口证实,你难道还不死心吗?再说这些皇亲贵族,世家子弟,哪个身边不是有三五个通房,或是三妻四妾,能懂得什么洁身自好啊!

    萧冠泓见她脸色奇差,晦涩不明,不由放低声音:“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跟我呕气?我也是被你气糊涂了,才做出那些事……”他想说“才做出那些幼稚的事来气你”,但看若樱脸上很难看,就心虚的没说完。

    “果真如此!”若樱幽幽的叹息一声,他都供认不讳了,坦荡的连隐瞒自己一下都不屑,思及此心情更是荡至谷底,也不想再追究这已成事实的事了。

    或许是因为被南宫辰抛开过一次,再被萧冠泓抛开第二次,她竟然有些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伤心和心痛了。想到南宫辰,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未曾问他,便重新打起精神道:“我还有一事问你,你须实话告诉我。”

    “你说!”

    若樱沉吟了一会儿,心情颇有些复杂地道:“那位尤姑娘可是你安排的人?”

    萧冠泓莫名其妙,无辜的睁大双眸,反问:“哪个尢姑娘?你新认识的朋友?”

    “南宫辰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那位姑娘?”见他那副满脸困惑的表情,若樱还真怕冤枉了他。

    萧冠泓这才想起这位尢姑娘是何方神圣,虽然他当初打算瞒着若樱,也不知她打哪里得到的消息,但依然没有一丝犹豫,坦坦荡荡的承认:“嗯,是我找来的人!”

    若樱望着他一副天经地义,落落大方的样子,想着他明明卑鄙的陷害了别人,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禁又是头疼又是气愤,磨了磨银牙,压低声音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卑鄙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怎能用这种卑劣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付人家呢?”

    萧冠泓生平最恨若樱为别的男人说话,尤其是为南宫辰,因为他始终认为南宫辰就是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大山,何况若樱还为南宫辰打抱不平。

    他刚刚有些好转的心情立马变得阴霾重重,没好气地道;“谁叫他老缠着你?你拒绝好几次,偏他还死缠烂打纠缠不休!作为男人,我当然要教训他了,嘁!这还是好的,我一没要他的命,二没打断他的腿,还让他抱上美娇娘,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如此一说,我都觉得自个儿是观音菩萨转世了。”

    若樱眼前阵阵发黑,被气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做了坏事还理词气壮,振振有词的,于是她的声音也扬高了一些:“你纯粹是强词夺理,陷害了人家,难不成还要他感谢你一番?”

    萧冠泓修眉一挑,冷冷一笑,斩钉截铁地道:“情敌就是拿来陷害的!不然我把他当祖宗供着啊?至于感谢就敬谢不敏了!”

    萧冠泓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想来也是,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长大的人,见惯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都已经百毒不侵,哪还有什么正义感和正常人的思维。对他们来说,无所谓是非对错,只有成王败寇。

    再说,如果他不早点击退南宫辰,以若樱那恋旧情的性子,又面冷心慈,保不齐日子一久便偏向南宫辰了,到时她跟南宫辰跑了,该哭的就要变成自己了。所以他半点也不后悔,还颇为惋惜,觉得自己手段真是太仁慈了,没能一招制敌。

    若樱一向就觉得萧冠泓这厮不能以常理度之,简直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跟他这人讲什么大道理纯属浪费口舌,横竖要了解的事都了解,也不想再跟他多纠葛,便生硬的道:“对,你做什么都是有理,你是对的,既是这样,那把东西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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