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鸾不比若樱,打小就开始喜欢慕容喾,情窦初开较早,对男女之情通透的很。比不得若樱,聪明模样笨肚肠!老是懵懵懂懂不知情为何物。

    所以有时候老人们爱说——你那年纪是长到狗肚子里去了!由些可见,谈情说爱是跟年纪没有关系的。

    萧冠泓见若鸾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令他浑身不舒服,仿佛他是她的猎物的错觉,不由得拧起眉峰,有些不耐地重复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有事你便快说,我要陪着你姐姐,没那么多空闲。”

    他的话让若鸾的心里顿时酸酸的,涩涩的。这酸涩里面有一丝妒忌、有一丝怨恨、有一丝被忽略的难受、有一丝不服,凭什么?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姐姐的?一个两个的好男子也对姐姐倾心!姐姐生的是美,可自己也没差多少啊?凭什么两人的遭遇是天差地别?

    思及此,她隐藏起自己一切的小心思,羞人答答地道:“姐夫,鸾儿有喜了!”

    轰!天雷滚滚而来!

    稳住!萧冠泓虽被晴天霹雳雷了一下,头脑却立刻恢复清醒,没有多事的问有什么喜?

    他这会子算明白若鸾那一手撑后腰,一手抚小腹的动作由何而来了,原来是孕妇的专用动作啊!幸亏她走路还没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可能是肚子还小的缘故。

    他面不改色地道:“谁的?什么时候的事?”实际上,这短暂的一瞬间他正在想,老天!一定要快点把这个小姨子嫁出去,他和若樱的婚事本就一波三折,好事多磨,他脆弱的小心灵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如果还搭上小姨子未婚先孕,那老子何日才能娶上媳妇儿?

    若鸾的头垂的更低了,可声音却隐含初为人母的得意和骄傲,毕竟好多人不是说母凭子贵吗?“你的!”

    “哼!”萧冠泓冷哼一声,总算搞明白了小姨子所为何事而来,这个雷一点吓不倒人,他斩钉截铁地道:“绝无可能。”

    若鸾脸色一变,娇滴滴的声音带上急切:“姐夫,真的是你的,我怎会拿这种事骗你!”

    “你勿须多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萧冠泓目光冷的像冰,嘴角挂着一抹讥笑:“你的厚颜无耻当真令我始料未及,你真让人恶心。”

    他马上毒舌派掌门上身:“若樱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她?你扪心自问,还有没有一咪咪良心?她只差对你掏心掏肺了,处处维护于你,甚至好几次为你差点丢命,你却这样反捅她一刀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姐妹情深?想照料昏睡的姐姐?嗯?”

    他冷笑连连,眸中冰冷无情:“还指望你能早日反省,给了你无数机会,你却硬是要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简直愚不可及。”

    若鸾手抚着肚子站着,只觉得浑身冰凉,同时又气的发抖,尖声道:“姐夫,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就是在山洞石室那一次,我有凭有据,怎可冤枉于你?扯什么姐妹情深?如果姐姐真为我好,那为什么不肯带着我一起嫁过去?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推诿之词,你心虚了,怕姐姐怪罪于你,所以敢做不敢当!”

    萧冠泓抚额低笑,笑声中有着心疼,心疼若樱老是被亲人被叛,捅她刀子的永远是与她有血脉关系的人,这就难怪她那天在葡萄架下伏在他怀中泪语凝咽,真真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说。

    再说在山洞那次,他和若樱分开掉下去,然后便发现自己落在一间石室里,那间石室空空如也,志在困住他。他怕若樱有事,心急如焚,在石室里翻来覆去捣腾了好久,最后恼怒之下把一面石壁打穿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会有空、有心思与女人亲热?未免太可笑了点。

    然后他抬起头来,坦坦荡荡的直视若鸾愤愤的眼神,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不可错辨的鄙视:“在山洞里,我们所有的人皆忙得不可开交,哪个又有闲情逸致来风花雪月?何况我心忧若樱!不妨告诉你实话,那种情况下,便是比你美上一万倍不止的女人脱光衣服来引诱我,我也会无动于衷,心如止水,何谈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他气定神闲,在一棵大树下负手而立,如墨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微微上挑的凤眸中波光流转,深遂而迷人。

    风带着绿叶花香、偕着阳光的味道吹拂,他衣袂翻飞,黑发飘逸,人便似欲乘风归去一样,这才是真正的谪仙风姿!饶是沉浮于滚滚红尘,人们也能一眼看到他的高贵脱尘,似不属于这喧闹纷乱的凡间。

    若鸾脸色微变,似被骂的无地自容,却瞬间恢复如常,含着泪指责道:“姐夫不想认,自是百般辨解,这种事吃亏的本就是弱女子,只是我一向看高姐夫,却没料到姐夫竟是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认的人,如果是这样,我自会等姐姐醒了帮我做主……呜呜!左不过是一死,总不会姐姐也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亲妹妹一尸两命吧?”

    “甚好!这主意妙!”萧冠泓懒洋洋的抚掌颌首:“那不妨就等你姐姐醒了你再来吧!怎么说也要让她看穿你的真面目才好,当然,你死了更好,这样她便会明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对她最好,值得她托付终身了。”

    “你怎能这么狠心?”若鸾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刚刚喜欢上他,便又被心上人这般冷嘲热讽是为何故。

    萧冠泓把这话当成赞美,吃吃低笑,每一声都魅惑至极,扣人心弦:“跟你学的啊!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没人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好人吗?”他浅笑涟涟,兀自想像若樱知道实情后,虽然会有一时的痛苦,但过后必然是更能体会到他的好。

    想起若樱会梨花带雨般的扑进他的怀里,楼紧他的腰,任他轻怜密爱的低哄,亲吻,两人耳鬟厮磨,说不尽的绮旎风光,他唇角微扬,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温柔笑意,那模样,眉梢眼角都生着绵绵情意,竟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贵公子。

    若鸾顿时傻眼,实在没料到萧冠泓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男人,不但对自己的眼泪视若无睹,更对亲生骨肉置之不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动他,说服他。

    她哭丧着一张脸,珠泪滚滚而落,模样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你怎么能这样?在石室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称赞我比姐姐更美貌,更能得男子的欢心,是命运错待了我,说你会好好疼爱我,对我会比对姐姐更好……”

    萧冠泓对她的哭声充耳不闻,也不阻止她,只是半阖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合下来,淡笑着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不知在想什么美事,偷着乐!

    若鸾哭了一会儿,却发现萧冠泓似老僧入定一般,对自己不理不睬,但他也未勃然大怒的拂袖离开,她心想,难道这事还有转机?也许他只是嘴上这样说说而已,男人怎可能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

    故而她眼珠转了转,低声道:“王爷,我腹中的骨肉千真万确是你的,如若王爷不承认,我便去找父亲和太子哥哥做主,总有人会给我一个说法的。”

    萧冠泓斜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戏谑:“慕容喾?他应该只会为我做主吧?他都看不上的女人,我胃口早被你姐姐养刁了,如何能瞎了眼看上你?瞎猫碰上死老鼠,你得去找那只瞎猫。”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正是在寻摸最好的处理方式,肯定是不能张扬啊!如果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说不得又会影响他和若樱的婚事。还有就是,这个居心叵测的瞎猫究竟是谁?搞这种栽赃嫁祸的把戏有什么意义,为的是破坏他和若樱的感情?进行挑拨离间?还是别有用心?

    若鸾的脸色一时呈五颜六色,为什么会有这种男人?明明生的似不染尘埃的神祗,嘴巴却毒的堪比鹤顶红,能把死人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如果他不拿自己和姐姐比,倒也罢了,偏他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捡人的痛处戳。

    她咬咬牙,转身走到院门口,俄尔又转身回来,步履匆匆间都忘记自己不能干重活了。

    “那,给你。”她将一物递到萧冠泓的面前,气愤地道:“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这下看你怎么说?”

    萧冠泓回过神望着她“人证物证俱在,你跑不掉的”的目光,狐疑万分地接过那样东西,仔细端详了片刻,再度怀疑地看她:“你确定这是我的东西?”

    “当然!”若鸾万分肯定的指着那块龙形玉佩道:“我见你戴过许多次,自是认得,不然我哪里会和你在那种地方……做那种事?”

    “打住!”萧冠泓的脸色顷刻冷下来,面无表情地道:“别拖上我,说了你要找的人是瞎猫。”

    若鸾都快抓狂了,一把夺回玉佩,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了:“你还不承认,方才你还说我一条道走到黑,我看你才是不到黄河不掉泪。”

    她万分委屈地道:“鸾儿虽然怀了你的骨肉,却并没有要做正妻,滕妾也可,侧王妃也可以啊!王妃依然是姐姐的,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就算是给姐姐做丫鬟也是使得的,可我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没脸啊?”

    萧冠泓不言只字片语,默默的听着,见她不说了,还催促她:“继续,我纵然不是好人,可也是讲道理的人。”

    若鸾一听,虽然依旧委委屈屈的,可声音里不由地带了一丝笑意:“王爷,王爷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肚子里这一个算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何其珍贵,而且……”

    她顿了一下,有些伤心地道:“而且,我听说姐姐身上不大好,王爷一直在为姐姐延医请药,我好替姐姐担心,想来姐姐将来一定会在子嗣方面艰难,我做妹妹的少不得要为姐姐分忧,我们是嫡嫡亲亲的亲姐妹,我的孩子也跟她的孩子差不多嘛!”

    萧冠泓一言不发的理着自己的袖袍,缓缓地道:“说下去,有几分道理就是了。”

    若鸾的星眸顿时灿如火花,脸蛋一红,哪还有先前哭天抹落的模样:“古时候不是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吗?人家那姐妹倒是和谐的很,不过,还是有嫡庶尊卑之分的,鸾儿不会和姐姐争什么的,只求王爷多护着鸾儿,因为姐姐她妒忌心好可,好可怕……”

    见萧冠泓虽垂着头,但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维护姐姐,她不禁又故态复萌的撒娇了:“姐姐说要灌鸾儿绝子药,一辈子也不许鸾儿和王爷亲近,还要让鸾儿去地里干活……我从未想过姐姐会是这么恶毒的人,会这么残忍,我好怕她会命人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王爷的亲骨肉,王爷您一定要保护鸾儿和孩子。”

    “呵呵!”萧冠泓忽然忍俊不禁笑开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太高兴了嘛!原来若樱是会嫉妒的,她也一样有独占自己的心思。

    “王爷!”若鸾被他笑得莫明其妙,但既便是她也能感到他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才会这样笑,这个男人常日里对人多数是不假辞色,喜怒皆形于色的人,能这样开怀,许是自己说对他的脾胃了。

    萧冠泓愉悦的笑了一会儿,笑声渐收,心里替若樱难受,她对她妹妹这么好,可人家却认为她恶毒、残忍,这叫什么?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以手撑额,乌黑的头发顺势滑了下来,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若鸾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几分得意几分担心地道:“有了王爷的保护,我们母子一定会平安的,到时姐姐要用恶毒的手段对付我,王爷可一定要站在鸾儿这边啦!切切不可听姐姐的摆布!”

    萧冠泓耐心早已告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仅是抬眸往她身后看,修长的手指一勾:“四卫,柳生,你们都过来,话你们都听清了,本王的清白可要靠你们来证实了,你们快告诉她实话,让她死心吧!没得叽叽喳喳的烦人。”

    正文 151 猫守着条鱼

    “是!王爷!”四卫和柳生恭敬的过来。

    若鸾一脸错愕的看着身后走出来的人,瞬间呆怔当场。

    她这才发现,面无表情的慕容喾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父亲正在站慕容喾身后,脸上躁得通红,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往后面,明霞和晚茜被侍卫带在一旁。

    她用手扶着额头,想一晕了事,她没料到父亲和太子在,刚才只顾说的痛快,这下她该怎么办?她还在纠结该怎么收场,不妨柳生却上得前来,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含含糊糊地道:“我们王爷不除服之前,是不会有……”

    他低着头,面红耳赤的寻思了一会儿,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多词,却都不适合对未婚女子讲。

    但这事还只有他是个权威,有绝对的话语权,越拖只越会让这位二小姐越加难堪,更加下不了台,还是快刀斩乱麻方为上策:“小生不才,为我们王爷精心配过几个方子,其中有雷公藤、苦参、还有七叶一枝花,故而王爷今年八月之前与任何女子行房皆不会留嗣,当然,二小姐如果对小生的话有所怀疑,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来为二小姐主持公道,或者是等婴儿生下来滴血认亲亦可。”

    柳生对自己的医术信心十足,态度凛然的继续道:“众所周知,成年男子每日服用适量的雷公藤,连用两月则可杀死大部分血精,停药三个月后便会恢复正常。所以小生可以打保票,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不是咱们王爷的,您这纯属栽赃嫁祸,我们王爷断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道理。”

    他的话越说越顺,越来越理直气壮,俨然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来,同时也不容人对自己的医术质疑。却将若鸾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柳生是什么人,阎王手下都能夺人的当世名医,且他这般胸有成竹,不但公布药方里面的药物成分,且让太医来为萧冠泓检查身体,甚至还让她生下孩子再来验亲,话不但说绝了,更是无丝毫转圜的余地,可见他所言非虚。

    只是柳生所说的“众所周知”怕仅仅是指大夫吧!寻常百姓哪会知道这些。

    不过若鸾偶尔会听丫鬟们嚼舌,说一些高门大户里的事非,当然皆是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和腌攒事,其中便提到暗中使男子不育的法子。

    思及此,若鸾更相信柳生的话了,但她犹不死心,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早让她骑虎难下了,横竖是没脸了,只能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方为上策。于是,她抱着仅有的一丝侥幸将手中的玉佩举起来,充满期盼地望着萧冠泓,颤抖着嘴唇道:“那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我明明看到王爷经常佩带啊?”

    萧冠泓薄唇一勾,恍若高洁的神祗满是怜悯的看着蝼蚁一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四卫中的雨卫冷笑一声:“二小姐惯会指鹿为马,这是个赝品啦!虽然也很贵重,还值俩钱,然王爷的饰品素来都有一个重要的标记,这个稍有点眼力见儿的一眼即能分辩,便是王爷送给凤王的首饰珠宝一类,也有同样的标记,所以这个真的不能当真啦!”

    “……”若鸾的身体摇摇欲坠,她非是不知道贵重人家的首饰都会有自己的小标记,但她前十几年过的无忧无虑,何曾为自己的前程和生活谋划盘算过什么?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是耗费了她太多的脑细胞和脑容量了,还要鼓起莫大的勇气,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下供人踩。再说,那时她被柳青娥关进石室,白色的烟雾迷漫中,是真的有一个男子曾和她春风一度,而且迷迷糊糊中她好似记得那个男子就是萧王爷。

    事实上,经过上次被几个男子强暴,她对和男子交欢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但不知怎地,那一刻她身不由己,身体里有一种极致的渴望让她不知羞耻,令她迫不及待的想和男子交合。

    在那种畅快淋漓,欲仙欲死的过程中,那个男子不但满嘴甜言密语,更赠了一块玉佩给她。

    巫山云雨之后,她一丝不挂的醒过来,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男子却早不见了身影。她昏头昏脑的想了半天,觉得刚与自己颠鸾倒凤的男子好像是萧王爷,可又好像又不是……

    她头疼不已,怎么也不能肯定,无意中又觉得手中的玉佩甚是眼熟,一打量,这不正是萧王爷经常佩戴的玉佩吗!因此,她便一心一意的认为是萧冠泓和她行了鱼水之欢。

    那时她的心中还充满了羞愧,觉得甚是对不起姐姐。还想着,横竖自己的清白身子早没了,这事只要王爷不主动提及,她也就将其烂在肚子里,免得说出来伤害姐姐,失了姐妹和气。

    只是出了石室,再次看到萧冠泓,她的心里就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个人刚才搂着自己亲怜密爱,每一句为她抱不平的话是那么的符合她的心意,就像是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样,又仿佛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一般!那种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感觉尤其让她迷恋——自母亲走后,好久没人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唯一了。

    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转到美貌而武功高强的姐姐身上,姐姐的光环已将她逼至最阴影的角落。私下无人时,心情是矛盾的,因为姐姐对她很好,她也恨不起来。

    但更多的是难过和不开心,既为自己当前的处境难过,更为自己无能为力改变现状而难过,什么时候起?自己被人忽略成可有可无的角色了呢?

    她想再次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和中心,更想再次成为别人最重要的唯一!

    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人的思想定然会有所改变,若鸾的心里也起了悄悄的变化,每每再看到萧冠泓对姐姐百依百顺,宠溺疼爱,她便开始妒忌,开始有理由怨恨了,心里酸溜溜的满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滋生后就由不得人控制了,犹如心魔,让你只会越来越焦躁,对现状越来越不满。经过两个月的自我挣扎,她终于向心魔投降了,顺从自己的愿望和姐姐摊牌。

    她也找曾过理由安慰自己,这也不算伤害姐姐,只是做滕妾,左不过是给姐姐分忧,谁叫自己和萧王爷有了夫妻之实呢!而且她觉得自己很善良,因为一开始她并不打算说出石室的事,只要姐姐爽快答应她的要求,她也没必要令姐姐难堪,同时也让姐姐手中多了个把柄,往后拿这事说嘴指责于她。

    可惜事与愿违,姐姐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她——姐姐太不知好歹了!简直是有负她一片良苦用心。

    只不过事情远没按她想像的走,和姐姐反目后,她以为萧王爷会来找自己,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那天在石室那么疼爱她。但随着姐姐的昏迷,日子过的风平浪静,无波无澜,也令她心慌意乱。

    幸而老天是站在她这边的,葵水好久没来了,又嗜睡,口味亦开始改变,她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何事,但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却脸色大变,偷偷的带她出府去瞧了大夫——居然是怀上了。

    未婚的小姐怀了身孕,奸夫是谁?这可是要浸猪笼人命攸关的大事啊!两个丫鬟吓白了脸,以为天都塌下来了,她却高兴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吗?正所谓瞌睡来了送枕头,太及时了。

    故而仗着腹中这块能令她母凭子贵的金贵肉,她一脸理所当然来找萧冠泓了。

    这时候,柳生又有话要说了:“二小姐,小生还有话要说,得罪二小姐之处还请见凉。”

    若鸾对柳生是又惊又怕,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让自己更无地自容。

    柳生却不管不顾地道:“小生别的方面没什么拿得出手,可这医术嘛!同行倒是对小生多有恭维,小生倒也不敢托大,但凤王的身体一直是小生为她调理,故而最是清楚不过,凤王身康体健,往后她若是想生一百个孩子,那也是没问题的,所以,二小姐那些诽谤污蔑之词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毕竟懂医的是我而非你!”

    若鸾脑中嗡嗡作响,眼泪又蓄满了眼眶,以为稳操胜券的事却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主要的是,肚中这个孩子是谁的?在石室中和自己亲热的男子是谁?现在她要怎么办?真要去死吗?她不敢抬头看慕容喾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看她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极尽疏离冷漠,睥睨倨傲。

    而给她最沉重一击的却正是慕容喾:“二小姐,其实你真是想多了,那时本太子恰好被关在萧王爷隔壁的石室,也在拼命找出石室的方法,凑巧萧王爷打穿了我们相连的石壁,当时萧王爷一双铁掌鲜血淋漓,衣饰整齐,尔后我们联手打穿了另一面石壁,这才得以脱身,所以你的这番……奇遇,说白了,萧王爷一直和本太子在一起,直到出了石室,分头寻人才分开,何以有空去和二小姐寻欢作乐,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我!”若鸾是有冤无处诉,嘴唇不停的翕动,想为自己喊冤。“我……可是……”

    “够了!”赤焰突然大虽一声:“若鸾,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跟为父回去!”他的脸色像是在蒸笼里的龙虾,红的不成样子了,额头青筋直跳。

    若鸾呜呜咽咽哭起来,掩面奔出院子。

    赤焰心中则是苦涩难言,这是报应么?一桩桩的丑事接二连三的在赤凤候府发生,每件都令他羞于见人,更是无颜面对女婿和大女儿。他满面羞愧的和众人告辞,匆忙回府想方设法替小女儿善后。

    见闹事的人走了,柳生也带着四卫和其他人退下了。

    慕容喾瞟了一脸事不关己的萧冠泓一眼,回想柳生所言,心中滋味莫名,状似不经意地道:“俗话说,一滴精一滴血,王爷对若樱还真是在所不惜,居然不惜自损身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萧冠泓若无其事的一笑,却是半句也不答。这是他和若樱之间的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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