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傻逼欢笑声中,陆盛边笑边伸出手:“握着我的手,就这样走上去,等回到教室找到一把剪刀就好。”

    唐竽的心情还算不错,没直接打下陆盛的手:“现在还有必要牵手?”

    “怎么没必要,全哥不是说了牵手走的快一些吗,都是男的你别扭什么。”

    “这不是别扭。”

    “这就是别扭。”

    两句话,两人之前的欢声笑语刹那冻结,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气氛再度变得争锋相对。

    陆盛和唐竽还留在操场外面的铁丝网边,唐竽往操场边望了一眼,再磨蹭下去体育老师要出来了,确定还没看到体育老师的身影,便转身对着陆盛冷然说:“我不喜欢让人碰我,而且我们不熟。”

    唐竽腿往前拽了拽,打算把陆盛拽着走。

    而陆盛那么大一个人,比唐竽长得还高大,怎么可能被唐竽轻轻松松的拽走,陆盛要是不动的话,唐竽也无法行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唐竽放弃做着无用功,打算和这个傻逼再谈谈。

    陆盛一手插在一口一手露在外面看着唐竽说道:“虽然说过我会忍让你,但并不代表我要听你的话,竽哥。”心里却在想,他的这个新同桌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然后呢。”唐竽平静的问。

    “不过如果你听我的话,不,听什么话的太过果断,换个词,如果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的话,我对你的忍让会更多。”

    唐竽抬眼冷声回:“哦。”

    唐竽站直身体,不打算再与陆盛浪费口舌,做这无谓之争,他揉了揉手:“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

    陆盛舌抵着后槽牙,从嘴里发出一声“啧。”接着讽刺唐竽道:“你还真是事儿精。”

    “到底打不打?”

    对于陆盛的嘲讽,唐竽已经可以做到完全的不理会,事精儿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差不多,又事精儿又麻烦,一件小事说这么多,还非要争个输赢,他是小学生吗?

    “有这么功夫别扭还不如早点牵手离开,你看操场那儿。”

    伤疤横贯在额头的体育老师收正在往他们这边走,要是被这神奇的老师看见他们还在悠闲地在这儿,恐怕待会儿要说出:既然你们这么闲就去练习绑腿跑步的鬼话。

    陆盛在唐竽转头的那会儿,抓起了他的手:“再说,你的手真的不冷吗,跟冰块一样。”

    陆盛回头抓住这个别扭的新同桌往教学楼走,唐竽特干脆放弃,任凭他们牵手穿过人来人往的沥青路。

    沥青路上奔跑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或许有人会不知道唐竽,但是整个一中没人不认识陆盛。

    看到陆盛和一个同样长的非常帅的男生牵手去教室,都一脸的惊奇,路上还有几个拿着篮球的体育生吹了几声口哨打趣说:“呦,陆盛,你拉的人就是你们班的转学生吧,怎么说,马上要开始第四次打架吗,我可是堵了我的新球鞋。”

    陆盛回头鄙视:“少啰嗦,你那双新球鞋一定会输。”

    “转学生,别怂,干起来啊把陆盛干掉,瞧他那么嚣张的样子,就是欠教训嘛。”

    “滚。”陆盛道。

    前面就是教学楼,楼梯上的人有不少。

    文科班的,理科班的。

    二楼是文科班的,女生乌泱泱聚在一堆,“看,是陆盛。”

    “哇,我男神,男神竟然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儿,超级感动。”

    “看陆盛牵着一个人,那是谁,好帅,等等,那不是那天和陆盛一起念检讨的那位吗,我记得好像叫唐竽,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愉快的相处?”

    三四楼是理科班,两个男生牵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从这条路往教师走就要经过3班的门口,放学的时间人教室里的人少了一大半,但走廊两边依然站了一小部分的人。

    有些学生觉得教室外空气好的,会选择在外面背书,还有在外面休息,呼吸新鲜空气什么的。

    3班和4班的人本来还闲散的站在外面休息,看到陆盛身影出现的一瞬间,一个个身子站直,绷直身体,如临大敌,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得凶神恶煞的:“陆盛,你怎么会在这?”

    陆盛扫了他们一眼,懒洋洋的回道:“我平时不走这边是觉得这个地方乌烟瘴气的,还有种难闻的味道,但这不代表这地盘属于你们,这走廊学校的,这地方我走了。”

    在3班和4班的人愤怒的眼神当中,陆盛嚣张的牵着身边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而面对陆盛和唐竽的离开,三四班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直到陆盛和唐竽的身影已经揍了很远,快走到1班门口,三班和四班的人才出声:“卧槽,太嚣张了吧。”

    “我好想揍一顿陆盛啊,妈的,太想了。”

    “算了,也就想想吧,我们打不过的,不仅如此,他还是年级第一,就算打架了学校保的也是他。”

    “好气啊,可是真的好气啊,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受着气吗,不能有点反击吗。”

    “怎么反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制服陆盛的人,你看到刚才陆盛牵着的人是谁吗,就是最近在一中小有名气的唐竽,本来以为他和陆盛打了那么几次架,肯定也讨厌陆盛呢,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就能和陆盛和乐融融的待在一起了。”

    三四班的人那叫一个恨啊。

    回到教室的陆盛找同学借了一把剪刀,把脚上的打了死结的彩带剪开。

    唐竽终于恢复了自由,单腿站立踢了几下被束缚很久的右腿,再走回自己的座位,他桌上放着一个黄色的作业本,唐竽顺手翻开,是之前交上去的数学作业。

    数学老师针对理科1班专门出的训练题,里面出的不少的题都是竞赛题。

    十道训练题,他做错了最后一小道,红色的叉叉非常的醒目。

    盯着拿道叉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的时间,唐竽眼珠子动了动,余光看到陆盛也翻开了作业本,同样的题目,那几页全是红勾,没有错一道。

    唐竽把自己的作业本合上,然后从书桌抽出五三练习题放进书包里。

    他不打算回家,从上周差点动手打了他爸之后,唐竽就决定对抗到底,不过他想从那事以后,唐明清不会非要他回家住。

    毕竟有这么一个暴躁又和自己不亲的儿子,如果唐明清回家的话,说不定又会遭到亲儿子的拳脚相向。

    “上周我请你吃了饭,今天你请我吃饭吧。”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收拾书包的手一顿,唐竽把书包抖了抖放在肩上:“你在说什么。”

    陆盛:“没听见吗,如果没听见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陆盛也收拾好了书包,手撑着下巴放在桌上,带着笑意的看着唐竽。

    唐竽:“……”

    “算了,走吧。”唐竽收拾好的书包又放下。

    不与傻逼辩是非是他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这个时间点出去,校门口依然很拥挤,唐竽跟着陆盛站在公交站台下,他们等到此条线路的第三辆才终于挤上车。

    公交车上一车的学生,看不到任何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人,唐竽和陆盛就站在公交车的前面,握着扶手。

    两个男孩子长相帅气,挺拔俊逸,无一不吸引目光。

    待车上的人看清最后上来的两个人是谁时,禁不住好奇的小声交谈。

    唐竽聪明的没问陆盛为什么不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饭,而要特意坐公交去别的地方,甚至连多远都没问。

    完全没担心陆盛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他一旦打定主意不会再多言。

    两个人在公交车上很安静,公交车上非常拥挤,唐竽的肩膀抵着陆盛的胸膛,他的脚也和陆盛的双脚相间地站在车上,因为距离太近,唐竽感受到从陆盛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有他身体的体温。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司机师傅油门一踩,唐竽的身体往前倾,头制止不了的磕向陆盛,在挨到陆盛的肩膀时堪堪停下来,而因为往前倾得厉害,背后还被人挤得也更加往前,唐竽的牙齿撞到陆盛的肩膀。

    唐竽很确定撞到了陆盛的肩胛骨,因为他的牙齿被撞的很疼,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和陆盛的肩胛骨双面夹击更加的疼。

    唐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确定嘴没有磕破才放心下来。

    就在这时候,耳边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下车了。”

    那声音很轻很温柔,如同一片羽毛抚过他的耳朵,唐竽脸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觉得很痒,在陆盛强势又带着点疑惑地视线当中,他那只耳朵红了起来。

    两人从公交车的前门下来,一下来唐竽就舒服的吐出一口浊气,公交车上人太多了,自己像夹心饼干一样,怎么都无法走动。

    车上还开着暖气,混杂着无数人的二氧化碳,唐竽真心不喜欢在人多空间又狭小的地方。

    “学校外面的那一带小吃街这会儿人很多,而且我觉得那边的味道也不是很好,你是海南人吧,这里有家烤鱼店很不错。”

    唐竽点头,陆盛对这一带熟悉,他说了算。

    “那走吧。”

    陆盛拿出手机说:“等等,我先搜下有没有优惠券。”

    唐竽冷漠回道:“不是我请客吗?”

    “是你请客,我也是在帮你搜优惠券,搜到了,有优惠券,套餐二十元的优惠券呢,我在帮你省钱,你怎么还臭着一张脸,不应该开心吗。”

    唐竽冷哼出声:“那我谢谢你。”

    陆盛让唐竽把手机拿出来,教他怎样领优惠券:“不客气,走吧,去晚了说不定没位置了。”

    烤鱼店的生意兴隆,两人在前台点完单,唐竽付好钱走到桌上。

    水果是自助的,唐竽拿了几盘水果摆在桌上。

    陆盛就看看,没动水果,冬天他不碰冷饮,水果也很少碰,不过有一点他很好奇:“你那么怕冷,这个季节还吃水果啊,冰凉冰凉的。”

    唐竽的手一顿:“忘了。”以往他去店里吃餐,拿水果是习惯,海南气候常年湿润,温度偏高,吃饭前唐竽也习惯性的看到水果吃一些。

    香喷喷的烤鱼很快的上来,一条大烤鱼,陆盛点单前就问了唐竽的禁忌和喜好。

    这盘烤鱼是中合两人的味道点的,唐竽喜欢吃辣,但陆盛只能吃微辣,这盘烤鱼也是微辣,但在小碟里唐竽夹了不少的辣椒。

    “这里的烤鱼不错吧,便宜又很好吃。”陆盛一边小声地吸气,一边和唐竽说道。

    唐竽面不改色的吃完沾了红辣椒的烤鱼,再抬头去看陆盛,陆盛灌了一大杯水,嘴唇给完全辣红了。

    这人确定是能碰微辣吗,怎么瞧他这模样,一丁点辣也不能沾。

    唐竽想了想说:“你如果不能吃辣的话,再点一盘其他味道的烤鱼。”

    陆盛夹了一块鱼肉放进饭里拌着吃下去,摇头说:“浪费。”

    想到这个人的毛病,唐竽不再多说,要是点两盘他们没吃完的话,这个人的性格会不会撑死都要把剩下的吃完。

    陆盛吃到后面脱了外面所有厚衣服,对着烤鱼停下来一会儿,然后面色通红的看着唐竽说:“你知道什么叫做草鱼吗?”

    唐竽低头吃,没理会陆盛的突如其来。

    唐竽的冷淡没浇灭陆盛的科普欲:“草鱼,又叫鲩鱼是烤鱼最常用的品种,肉质细嫩弹牙,鲤鱼,又叫鲤子,肉质细嫩绵软,鲶鱼……”

    陆盛念的这段话怎么那么熟悉……唐竽转而想了想,想起这是之前在菜单上看到的鱼类介绍,在唐竽听得无语想抬头打断陆盛的背诵时,忽然听见耳边“啪嗒”一声,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

    他面前的人忽然站起来,唐竽立马抬头。

    这一抬头,唐竽眉毛也跟着皱了起来,唐竽看见陆盛忽然全身在发抖,在他以为陆盛不舒服要问问情况时,陆盛忽然转身飞快的跑向门口。

    唐竽跟着站起来,叫道:“陆盛。”跑走的人没理他,唐竽拿起桌上的手机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陆盛站起来看着窗户外面,因为惊讶和焦急而瞪红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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