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桑捂着他的嘴:“警官,我来说。老疤子趁我们不注意偷了我们的搭链,搭链里面有我们今天卖药材的全部收入,有些钱还是村里老人家的,我们只是帮他卖,回家还要给钱给他的。可是,他全部偷走。我们找过去,他不但不还,还羞辱我,仗着人多势众,想侮辱他,还、还——”

    警官问老疤子:“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老疤子奸诈异常,他平时没少孝敬眼前这个圆脸警官,两人暗使眼色,达成默契,故意哭丧着脸,把伤口凑到警官面前:“警官,你要给我做主!傻子咬我!警官,你看,他打得我鼻青脸肿,我可一直没还手。警官,你要同情弱者!”

    尹龙傻眼了,这又是一曲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可是他鸭子吃了萤火虫,心里明白,口里说不出来:“你、你——我、我——唉——”

    尹龙气得直跺脚,蜡桑忙说:“警官,他是小偷,偷了我们的钱包,正在小酒馆挥霍,我们找过去的。警官,你没调查可不能听他信口胡诌!”

    警官勃然大怒:“我还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听他的。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不允许人家开口讲话吧。你先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搭链是你的,搭链里面的钱是你的。”

    “警官,你让她说说里面有多少钱来着?”

    蜡桑怎么可能知道卖了多少钱?估计也就是四五千,她知道数字说错,就证明她诬赖人,她可不中人家的圈套。只是申辩:“警官,我卖闻一大篓药材,我一边卖,一百元的钞票全放进了搭链,我还没来得及点数。阿龙背着,就被他悄悄割断带子拿走了,你看,这是刀片割断的痕迹。”

    圆脸警官拍案而起:“罗子材,说!有没有偷小妹、小兄弟的钱?据实交待!”

    老疤子罗子材惊得跳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看到了圆脸警官的眼神,把咽了回去,吞了一泡口水,壮了壮胆:“钱是我捡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可是,你说钱是你的。你也不该找人啊。我,我没做到拾金不昧,是我不对。可是,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毁了我的名誉,难道就算了吗?”

    老疤子有人壮胆窜了起来。

    一伙打得歪歪扭扭的当中有一个长头发举手,圆满脸警官示意他说,小头发梗着脑壳:“我看他捡的。我也看到了,我俩还争。他说。见者有份。我们就到小酒馆分钱。哪知道钱没分成,就被小兄弟冲进来,一顿乱打,你看,那些都是食客,也被他打了。警官,他可是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和谐社会,怎么允许癫子光天化日之下乱打人?”

    “是啊,是啊,我要求给小兄弟做个精神病鉴定。他是正常人,我绝对不放过他。他应该送精神病院。你看,下手好狠,哪里是一个正常人打人?”

    “哎哟,我差点把砸成脑震荡。”这个被砸晕的家伙,他恩将仇报刚才要不是尹龙帮他推血过宫,他可挂了!他现在也跟着反咬一口。

    十个人都是无赖,马上交换眼色,有的说,他们刚点了两个菜,跟对面的兄弟喝杯酒。现在小康生活了嘛,手头有钱了嘛,到酒馆消费,没想到碰上了疯子打人,打了还要捆。请警官给我们做主。

    尹龙虎着脸:“砍刀——铁棍——”

    他能说出简单的词汇,蜡桑明白了,赶紧说:“你说你们是无辜百姓。老疤子,你敢说,你不是惯偷吗?你们当中,一看贼眉鼠眼,哪有大白天拿着砍刀、铁棍喝酒的?警官,你问问,他们拿着铁棍、砍刀干什么的?”

    圆脸警官一摊手:“嗯,你们带了砍刀、铁棍吗?砍刀、铁棍在哪里?”

    他们故意一个人问一个人:“你带你铁棍、砍刀吗?”

    “我没有。你带了吗?”

    结果,是互相攻守同盟,统一口径:“警官,当时,我只见到傻子兄弟打着一根铁棍。不然,我们拿着铁棍、砍刀,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

    警官就接受他们的常识,转过脸问蜡桑:“你俩什么关系?”

    蜡桑凛然回答:“我表哥。我的未婚夫。我们景颇人,是有表兄妹相亲的传统,以后还是一脉正宗。”

    “哦。民族风俗,我不管。我们警方可以尊重。但是,你带着一个傻子出来乱打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圆脸警官用笔敲着档案说。

    蜡桑想不到这是一名糊涂警官,竟然为惯偷开脱:“警官,拜托,你找当时的群众问清楚。这人是不是惯偷?是不是他偷了我们卖药材的钱?是不是我们找上门。他们一伙欺负我们人少,他又头脑有点不清醒,想打群架。谁知道,他们被小龙打得找不着北。”

    圆脸警官虎下脸,装着铁面无私:“明明是他们捡到钱,你偏说成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偷?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话。这么一份明摆着的纠纷还用得着动用人力物力去取证?取证,现在有十多个证人在这里,这些证词难道就不是证词?哦,我找你的亲朋好友去取证,帮你说话。这事,就这么处理。你刚刚承认了,你是这个小兄弟的赡护人。你负有不可推脱的法律责任。他们的伤,你要负责全部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还有心理安抚费。小兄弟,我要给他申请精神病院治疗。”

    蜡桑气得脸色铁青:“你偏袒坏人。我要上诉!”

    圆脸警官虎下脸来:“事实确凿,认定清楚。看在他是不正常人,否则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他犯有故意伤害罪,懂吗?”

    尹龙牵着蜡桑的手:“我们——走!”

    蜡桑抓起他的钱袋里要走,圆脸警官伸手拦住蜡桑:“你可以走。她不能走,她要负担民事赔偿责任。双方没达成协议,她要留下来。”

    尹龙一把把他推开,力道路很大,圆脸警官头撞在墙上,脸鼻出血,圆脸警官大怒拔枪出来:“你娘的,傻子连警察也敢打!”

    可是他枪拔出来,却变魔法似的到了尹龙手中,尹龙用枪抵住他脑袋:“你——想活——还是想死?”

    老疤子故意喊:“快来人啊,杀警察了!杀警察了!”

    这一喊,不得了,派出所全体出动,带上协警,重重包围现场。马上请求瑞丽市局来增援。圆脸警察满头满脸是血,老疤子乘乱想逃。尹龙岂容他逃走堵住门口,飞脚把这些人堵在房间。他动作麻利,全部铐成一串,连同圆脸警官——他还以为在金三角!他说了算!

    圆脸警官吓得浑身哆嗦,他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傻子,想勒蜡桑的钱财,没想到有这一曲。要是想到有这一曲,他打死也不敢勒她!

    圆脸警官战战兢兢说:“小兄弟,你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我——傻子——”尹龙眼里射出邪恶的凶光,吓得圆脸警官腿一软,摊了下来,讨好似的说:“我知道,我错了。他是惯偷,他是惯偷。你放了我。我重新审。我给你们做主。”

    “喂。杨警官,你吃了我们多少好处。老子全吐出来,也够你小子坐几年的。我手机里有视频呢。我们现在就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跑不了,我们也跑不了。何况他现在是袭警,警方会击毙他的。不用怕,特警一到,就会当场击毙他!他就是一疯子!”老疤子得意忘形。

    蜡桑也没想到尹龙会如此胆大妄为,连警官也敢绑架!但蜡桑生性胆大,她有尹龙同样的血性,跟着尹龙豁出去了!

    蜡桑俏脸生威:“信不信,我一枪一枪全部毙掉你们!现在说真话了,明明串通一气,还装腔作势。狗官,你枉为人民公务员!你死有余辜!我拼着一死,也要为命除害!”

    圆脸警官脸吓得煞白,他知道这个傻子力大无穷,刚刚抬手推了他一下,撞得他血流满面,要是发怒,肯定会扭断他脖子,他怕了:“是,是。小妹妹,我不是人。我拿了罗子材的好处,昧着良心说瞎话。”

    老疤子骂道:“你娘的,还当警官,贪生怕死。比老子一个贼都不如!”

    圆脸警官哭哭啼啼:“老子还不是你拖下水的。老子想,拿你几个黑钱,天不知地不知,干几年,脱了警服,老子改行做生意去。现在捞点资本做老板。”

    “哈哈,捞吧,连命都捞进去了。小兄弟,开枪吧,老子死而无憾!哈哈,你的搭链老子偷的,你以为他不知道,地上的砍刀、铁棍,他没看见?他睁眼说瞎话,是因为钱蒙住了他的眼睛,蒙住了他的良心。”老疤子反而嘲笑起他来了。

    这时,外面围满了警察,开始用高音喇叭向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向党和人民政府反应,不能挟制人质妨碍司法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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