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手长想教我的下人,那我就好好教教你的下人!”

    云于飞说着扭头眼扫那些家丁:“云府嫡长子在此,你们居然不跪不礼,更不知避让!是想一个个都被我逐出云府吗?”

    那些家丁闻言立刻一个个跪地正身,谁还敢叫嚷与不敬?

    “你……”

    “老二!我的确是残废,但我现在还是云府的嫡长子,在我正式放弃家主继承权之前,你这个庶子还打算不给我行礼吗?”

    那云家二少爷闻言气的呼哧哧地捏了拳头:“我即将成为大气师,你这个未来家主之名,可还保得住几日?”

    “一日未让,你就得一日低头!”云于飞一脸肃色的看着云家二少爷,全然没有败者的怯懦之色。

    “哼,走着瞧!”老二可没行礼,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不过从白如月身边走过时,还是瞪了她一眼,就好像,她招惹了他似的。

    有病!

    白如月心中骂了一句,那边云于飞已经骂了一声“还不滚!”将那些家丁都给骂跑了。

    “诗书,你怎样?”云大公子并未第一时间关切白如月,而是先回头询问少年。

    “主人,诗书不碍事。”明明都被踹到骨裂,却说没事,这少年的坚韧之色,让白如月不禁动容。

    她想起了昔日跟在她身边的侍女,也是这样的坚韧不屈。

    “白小姐,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此时云于飞终于冲着白如月言语,白如月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就是一个路过的。”

    白于飞的眉挑了一下:“路过?我还以为你是来给我送炼好的丹药呢!”

    白如月一愣,随即说到:“云大少爷订的丹药,如月自当用心炼就,之前一直忙着督军的订单,所以还未顾上,过两日若炼好了,会立刻给云大少爷送来的。”

    云于飞点了下头:“那辛苦白小姐了。”

    依然是温和有礼,依然是儒雅的气定神闲,可是白如月却能感觉到云于飞的身上散着一股悲凉。

    云于飞低头一礼,这就示意下人抬他离开,不过,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的眼瞥到了白如月腰间非常不合适的索绳。

    于是……

    手一抬,小轿停住,云于飞看了眼白如月随即说到:“白小姐,既然遇上了也算有缘,你是炼丹之人,我手中有本《丹方经要》应该对你有所助益,你要借去看看吗?”

    白如月虽然意外云于飞会主动借丹书给自己,但看到云于飞的眼神瞥向自己的腰间,她一下明白云于飞这是要帮她,立刻答应:“云大公子肯借,那真是太好了。”

    当下云于飞摆手,引着众人方向一拐,去了他的院落。

    “去取上个月做的那套袍子的腰带来!”云于飞一进院落,便冲下人吩咐,随即被蛮汉从轿中背了下来,入了书房。

    白如月并未跟着进去,直到内里传来请进的声音,她才迈步进去。

    云于飞已经坐在书桌后,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丹方经要》。

    “白小姐拿去好好看看吧,你入了炼丹一途,日后少不得有许多地方要从书中求解。”

    “谢谢!”白如月没客气,她不缺高级丹方,缺的就是一肚子的基础!

    所以当即高兴的将书一接,这边,下人也捧了一个托盘进来了。

    “衣裳做了我还并未穿过,腰带更不曾束,白小姐不妨拿去替换,免得一路被人猜忌为何腰间束着我云府索绳。”

    白如月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这索绳是云府的?”

    云于飞笑了一下:“白家一没没落到腰间束绳的地步,二来,我白家紫竹苑的索绳都是镇妖王所赐的绦声所结,你扎的这根,出了我云府应当是找不到的!”

    白如月顿时悻悻一笑:“原来是这样。”

    “去后面换上吧!”云于飞指了指书房挡着卧具的屏风,白如月赶紧点头表示感谢,接了托盘过去。

    步入屏风后,一张极为雅致的罗汉塌映入眼帘。

    正中的矮机上海棠映红点缀在旁,几本医书摞在一起,更显出云大公子的儒雅之息。

    白如月想着饰入其人,将手中的托盘布料打开,然后就哑然失笑。

    那是一条绿色的腰带,上面还镶嵌着一朵海棠造型的玉石做为腰扣。

    这腰带很好看,但是偏是绿色,是那个有病的督军不许她扎的颜色!

    白如月伸手扶额,但随即又笑着解下了索绳去换——一来,她向来喜欢绿色的腰带,二来,反正又不见督军了,扎个绿色他又看不到,有啥关系!

    但就在她换腰带的时候,院落里却响起了几声敬畏之音:“老爷!”

    “少爷,老爷来了!”

    白如月腰带还没扎好,此时出去也不合适,只能就那么乖乖站在屏风后一动不敢动,而与此同时云城主也快步的进了书房。

    “于飞!”

    “爹!您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爹得知道你如何了啊!怎样,断续丹吃下去后,可有好转的迹象?”

    云于飞的唇抿了一下无奈的摇了头:“石沉大海,不掀波浪。”

    云城主闻言期待的双眼立时黯淡:“这样啊……”

    三个字便无后言,那无声的唏嘘与失望,让整个书房里都充满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于祥已经在突破的当口,不知道……哪日……就会……”云城主言语艰难的挤着词,云于飞的声音却透着一份淡然:“爹,你不必说了,我明白。”

    “你向来聪慧,当然明白。你,会怪爹吗?”

    “爹生我养我,即便我受伤,也和娘为我费心奔波,于飞怎敢怪责?是于飞不孝,不能为云家博得辉煌,令爹娘伤神……”

    “于飞……”

    “爹,您放心,家族的生存法则我懂!二弟只要突破,我自会离开云家入药谷,将家主之位让他,并终生不回云家,免叫他难堪,或难掌未来。”

    云于飞的声音透着一种放下的平淡,但白如月听来,却感受到的是这话中的死寂――哀莫大于心死。

    “爹对不起你!”云城主说完这话,似乎受不住的迅速离开了,书房内的气氛却依然压抑着。

    白如月站在屏风后,咬了咬唇,慢慢的将系到一半的腰带给系上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能看着他就此心死。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并直行到了云于飞的身前,俯下身,贴上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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