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在心里都无比感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挺拔英姿的男人。

    石老爷跟石夫人也过来看了一眼,均是被薛川给惊艳到了,二老对望了一眼,在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女儿的坚持。

    石晓静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两人还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两方都已准备好,等一个时辰后,吉时到了,就可以行礼了。

    这会正是宾客上门时,薛川穿着红色喜服,在石府里晃悠,所到之处都铺满了红毯,挂起了红灯笼,石府的大门口更是热闹,鞭炮一直响个不停。

    有两个守门家丁穿着很喜庆的衣裳,给路人发放喜糖跟喜钱。

    这排场弄得挺大的,薛川噙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府里晃悠了一圈,在所有人面前刷了一遍存在感后,他这才跟身后的小厮说了句,去茅房。

    石府茅房所处的位置很偏僻,但建造的十分雅致。

    在进入一扇小门之后,薛川就迫不及待的脱去身上的红色喜袍,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他左顾右看,确定小厮没有进来,这边也没有人时,就将绑在腰间的绳索,套牢在这边的一棵大树。

    大手用力一扯,双脚在地面轻点,借着绳索用力,双脚攀上墙头,收回绳索后,那抹高大的身影很快就跃出了墙外。

    落地时,薛川特意在地上抹了一把灰,涂抹在俊脸上,进行简单的伪装,就匆匆往河东村方向赶去。

    他没有走那条土路,而是翻山抄小路回去。

    这个敏感的时期,他不会选择直接回薛家,而是会在山上找个山洞躲避一阵,等入夜后再回去找张蔓儿。

    石府怎么也想不到规矩了两天的薛川,在婚礼快要开始时,在小厮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了。

    “吉时已到,请新娘子移步到大厅拜堂了。”喜婆拿着红盖头给石晓静盖上,喜气洋洋道。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被红盖头覆盖的石晓静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被喜婆牵引着走,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心跳的厉害,如揣了一只兔子那般,快要跳出了胸腔。

    这段从阁楼到大厅的路,石晓静走了千万遍,就算没有喜婆的指引,闭着眼睛也能到达。

    但此刻随着她的步调,走的仪态十足,格外的缓慢。

    踏着稳当当的莲步来到大厅,石晓静被喜婆搀扶着,在一旁等待吉时行礼。

    宽敞的大厅被到来的宾客,围的水泄不通。

    众人静静等待了一刻钟,还未见新郎的人影,不由的有些着急的询问了:“这新娘都来了,这新郎人呢?”

    “是啊,不是说,双方都一起出场的吗?”

    “这吉时都到了,若是晚一点,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在宾客的窃窃私语中,石老爷的脸色晦暗不明,他抬头望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推算了一下时辰,差不多该行礼了。

    可是,这新郎人呢?怎么还没来呢?

    这时,就见一小厮匆匆跑进大厅里,由于跑的急了,脚下一打滑,直接摔在了地上道:“不好了,老爷,夫人,新郎不见了。”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石老爷抖着胡子,瞪大眼睛,扯着嗓门喊道。

    任谁都能看的出他此刻的失态,这下就连石夫人都张着嘴巴不可置信,所有的宾客都傻眼了。

    石晓静袖中的手一下子就拽紧,猛地掀开了红盖头,发冠上垂下的流苏伴随着她这个动作,猛烈的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一刻良好的仪态瞬间崩了,石晓静精致美丽的面容张扬着怒气,冲着那个小厮吼道:“什么叫人不见了,不是让你时刻跟着吗?”

    关键时刻,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沉稳的薛川,居然会玩这一出,这让人始料未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为什么答应了,还要选择消失不见,薛川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要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话是吗?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心瞬间揪疼,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小刀,给切成万片,她张狂的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石晓静的美貌,镇上的人早有耳闻,但闻名不如一见,瞥见这天仙下凡的美貌,所有的宾客都被狠狠惊艳了一把。这该死的新郎,怎么能在行礼之前,将这么美的人儿丢下,就跑了。

    前几天的传言,似乎又在这些宾客们的耳朵里重现了一遍,他们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这新郎怎么回事,反反复复,起先抗拒,后面答应,成亲当日又跑了,这唱的哪一出啊?”

    “是啊,该不是被逼婚的吧,要不然怎么好好的会跑呢?”

    “这男人是不是眼瞎,这么好的妻子,为何不要?”

    大厅内这些繁杂的声音,就跟洪水猛兽一般,刺进石晓静的耳朵里,让她精致的眉眼,瞬间变得狰狞。

    薛川为何要这么对待她?为什么?

    让她欢喜,又给她重重的打击。

    就在她身形颤抖,气的面目扭曲时,丫鬟秋雨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姐,这是在薛师傅房间里搜到的信,像是写给小姐你的。”

    信封上写着弯弯扭扭的几个字,石晓静亲启。

    石晓静神色一变,立马撕开信封,拿出来一看,这张宣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字迹,寥寥几句话,交代了比武招亲的设计,薛川表明今日之举是以牙还牙,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永不相见。

    薛川识字不多,字迹也很潦草,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张狂的气息,通过这张宣纸都能渲染出来。

    原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薛川根本没想过要娶她。

    石晓静眸中闪过几丝锐利,当场就把信封撕成粉碎,双手一扬,褐色的信封伴随着白色的信纸,如仙女散花。

    在宾客纳闷不解的眼神中,石晓静跟疯了一般,将大厅这些喜庆的绸缎全都拉扯下来。

    那些红烛,茶盏通通都被摔在地上,变得支离破碎。

    石晓静癫狂的冲着这些看热闹的宾客喊:“滚,滚,通通都给我滚。”

    这样的失态,哪里还有往日的高贵模样。

    石夫人心痛不已,一把抱住发火的石晓静,柔声劝道:“晓静,你冷静一点,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必定要让薛川回来给个交代。”

    石老爷眸子隐藏着怒火,也道:“这个薛川,居然敢摆石府一道,让这么多人看我们的笑话,一定要将他抓回来,狠狠的收拾。”

    爹娘的维护,石晓静并不领情,昨夜兴奋的一夜无眠,以至于现在对这场意外还混沌,再加上刚才那份信的刺激,早就让她失去了理智。

    是她太傻,太傻,以为委屈成全可以有用,却不想在这对夫妻眼里,根本就是一场算计,在这些宾客们的眼里是一场笑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自尊被狠狠的践踏在脚下。

    薛川难道不知这样做的后果吗?到底有多恨她,才会给这样的致命一击。

    经过今日之事,她石晓静的臭名就会响彻整个清水镇,怕是再也没有敢娶了她。

    呵呵,薛川真的好狠,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她进行最残酷的报复。

    越想越愤怒,石晓静扯下发髻上的金色发冠,狠狠的摔在地上道:“从今日起,我跟薛家势不两立。”

    发红的眼睛,愤怒的神情,都在告诉众人这个女人因爱生恨,癫狂了。

    她发怒完后,还不忘吩咐小厮速去河东村把那些赏银追拿回来,一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她可不会白白便宜这些白眼狼。

    小厮硬着头皮多嘴问了一句道:“小姐,那薛师傅,还要不要派人去找。”

    这话遭来石晓静一记凌厉的目光,就如一把利剑劈开了他,见他身形颤抖的如风中落叶时,才吐出两个字道:“不用。”

    既然没有爱,那就一路恨到底,张蔓儿休想在镇上立足,薛川也别想在清水镇混了,她要这对愚蠢的夫妻付出惨烈的代价。

    石晓静发了好一通脾气后,就回房将自己关在房里。

    现场的宾客被疏散,见石老爷发那么大火,谁也不敢这时候火上浇油,赶紧都识相的离去,不过这话长在他们嘴上,这茶余饭后的议论可谓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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