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非常恨,恨你让我牵肠挂肚,恨你让我连个觉都睡不好,总是在梦中惊醒,恨我每次看到这疤痕的时候,就想起你,恨我为你发过疯,恨我让你白了发,恨我让你无依无靠,恨我没有在你最伤痛的时候陪着你……”

    王肃观随口吐露,想到什么说什么,欣儿再也难以保持方才的冷静了,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滚滚而下,一把将盘子中的凤冠霞帔拿起,扔掉头上的铁盔,脱下铠甲,换起了衣服。

    “你这个讨厌鬼,打仗的时候拿大炮吓我,现在又来赚我的眼泪来……讨厌鬼,我现在就要嫁给你。”欣儿一边说着,一边换衣。

    王肃观痴痴的望着她耳边的白发,心脏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咬着唇道:“欣儿,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孩。”

    第五百零四章 :谈判

    司马战骑在马上,忐忑的望着被几十万大军盯着的王肃观与“公羊尚德”二人。

    赵一毛悄悄说了几句,他才醒悟过来。

    “高,实在是高,王爷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能人,把公羊尚德……不,应该是永丰公主娶过来,那北凉军不都得成为嫁妆了,这一仗不费一兵一族,就应了。”司马战由衷大赞道。

    西门庆嘿嘿一笑,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道:“谁说不费一兵一族,王爷不是牺牲色相了吗,这一笔要是被史官记下来,不知道会被后世人如何评论。”

    赵一毛哈哈一笑,无比畅快的道:“如何评论,自然是引为美谈了,这还用说吗。古往今来,就算是皇帝娶亲,上哪儿找有五十万人观礼的先例去,还是两军对垒,主帅成亲,只怕明天就会被编成故事在茶馆酒楼被说书的讲了。”

    在高琼这些军中主帅窃窃私语的同时,苏婉怡和同儿也出现在了城楼。

    王肃观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二人担心是王肃观因过分担心军务所致,敌军势大,只有亲眼看看,才能放心的下。

    可是,她们万万也没有想到王肃观竟然当着几十万大军的面娶欣儿。

    “婉怡姐姐,如果大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娶我,我估计我会幸福死的。”同儿扑闪着美目,酸溜溜的道。

    苏婉怡苦笑一声,眼中泪光闪烁,哼道:“也只有你和公羊欣儿这样的傻丫头才会上当,他这是往咱们家拉陪嫁呢。”

    她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宁愿自己身上也有如北凉军这么庞大的集团做陪嫁,被相公当着半个国家的军队娶回家。

    苏婉怡沉吟了一会儿,悠悠一叹,道:“也罢,将公羊欣儿娶回来,也好让他再无牵挂,听他梦中念公羊欣儿的名字,我都挺烦了。”

    同儿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朝周围看了看,小声道:“大哥不光念公羊欣儿的名字,昨晚还念史忆深和贤丰的名字了。”

    婉怡吓了一跳,讶然道:“什么!?史姑娘……贤丰?我说史姑娘怎么忽然不见踪影了,莫非被相公欺负过才消失了?不对呀,贤丰……相公什么时候又认识贤丰了,咱们还是别胡思乱想怀疑他了。”

    如果让王肃观知道婉怡如此相信他,必然无比汗颜。

    战场之上,两军面前,王肃观与公羊欣儿举行了简单却又让人震撼无比的婚礼,即便是北凉军,也有些佩服王肃观了。

    只是这一刻,北凉军中的将领也渐渐明白过来了,六皇子公羊尚德,乃是永丰公主公羊欣儿假扮的。

    当然,公羊尚德乃是公羊欣儿假扮之事,在北凉军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不过在这一刻却彻底公开罢了。

    一对璧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终究还是放开了。

    “贤丰呢?”欣儿满面仇恨的问道。

    王肃观一愣,方才的喜悦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虚与不安,讷讷的道:“这个……”

    欣儿似乎知道了什么,忽然翻身上马,冲王肃观回眸一笑:“相公,多谢你送给我的礼物,你在这儿等我半个时辰吧。”

    看着欣儿纵马远去,王肃观不由变得心烦起来了,暗道:“这下可糟糕了,万一欣儿找朕要贤丰的尸首,朕上哪儿去弄给她。有了,朕的话一定要前后一致才成。”

    攻破皇宫之后,几乎人人都问过贤丰的下落,王肃观为了应付这个麻烦,早弄了一具女尸,做了一出贤丰自焚的假象,瞒骗了所有人。

    虽然欺骗欣儿,感觉有些不妥,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王肃观也只能如此处置了。

    王肃观不知道欣儿让他等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自有用意,便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刚一到,欣儿仍旧穿着凤冠霞帔而来,只不过她的身后带着更多的将领一起走来。

    不过,那些将领还是停在不远处,只有欣儿一人走了上来,对着王肃观笑道:“等急了吗?”

    “哪个男人等洞房花烛夜会不着急?”王肃观笑道,他一向跟欣儿很少说流氓的话,忙跳开话题,面色一肃道:“你方才是去与你的手下谈判去了?”

    欣儿颔首笑道:“正是如此。正如你散播的消息所言,北凉王已经去世了,虽然我安抚了北凉军,但大军在前有虎,后有狼的情况下,军心自然不问,北凉王去世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北凉军也是归乡心切。”

    “不想打了?”王肃观随口笑了笑,道:“如果想打的话,朕奉陪到底,可是欣儿,咱们虽然是夫妻了,但公私必须分的清清楚楚,北凉军如果不向朕投诚,等石信的大军从后面布下天罗地网,朕的火炮补给完毕之后,那局面就不是朕所能掌控的了。”

    欣儿虽然有些生气,嘟起了嘴,可理智的一想,她的男人,就应该如此,不禁嫣然一笑,肃容道:“北凉王留下遗言,让他们效忠于我,但我不能让他们做出向你投诚的命令,所以,我才带了云王世子来与你谈判。”

    王肃观哈哈一笑,根本无心理会他们,反而调笑道:“这么说来,先前带兵渡河也是你的命令了,你明知道朕在丰州,却带人来打朕,朕好伤心啊。”

    欣儿哼了一声,恼道:“那你就继续伤心吧,我身为三军主帅,哪能夹杂个人私情,攻打丰州,是大家的意见。”顿了一顿,又松口气道:“他们都知道了我与你的关系,肯定会向你提出无理要求的,你可莫要因为我的问题而对他们松口,当然,也不许逼他们。”

    王肃观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也不方便出面了。”回头向身后大军打了个手势。

    赵一毛立刻纵马奔了上来。

    王肃观使了个眼色,道:“赵一毛,将辅国公和司马战请来,让他们俩代朕去与北凉王的大军谈判。”

    苏鸿治和司马战都在附近,不一会儿便都来了。

    王肃观将二人拉到一旁叮嘱了几句,便任由二人代替他去找北凉王的大军谈判了。

    虽然王肃观没有亲自去,但谈判的结果,已基本出现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目前形势来说,他手上不但有火炮,而且石信对北凉军形成了包围之势,北凉军根本就是自顾不暇,所谓谈判,完全是看在欣儿的面子上,事实上,根本就是他们向王肃观投诚,寻找最大利益。

    王肃观向苏鸿治叮嘱过,最多让北凉王大世子继续继承王位,其他一众官员也都封赏一下,此外不能接受他们更加无理的要求了。

    王肃观对他们进行封赏,虽然是朝廷掏腰包,但北凉军必须每年向朝廷送战马才成。

    王肃观骑在白龙马上,望着那谈判的数十人身影,忽然叹道:“北凉军向朕投诚,从今红河以北的天下,全都是朕的了。红河以北统一之后,朕让石信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打到南方,活捉镇南王,也算是给你父皇出了一口气。”

    欣儿与他并骑而立,多么坚强的一个女孩,竟也怔怔的落下泪来,喃喃道:“父皇会不会怪我,怪我刚刚被你彻底给征服了,怪我没有打到丰州。”

    王肃观哈哈而笑道:“真是个笨蛋,朕虽然怜香惜玉,但是你难道打算拿北凉的马匹来跟朕的火炮对战吗?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欣儿不满的哼了一声,撅着嘴幽怨的看着王肃观,忽然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忙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贤丰呢,她到底如何处置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心虚的看了欣儿一眼,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撒谎,将向众大臣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

    看到欣儿那凶狠的目光,王肃观更是有一股罪恶感,欣儿一心想着为父皇报仇,可他王肃观却偏偏没有让欣儿如愿,他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王肃观找不到答案。

    第五百零五章 :天天给你洗脚

    谈判如王肃观所预料的一模一样。

    北凉王的三位世子迫于压力,最终臣服在王肃观的麾下,由大世子公羊治接任北凉王之位,二世子和三世子另有封赏,公羊治这才准备带着大军撤兵。

    自此,红河以北的地域,全都在王肃观的掌握之下。

    新任北凉王公羊治凭借着这场战争越打越强,兵精将广,可以图谋再起,就算离开了,他的势力无疑可以对王肃观造成威胁。

    只是王肃观做事,怎么会留下后患。

    他以封赏为名,将公羊治手下的名将全都挖到了云州、北蒙州、丰州、东州等地为官,甚至连二世子留在了丰州为官,让三世子公羊驰留在丰州,准备带兵南下,帮助司马战、石信等人一统红河以南的地方。

    公羊治的势力本身就不稳固,被王肃观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了一番,再也没有翻腾的本事了,乖的像猫一样,回到北凉去了。

    王肃观还答应时候给公羊治另有其他封赏,可公羊治已经见过了王肃观封赏的手段,一听封赏二字,吓的掉头就跑,还不断摇头摆手,说不再要任何封赏了。

    王肃观却亲自将他送到了城门口,看到公羊治被他吓的鼠窜而去,隔着红河喊道:“朕会派人将封赏送过去的。”

    其实,王肃观是打着派个亲信当监军的想法,北凉的安危关系到边境的稳定,公羊治才刚刚上任,王肃观也是打着让监军去帮忙的意思。

    丰州这边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红河以北,彻底成了王肃观的地盘。

    王肃观对石信、司马战封赏过后,下令修养大军,来年开春再南下,一统江山。

    他之所以修整,一来是天气转寒,他的大军也都疲乏了,需要修整,二来也是留下时间让男方的反王看清形势,凡大丰帝国疆土之上有不臣之人,杀无赦!

    北凉军是走了,小皇帝公羊严也搬到云州来了,杨士舫和林启吉等元老也相继回归,大丰帝国的政务重新趋于稳定,百姓终于有了安定的生活。

    王肃观也准备尽快赶回云州看儿子,希望能够赶上蓉蓉生产,只是婉怡如今正跟王肃观闹情绪,说要呆在爹娘身边,不肯回去。

    王肃观自然明白是他当着三军的面娶了欣儿,让婉怡吃醋了。

    其实莫说是他了,这件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王肃观早就做好回到家中被几位夫人批评的打算了。

    实在请不动婉怡之后,王肃观只好将辅国公,不,现在应该叫东州王一家子请到云州去。

    两位老人自然明白王肃观与婉怡之间别扭的来源,一来想给二人调节,二来也希望陪着女儿女婿养老过年,便随着王肃观一起北上云州了。

    才行了一天的路,气氛便有些尴尬,王肃观也渐渐明白过来了,婉怡以前大大方方,在众多女子前从不会失了分寸,可是欣儿的存在或许让她感觉到自己在王肃观心中地位的动摇,所以才会失了分寸赌气了。

    夜晚住在客栈,王肃观厚着脸皮摸到婉怡的房中,嘿嘿笑着坐到婉怡身边,道:“婉怡,还在生气啊,朕错了还不成吗,都不给朕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朕的儿子都看不过眼了。”

    婉怡装作没有听见,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你快出去,我和你儿子要睡了。”

    王肃观继续腆着脸喋喋不休的在婉怡耳边啰嗦着,让婉怡忽然暴怒了,气道:“你快出去,就算你舔*我的脚丫子,今晚也别想留下。”

    王肃观愣了愣,仿佛那个在凤尾山上与他打打闹闹的婉怡又回来了,小声嘀咕道:“你哪儿朕没舔过,舔脚丫子算什么。”

    这话虽然小,但被婉怡一字不漏的听走了。

    婉怡脸上一红,娇嗔道:“你真是太流氓了,我真的要休息了,快出去吧,不许陪欣儿睡,去陪同儿,她现在一天到晚惦记着孩子呢。”

    王肃观听着有门,嘿嘿一笑,强行拉着婉怡的手,又腆着脸道:“咱们不闹了好不好,婉怡,朕真的担心你气坏了身子。你也明白的,朕也就是一时兴起,然后当着三军的面娶了欣儿,当时的形势在那儿摆着,朕这么做,一场战争免除了,多少孩子有了爹,多少寡妇又能找男人了。这样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朕,只要你能说出来,朕一定能办到。”

    婉怡哼了一声,随口道:“那好,你现在给我洗脚。”

    王肃观可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还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让他给老婆洗脚,可比让他跪搓衣板丢人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出奇的一个“不”字也没有说,反而哈哈一笑,拍着胸膛道:“原来这么简单啊,不行,朕得再加点惩罚,以后朕天天给你洗脚,不过,你也得体谅一下朕,朕有那么多老婆,可千万别让她们知道,不然朕光洗脚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婉怡听的“噗嗤”一笑,心中柔情顿生,温言道:“相公,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公羊欣儿是公主出身,因为我的关系又让你那么痛恨大丰帝国,痛恨景泰,还有,我腹中的孩子乃是游散人用蜕蛇化龙之体治好的,将来一定是大丰帝国的帝王了,这又让我多了一层罪恶感,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偏偏你又不给我出个主意。”

    王肃观一听,婉怡分明是原谅他了,不禁欣喜若狂,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此事,那你可真是多心了。你瞧着吧,欣儿指不定也在自责,说他哥哥害了咱们的骨肉,所以也不敢来面对你。她可是很好相处的,会渐渐被你感染的,到时候肯定一口一个婉怡姐姐,叫的比谁都甜。”

    婉怡跟着一笑,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一样,忽然在王肃观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相公,你真好。”

    王肃观猛然站起,蹲到婉怡身前,两下拔掉她的鞋袜,露出秀美白嫩的脚丫子。

    “啊,你……”婉怡惊呼一声,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可别被周围住着的同儿和欣儿听走了。

    “别动,朕要伺候朕最最亲爱的老婆洗脚。”王肃观嘿嘿一笑,打开门向外面店小二吩咐了两句,让他们赶紧将热水打来。

    婉怡眼中泛起了幸福的泪花,悄悄擦了擦,忽然问道:“相公,这次回到云州之后,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吧。”

    王肃观一愣,不由叹了口气,道:“哎,安稳倒是安稳了,可新的麻烦又要来了,朕的三个儿子当皇帝,还都连毛都没长齐,朕得替他们把关啊。不过还好,大盛帝国有黄庭轩、贝昭玥、贝世勋、贝世合等人照看;大合帝国有小梅、申常雨、万通吃照应;大丰帝国不急,可以让公羊严再多当几年傀儡,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让咱们的儿子称帝,朕倒是能省不少心。所以说,朕终于能卸下重担休息了。”

    婉怡开心的笑了起来,将王肃观的手臂牢牢挽住,似乎又怕他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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