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徐晃应声回答。

    “说出你的出身!”

    “末将徐晃,字公明,河东杨人,本是白波军帅杨奉帐下骑都尉,被皇上调至虎贲营,现任统领一职!”徐晃丝毫不隐瞒身为黄巾贼的身份。

    众将士交头接耳,原来是黄巾贼!

    “现升徐晃为偏将军,暂领虎贲营统领,节制虎贲营各都尉,凡所举荐,报大司马后任职!”

    徐晃单膝跪地,坚定地谢恩。

    众将士猛然变色,连黄巾贼人都能升到偏将军,升个小小的校尉......绝对假不了,顿时队伍中刮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吸气过后士兵沸腾起来。

    “我愿意留在虎贲营!”有人大喊。

    “为皇上效忠!”有人大呼。

    刘协做了一个停止的姿势,道:“虎贲营不问出身,不问关系,只问实力和功劳。从今天开始,由徐将军带着你们训练,三个月后,由徐将军决定你们的去留。留下来的勇士,才是虎贲营的一员!徐将军,训练开始吧!”

    平淡的语言,简短的讲演,将众人一下子推到爆发的前一刻。

    刘协轻飘飘下台,将一份训练纲要交给徐晃,耳语道,“八百人,必须全部合格!每少一人,降你一级!”说完径直走向百匠司,头都不回,伏德亦步亦趋,带领御林军紧跟。

    声音虽小,不啻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徐晃眼睛都红了,瞪着那张纸,看着群情激奋的将士,大吼一声:“上山提矿石!”

    纸上写了两个标准,三个建议。

    第一个标准,提起三百斤的盾;第二个标准,二十米内短弩百发百中。

    三个建议,先去矿洞提矿石,后射靶,最后持盾射击。

    所有这些三个月完成,才能开展组阵联合实战等等。

    徐晃对刘协的这个盾弩兵充满了好奇。

    不到一个时辰,北山的矿洞口已经围满了虎贲营将士,两千米的高山,五公里的山路,累的将士们汗流浃背,大口喘气。

    徐晃神情威严,亲自监督捆绑矿石,每一提铁矿石约五十斤左右,只留一个绳头,令将士提到百匠司。每人两提,就像提水桶一样,不准落地,不准绑缚。

    徐晃身同士卒,双手各提起矿石,快步走向百匠司。

    这一下可要了将士们的命了,先前还以为检验负重能力,于是相互嬉戏提起,走不到山腰已经吃不消,两手发沉发木,刚放下,皮鞭已经毫不留情落到身上,原来徐晃命令百匠司的监工一路跟随,时刻监督。

    当最后一个士兵到达百匠司的时候,晚饭已过,一口饭没吃,被罚跑步五公里,在徐晃的感召下,一句怨言没有。

    第二天天不亮,徐晃点卯宣读新军令:逃跑者斩、不停号令者斩、造谣者斩。

    这三斩,配合御林军的斥候,百匠司的监工,一下子浇灭了将士们心中最后一份侥幸,身前是无比的荣誉,身后就是死亡,将士们不得不拿出吃奶的劲头。

    为了调动将士们的积极性,令每个百夫长各令一队,各队单独计时,第一个达到的吃肉喝酒,最后一个到达的队伍全员跑步五公里。

    这下连百夫长提起心劲,唯恐落在最后一位,被手下的士兵怒骂,每个小团体发掘潜能,相互帮忙,都比前一天提前两个时辰赶回百匠司。最后赶回的小队,百夫长名叫石猛,在酒肉香气和众人的耻笑中,低头带着小队跑步五公里。

    徐晃手提铁矿石不紧不慢,不是第一位,也不是最后一位。

    第三天,徐晃宣布,凡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小队,百夫长脱光衣服带领小队跑步五公里。命令宣读完毕,石猛带着小队嗷一嗓子冲出百匠司。

    这一天,名叫韩奎的百夫长,拖着胯下钢枪哭着跑完了五公里,远处的土堆上,百匠司的嬉笑小娘们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四天,徐晃亲自斩杀了三个逃跑的兵士。

    第五天,石猛背着一个晕倒的兵士最后一个赶回百匠司,官升校尉,并脱光衣服跑步五公里。

    从第五天开始,将士更换体力,成绩下滑,直到第十三天长出新力气,成绩才慢慢回升。

    从第十四天开始,矿石的重量每天增加五斤,直到一百斤为止。

    一个月后,一群破衣烂衫的队伍朔立于寒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夯过的城墙,徐晃冷冷扫过这七百九十三名将士。

    “虎贲营唯一的任务,就是拼死保护皇上!所以,成为虎贲营将士第一个标准,就是举起三百斤的盾牌。”

    徐晃一声令下,一面巨大的盾牌慢慢移动过来,盾牌下面的四条腿步履沉重,两个工匠抬着竟然非常吃力。

    “哐当”一声,盾牌落地。

    众将士肃立如初,没有一个人乱动,眼珠都不带旋转。

    “重盾,长度一米七,厚度四指,外裹钢铁,内衬沉木,重量三百斤。下宽上窄,上部和左右两边全部犬齿,可以联合防御,也可当兵器!”徐晃虎目一扫,威严如同暴雨打在众将士的脑门上,全军不动如山,但将士的小心肝早已如战鼓一样咚咚作响,三百斤的盾牌,玩人呢,关羽的大刀还不到一百公斤啊?

    “诸将士按顺序上来试试,凡提不动者,一律踢出虎贲营!”一声令下,仿佛江河解冻一般,将士一边活动手脚,一边窃窃私语。

    “这要是撞上人,怕一下能撞晕过去!”

    “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防御工事!我明白了,我们这么玩命的训练体质,就是组建一个防御力超级强悍的队伍!”

    “不单单是防御,你看上面的犬齿,如果舞动起来,立刻变成致命武器,威不可当!”

    石猛跳上高台,束腰团身,双膀叫力,顿时吼叫一声毛发皆张,眼见着三百斤的重盾顺顺当当越过头顶,下面爆发出轰然叫好。

    “校尉石猛,过关!”

    有了榜样,将士踊跃上前,一个时辰后,十多名将士跪在徐晃面前,哀求徐晃不要撵他们,当即有关联的百夫长跪下求情,转眼全体将士跪下求情。

    徐晃看看效果达到,瞠目道:“看在全体将士的面子上,给你们三日期限,如果还提不起,趁早滚蛋,虎贲营不要废物!”十几人哭着跑去北山矿洞。

    接下来的三天,当他们提着自己给自己加重十斤的铁矿石走回百匠司,总会看到过关的将士炫耀着手臂上的短弩,已经开始第二阶段训练的时候,悔的恨不得用头撞墙,不约而同半夜起来加小灶----跑步五公里。

    第十章白玉盐场[本章字数:2512最新更新时间:2013-06-0200:11:23.0]

    当徐晃吼叫着去提铁矿石的时候,刘协正施施然走进百匠司。察看了弩、弓、炼铁、马鞍等武器工艺后,刘协没有多做停留,带着伏德赶回安邑城,临走带走两具马鞍,

    刘协本想着汉末没有马蹬和马蹄铁,现在看来,马蹄铁早已有了,马蹬刚刚出了雏形,不过是为了上马方便才安上一只。

    这就是机会啊!

    回到安邑郡治,令人取下一只马蹬,绑到另一具马鞍上,这样就有一具带两个马蹬的马鞍。正要上马试验,却吓的伏德赶紧跪下,请求先试验了才敢让皇帝使用。

    “善于御下的人应该让属下有表示忠心的机会!”刘协想到一句话,平静地让出缰绳。

    城中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浪潮,一浪高过一浪,间杂有临死的哭泣,不大一会儿,赵温差御林军回报:“盗粮犯人全部斩杀,同时在安邑四个城门拦截七个怀揣密信的斥候,请皇上定夺!”

    刘协闭目默哀三分钟,自语道:你们不死,我们活不舒坦啊!

    拿起七封密信,刘协不禁慨叹,赵温啊赵温,竟然早预料到会有人向各军阀通风报信,你是越老越奸诈,原先的献帝竟然没发现,是多大的损失啊!

    “截断军阀的消息链,敲山震虎,先给他们个警告也好!”

    这些小鱼,就算杀一百个也无济于事,刘协甩手交给伏德,道:“愿意为孤效力的,适当安排;不愿就直接杀了!”感受着心中的暴虐,刘协转身回到后院。

    伏寿拿着鹅毛笔写写画画,见到刘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末了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臣妾已将皇上写的计划细读了一遍,有些想法向皇上汇报!”

    “你说!”刘协心情顿时爽朗,美女的疗伤效果就是好,特别是这种我见犹怜的美女!

    “安邑西边的盐池,是中原最大的制盐地,聚集了大量的工人和商人,臣妾翻看了河东郡的账本,约有四成的税收都是盐池带来的,所以臣妾想……接手一个盐场?”伏寿遣散两个中年女婢,看着刘协的反应。

    女人终究是要有一个工作的!

    刘协不愿伏寿当一个金丝雀,而且昨日的《短期纲要》关于制盐的方法已经写的想当详细,只要有资本就能经营,当即微笑着鼓励道:“有什么打算,说说看!”

    伏寿脸色一红,心道你都设计好了,那还有打算,口中却细细道:“盐场有大中小三个档次,大型盐场占地二十顷,奴隶一千以上;中型盐场占地不足五顷,奴隶二百左右;小型盐场占地二~五亩,多为家族产业,不足百人。河东盐池共有大型盐场四个,全部由河东卫家控制;中型九个,官吏和其他家族各占一半;小型三十多处,皆是家庭作坊。”

    “准备买个盐场吗?”刘协笑问,接手盐场,可以买、抢、征用,不过后两者太无良了!

    刘协突然心中一动,伏寿没有走出郡治,竟然连盐场的后台都摸的这么清楚,伏寿哪来的商业头脑,立即惊奇道:“你从哪里挖掘的信息,可靠吗?”

    伏寿察觉出刘协暗藏的兴奋,从背后拿出一副绢书,道:“有人自称是潘家盐场的管事,递绢书请罪!”

    刘协看罢绢书,不由大笑,河东卫家怪不得气焰如此嚣张,控制河东盐池四大盐场以及周边的上千公顷良田,兼作军马和粮食绢帛生意。

    “河东卫家,等着破产吧!”刘协心情爽到爆,来到郡治侧院的客厅,喊过伏德,交代不得泄露皇帝和皇后的身份,将潘家管事带来。

    潘家盐场的管事身穿长袍,黄面无须,进门不停磕头,等时一股咸酸气充斥在客厅中,“老爷,小人名叫张同,全家制盐为生,因小人制盐颇有经验,前年被潘…..潘贼硬逼着加入潘家盐场做了管事。小人从不知潘贼盗卖官粮一事,请老爷明鉴,饶恕小人一家,小人愿意当牛做马,报答老爷之恩!”

    “潘石倒了,盐场自然要充公的。我且问你,可愿为朝廷效力?”刘协一语抓住关键。

    “小人愿意!”张同磕头蓬蓬作响。

    “没参与盗卖官粮,那就是无罪;愿意为朝廷效力,那就是有功。有功就该赏……张同听赏!”刘协看了看伏皇后皓白如玉的小手,心中感叹,道:“潘家盐场更名为白玉盐场,赐于伏家小姐。管事张同升为大掌柜,子孙三代免兵役、徭役!”

    张同浑身颤抖,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吓的,不停谢恩,本想抬头看看有着天大后台伏家小姐,但巨大的威压盖下来,竟然抬不起头。

    伏寿心中一颤,一股柔情蜜意直灌入四肢百骸,赶紧下跪,被刘协一把拉住,摇摇头,转头令张同画了一副盐场草图。

    “起来吧!”刘协一边看着草图,一边将盐场的资产问了。

    “小人不敢!”张同老老实实回答,连头都不敢抬。

    太没有人权了!刘协感叹。仿佛缓解张同的威压,刘协笑了:“不用拘束,伏家小姐是皇后的族妹,我是治中从事,都不是什么大官!”

    “小人不敢!”张同战战兢兢,猜不出这位老爷什么意思。

    “叫你起来就起来,啰嗦什么!”还是伏德有办法,一句断喝解决问题,张同吓的站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张同一身冷汗从郡治出来,带着盐场契约和大掌柜任命,马不停蹄赶回盐场,向各盐场宣布更名为白玉盐场,同时宣布停止制盐,用库存食盐原木,一斤盐兑换一根六米原木。

    消息传到周围的村落,立即引起一股上山抢木风潮,试想盐池周围十里树木无数,本来不值钱,一旦送到白玉盐场,立刻换来一斤食盐,对于农户来说,那可是半年的用量。

    那些准备收购潘石盐场的商人,都在暗中打听,谁收购了白玉盐场?而且竟然不制盐?有相好的商人偷偷商议,结论是刚入行的官员不懂行!于是大喜,立刻派人大量砍伐树木,送到白玉盐场,以期给白玉盐场的“困境”雪上加霜,赶快倒闭。

    第二天开始,大量的原木源源不断送到白玉盐场,众人眼见着白玉盐场中部耸立出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城。

    小城只有一个大门,朝向盐池。

    这还不算完,紧跟着在距离第一层原木的一米位置,重新栽种原木,形成一道中空的双层木墙。

    白玉盐池又令人在外围挖土填入木墙的中间,夯出能够在上面行人的城墙。挖出的深沟引入盐池的盐水,成为护城河。

    “难道要建一个坞堡?”

    当人们还没有明白过来,三十多个监工护卫手持弯刀,身背弓箭,日夜不停在盐场巡视,凡是接近白玉盐场的意图,立即予以驱赶,更别说进入中间的小城里面。

    在盐场工人和买卖食盐的商人窃窃私语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白玉盐场公开售卖煮盐的铁锅。

    “煮盐的锅都卖了,还能叫盐场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那些小型的盐场主像蚊子见血一般,将大锅哄抢一空。

    不到一个月,白玉盐场以及中间的神秘小城,成为河东盐池的笑谈,有野心的商人准备钱帛,期待着白玉盐场倒闭。

    “白玉盐场”四个大字的牌子挂在城门口的时候,五十个奴隶和十二个守卫进入小城,从此小城和白玉盐池也正式隔绝。

    再没人看见他们走出来过。

    第十一章经营安邑(上)[本章字数:2136最新更新时间:2013-06-0211:49:05.0]

    话说伏德试验完战马,像发现千年宝藏一般向刘协报喜,进到郡治后院,才看见刘协吃过午饭,正教导伏寿经营之道,立时站立一旁,不时拿眼睛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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