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肯定地点点头,“送饭盒之后。”

    云雾衣和自己儿子产生了一个同样的念头,难道寒非邪见不得卫家两兄弟从他们家拿吃的?她想了想道:“说起来,卫家和寒家没什么交集,应当没有理由才对。”

    战湛道:“难道还在为我被偷袭的事情打抱不平?所以才格外不待见他们。”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了。

    云雾衣道:“为你打抱不平却疏远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而且寒非邪不像这么幼稚的人。”

    战湛道:“那只有一个理由了。”

    “嗯?”

    “经期吧?所以心情不好。”

    云雾衣:“……”好久没打日子,手略痒。

    不能怪战湛母子猜不出寒非邪的心思,连寒非邪自己都难以接受。当战湛说卫盛喜欢他暗恋他,想和他在一起时,他的内心竟然会生出异常疯狂的妒意。

    这决不能再用占有欲来形容了。

    他非常肯定自己在那一刻有过一种冲动,希望战湛口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虽然他对感情之事懵懵懂懂,并没有什么经验,却也知道这种感情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是相当诡异的。当他决定修习火阳之气时,已经做好摒弃男女之情的准备,也身体力行地与所有女性保持着距离,可为什么到头来这种感情会出现在一个他当做朋友和兄弟的同性身上?

    寒非邪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惊慌、恐惧中又带着难以启齿的释然和期盼,而这种释然和期盼又给他带来了更多惊慌恐惧。两方面的情绪不断地循环和拉扯,不断地折磨着他,让本就乱哄哄的脑袋更加难以思考。

    他最后决定自己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军神府了,等剑意大会一结束,他就要离开这里!

    也许会产生这种感情的根本原因是他和战湛在一起太久,久到让他替代了自己生命所有重要的人。

    他暗暗地说服了自己,并下定了决心。

    剑意大会的最后四场——两场半决赛,两场决赛很快来临,依旧是抽签决定对手,但是胜利之神并没有眷顾帝光学院,他们抽中了对帝光学院来说最糟糕的组合——

    龙旗vs沈一击。

    寒非邪vs战湛。

    这意味着战家两兄弟最好的成绩就是一个冠军一个季军。不少人根据四人之前的表现以及本身的修为,做了个结果预估。几乎大多数人都看好寒非邪夺冠,龙旗居次,战湛拿第三,但是……比赛一场就让观众大跌眼镜。

    寒非邪和战湛上赛场不过一分钟,胜负就有了分晓。

    寒非邪异常潇洒地退出了赛场,输掉了比赛,留下战湛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观众席有人喝彩有人喝倒彩。

    喝倒彩的显然是觉着这场比赛是战家内定的结果。毕竟战湛才是战不败和云雾衣的嫡子,军神府的继承人,战正表现虽佳,可寄人篱下,自然要“识趣”。

    可战湛知道自己也好云雾衣也好决定没有做过这样的暗示,设置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云雾衣是她的骄傲让她不屑用这种手段。何况在她心里,战湛如今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并不需要剑意大会的冠军来锦上添花。

    而战湛这里更一直默认寒非邪才是主角,所有霸气侧漏的经历都应该记他的名下。

    直到寒非邪一个人走到学院门口,战湛才追上他。

    “为什么?”他挡住在无数道好奇惊疑同情目光下,显得格外孤傲萧索的身影。

    寒非邪淡然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故意’,”他加重这两个字的读音,“输给我?”

    寒非邪眸光闪烁了下,“我对剑意大会的冠军不感兴趣。”总不能说自己看着他,就忍不住想把好东西留给他吧。自从意识到对战湛离经叛道的感情之后,他对战湛的一举一动都敏感到了极点。越想忽略,越忽略不掉。看见他的时候,目光随着他转,看不见他的时候,思绪随着他转,全然不受理智约束。

    不过不管他的内心多么澎湃多么冲动,表面上的寒非邪依旧是那个冷静、从容的寒非邪。“战正也不是我的真名,对我没有用。”

    战湛道:“会有奖品。”

    寒非邪道:“就当我这些日子在军神府吃住的费用。”

    战湛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在控诉他的疏离。

    寒非邪内心也不好过,但这个过程必须要有,这个决心必须要下,与其让两人在他诡异的心思中走向反目成仇或形同陌路的不归路,倒不如现在保持距离,等他收拾好这种不该有的感情之后,再恢复友谊。

    不过战湛是看不到寒非邪的想法的,他又一次陷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纠结之中。

    另一场比赛没有爆冷。稳扎稳打,不给对手留下任何余地的龙旗轻轻松松就战胜了静待一击却没有等到的沈一击。如此一来,第三第四场就是寒非邪对沈一击,战湛对龙旗。

    战湛想,他和龙旗大概是宿命中的对手,不然怎么会每次都遇到?

    要说对这个结果有什么不满的,当属帝光学院副学院长陶城了。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冠军,现在却变成了二分之一的希望。

    他在战湛和龙旗赛场边上看到了前来观战的寒非邪,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要是遇到什么不公正待遇,应该说出来。”

    寒非邪道:“没有不公正待遇。”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打不过战湛?”

    寒非邪道:“……我打不过他。”因为他根本不想打。

    龙旗和战湛一上场,就有学员拉横幅,上书:拒绝平局!

    龙旗腼腆地笑了笑道:“这次我不会留手。”

    战湛卷起袖子,“我也是。”

    82

    82、小城之行(一) ...

    圣光学院的学生绝对不缺圣兽赐福,这种好处战湛收到过一次,得益匪浅,但龙旗绝对不止一次,这种两人短暂的交手就能感觉到。

    战湛觉得自己的胳膊就像击打在钢铁上,又硬又疼,剑气护体都挡不住。他开始后悔练飞花掌和削铁如泥爪……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武器,最好长一点,棍子什么的,以便两人保持安全距离。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龙旗充分地诠释着“不会留手”四个字。

    战湛狼狈地闪过对方的攻击,脚跟推到赛场边缘。

    帝光学院的学生们激动地吼叫着。

    “冲上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战湛:我不属马。

    “还手啊!躲什么?”

    战湛:你把胳膊借给我,我就还手。

    “别怕,我们在你身后!上!”

    战湛:别身后啊,来身前啊,来身前我就不怕。

    他一边苦中作乐地反驳,一边观察着龙旗的一举一动。所谓弱点,是对比出来的,就像矮子,以双方的体能对抗来说,他处于下风,肉搏显然不适合他。要说武技,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半年,认认真真学习才几个月,飞花掌和削铁如泥爪还是临时抱佛脚学的,更不能和龙旗相比。那么剩下的,只有修为了。

    可是修为这东西属于特内涵的东西,比如说持久力,爆发力……和内功差不多。战湛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可以表达内涵的点,整个人却已经被追得绕着赛场边缘好几周了。

    场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他的心也越来越慌张。

    龙旗突然低声道:“注意力集中!”

    战湛一惊,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

    龙旗:“……”

    寒非邪正好出现在战湛的对面,双眉紧蹙,一副相当不满的样子。

    战湛心头紧了紧,暗道:自己这个机会是寒霸让出来的,要是自己输了,不是连寒霸的一起输?怪不得寒霸眉头皱得这么紧……压力更大了!

    寒非邪的确是不满,不过他不满的是自己。早知道战湛会在赛场上撑得这么辛苦,他在半决赛的时候就应该把他一脚踢下场的……踢太暴力了,推吧。

    在这样的压力下,战湛终于爆发了,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飞身跃起,瞬间使出一套飞花掌。他完全闭着眼睛瞎打,也不管打没打中,更不管手掌拍到对方时有多疼,就像打针一样,咬着牙,哼哼哈嘿得就出去了。

    龙旗愣了下,虽然拼命格挡,但是这下回马枪杀得太出乎意料,而且速度太快,身上中了好下,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额头挨了一记,让他整个人有点晃悠。

    他开始佩服后脑勺受重击还坚持到混战结束的战湛了。

    战湛飞花掌使完,发现龙旗下盘不稳,想也没想地来了一招扫堂腿。

    龙旗小腿结结实实地被扫中,往右边挪了两步,很快调整状态,抬脚朝战湛使去。

    战湛觉得他踢过来的角度简直无与伦比的完美!削铁如泥爪里面有一招就是这样的角度这样姿势……几乎是本能地,他左手扣住对方的脚踝,右手抓住膝盖,用力地将人抛了出去。

    龙旗身体在半空转了转,伸手想要在地上撑一下借力反弹,但是他低估了战湛抛出去的高度,手掌虽然碰到了地面,却已经是赛场之外。

    他借力返回赛场,却听裁判哨声响起,立刻知道了结果,眼睛和面容上的神采尽失,流露出失望和懊恼的表情,不过只是刹那,他很快收敛情绪,风度翩翩地朝战湛道喜。

    欢呼声震天响!

    托福于主场优势,帝光学院学员们的尖叫声和鼓掌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连陶城都热泪盈眶。

    他几乎记不得帝光学院上次拿到这个荣耀是哪一年了,被太古学院和白梦学院压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又一次,又一次的扬眉吐气!

    尽管周围很吵,战湛还是尽量大声地赞美龙旗,“你打得很漂亮。”他真心实意地说。

    龙旗礼貌地笑笑,“你赢得很漂亮。”

    对方换做别人的话,战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自吹自擂一番,不过对龙旗,他表现得非常绅士,在裁判宣布他获胜,成为剑意大会这一届的冠军龙旗是亚军之后,他稍稍摆了摆手,就和龙旗勾肩搭背着下了场。

    他一下来,欢呼声更响亮。帝光学院的学员们不怕痛地拼命鼓掌,像是恨不得自己的手掌是锣鼓。

    陶城激动地冲上来,抓住他的手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表现得太好了……想不到啊,真是想不懂啊……”

    战湛:“……”这是有多么难以想到啊?好歹他的修为比龙旗高那么一点吧?还是,他应该表现得差劲点来迎合陶副院长的殷勤期望?

    “宝贝,龙旗说得没错,赢得漂亮!”云雾衣推开陶城,将他搂在怀里。很显然,陶城的“没想到”得罪了不止一个人。

    战湛开心地反抱住云雾衣,在他怀里得意地蹭了蹭,才松开手,正想和的寒非邪打个招呼,就看到云牧皇站在云雾衣的身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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