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外的人全震动了起来,太夫人带来的人不少,有许多这个时候正站在高挑的门帘处张望,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也有其他人跟着尖叫起来。

    “都住嘴!”太夫人厉声斥道。

    定了定神之后缓步往床前行去,郁嬷嬷抢先一步走到床前,伸手在王易书的鼻子下面滑过,然后冲着太夫人无声的点了点头,王易书是真的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夫人目光凌厉的扫向王易书的丫环,这丫环现在就跪坐在床前,整个人都在颤抖。

    “奴……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只是五小姐过来跟王小姐说了几句话……王小姐就……就……”丫环语无伦次的道。

    这话其实原本不是这么说的,但方才邵宛如已经证明她只是站在门口和王易书说了几句话,那之前准备的话就说不出来。

    邵颜茹这时候也缓了过来,上前两步扶着太夫人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床上的王易书,她怕什么,王易书活着的时候尚且要巴结着自己,难不成死了之后,自己还会怕她不成!

    况且王易书的死也是自找的,是母亲的决定,自己不过是因为母亲暂时进了祠堂,稍稍接了一下手罢了。

    就算王易书死的冤枉,要找的也不是自己,可以找秋大夫,可以找自己母亲,但绝不是自己。

    这么一想,立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看了看床前的脚印,心里暗道可惜,居然让邵宛如逃过了最重要的一劫。

    事情是她安排的,她清楚的知道王易书的床上还有一根针,一根用来针灸的针,这当然是秋大夫特意留下的,原本是为了嫁祸给邵宛如,邵宛如诊治过祖母,也是针灸,虽然不知道医术如何,但是这针却是会用的。

    王易书的死跟针灸之术有关,邵宛如就可以担一个心胸狭窄,用针扎死王易书的罪名,可是没想到邵宛如居然谨慎到这种地步,根本就没靠近王易书,现在就算是有根针,也不能证明邵宛如直接下手害死王易书。

    但没有直接的证据,却可以把王易书气死的罪名推到邵宛如的身上,两个人之间三年前就有了瑕疵,三年后邵宛如回府之后见不得王易书的好,又过来把王易书气死,虽然气死不比直接下手害死,但对于邵宛如的名声还是有碍的。

    皇家马上就要挑选儿媳妇了,邵宛如这个时候出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入选的!

    她不能让邵宛如入选,不管是进哪家王府,她都不能让她进,莫名的有种危险的感觉。

    她要在这种危险成行之前,先把这种危险破除,让邵宛如的名声败坏,然后被永远的送入家庙清修。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气死了王小姐的,那你说说我当时和王小姐说的是哪几句话,又是怎么把王小姐气着的?”

    对于丫环的话,邵宛如并不意外。

    她今天过来不但是早有布置,而且还是步步小心,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有布置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兴国公夫人和邵颜茹的这份算计她很清楚,打算踩不死自己,也要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又岂能不守着这份小心。

    “奴……奴婢没听清楚……奴婢当时在服侍王小姐……”听她问的这么详细,丫环心慌的道。

    原本准备的侧重点并不是这些,细问之下,她又岂会不慌。

    “你在服侍王小姐……没听清楚我们小姐和王小姐的话?”玉洁冷笑着看向丫环,逼问了一句。

    “奴……奴婢真的没听清楚……”丫环大哭着掩饰着面上的慌乱。

    “你既然没听清楚,怎么知道我们小姐的话气着了王小姐?我们小姐进来的时候,就这么会时候,就只是说几句话,秋大夫之前一再的让我们小姐过来看看王小姐,甚至还说王小姐快不行了,我们小姐无奈答应下来之后,却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形,莫不是你和其他人害了王小姐,想推到我们小姐的身上!”

    玉洁伸手一指怒声道。

    “奴……奴婢……没有,奴婢怎么会服侍王小姐都三年了,又岂会害了王小姐。”丫环大声的哭了起来。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王小姐担误了你三年的时候,要害死王小姐的?”玉洁-阴沉沉的道。

    “太夫人,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五小姐气死王小姐的,奴婢什么也没注意听……”

    丫环一边哭一边转向太夫人,苦求起来。

    邵宛如差点要气乐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死死的咬住自己,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偏偏却把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百口莫辩,兴国公夫人找的这个丫环还真是不错,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紧咬着自己不放。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能有这么一个胆诬陷自己的丫环,兴国公夫人和邵颜茹没少下本钱了!

    “宛如,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落在邵宛如的身上,眼中难掩厌恶。

    “太夫人想让我说什么?说这个丫环做的伪证比我重要吗?还是说我一个当主子的,说的话还不如一个丫环可信?太夫人觉得我有可能气死了王小姐,却没想过这个丫环可能是害死的丫环,恐怕早己对王小姐下手,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我来了,王小姐就出事,能算计的这么好的,必然是身边的人!”

    邵宛如慢悠悠的道,走到这个丫环身边,目光俯视着丫环,眸色悠寒:“如果最后证明这个丫环害了我,还请太夫人把她送到官府去,让官府来查一查她一个小小的丫环,为什么会敢这么陷害我,陷害主子,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全家上下都得承担这个后果!”

    “五妹妹,你干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丫环罢了!”看到丫环浑身颤抖,邵颜茹不得不站出来道。

    “那大姐的意思是说这个丫环说的是对的喽!”邵宛如一挑眉毛,问道。

    “五妹妹,只是一个丫环,你是主子,若你这么说了,你还让这个丫环怎么活下去!”邵颜茹柔声道。

    “五小姐……奴……奴婢真的是说不清楚,若五小姐怀疑奴婢……奴婢愿意拿这条命来填!”听了邵颜茹的话,丫环眼珠子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当下哭着站起来,左右看了看人,似乎在找什么可以撞上去的。

    边上的几个丫环、婆子一看不好,急忙过来抱住她,生怕她真的寻了什么短见。

    邵宛如要气乐了,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大姐,这纸条是你写的吧?”

    “什么纸条?”邵颜茹一慌,直觉不好,她可以肯定自己没写过什么纸条落到邵宛如的手里。

    “太夫人,你看看吧!”邵宛如摇了摇手中的纸条,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狐疑的看了看她,接过纸条,待得看清楚上面的字,立时脸色大变。

    “今天必要把邵宛如带到王易书处!”

    没有落款,但这熟悉的字体太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邵颜茹的字体,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这是大姐的字,不错吧?怪不得秋大夫在厨房那里,一个劲的让我的丫环订下过来看望王小姐的时间,说王小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后来我的丫环同意之后,又不放心的追出来,再次确认了我过来的时候才离开的,王小姐那里还没出事,太夫人就已经得了消息,知道我要对王小姐下手了,着实的奇怪!大姐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邵宛如神色不变的看着邵颜茹,唇角微微一勾,平静中带着几分冷凛。

    “你……你这纸条是假的!”邵颜茹一愣之后,立时大怒,她可以肯定自己没写过这样的纸条。

    “如果是假的,这府里还有谁这么见不得我好,要陷害我?大姐说说看?”邵宛如问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写下这种纸条,更不可能希望你不好!五妹妹你含血喷人,我为什么要陷害你!”邵颜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纸条的事,她解释不通。

    “大姐,我其实很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要见不得我好?我是大房的女儿,你是二房的,原本我们是不相联的,但是为什么大姐处处见不得我好,当日在玉慧庵的时候是如此,而今又是如此!”

    邵宛如冷声道。

    邵颜茹可以诬陷她,她也可以!

    这事有了秋大夫着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请自己过来的事实,自己被人陷害其实很明显了,太夫人纵然想护着邵颜茹,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她赌当日在玉慧庵上发生的事情,邵颜茹根本不可能全部告诉太夫人。

    以邵颜茹的心性,能躲在别人的后面,绝对不会跳出来,想在任何人面前都保持着她温柔善良的兴国公府大小姐的模样的邵颜茹,总是想让别人说起她的时候,极尽美好的说法!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邵颜茹慌了神。

    “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为止吧,王易书的身体不好,这三年来一直拿药吊着,若没有,早就没了性命!”太夫人打断了邵颜茹的话,冷声道,手中的纸条拧成一团,这事眼下看起来倒是邵颜茹的可能性更大。

    但邵颜茹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她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太夫人果然息事宁人的打算,想把这事就这么撸平了,唇角泛起一丝幽深的笑意,这事到现在为止,就是太夫人的一家之言,只是自己可不愿意,早在方才,她就听到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应当已经到了,只是先在边上偷听起来了!

    自己布的棋子,这个时候也要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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