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热的血迹溅到了胸襟和白哥身上,惊得她面色惨白,心脏里忽然像被炸裂一般剧烈疼痛起来,而八贝勒胤禩顺势将白哥从他怀里夺出来。

    白哥眼前一片忽明忽暗,她推开八贝勒胤禩的胸膛,从他手臂上半滑下来,虚软的支撑着自己,双眼还怔怔的看着雍亲王胤禛,他微微低头扶着胸口,烧红的双眼依旧死死的看着她,血迹印湿了他胸前的金龙,显得触目惊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那个火烧四宜堂的夜里,他的心也被焚烧了。

    她看到他的口型似乎在喊,反反复复模糊的两个字,可是她听不见了,她毫无意识想迈步上前,但似乎被人死死拽住,而脑海里疼的让她耳边轰鸣,双眼也渐渐黑暗下去,失去了他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澜澜的外公突然住院了,跟着忙了两日现在终于稳定些了,才放下心来熬夜码字更新~~~~(>_<)~~~~让大家久等了,很感谢大家支持,群抱。求虎摸,求留言,求收藏~~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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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

    166、错位的记忆...

    白哥醒来的时候,小丫正静静坐在床边喂她喝药。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来,不知道为何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脑海里的思绪也像蒙着浓浓的阴霾,说不清道不明。

    小丫见她醒了,忙扶她靠坐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又继续喂她喝药。这真是个无比熟悉的场景,在台湾别庄里的第一年她几乎都是这样过来。

    白哥无意识的喝着小丫喂进口里的药,有些茫然的问:“我怎么睡着了?”

    小丫拿着勺子的手只有微微一迟疑便送进白哥嘴里,垂着眼慢慢试探的说道:

    “前几天下大雨,你还记得不?”

    白哥皱了皱眉毛,努力在脑海里的思绪里翻找,前几天……

    哦,是的,她正脱衣要睡却突然下了大雨,八爷带着小纽子小扣子漏夜回了来,难免染了湿气,伤寒症状又犯了……

    后来呢?为什么她记不起了呢?

    “记得,但后来呢?我怎么……”白哥迟疑的说道,脸色还有些苍白,微微皱着眉,似乎很努力的想拨开脑海里的朦胧和迷雾。

    小丫眼底里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来,将最后一勺药喂入她口中温柔说道:

    “你之前不是停药了么,哪知道一染了湿气又复发了,嚷着头疼……这不,继续喝从前的药,你是不是感觉好些?大夫交待了,以后还要继续喝,日日不要断才好。”

    白哥看看小丫,觉得自己脑子里虽然有些混沌感,但确实不疼了,身子也松快些。

    几年下来,对她最好的小丫,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一边含下药一边点点头,看着一直照顾陪伴自己几年的小丫又辛苦喂她喝药,觉得很过意不去的握住她的手道:

    “又辛苦你了……总是让你照顾我……对了,八爷……”

    小丫摇摇头一手放下碗,一手也握住她手,面上有些愁容道:“八爷也是,大雨染了湿气,这次伤寒症复发的很厉害……”

    白哥惊道:“大夫来看过了吗……我……怎么好像也记不清了……”

    小丫握握她手安抚她,一边点点头,“不是你记不清了,就是你刚睡着时来的……这次复发连太医也说凶险。”

    白哥听了,顾不上去苦思冥想脑海里迷蒙的感觉,穿好衣服便跑去了书房。

    雍亲王胤禛回抵热河侍驾,果然受到康熙帝的质疑,责问他是否与八阿哥党人走的过近,是否觉得八阿哥所做之事并无错误。雍亲王胤禛否认,仅以手足情简短作答。康熙帝不听,此事略过不提。

    而同时诚亲王胤祉也上奏折言胤禩于八月底染患伤寒,病势日益加重,康熙也只朱批“勉力医治”四字而已,当真是薄凉如斯。

    八贝勒胤禩这次病得确实不轻,甚至比去年冬天还显得凶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白哥进去的时候,他忽然醒了,双眼睁开时使他本身就很盈盈然醒目的一双瞳眸在脸上显得更加夺目。

    白哥终日大半时间在熬药,因为她又开始喝药,而且还帮八贝勒胤禩熬药。她的头倒是不疼了,睡眠也好,只是八贝勒胤禩却不见好,日渐消瘦。

    白哥面对他时,总觉得有什么让她莫名的紧张,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话语。

    第二日她蹲在床边喂他喝药的时候,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她下意识的抽开来,差点拿不住药碗。他直直的盯着她问:“白哥……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白哥听到他这种语焉不详的话,惊得由蹲变为跪,感到双耳一阵阵的耳鸣。她垂眼颤着声音小心的用最恭敬的语句回答:“奴才是八爷的侍女,自然做牛做马尽心当差。”

    八贝勒胤禩的脸上苍白而黯淡,他缓缓笑了。可笑容里却没有一丝甜。

    晚上白哥值夜的时候,八贝勒胤禩夜半口渴,她就起身进去伺候他喝水。白哥点了灯,费力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又在他身后放靠枕,正低着头忙碌,却忽然被他一下伸手搂入怀里,措手不及。

    白哥吓得就想站起来,却感到他身躯滚烫,力气却大得出人意料。

    他瘦削而漂亮的五官近在咫尺的压在她面上,让人呼吸停了,心都颤了。

    他真的太漂亮了,纵然已经看了他无数次,纵然他还在病中如此苍白,但近在咫尺看到他的脸孔,还是让人觉得无可挑剔的漂亮。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眼角眉梢里都带着天生的美。

    “永远不要离开我,云……”他的嗓音低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白哥的身子在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她忽然脑中一嗡,迷茫道:“什么?”

    八贝勒胤禩却终于放开她,深深的喘息极其疲倦的道:“没什么……我只是……很累”

    白哥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记忆里一向温润而雅致的八爷,在那瞬间她看清的眼底却是她不熟悉的神色,但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脸色,也只剩下担忧。

    康熙五十五年九月十七日,御医再次奏报八贝勒胤禩病情,康熙在此折上朱批如下:“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

    言语中所体现的一切已经直白在说他是罪有应得。父子君臣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千古奇谈,让人叹息。

    由于即将结束塞外之行回京城驻西郊畅春园,而八贝勒胤禩养病之所正是他在西郊的赐园春和园,为避免途经胤禩养病之所沾染病气,在康熙帝授意下,在他及皇太后于九月二十八日结束塞外之行回驻畅春园的前一日,诸皇子提前来到春和园。

    九月二十七日,白哥正从小耳房里端药出来,却听院外有些喧闹,偏头往院外一看,小纽子和小扣子两人跑在前,后面浩浩荡荡竟然来了一群人,远远看去都是是石青色行袍,身上肩头的团龙纹明晃晃的刺眼。

    小纽子小扣子掸眼看到白哥端着药碗出来,忙示意她。眼看各个身着石青色团龙纹行袍腰间黄带的皇子们就进了园来,白哥惊得马上端着药碗的托盘挨着道边垂首跪下来。

    白哥不过是个普通打扮的侍女,又是低头跪着,在皇子眼里原本和园里的一草一木没多大区别,是没人注意的,但只除却其中的两个人。

    九阿哥胤禟远远地就看见白哥恰好端药出来,心里正是一紧,见她立刻乖觉的垂头跪在道边,心里稍稍放下些。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前面雍亲王胤禛背影,一脸阴沉。

    诚亲王胤祉正问着小纽子道:“八贝勒现在情况如何?睡着还是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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