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太可恨了,不但要跟他抢姐姐,还要跟他抢妈妈。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孔铭扬早被苏夏凌迟八百块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苏夏的恨意,孔铭扬抬起头,挑衅地眨了眨眼,似乎在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夏将筷子砰地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要离开,“怎么了?客人还没吃完饭,怎么就站起来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让人笑话没规矩。”章书玉在一旁说。

    “阿姨,不用客气,我那是什么客人?你不是说让我当这是自己家吗?苏夏既然吃好了,就让他做自己的事去呗。”孔铭扬做老好人。

    苏夏不领情地瞪着他,冷哼了声,起身回房了。

    孔铭扬心里得意得很,面上却仍旧一脸乖乖的笑容。

    孔铭扬走时,母亲还拎了一大包的蔬菜水果什么的,苏青在一旁嘴角猛抽,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十八里相送呢?

    后来母亲跟她说,她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但是看见孔铭扬就觉得很亲切,像是认识相处了很久,她将这归结为缘分。

    苏青将孔铭扬送到门口,“你刻意讨好我妈是什么意思?”

    “我是真觉得你妈亲切温暖,我自小没有妈妈,所以对妈妈的渴望你们是不能理解的。”继续打感情牌,“再说,阿姨在家也很无聊,周围也没认识的人,我时常过来陪她,这不是很好吗?”

    苏青顿觉无语,不过,看到章书玉今天特别的高兴,也只能默默认了。

    那位老人在茶舍差点死翘翘被苏青救了之后的几天里,姑姑苏梅一直忧心忡忡,担心人家家人找上门来。

    苏青却不怎么担心,老人回去之后,肯定会发觉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暂时的下毒是不可能造成气息紊乱的,除非是长期服用过慢性有关药物。

    几天后,老人亲自上门拜访证实了苏青的猜测。

    这老人姓宋名林鹤,先命人到店里送了张拜帖给苏青,显得很是郑重。

    “你回去告诉老爷子,我会在家里恭候。”苏青合上散发着墨香的烫金拜帖,对来送拜帖的男子说道。

    那人得了确切回话,朝苏青恭谨地拱了拱手,转身回去复命。

    苏梅望着人家的背影,不由担忧道,“好家伙,这派头像是过去大家族的管家似的,来头不少,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说不定是好事呢。”既然这么郑重其事的上门拜访,肯定是知道苏青救了他一命。

    三天后正是休息日,宋家人上门了,除了那位老人宋林鹤宋来爷子之外,居然还有一位熟人,宋岩。

    经过介绍,这老爷子是宋家的家主,宋岩的爷爷,还有一位与宋岩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宋昌武,是宋岩的父亲。

    宋岩进门看到苏青,也是一脸惊讶,着实没想到救他爷爷的高人竟然是苏青,“哎呀妈啊,苏青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认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医术了得,还是一位高人。不行,我要拜你为师,我要跟你学功夫。”

    宋岩知道这几天家里出了大事,爷爷遭人暗算,差点暴体而亡,幸亏得高人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爷爷在家说起这高人时,一脸的敬重。

    他想爷爷在古武界虽算不上顶尖高手,但也修炼到了八级,正因为有爷爷在,宋家这些年才能站稳脚跟,安然无恙,能让他老人家如此敬重,那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到时他一定要拜师学艺,对于痴迷武功的他来说,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修为才是他追求的东西。

    只是让他震撼不已的是,高人居然是苏青,孔铭扬默默追求的媳妇,这着实让他惊讶一把的同时,也想到向来桀骜不顺,看谁都不顺眼的孔二爷,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即使这丫头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但那也毕竟是一普通女子?只恐怕孔二爷早就知道苏青底细。

    虽然这与他预想的人有点出入,但也不妨碍他拜师的决心,他看重的是能力,才不管他是男人女人小孩什么的。

    拜师?她才多大,况且她自己还需要老师的好不好?

    “我只是学了点皮毛功夫,连师承都不知道,怎么教你?再说你家学渊源,身份地位不同凡响,你这不是胡闹吗?”宋老爷子想来已经知道她有武功在身,想隐瞒也是说不过去的。

    宋岩性格执拗,逮着一件事是不会放手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痴迷武功十几年,“我只是跟你学功夫,管其他什么事情干嘛,那些我都不在乎,”说完就要上前行拜师礼。

    你不在乎,我在乎,没听懂意思吗?是我不想收你,真是跟这种二缺的人沟通有够困难的。

    苏青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见这没眼力劲的傻缺要上前行礼,忙看向一旁不动声色喝茶的宋老爷子,你老怎么允许自己的嫡传子孙拜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为师呢?赶快拉起来啊!不觉得丢脸吗?她这个被人拜师的都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宋老爷子受到苏青的示意,觉得再不出声,事情可能不妙了,“宋岩,你先起来,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宋岩见爷爷发话,不敢不听,极不情愿地起身,依依不舍地走到老人的身后。

    “上次老夫多亏了姑娘相救,才得以站在这里,今天来就是感谢姑娘的医治之恩,这有些薄礼还望笑纳。”老人说完,外面宋家的人抬进来几个箱子。

    苏青扫了一眼,也没拒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老爷子的一命关乎着宋家的兴衰,不是金钱物质的东西可以衡量的,古武修炼者比较讲究,不愿欠人人情,苏青若是不收,估计他们会以为苏青想怎么着,所以苏青干脆爽快的应下。

    老人见苏青收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了些感谢的话,最后谈到了他上次发病的事。

    “你的修为稳定,是不可能出现走火入魔的现象,我所知有限,只能感觉出个大概,你应该是中了慢性毒,这种毒药应该是不断地服用才造成突然的体内功力暴动。”

    宋老爷子,点点头,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差不多,“那药现在对我身体还有影响吗?”

    “体内的毒性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引起症状,这次发病药性也消耗的差不多,剩余的毒性,开张排毒的方子喝几服药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还是要防再次中毒,下次估计比这次还要凶险。”

    宋昌武闻言,铁色铁青,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谈论自家的私事。只得下定决心,“一定要逮到此人。”

    宋老爷子虽没说什么,但紧缩的瞳孔表示这件事情却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宋家的人告辞前,宋岩跑到苏青的面前,“师傅,我能常来找你吗?”一脸乞求。

    苏青真被他们这些公子哥们打败了,一个想要享受妈妈的温暖,赖在她家,一个想要学功夫拜师也要赖在她家,她恨不得一棍子将人打跑。“我不是你师傅。”

    宋老爷子在一旁说,“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宋岩就是这副脾气,你不用管他,只管让他喊。”

    这听起来明明像是帮苏青,怎么有种中套的感觉?师傅两个字也是随便能喊得吗?老爷子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这样管束子孙?苏青在心里哀嚎不已。

    宋老爷子见苏青被自家孙子追着喊师傅的苦相,在走出苏青家不远后也禁不住笑了,他家这个孙子虽说傻点,但傻人也有傻人的优点,这不硬是上架赶鸭子似的拜个师傅,就将宋家与苏青建立了关系。

    在苏青给他医治时,他就感觉一股温和雄浑的力量引领他的内力导向丹田,心中真是震惊不小,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甚至是在他之上,这种资质过不了几年定然成就不凡,而且还有一手了得的医术。

    这苏青定然是承袭隐世的高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屈就于任何势力的,只能交好,他正愁不知如何结交时,宋岩就直接喊上师傅了,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看到老爹这个样子,宋昌武觉得,老爷子也被宋岩那个二缺给儿子给感染了。

    餐厅,酒店,酒吧这些场所,鱼龙混杂,什么客人都有,闹事找碴的那是家常便饭,不少的老板都是因为惹不了一些客人,或受不了那个闲气,转手不干。

    而茶舍的客人就没有那么复杂,来喝茶的人,一般都是文人雅士,温文尔雅之人,只要茶好服务到位,他们的态度自然就好,况且自从洪麻子来闹场之后,茶舍附近经常有谭老五的人出没,没那个刺头敢来找事。

    再说苏青,店里步入正轨之后,基本上很少去,除了修炼,时间都放在了学习和研究医书上,每天按时上下学,少不得放学后与孔铭扬一起回家,或者偶尔会在苏青家吃饭。

    孔铭扬以前除了与周放几个铁的哥们走的近外,很少沾染女人,在世家子弟圈子里,那个不是左拥右抱的,像他这样已是极少的存在。

    现在居然与苏青公然走的过密,一些人,尤其是学校里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孔铭扬在京市可算是一号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很多人都在关注,而苏青捎带着也成了名人。

    不过,苏青的有名却是负面的。

    “看起来清高孤傲的,原来都是装的,嗤,暗地里不知道怎么狐媚呢,居然搭上了孔二少。”

    “这孔二少是什么人?那是京市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就看上了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

    “怪不得,连京市的毕业考都没参加,就能来a大附中,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来学校也是孔二少找的人。”话说这位真是火眼真金,连苏青不知道的事情,她都能猜的出来。

    “我还听说了,他们一家居然住在学校不远的四合院,那带可是千金难买,有钱都找不到人卖,她乡下来的,能有什么钱?肯定是孔二少的呗。”

    “这还不止,听说了吗?早前南湖那边开了一家茶舍,我哥哥一开始也看上了那个地方,想租来开家餐厅,谁知却被人租走了,找人去问,人家说租店的人关系硬,不敢惹没办法。知道那家茶舍是谁开的吗?”

    “难不成是她?”

    “说对了,就是她,她那来的钱和人脉,还不是孔二少?”

    “哎,这可真让人羡慕啊,攀上孔二少,什么都有了,我怎么就碰不到这种好事啊!”

    “因为你没有人家的妖媚手段,没有人家有个同样妖媚的母亲。”

    “真应该让孔二少看清她的嘴脸,虚假的女人,真让人恶心。”

    这种议论在校园里传了不少时间,只要她出现,就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议论声之大,生怕她听不见。

    班里的同学也是,看苏青的眼神极其古怪,幸亏苏青平常也不搭理他们,倒没觉得有什么。

    这议论的内容,让苏青听了都咋舌不已,这事实扭曲的太厉害了,她的一切作为怎么就成了孔二爷的施舍了?他们亲眼看见了,还是怎么地?

    苏青听了也只能摇摇头,难不成她还与这帮孩子计较?再说,有些谣言你即使去争辩也是徒劳,你一个人的嘴能敌得过几千人的嘴吗?对付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置之不理。

    可谁知过了一个星期,谣言不退反盛,而且版本说来说去就是那一套。

    苏青不得不重视起来,静下心来思考,这谣言虽说歪曲事实,可也基本上掌握了他们家的基本动向,比如住宅,比如茶舍,这明显是有心人调查过她,谣言的来源必定也是出自他口。

    这人散播谣言的目的是什么?与上次茶舍雇人砸店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苏青不得不重视起来,这种被有心人惦记在心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就像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咬你一口,给你致命的一击,这非常的可怕,尤其害怕会针对母亲和苏夏。

    调查无从下手,这几天苏青很是忧虑,嘴上几乎都起了泡。

    这天事情又有了进展。

    学生会干部来班里统计将要举行的运动会参赛名单,这本没什么,有什么的是名单上念到的名字居然有苏青。

    这让她很是纳闷不已,运动会什么的,她没有兴趣,也不会参加,自然不会去报名,可她的名字却出现在名单上,而且还是一万米。

    “这一万米即是是男人也不一定跑下来,苏青怎会参加?这不是找死吗?”周放这会反常地没有玩游戏机,听到学生会的那人念到苏青的时候,顿时惊呆了,忙看向旁边的孔铭扬。难道受什么刺激了?

    孔铭扬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意味,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很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呗。

    这段时间校园里传的谣言,他一开始就听说了,这种有根有据,却严重歪曲了事实,明显是暗中有人故意散播。

    其实这种谣言他可以动用强硬手段制止,可这样的话,虽然明面上不说了,却也让他们的心里更加确认谣言的真实性,对苏青以后影响不好。

    有时候孔二爷也觉得憋屈,他还没有得到苏青的信任,这些乱七八糟,糟心的事情就开始出现了,这不是明显破坏他的追媳妇之路吗?要是被他逮到,势必要他脱层皮。打扰人家恋爱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班里的其他人也是吃惊啊,拜这段时间的谣言所赐,虽然对苏青的人品不敢苟同,可也没让人去死的地步啊。

    开玩笑,这一万米可不是体育课上的八百米,你只要咬牙硬撑一下也能过关,就这也有一半的女生受不了罪中途放弃的,更可况这可是十几个八百米,没练过的男生,下来也能跑死你。

    a大附中是高品质的学校,注重德智体全面发展,尤其是这学校里很多都是世家子弟,身处高位,没有一个强将的体魄是不行的,所以,校方很是注重这点,尤其是运动会,场上不乏身怀绝技之人。

    比如他们班就有一个女生,每年的一万米长跑都会参加,也能拿个不错的名次,因为人家是校体育队的,可你苏青行吗?就不知所谓的报了名,你就是想在孔二爷面前露脸也要有命才行啊?你一个天天坐在教室里读死书,你运动过吗?你就要跑一万,这跟我想上月球,就报名宇航员有什么区别?

    “赵琳,她这是不是像你挑战啊?谁不知道我们班都是你一人报名,为我们班争取荣誉,她这是要取代你啊,”赵琳的同桌吴语说道。

    “不要这样说,她也是想为班级好,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若是她参加的话,刚好我就不去了,每次跑完都累的要死,几天都恢复不过来。”赵琳看了苏青一眼说道。

    在那位学生会干部终于念完了比赛项目以及参赛名单后,问还有没有问题的时候,苏青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我想问一下,名单是不是弄错了,我根本没报名参加任何项目。”

    苏青声音落下,下面已经砸开了锅。

    “没那两把刷子,就不要露那个头,这临时反悔是怎么个回事啊?”

    “就是,我就说她那样的,怎么可能跑的下一万米,果然是虚晃一枪。”

    “这耍猴呢?”

    “这怎么可能?名单上写着你的名字,是你们班统计好交上去的,难道我还能自己填上不行?”这位干部,出身普通,性子直白,也听说过苏青的谣言,本就厌恶,听她这么质问,那能有好脸色?

    “这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报名。”

    “苏青啊,你要是能跑就参加呗,班级里参加的人越多越好啊。”一旁的辅导员江老师也在场,以为苏青临时反悔不想参加才如此说。

    苏青还没说话,班长许玥站了起来,“名单上是我交上去的,上面确实没有苏青的名字。”

    许玥一说,教室里寂静了,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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