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在这时追问,不过白苏到底不同,竟然顺着刚才的问题往下,“你不想听到梁姣的名字,是对她失望,还是想要避开这个忌讳不已的名字?”

    卫飏没有正面回答白苏的问题,只把眼睛避开看向地板。

    我着实受不了卫飏现在的表情,也不想他在重伤后还要被白苏言语刺激,主动把白苏往旁边拉了拉,“别说梁姣了,他的伤怎么办?”

    白苏不想搭理我,用白眼看了我一眼后,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卫飏。“你感觉,怎么样?”

    卫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大概品了品。

    也不知是见我模样紧张,还是出于真实情况,他轻飘飘地说,“其实倒没什么,若不是小忧太过大惊小怪,我都不想惊动你。”

    这种鬼话,偏偏卫飏说了白苏就信,干脆打了个哈气,“也是,听说小忧找我是你受伤,我还以为她让我过来收尸呢。”

    她说风凉话的本事,越发厉害了。

    不过卫飏丝毫不落下风,直接干脆划拉白苏,“那你得失望了。”

    我气得挨着数落了他们一人一句,提醒他们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卫飏止住了嘴,白苏懒散起身,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天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扶他下楼吧。”白苏交代,以命令的口吻。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

    “你不过来,是要我动手吗?”她扔给我一记白眼,不过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行动。我乖顺点头凑了过去,一边说着没有没有,一边把身子越发沉重的卫飏扶了起来。

    他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这,我扶着他踉踉跄跄的下楼。白苏没有立刻下去,只皱眉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天台。

    “梁姣这个疯子,真是单纯得可怕。”她感慨了句,跟着我们回到出租屋。

    她让我把卫飏放在沙发上,又告诉我须得脱掉卫飏的上衣,才能看清他小腹的伤口深浅。我点头,没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妥,干脆替卫飏脱起了衣服。

    白苏目不转睛地看着,嘴上竟然装起了清高,“我以为,你会吃醋不许我看。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性格不讨喜,不过身材还是不错。”

    她啧啧感慨,轻轻摇头。

    我一下就急了,手里捏着卫飏的衣服,犹豫迷茫,不知该放下还是该拿起。

    窘迫的脸涨得通红。

    卫飏和白苏竟非常默契地摇头讪笑,卫飏先扔给我一抹嫌弃的表情,“小忧,她寻你开心呢。你这么当真,也是可爱。”

    我一张脸憋得通红,赶忙把手缩了回去,身子弹开到一旁。

    见我这般,白苏摇头浅笑,模样认真地感慨,“就你这样,倒比梁姣可爱多了。原来你喜欢这型,难怪看不上梁姣。”

    白苏秉承一贯的优良传统,果断哪壶不开提哪壶。卫飏的脸不出意外地沉了下去,他皱着眉,言语认真地提醒白苏。

    “我说了,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他的语气已有几分不悦,可惜白苏也不吃干饭,冷冷反驳,“我知道。可是你不让我提,我就不能说,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她,素来我行我素,未曾把卫飏放眼里。

    我没反驳,只目光哀怨地看了白苏一眼,眼里充斥着对某只的不爽。白苏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番,很快明白我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深的成见,破为难得地选择了服软,懒懒散散地点头。

    “我不提行了吧?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闭口不提,把这页翻过去?”

    虽然她态度敷衍,道歉也不承认,只我还是非常庆幸,欢喜事情能这么翻过去。卫飏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

    白苏顺着卫飏的目光往下,打量着他小腹那处凶险的伤口,桃木匕首已被拔出,只剩下一处狰狞可怕的伤口,伤口很深,隐约能瞧见里面的骨头。我看得心惊肉跳,模样犹豫地转向白苏。

    她扔了一瓶药到卫飏面前,“的确挺凶险的,幸而不会危及性命,你把药涂抹在伤口,再自己小心养养,也就过去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凶险的伤这么简单就可以处理?又看卫飏和白苏的各种互动,我更确定他们在故意敷衍我,妄图把事情翻过去。只白苏正色道。

    “你伤口可以这么处理,不过这月受刑怎么办?还有几日便到十五,你以为这幅千疮百孔的身子,能撑过去?”

    我心一惊,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月历,距离十五日只剩了一周左右的日子。月历每个月的十五号都被我画上了圈,看着十分醒目。白苏注意到这点,轻笑感慨。

    “这丫头,还是挺关心你的。”

    她调侃般的语气,把我羞得一张脸通红通红,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好像鸵鸟一般把自己藏起来。卫飏忍俊不禁地笑笑,不过算他有良心,还能替我解围。

    “你也别拿小忧开玩笑了,说说地府最近什么情况,你最近在忙什么。”

    卫飏转移话题,白苏那张脸瞬间垮了下去,刚才还能煞有其事地拿我开玩笑,不过疲惫很快浮现在她的脸上,她将身子倦懒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还能怎么样,一团糟糕呗。择善再这么闹下去,我都打算把冥主的位置让给他,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还不伺候了!”

    她说完,又无奈地将身子直起,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半步多自不用说,鬼差还在驱散那里的恶鬼,局势紧张;更重要的是覃朝雨,她竟然在地府的牢狱中煽动和她关在一起的恶鬼,撺掇他们跟着择善反了地府,再许以重贿。”

    我鲜久没有听到奶奶的名字,从白苏口中说出的那刻,心里莫名一惊。

    “那是地府十殿的恶鬼,全是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倘若覃朝雪真把它们全部策反,后果不堪设想。”白苏一言总结,“可是我又必须留着她,作为要挟择善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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