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就是离孤。

    玉青葵信里所说的大概意思,是希望离孤能够重新出山,给云楼指点迷津,不要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却不曾想到他会直接到这里来,她的本意也不是这个。

    对于这个离孤,玉青葵对于他的态度,倒也不算是多么的亲近,毕竟不是自己的师傅,只是从云楼的口中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离孤先生?”玉青葵又重新叫了一遍,离孤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回了神。

    他刚刚是晃了神了,看着与那人如此相像的一张脸,就这么坐在他的面前,竟然是觉得那人好像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明明知道这人不可能是她。

    “娘娘。”

    “您就别叫我娘娘了吧……”按照辈分,玉青葵可受不起他的一声娘娘。

    “我的信,您看过了吧。”

    “是的,我也正是因为那封信,所以才到这里来的。”离孤曾经对乐仪发誓,要护她的孩子一世周全。

    玉青葵主动找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忙自己必须得帮,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她是您的徒弟,想必您是了解他的,您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可能也是有用的,所以……”

    “不管用了。”离孤突然笃定的说。

    “啊?”

    “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我曾经找过云楼那孩子,那孩子已经是执迷不悟了,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玉青葵显然是很意外在很久之前离孤也曾经找过云楼,这么说,离孤也是觉得云楼这么做不应该的是吗?

    “我说的话不管用,而且,我也不能说。”

    “什么?”玉青葵听着觉得云里雾里的,皱着眉毛,生怕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字。

    “我也有把柄在他的手里。”虽然他是云楼师傅,可是他却有一个不得不任由云楼胡闹的理由,云楼手中有一副画,那幅画是一副人像画,画中的人,正是先皇后乐仪。

    那幅画本是离孤在乐仪大婚当日送给她的礼物,一共两幅画,一副他自己留着,一副送给了乐仪,他本以为那是原本青梅竹马的他们最后的念想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乐仪在大婚第二日就烧了自己所有的画像,并且交代所有人都不准再给她画画像,如此一来,离孤的这幅画,就是这世间最后的一幅乐仪的画像了。

    这一幅画他保存的好好的,上一次去玉国的时候他带下了山,却不曾想到被云楼偷梁换柱,直到自己回到云苍山才注意到那幅画不是自己的。

    “什么把柄?”

    “你母亲的一幅画……”离孤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玉青葵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之前从来都不知道离孤手中还有她母亲的画像,因为自打她记事以来,就没有看到过母后画画像,宫中其他的女人都是巴不得能每天画一副让自己的青春美貌永远保存在画中,可是母后却不。

    后来……母后就只活在她的记忆里了,说实话,现在母后长什么样子,她都觉得很模糊了,毕竟时间太长,自己当时又年纪尚小,她突然想起云楼现在是有多么疯狂,心跳没由来的慢了一拍。

    “那么他会不会对那幅画做什么?”

    离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此时的另一边,玉国御书房。

    云楼表情阴阳不定的听着山宿打探来的消息,在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之后,反倒是气笑了,怎么又牵扯到他了?

    “离孤?我那个师傅?”他嘴角弯起一抹微笑,看起来残忍又无情,不带一丝人情味。

    “是的,接到消息,他的确是下山了,并且还去了……”

    听到这里,云楼立马收起了微笑,然后转头盯着山宿,眼神冰冷的像是一把剑一样。

    “去了南国,现如今,应该是在南国皇室……”山宿不敢把这个消息一股脑的全告诉云楼,只能一点点的告诉他。

    本以为云楼会大怒,可没想到,却只是低低的笑着,虽然那笑声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那般阴森可怕。

    “呵呵……哈哈哈……”

    “好啊,他明明知道他的画在我手里,却还是一意孤行的去南国,可能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来人!!”

    “在!”旁边立马就飞扑着跪了一个小奴才,整个人都伏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虽然已经在这里服侍了那么久,可是每一次感受到这气氛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很害怕。

    “去朕的书房,暗格后面的那幅画,墨绿色竹筒,把那个拿过来。”

    “是是是……”

    刚刚那下人走了之后,山宿这才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面带犹豫之色。

    “皇上,那副画,可是先皇后……”说到这里,山宿就不再说了。

    那幅画是他亲自从离孤手里面调包的,他换了一个空白的卷轴进去,把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副先皇后的画像给换了出来。

    那奴才很快的就把画卷给取了过来,然后弯着腰,献给了山宿,山宿把那幅画打开来,一个荷花池旁正在采莲的女子的画像就那样跃然于纸上,看着那画中和玉青葵有几分相似的脸,云楼却笑得更加残忍了。

    “烧了。”

    “啊?”山宿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烧了?

    “皇上,这可是这世间最后……”

    “正因为如此,朕才要把它给烧掉,你难道不懂朕是什么意思吗?”

    又是那熟悉的眼神,这个云楼当了皇帝之后,已经用无数次这样的眼神看过山宿,这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毫无波澜,平静的令人觉得有点可怕。

    一个画轴很快就在一盆碳火中化为灰烬,最后那个画轴烧的就剩个边角的时候,云楼才下令,让人把那盆火给打灭。

    山宿弯腰,去盆中取出了那最后的一块碎片,然后放在手中,仔细的看着,这个位置好像是眼睛的位置,只有一半儿的眼睛和一半的眉毛,旁边都被烧得焦黄发黑了,只能够依稀的分辨出这是左眼还是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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