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儿,你不会抓鱼?”

    “我…。我没抓过。”

    “是吗?那,你抓过蛇没?蛇肉比鱼肉更好吃。”顾清苑期待道。

    一边的麒肆听这这位主子越说越惊人,同时,站在她身边的主子脸色也越来越深沉,麒肆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那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而她们姐弟的相处方式看着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好的让人羡慕,欣慰。不过,主子恐怕不那么想吧!

    麒肆想法起,就看到夏侯玦弈的手动了,手抬,衣袖翻转,还在遥想蛇肉美味的顾清苑瞬时落在了他的怀抱里,顾清苑,翼儿同时一怔,而后,顾清苑挑眉,翼儿冒火,然,夏侯玦弈却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只是冷冷的看了翼儿一眼,飞身离开。

    翼儿抬脚去追,可夏侯玦弈的速度他那里追的上,眨眼既看不到人影,只留顾清苑一句,回京找他!传入耳中,消散在风中,翼儿顿下脚步,神色不定。

    京城

    曾氏,三姨娘,顾清素,顾允儿包括首领之人几个人送到京城之时,夏侯玦弈并没有让麒一直接把人带入大牢,而是,直接套上大夹,装上囚车,押送入京。

    进京之时,京城之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如同一个巨石急速在京城炸开了锅,消息如风一样迅速在京城每个角落传开,特别听到她们被关押的缘由后,更是惊了所有的人。

    顾家二夫人和顾家大房三姨娘合谋,以上香为由,目的是为引得顾家大小姐出府,暗中早已和匪人联合,策划半路将顾家大小姐杀害,然后再装成意外。

    半路被劫,顾大小姐奋力反抗,侥幸躲过了贼人之手,然却没躲过顾家之人的手,在劫后余生之时,被她们联手推下山崖,生死未卜。

    夏侯世子得到消息,现在已经带人去寻找,而,谋害顾大小姐这些人,先一步被带了回来,关押,审讯,等着最后的判决。

    这样的事出,有人惊喜,有人惊惧,有人看热闹,有人等消息,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猜测着,她们暗害顾大小姐的原因。

    顾长远入狱,生死难测,顾家家主之位悬空,按道理顾长远的儿子理当暂时承担家主的位置,担负起顾家养家的责任,然而,偏偏顾家大公子现在既没有成亲又没有任何职位,想担负起顾家很难。

    而顾家二房这个时候又巧合回京城,如此一来,家主的位置,就无法理所当然的有顾蘅担任,这中间就会有了一个微妙的存在,如果顾蘅没了,顾家大房就彻底落败,整个顾家理所当然的就全部有二房来接手了,如此,这其中的暗涌可想而知。

    顾蘅是一个必须除掉的绊脚石,同时,已经和伯爵府定亲的顾大小姐可以说是大房绝对的依仗,有她在对二房来说,就是个绝对的危险,就算她不是男丁,可有伯爵府这个靠山在,顾蘅谋得一个好职位绝对不是难事儿。那时二房想接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继而,二房就起来歪心,先除掉这个顾大小姐,然后再弄死毫无依仗的顾蘅,如此一来,大房子再无一人可以与他们为之抗衡,他们接手顾家也变得顺理成章了。

    所有的事儿联合起来,故事就出来了,有动机,有理由,有证据,顾家几人联合暗害顾家大小姐的事儿,很快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就已经被确定。

    他们在等待顾家几人最后结果,同时更加期待夏侯玦弈对此事的反应,还有,顾大小姐如果真的死了,那夏侯玦弈世子妃的位置可就又空出来了,这,让京城那些对夏侯玦弈有异心的闺阁千金小姐们,开始默默点上了一炷香,祷告着,让顾清苑的这个碍事的赶紧去见阎王。

    消息传入李家。

    李智,李泓脸色很是难看。

    李翼忍不住脚步微晃,脸色大变。

    李智见此,疾步走过去扶住李翼,担忧道:“祖父,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李翼摆手在,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慢闭上眼睛。

    李智在一旁看着,劝慰道:“祖父,你先别急,清儿妹妹福大命大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说完,看着李泓道:“泓儿,你照顾祖父,我去伯爵府看看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找人。”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李泓点头,脸色沉重。

    李智看了一眼李翼疾步往外走去。

    李智前脚出去,李翼睁开眼睛,眼里是满满的沉怒,猛然起身大步走出去,李泓一怔,疾步追出去,急切道:“祖父,你要去哪里?”

    “带上人,跟我去顾家。”李翼头也不会,沉声吩咐道。

    李泓一愣随即了然,咬牙,转身赶紧去叫人,如果事情真的如外面的人说的那样,那些人真的是死不足惜。

    皇宫

    南宫玉无法抑制心里的不安,进宫去见了皇后,对着皇后把所有的事儿没没有隐瞒的说了一遍,说完,本以为皇后就算不高兴,可也一定会马上告诉他接下来该如何处理,然,话完,脸上就猛然被皇后给大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张嬷嬷震了一下,随即低头,南宫玉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母后,你…。”

    “南宫玉,我上次就跟你说过让你暂时不要动那个丫头,你都忘记了吗?”皇后脸色阴沉,眼里满是戾气,声音里是毫无掩饰的怒气。

    “母后,儿臣刚才说过了,这次的事儿我没出面,我只是…。”

    “你只是下了命令而已!你以为这样就查不到了你了,既然如此有恃无恐,你本宫这里干什么?”皇后冷声道。

    “我…。”南宫玉一噎,他只是心里不安,他无法否认,他在害怕,害怕夏侯玦弈知道是自己做的。

    “南宫玉,既然做了就要做的干净利索,无声无息,不漏一丝痕迹。你这个三皇子倒是好,竟然在京城之中,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地下不断的跟顾家那个庶女,庶子接触。还指示人家去动那个丫头,这也就算了,可事出后你竟然让那个顾家公子活着,甚至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南宫玉你不是在自找麻烦,给本宫找麻烦是在干什么?”皇后沉怒道。

    “儿臣已经让人去做了那个顾蘅了,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了。”南宫玉急道。

    “现在人都不见了,你才想到要做了他,不觉得晚了一点儿吗?”皇后恨道,自己这个皇儿真的是太不成器了。

    “母后,就算他活着又如何?儿臣就不相信他敢把儿臣给说出来。”南宫玉冷声,狂傲道:“就算他说出儿臣又能怎么样,我不承认,谁能奈我何?他们顾家窝里斗跟我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听了南宫玉的话,张嬷嬷暗自摇头,三皇子想的真是太天真了,朝堂上的人可没有那个时候傻子,你一句不承认,是绝对不能摘清自己的,除了减低自己的威信之外,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更重要的是,皇后现在正在为拉拢李家,让李雪为三皇子妃做着准备,三皇子就来了这么一出。三皇子和李家的亲事儿怕是难成了,他这一个冲动的举动,可是打乱了皇后很多计划,也难怪皇后会生气了。

    闻言,皇后的眼里满是失望,自己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愚昧的一个人了?但是,现在皇后没空和三皇子说废话,转头看着张嬷嬷低声道:“张嬷嬷。”

    “老奴在。”

    “你赶紧回本宫的娘家一趟,让国丈暗中赶紧打探一下。”皇后说完,厉声道:“记得,只是打探什么都不要做,知道吗?”

    “是,老奴知道。”

    “赶紧去吧!有了消息尽快告诉本宫。”

    “是。”张嬷嬷领命疾步走了出去。

    南宫玉皱眉,不满意道:“母后,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呢?那样…。”

    “那你说要做什么?是把知道这件事儿的人都杀了吗?”皇后说着冷哼道:“现在夏侯玦弈说不定正在想尽办法查探这件事儿,正愁抓不到证据!你这会儿正好可以闹大些,让人家正好抓个正着,那样你就满意了是吧!”

    “母后,儿臣…。”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几日你给本宫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府里呆着,什么都不要做。”皇后说着看三皇子脸上的不甘,冷厉道:“南宫玉如果你这次再敢妄动,也许,就连本宫都保不了你。”

    闻言,南宫玉皱眉,“母后,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吧!就算儿子这次的事儿有欠妥的地方,可也没到什么严重到难保的地步吧!小小的侍郎府女儿,而且,现在还是个犯官的女儿,难不成还能让我这个皇子为她偿命不成。”

    “不会让你偿命,但是,你这位三皇子恐怕要永远的离开京城了。”皇后看着南宫玉到了现在还不以为然的样子,面无表情道。

    皇后话出,南宫玉大骇,神色大变,猛然起身看着皇后,惶恐道:“母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儿臣不能待在京城,为什么…。”

    “上次你对顾清苑动手的时候,你父皇就曾经说过,如果你胆敢再做什么蠢事儿。他会提早给你划分一块地,随便你在哪里称王,称寇,随便你折腾!没想到现在才过没多久,你就闹了这么一出事儿来,你觉得你父皇心里会高兴吗?哼!就算你是他的儿子,可如此无视,挑衅帝王威仪的事儿,你父皇是无法容忍的,所以,最后结果会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皇家淡漠道。

    南宫玉摇头,脸色灰白,“不,儿臣不信,儿臣不信,为了一个顾清苑父皇他…。他真的会…。”

    “不因顾清苑,而是,夏侯玦弈。”皇后说着眼里闪过深沉的恨意,带着刺骨的戾气。

    城外

    夏侯玦弈带着顾清苑飞身直最近的庄子上,停下,低头,却见窝在他怀里的顾清苑已经睡着了,看此,夏侯玦弈冷硬的脸色缓和下来,深沉的眸子溢出淡淡的笑意。

    山庄暗处的护卫,看到有洁嗜的主子抱着一个浑身脏乱,狼狈不堪的女子已经够吃惊的了,而主子脸上那一丝宠溺的表情,更是惊呆了他们,这个女子是谁?是那位传说中的顾小姐吗?

    “主子。”山庄管家疾步走过来,看着夏侯玦弈敬畏道。

    “嗯!去准备一套换洗衣服,要女装,再准备些吃的。”夏侯玦弈令下,抱着顾清苑往一边的房间走去。

    “是。”管家领命,虽然心惊于主子对一个女子的看重,然,却不敢迟疑,更不敢探究,急忙去准备东西主子要的东西去了。

    抱着顾清苑走入房间,走入内间,轻轻的把顾清苑放下,动作虽然轻柔,可顾清苑还是醒了,缓缓睁开眼眸,看到夏侯玦弈有一瞬间的恍神,眼神带着一丝迷茫,“夏侯玦弈…。”

    “嗯!”无害,柔弱的样子让夏侯玦弈声音不知觉的放轻,“那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好像是胳膊,又好像是腿,又好像是背,好像那里都在疼,夏侯玦弈你帮我擦点儿什么止疼的药吧!刺刺的痛,很不舒服。”浑身似针扎似的痛,虽然不是剧痛,可也让人难忍的很。

    说完看夏侯玦弈眉头皱了一下,回神,哦!这里是古代,这个让夏侯玦弈帮自己擦药不合适是吧!丫的!该死的,真是苦逼。

    “夏侯玦弈,凌菲呢?她没事儿吧!”

    顾清苑的话让夏侯玦弈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明明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看现在自己都浑身带伤的,还能想起记挂一个丫头,让人不解,“她没事儿!”

    “那就好。”顾清苑说完,看看自己的胳膊道:“夏侯玦弈你这个丫头过来,帮我涂点儿药好不好。”

    “这里没有丫头。”

    闻言,顾清苑叹气,该说他是怪人,还是该说他不近女色呢?竟然连个丫头都没有。

    看顾清苑叹息,夏侯玦弈皱眉,片刻,伸手,拿起顾清苑的胳膊,开始解开她包扎伤口的布条,看此,顾清苑淡淡一笑,没动,也没吭声。

    解开一个,又一个,又一个…。眉头越皱越紧,当一只胳膊完全解开,上面那些长短不一,深度不一,掺差不齐的伤口全部出现在夏侯玦弈眼中的时候,心里猛然涌现嗜血的杀意,脸上却不显分毫,从腰间拿出一个盒子,打开,轻轻的涂在那些伤口上。

    柔和的凉意冲淡了火辣的刺痛,顾清苑吁了口气。

    “掉下去的时候害怕吗?”夏侯玦弈忽然开口。

    顾清苑点头,“嗯!吓了一跳。”

    “怕死吗?”

    “怕死,也怕自己死的时候血肉模糊的不好看。”

    闻言,夏侯玦弈的手顿了一下,瞪了顾清苑一眼,那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自己死的不好看?

    “还怕什么?”

    顾清苑想了一下,道:“怕见不到外公了,还有,想起你给我那些银两都还没来得及花掉,就觉得我真是太冤枉了,有钱没命花,原来就是那个感觉呀!”

    “还有呢?”

    “还有?”顾清苑怔了一下,一时还真是有些想不起来,然,在感受到夏侯玦弈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后,猛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他,看他相较刚才变得冷硬的神色,眼神微闪,张口却无言,一时沉默。

    顾清苑的沉默,让夏侯玦弈心里猛然涌上暴怒,还有他自己无法承认的那抹委屈,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快速给她擦完药,放下,不再看她一眼,起身离开。

    顾清苑转头,看着夏侯玦弈冷硬的背影,眼神复杂然更多的是无奈,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可,情之一事,爱之一言,不比其他,特别当一个人或许已经开始在意的时候,说了却给不起,欺骗,也是一种伤!

    顾清苑叹气,坦白说,夏侯玦弈能那么快就来找她,她很感激,可再多…。在这个时代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烟花般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她要的,但这个时代也不是她可以为之对抗的,除了无奈,她只有无奈!

    顾清苑慢慢起身,拿起夏侯玦弈留下的药,解开腿上包扎的布条,开始涂药…。

    夏侯玦弈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坐在床榻上动作艰难涂药的女子,心里万分的恼火,看看手里的衣服,还有粥,心里更。但,却不知道是恼自己太过在意,还是恼那个女子太过无心。连一句不舍都说不出的女子,自己又何必如此在意呢?是个人,是有尊严的人,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就该离开不再管她,可,该死的!他却又回来了…。鬼知道是什么原因!

    眼前人影晃动,顾清苑抬眸,当看到是夏侯玦弈的时候愣了一下,再看看他手里的东西,眼神微缩。像他那样骄傲的人,她还以为他已经拂袖而去了呢!没想到…。

    夏侯玦弈看到顾清苑眼里的惊讶,咬牙!脸色闪过一丝不自在,继而,完全无视,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她手里的药,面无表情的开始给她涂药。

    看着夏侯玦弈脸色冷硬,如被逼迫的小媳妇一样,不由觉得很是好笑,嘴角溢出笑意,轻声道:“夏侯玦弈谢谢你。”

    闻言,夏侯玦弈搽药的动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顾清苑看着挠了挠头,夏侯玦弈为什么就不能做出一副施恩不图报的表情来呢?现在他这样,自己莫名的觉得欠了他什么似的,丫的!

    “那个,夏侯玦弈…。”

    “嗯!”

    “那个,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也会去找你的。”

    话出,夏侯玦弈猛然抬头,紧紧的看着她,“为什么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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