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听完步朝阳的话,也跟着脸色一凛:“你说的温泉城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说了,这次的事,我除了跟骆洪苍谈判之外,根本接触不到核心层次的东西,甚至连谈交易的时候,我都是一直用‘那个东西’来代替交易物品的。”步朝阳抬头看着我们几个:“我知道交易物品内容的时候,已经跟骆洪苍谈判完了,等我从洗浴里开后,大宣他们接应我离开,我跟他说了见面地点的事,当时车上有一个青年听完我的话,担心这是个套,不过大宣安慰那些人,说我们手里握着的温泉城股份,对房鬼子的吸引力太大了,房鬼子既然决定交易,就不会冒险扯别的,让大家放宽心,而我为了少给自己找麻烦,也就没敢多嘴,今天下午,我们过去的时候,就是把这张协议转到了房永根名下,我为了避嫌,在双方签字的时候,也没往边上凑合。”

    听完步朝阳的话,我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当天步朝阳和骆洪苍谈交易的时候,我是亲耳听见的,所以听步朝阳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他没撒谎了,而且按照步朝阳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看,大宣跟房鬼子交易的东西,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我们抵押给翟应林那百分之二十的一品城股份,也就是说,我们抵押给翟应林的股份,已经转给了房鬼子,想到这里,我盯着步朝阳:“翟应林在哪呢?”

    “我不知道。”步朝阳摇头:“我在赌场的时候,虽然地位比那些服务生高了一些,可是也没强到哪去,翟应林是赌场的总负责人,平时我们根本见不到他,就连我这次出来,大宣也一直派人严密监视着我,不过……”

    “不过什么?”我语速很快的追问道。

    “不过翟应林好像在市区呢。”

    “你怎么知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是猜测的,因为我在安壤的这几天晚上,大宣是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宾馆里的,有好几次,他都是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连饭都没吃,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按照他在赌场的地位,除了翟应林,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叫得动他。”步朝阳如实答道。

    “即便对方的人是翟应林,你又怎么能确定他在安壤市内呢?”杨涛皱眉问道。

    “我说了,我也是猜的。”步朝阳顿了一下:“大宣那几次出去,最多半个小时也就回来了,而且每次回来,都会对计划做一些改变,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着他呢,而且他离开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最远又能走到哪去呢,而且那几天大宣出去的也比较频繁,我感觉翟应林不可能总在赌场往安壤跑,所以他应该也在市内。”

    听完步朝阳的话,我微微点头:“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真的没有了!”步朝阳特别真诚的看着我:“我刚才说的话,一句假话都没有,我真的只是一个底层的会计,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也是阴差阳错,我没有必要为了帮大宣他们兜事,用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我看着步朝阳,思考了一下,感觉他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怎么办?”杨涛皱眉看着我。

    “审大宣。”话音落,我转身就向外面走:“无论如何,咱们今天必须弄清楚两件事,第一,他们交易的具体内容,第二,翟应林藏身的位置!”

    “好!”杨涛点了下头,快步向大宣那个房间走了过去,而我则是去了大厅,走到了东哥身边。

    “怎么样了?”东哥看见我从步朝阳那边出来,递了一支烟。

    “要出事。”我蹲在东哥身边,在篝火里拿出了一根燃烧的木棍把烟点燃:“今天翟应林跟老房交易的内容,好像是咱们俩抵押给翟应林的百分之二十股份。”

    东哥闻言,眉头逐渐皱在了一起:“消息可靠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我感觉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步朝阳,也就是刚刚那个中年,他是胜利屯赌场的财务,他说这次大宣过来,就是跟房鬼子签转让协议的,把一个温泉城的股份抵押的委托追讨书,用一千万的价格,转让给了房鬼子。”说到这里,我转头看着东哥:“在目前这种局势下,能让房鬼子花一千万买的股份,除了一品城,我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了。”

    “房鬼子就只买下了股份协议啊?”

    我点头:“按照步朝阳的说法,翟应林跟他谈的时候,应该只说了股份,东哥,咱们的股份如果真的落在房鬼子手里,那会不会……”

    “没事。”东哥也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随即摆了下手:“咱们跟翟应林签合同的时候,是按照借贷抵押签署的合同,所以不管他怎么转让,这份合同的性质都不会改变,他卖给房鬼子的,只是代为追讨权,所以咱们手里只要有充裕的资金,在他们要帐的时候把钱归上,房鬼子就没办法用这份合同为难咱们。”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十分不解的看着东哥:“房鬼子花了一千多万,就为了买咱们抵押了三百多万的股份,他是为了什么呢?”

    “我推测,他拿股份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准备把这份股权握在手里,准备在咱们遇到困难,还不上钱的时候雪上加霜,第二,他这份股权握在手里,压根就没指望过找咱们赎回来,而是准备等盛东什么时候倒了,再把这个股份当做压垮咱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再用它去坑大普也说不定,反正房鬼子手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钱有的是,花一千多万,就能攥住一纸让咱们寝食难安的合同,是他的风格。”

    “也就是说,房鬼子虽然拿到了债权,但是短期内没办法影响咱们?”

    “不,这份抵押合同,必须尽快拿回来。”东哥打断了我的话:“我刚才说的两点,都是基于房鬼子不知道咱们拍卖一铁矿的情况下,如果他知道这件事,那咱们的麻烦就大了,昨天下午,老舅在银行那边的贷款已经通过了初审,等复审通过,马上就会下款,如果房鬼子知道了咱们贷款的事,只要把那份抵押合同往银行一递交,银行方面肯定会认为咱们是在骗贷,到时候银行为了维护利益,一定会向法院起诉咱们,这样一来,我首先就会扣上一个诈骗的帽子,这种经济案只要法院接了,咱们的资金也会被冻结,到时候不仅我会出事,一铁矿的事,也就黄了。”

    “房鬼子既然会花好几倍的价格买走了咱们抵押的股份,会不会是翟应林还给他提供了什么附加条件,比如咱们已经在银行贷款了之类的?”听完东哥的分析,我也跟着皱眉:“毕竟咱们去借贷的时候,翟应林已经知道咱们在银行抵押的事了。”

    “我觉得不会。”东哥打断了我的话:“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还没看明白吗,翟应林所做的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在特意的针对咱们,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跟房鬼子说了咱们在银行借贷的事,那么以咱们和房鬼子势同水火的关系,房鬼子只要在背后微微发一下力,单凭这一件事,就可以把我先送进看守所,然后就能趁我不在的时候,把你们这些散兵游勇给收拾了,翟应林如果真的想这么做,根本没必要冒着风险接触房鬼子,只要自己干就可以了,毕竟我如果进去了,房鬼子肯定坐不住。”

    听东哥简述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也感觉思路清晰了一些:“你是说,翟应林做了这么多事,而且还把咱们命脉交到了房鬼子手里,是想捅咕着咱们跟房鬼子掐起来?”

    “他是不是想让咱们跟房鬼子玩命,我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翟应林的意图很明显,他想让咱们走投无路,但是还不想让咱们这么快的倒下去,所以他把股份给房鬼子,是在埋雷。”

    “他妈的,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得撬开大宣的嘴。”感觉到身后站着翟应林这么一个阴损小人,我心里极度不舒服,站起了身:“我去审大宣,你要不要过去说两句话?”

    “我不能审,如果我去逼问大宣,他的心理压力只能越来越大,从而适得其反。”东哥虽然也挺着急,但还是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你们继续审吧,尽快整出结果!这份抵押合同,咱们无论如何都得拿回来!”

    “好!”

    话音落,东哥继续捅咕篝火,我则转身向大宣那边走去。

    ……

    “啊……!”

    我刚走到大宣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不断的哼哼声,一进门,大宣的前衣襟已经沾满了血,史一刚双手缠着毛巾,正使劲的奔着他的嘴,杨涛手里攥着一把钳子,在大宣嘴里使劲一掰。

    ‘噗嗤!’

    一颗带着牙根的虎牙,被杨涛连根拔起。

    “啊~”

    大宣的牙被拔掉之后,再次低声嘶吼,因为被史一刚掰着嘴,也喊不出声音,喉咙里被血一呛,也‘咕噜咕噜’响动着,我看了一眼杨涛脚下,已经有三四颗牙齿了。

    “能说了吗!”史一刚看见大宣痛苦的神色,大声质问了一句。

    大宣疼的直哆嗦,但没有吭声。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拔牙,属于十级疼痛。”杨涛见大宣不做声,扔下了手里的钳子,在地上拿起了一根细铁丝:“接下来,我会从你的皮肤,把这根铁丝扎进去,穿过你的肾,然后勾出来,疼痛等级大概是十一级,如果这一下你还能挺住,那我当你是条好汉,也不折腾你了,直接送你上路!小刚,松手!”

    ‘嘭!’

    史一刚闻言,使劲用大宣的头往墙上一撞,松开了他。

    ‘踏踏!’

    杨涛攥着铁丝,走到大宣身前,一把撩开了他的上衣,轻轻的把铁丝抵在了他的肚子上。

    “别折腾了…我了……我…招了!”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的大宣,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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