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宛如开天辟地,整个神殿西殿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施罗德完好无损的站在深坑中心,看着周围被高温炙烤的琉璃化的岩石,唇角终于撇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忽然,他的笑容一滞,表情迅速凝固,眼中的得意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怒意,对着漆黑的夜空暴喝道:“李牧野,你这无耻无胆的鼠辈,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施罗德那雷霆一击借助四件电极装备形成的高压电能力场杀人,威力之巨大已可谓之神力,一击得手后原以为必定能将李牧野杀的形神俱灭,却不料坑中竟丝毫感应不到李牧野一丝一毫残余的生命能量。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李牧野在他出手的时候耍了一招金蝉脱壳逃走了。最让他生气的是,他竟不知道李牧野是怎么逃的。

    青铜神殿的地下深处,李牧野潜藏在大坑的底部,小心翼翼的感应着头上的动静。即便是能确定施罗德已经离开,仍然强忍着地下充满硫磺味道的炙热气息。他只有这一个逃生的机会,在施罗德砸下来的一瞬间,他借着刚领悟的这一点金遁之术,利用青铜神殿周围充沛纯粹的精金元炁,短暂改变了自己身体的物性,瞬间遁入到金属矿脉中。

    这个遁字不意味着逃遁,而是隐遁的意思。那一瞬间的改变并不表示他的身体在那一刻不再是血肉之躯。他只是将精金元炁分布于全身,令得其他物性被遮掩,身体看上去与周围环境中的金属物质完全一个样子。

    事实上,施罗德那威力无俦的一击,小野哥一点都没糟践,全都实实在在的生受了。所以他此时此刻,虽然留住了一条命,但状态却比之前更差了。如果不是借着融入到大环境中,与整片区域内精纯的精金元炁连为一体,他也没办法接下施罗德这一击。换句话说,就是他和大地一起承受了施罗德那一击。

    也仅仅是暂时逃过一劫而已,此刻身体重创,体内的阴阳五行都严重失衡,五脏六腑,筋骨肌肉到处都是裂纹损伤,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器官衰竭的危险。他迫切的需要水的滋养来恢复,但同时却又不大敢立即去寻找水。

    施罗德是最顶尖的原力觉醒者之一,同时也是学贯东西的大行家。这老不死的现在恨煞了小野哥,依着他的心机手段,必定会料到李牧野身受重伤,需要借助最能融合各种元素的水之原力来疗伤。

    李牧野知道这老怪物不会放过自己,更知道经过这次际遇,只要自己的身体能够得到足够的时间修养恢复,能力必定可以更上一层楼。而前提却是别被施罗德逮住捏死了。为了躲避施罗德的追踪,他在元素物质单一并不利于身体恢复的坑底里躺了整整三天,在第三天的下午,终于等来了一架可燃冰发动机为动力的特殊碟形战机。

    那东西在地坑顶部盘旋侦测了很长时间,直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才悻悻然的离开。此时此刻的小野哥,身体虚弱至极,精神疲倦念力羸弱,或许只需要一个三代洛克巨人就能轻松解决。为了预防它杀个回马枪,李牧野躺在坑里又等待了半宿,才终于确定施罗德的人不会再回来,奋起精神悄悄从地坑中爬出来。

    天钩穹月下,李牧野全身枯瘦赤裸,形容枯槁如僵尸,迈着羸弱的步子终于来到一条溪水边,刚打算一头扎进去先饱饮一番润润五脏,再浸润一下全身心。忽然发现水中波光闪烁,映照着月华竟衬出一道道银色来。赶忙停下一切动作,不由得在心中把施罗德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这老王八太歹毒了,为了不让小野哥恢复,竟在水中投放了大量水银。

    此物非水非银,含有剧毒且容易侵入人体,故此对身魄伤害最大。以李牧野当下的状态,若是大量被身体吸收,必然会导致全身经络淤堵而断绝生机。

    水肯定是不敢随便喝了,但是还有更好的适合恢复体力的东西可以寻觅,就是生物的血肉。不到万不得已,李牧野是不想那么做的,但此时此刻,如果不能尽快恢复些体力,等到施罗德回过味儿来时,那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为了活下去,李牧野不得不过起了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

    ......

    三个月后,共和国西南部重镇,蓉城。

    奔腾汹涌的岷江从彭山江口流过。江段上险滩和暗礁密布,江水湍急迅猛,不要说民间的木船,即便是官方单位的铁甲机械船,走到这里也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

    据一些地方县志记载,明朝末年著名农民起义首领张献忠顺岷江南下转移财物,在此遭明将杨展伏击,战败船沉。当地几百年来传说不断,称有整整1000艘船金银财宝沉于江底,有一句歌谣说:“谁人能识破,买尽成都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本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原则,围绕这段江口,以沉银遗址文物为目标出现了至少三个盗掘团伙、倒卖团伙不计其数。这些团伙据势力大小划区盗挖沉船遗址,几年下来财富积累,黑白结合,竟逐渐形成了一股地方上的江湖势力,还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江口帮。

    名义上叫帮,其实就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闲汉们根据地域亲缘关系组成的小团伙凑在一起也还是乌合之众。

    这些团伙之间根据时间先后或势力大小等因素,对盗挖区域有明确的界线。为防止被文管部门巡查人员发现,他们每次作案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浅水区域就用金属探测仪进行“扫滩”,发现金属物品之后,直接进行挖掘。深水区域则通过潜入江底挨个“打围”,先将淤泥、河沙等杂物清除,再使用金属探测仪进行探测并盗窃文物。

    江口帮内部有土规矩,因为各村都有小团伙在做这勾当,所以为避免争端,就按照时间划分了一下。规定只能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区域内去盗挖那些江下沉船留在那里的宝贝。

    春夏交替时正是水满的季节,这个活儿就会变得凶险无比。通常这时候是没人敢下去的。所以,在这个时段内,只有势力最弱的团伙才会被轮到。

    江口附近的芳草塘村就有这么一群倒霉蛋儿。最早是由两个姓刘的兄弟牵头,聚敛了村子里七八个不愿进城打工的闲汉凑成了一个小团伙,在经历了一番优胜劣汰的考验后,终于被分到了这最危险的时间段。有道是瓦罐难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这团伙的头目刘大水性颇好,却在前年这个时候被江神爷爷给带走了。

    现在这个团伙的当家人是刘二和刘大留下的一对双十年华的双胞胎女儿。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刘二前年亲眼见证了哥哥被江流卷走连个尸体都没留下后,便萌生了洗手不干的念头。反而是两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侄女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这勾当上心的很。

    大姑娘叫刘梓萌,二姑娘叫刘梓茵,从小在江边长大,遗传了父辈的基因,天生水性出色。之前曾经被省里体校游泳队选走练过几年花样游泳,技术水平已达顶级,可惜后面因为刘大财力不济没给相关领导顶上去,俩闺女落选了全运会,也因此错过了进入国家队的机会。一赌气就回到了家乡。

    刘大溺水身亡后,家里没了顶梁柱,刘大媳妇一个妇道人家除了种地别的都不会,家里一共两亩薄田,那点活儿她一个人就轻松料理了。俩十八岁的大姑娘闲着没事儿干,就想进城给自己挣点嫁妆。因为之前一直干专业体育耽误了课业,学历有限,正经工作找不到,不正经的工作又有点抹不开干,最后还是回家女承父业了。

    水满的季节,这个活儿风险极大。就算是俩姑娘的水性极佳,也依然是悬崖上踩钢丝的勾当。

    月前姐妹俩在捞宝的时候偶然捡回一个后生。

    这人中上等身材,看上去黑瘦黑瘦貌不惊人,五官还算秀气,只是有点阴阳脸,皮肤黑一块白一块,然后还是个病秧子,从水里把他捞出来以后就没断了的听他在那咳嗽,严重的时候简直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咳嗽出来。

    病秧子也就罢了,还是个不要脸皮的臭无赖。俩姑娘好心救人,竟被这厮给讹上了。

    刚救起来的时候气若游丝,看着就剩一口气了,姐妹俩看他可怜,遵循着江上人的老规矩把他救了,原本是想等他好些了就打发他离开。当晚把这人救回家,却不料次日这人醒了以后便自称失忆了,然后还硬说是俩姑娘把他推下水的,振振有词的说,如果不是你们把我推下水的,你们为啥要救我?

    姐妹俩都是泼辣性子,一听这话就准备抄家伙揍人。没想到这无耻的家伙嘴皮子还挺厉害:“你们要打就把我往死了打,然后还得想办法给我找个好地方埋了,另外,所有知道你们把我救回来的人,今后你们就都不能得罪了,大事小情的都得让人家三分,逢年过节还得送点东西给几句好听的,不然消息走漏了,你们两个小姑娘这辈子也就完了。”

    姐妹俩社会经验有限,哪见过这么无耻的家伙,一听觉得挺有道理的,顿时犹豫起来。刘梓茵性格比姐姐外向一些,恼恨道:“你龟儿子的,还想赖上我们撒?”

    这无赖又接着说道:“你们要是不准备打死我,那就最好别动手,只要一棒子打在我身上,我这后半辈子就算有着落了,小丫头,你们俩还别不服气,你们也看到我这个鬼样子了,一阵大风都兴许能把我吹断气了,你们一棒子打下来,我这缺钙的身子骨儿非散架了不可。”

    刘梓茵道:“最好现在就把你这缺德的短命鬼吹断气!”

    “那倒还不至于。”无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又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留我在你们家养一段日子,等我养的差不多了自然就会离开,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一天管我一顿饭就成。”

    刘梓萌眼看赶不走这无赖,就想打个折中,商量的口气说道:“我们家就三个婆姨,留你住在屋头太不方便,要不你先住隔壁我二叔家?”

    “没那个必要。”无赖一口拒绝,道:“你二叔那院子臭烘烘的,你们这边香喷喷的,我这肺子受不了难闻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刘梓茵问道:“屋里头多个陌生男人,村上人看到了肯定要问,镇上派出所迟早也会晓得,人家问起来,我们咋个回答撒?”

    “我叫李大胆,身份证被水冲走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这么说。”无赖笑眯眯看着小姑娘,继续说道:“你那小脑瓜子甭转什么弯弯道儿,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有人赶我走,我就装疯卖傻,指认是你们俩给我推下水的。”

    俩小姑娘哪里是这老无赖的对手,三言两语就给拿得死死的。俩姑娘原本指望着母亲和叔叔能把这人赶走,却不料这人不但嘴皮子厉害的邪乎,还是个号称跑江湖的半仙儿,一见面就声称要给母亲和二叔算一卦,结果竟然是铁口断金,无有不中。三言两语就把刘大媳妇和刘二给说服了,尤其刘大媳妇,被这无赖几句话说的心悦诚服,五体投地,恨不得竖一块仙人板板给这位供起来。从此,这无赖便在刘家住下了。

    一晃儿,一个月过去。

    这李大胆在刘家住的心安理得,刘大媳妇称其为李先生,每日里小心伺候,从来不敢丝毫怠慢。

    本地山清水秀,风物极佳,刘家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不愁吃喝。李大胆一天只在上午十点钟左右吃一顿饭,除了每顿饭必有新鲜肉类并且不能是市场买回来的饲料肉这个要求稍微麻烦外,其他倒还算好伺候。只是对俩小姑娘来说,这人一双漆黑如墨深不可测的贼眼着实是个大困惑。每次在他面前,都会有一种什么都没穿的感觉。

    更古怪的还有这人的模样,一个月的时间,之前的阴阳脸瘦皮猴子竟变得白皙英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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