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回隐隐约约听见了这几个字,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拉起何洲就将他推向门口,又拽过茶几上的车钥匙说:“别等了,赶紧过去!”

    何洲裹住她拿着车钥匙的手,疾步出了门。

    李伟鹏在医院里手忙脚乱,见到何洲和孙回出现,他仿佛看到救星,“我可是从来不上医院啊,我连办手续都不会!”

    不过没人理他,何洲站在护士台前一言不发,孙回看了他一眼,代替他发言,将情况问了一遍,又跑去找到医生,何洲在她身后跟进跟出,最后他索性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孙回便一个人折腾,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护士轻轻松松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何父总算逃过一劫。

    医院里无人打理,何洲向来不将私事告诉其他人,而李伟鹏在外能干,到了医院就成了软脚虾,远离各类重症病房和太平间,与所有死亡气息隔绝,看见医生也绕道走,至于何洲,他一贯沉默,因此只能由孙回一人挑起担子跑进跑出,忙碌中她还跟何洲开玩笑:“我家教费用可高了,现在我牺牲时间呆在这里,你要负责补贴——”她贼兮兮地道,“去买两笼虾饺送来!”

    一小时后李伟鹏听从吩咐,搬来了一桌的下午茶,飘香四溢引人注目。

    医生护士们很快就了解了这间病房的情况,儿子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要媳妇儿打理,可怜一个小姑娘衣不解带好几天,终于在这天传来喜讯,何父醒了!

    何父虚弱不堪,脑部受伤非同小可,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笑得一脸阳光的小姑娘,有些懵,后来医生护士进入病房,人来人往好一阵,待他再次清醒,就见何洲面无表情的站在病床边,何父激动地手指打颤:“小……小洲……”

    何洲直接问:“看清小偷了吗?”

    何父一愣,“小偷?”想了想他才记起,“对,对,我看清了,我……”

    还没说完,便被何洲打断了,“忘记这个,记住你没看清!”

    何父不解他的用意,但现在只要是何洲说的,他便听,言语间他甚至有些谄媚,民警录口供的时候他也按照何洲的嘱咐什么都没说。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何洲找来了一个护工伺候他,他指使护工做这做那,见到孙回也忙进忙出,他有时候会喊住她,问她是工作了还是念书,家里有些什么人,家里又是做什么的,孙回不知为何会回答:“家里就我一个!”说完后她忽觉凄凉,这些日子呆在医院,总能见到病房里欢声笑语的画面,她似乎真的只有一个人。

    何父当她是孤女,话里话外带了几分颐指气使,隔了好些天不见何洲出现,他也会问她何洲在哪里,孙回摇摇头:“不知道!”

    何父便愈发不耐看见孙回。

    傍晚时孙回离开住院部大楼,何洲的车子已经候在门口,她一上车便听何洲说:“偶尔来一趟就行,不用整天呆在这里!”

    “好,都听你的!”

    何洲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

    孙回会在医院里照顾何父,起先也是听了何洲的话,何洲只让她装模作样上医院,简单解释几句后孙回得出结论:“让他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何洲忍俊不禁,揉着她的脑袋点点头。孙回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要做些什么,这只是一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她愿意听何洲的话,能出一份力便是一份力,她愿意为何洲做事。

    夜里何洲会向她道歉:“辛苦你了,应该我去才对!”

    孙回翻了翻白眼:“你别把医院冻成冰雕就好了,还什么春天般的温暖啊!”

    如此忙进忙出大半个月,今天终于解放了,孙回抱着毯子直打滚,何洲把她卷起来往怀里带,两人在床上卿卿我我好半天,天黑之后何洲又带她去外头改善伙食,饭后散步消化,伴着月光慢慢往家走。

    医院里的何父睡不着觉,前一段时间他一直昏昏沉沉,这两天精神才有所好转,只是需要一直卧床,就连想找人聊天也不行。

    他不知现在算不算因祸得福,原本他还想,要让何洲认他这个父亲,估计要下一番大功夫,没成想现在如此轻松,不过就是受了一点伤,还有人鞍前马后地伺候,何洲看起来真当是发达了。

    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刚刚回到海州市,去了一趟老家,便听远房亲戚说何洲现在有出息了,他大嫂回娘家探亲的时候跟娘家人提起过。何父原本没打算去找何洲,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孤身一人,有时也希望有个儿子能在身边,他起先回来是打算卖了何辉的那套公寓,结果在公寓里住了一周,他愈发觉得不是个滋味儿,这才火急火燎的去找到何洲大嫂。

    何父认为自己只是想与儿子团聚,他作为生养何洲的父亲,与他团聚是理所当然。

    这天之后,孙回来医院的次数便少了,何父偶尔当着她的面抱怨,但他迟迟见不到何洲,言语间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他还需要孙回带话。

    孙回优哉游哉地跑上跑下,李伟鹏已累瘫在角落。孙回照顾何父,他暗中看着孙回,这份差事极其艰辛。

    何洲命李伟鹏注意医院周围,一旦看见熟人就将孙回带走,李伟鹏不清楚这个熟人是谁,守了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任何熟人,但他又不能放松警惕,和两外两个兄弟轮流监视,对兄弟的问题他也一概不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周峰出现在了住院部楼下。

    李伟鹏精神一振,睁大双眼瞅向从路灯处走来的周峰,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孙回:“嫂子,你还没到医院吧?帮忙去和辉路的四季餐厅帮我买点儿吃的!”

    挂断电话,李伟鹏小心翼翼地跟在周峰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大家知道为啥有时候自己的评论会被审核不?我以前以为是读者不登陆,后来看到好多登陆读者的评论也被审核了,原因只有一个————————————————————你们的评论没有满八九百字啊!!!!!

    好吧其实是没有满5个字/(ㄒoㄒ)/~~貌似是5个字来着?就是字数太少啦,所以每次都要被审核。

    对了,话说何父这样的情况,大半个月身体能恢复成这样不?这个我不确定啊,以前我有朋友受过刀伤住院,抢救后很快就没事了,住院貌似住了挺久,脑袋受伤我还真不能确定,这点如果是个bug,大家告诉我啊,我好马上修改(╯3╰)mua~

    ☆、第 58 章

    此刻正值傍晚,病房里到处都是饭菜的香味,何父让护工将他推去隔壁病房,与众人吹牛皮:“我儿子忙,不过也太孝顺了,非要给我请护工!”

    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教养出高职高薪又孝顺的儿子的父亲,不知情的人会歆羡,知情的人便玩笑着嘲讽:“我怎么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儿子,倒是有个小姑娘一直忙前忙后!”

    何父说道:“工作要紧,昨天他还说非要来看我,我让他别来,那小姑娘是他女朋友,很听他的话,孝顺倒也孝顺……”

    李伟鹏正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朝病房那头张望,对面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行家属和病人从里头走出,何洲直接朝他走来,李伟鹏赶紧道:“周峰进了1109号病房,就是八张床位的那个,对了他一开始进的是你爸的病房,你爸现在在1110号!”

    何洲点点头,径自往病房处走去,经过1109号时目不斜视,刚走到1110号门口,便听里头的何父在那里说:“……不像我们那个时候,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主动,积极是真积极哎,不过那种小女生就是娇生惯养,让她给我倒个尿壶,她还不情愿,你这点小事都做不来,还来干什么,我儿子的条件随便找找,至少能找到个比她好十倍的……”

    刚说到这里,突然就听一声巨响,“砰”的一声,将所有人都惊了一跳,视线投向门口,便见病房门晃来晃去,一个瞧起来冷冰冰的男人站在那里说:“抱歉,刚才力道大了点儿!”又笑着睨向何父,“晚饭吃了吗?我刚下班!”

    何父笑道:“没呢没呢!”转头朝别人介绍,“这是我儿子,叫何洲,在海山集团里工作!”

    这是何父在醒来之后第二次见到何洲。

    回到隔壁病房,他还止不住激动,脸上的笑容难以抑制,他将何洲从头打量到脚,不住点头不住感叹。

    前一次见到他,何父尚有些昏昏沉沉,如今身体才见好,视线清晰,终于能将何洲看清。不过几年没见,何洲已然长成了一个大男人,个子比他还高出半个头,模样英俊,穿衣打扮也上档次,比何辉当年还耀眼,何父忍不住眼眶泛红,就这样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开口,总觉得尴尬和羞愧,担心他对自己仍有怨恨。

    何洲却没留心他,一声不吭地看了看四周,另一张病床一直没有人住,病房内设施简简单单,中央空调和液晶电视,衣柜和床头柜,一张护工晚上睡觉的躺椅,独卫在进门处。

    何洲扫了眼床头柜上的摆设,没见到他希望能看见的东西,顿了顿,他往阳台上走近几步。

    这里的病房阳台相连,远处是假山和树林,楼下无人喧闹时,站在阳台上偶尔也能听见隔壁病房的谈话声,何洲尽量放开嗓子,问何父:“晚上想吃什么?”

    何父一颤,终于笑着开口:“随便吃点儿就行了,你工作辛苦,晚饭要吃的好一点儿!”

    打破了沉默,两人终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何洲在话语间尽显关心,何父不敢问他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只问他最近如何,工作是否辛苦,见他对自己如此关心,他又难掩激动,险些便要热泪盈眶,突然就听何洲问:“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事儿,我哥当年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在他出事前?”

    何父一愣,“东西?什么东西?”

    何洲说道:“比如什么本子,信封,或者什么小件的东西。”

    何父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愣怔后忙往前倾了倾身子,紧张地小声道:“小洲,有个事儿我一直没说,我不知道你哥在外头做了什么,那几个月他每天早出晚归,后来还打算出国,结果刚刚辞职,还没走成就出事儿了,一开始他的领导还来找过我——”何父的声音越来越轻,“他问我要你哥放在家里的公司资料,我全都理给他了,没几天他就说还漏了一件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又说得不仔细,一会儿说是一叠资料,或者什么文件袋,或者什么存储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何洲一直耐性地等着他说完,他咬了咬牙道:“你哥出事前跟我说,让我那段时间尽量少出门,也别给陌生人开门,你哥受过两次伤,鼻青脸肿的说是意外,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后来你哥出了事,那以后家里头就麻烦不断,我三更半夜醒来都能听见客厅里头有动静,医生又说……又说你哥的情况好不了,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所以才……”才卖了一套房子,带着当时的女友离开了这里。

    这倒是一个好借口,何洲心中冷笑,说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你现在养伤要紧,那我哥没给你什么东西?”

    “没有!”何父眼神躲躲闪闪,似想避开这个话题,何洲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一愣,不动声色地看了他许久。

    离开住院部,何洲坐回楼下的轿车里,视线紧盯大门,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周峰垂着头从里头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李伟鹏也快速地跑了过来,溜进车里说道:“他在躺椅边上放了一支录音笔,刚刚拿走了!”

    何洲笑了笑,又不禁蹙起了眉头,想起了何父先前的那个反应。

    周峰在走出住院区后终于抬起了头,一边听着录音笔中的内容,一边若有所思。

    早前他再次夜访何辉的公寓,根本没料到里头已经住进了人,打伤对方后他立刻逃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何洲与何辉的父亲。

    周峰对何辉出事后的情况也略知一二,何父拿着巨款和情人逃跑,这些年来一直对两个儿子不闻不问,即使何辉过世,他也没有回来,如今许是在外落魄了,回来以后何洲竟然能对他不计前嫌,现在周峰终于知道答案,何洲的孝顺原来也是虚情假意,答案摆在那里,而不管何辉有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何父,他这一遭都不算白走。

    周峰离开医院,向左拐弯,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五分钟后何洲也开着轿车出来,李伟鹏被他留在了医院。

    医院对面有一家饭店,这会儿正值饭点,客人络绎不绝,楼下吵吵闹闹,楼上的包厢里头却安安静静。

    桌上的那份四季餐厅外卖已经凉透,孙回用脚背挠了挠小腿,举着小望远镜牢牢盯着医院大门,先是见到周峰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何洲的轿车开出了,她忍不住吹了一声无声的口哨,“咔嚓”一声嚼碎了用来解饿的糖果,外头的服务员第四次敲门,礼貌问道:“小姐,能上菜了吗?”

    孙回收起望远镜,一脸抱歉:“对不起啊我朋友刚刚脑袋被人打破了,我现在赶着去医院,菜单帮我取消吧,谢谢!”

    不待服务员反映过来,她忙提起桌上的快餐盒跑了出去,瞬间变身成了一个风一样的女子,蹿出饭店后直奔医院,也没留意到饭店靠门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熟人。

    江兵放下只动了两口的炒饭,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坐在对面的谭东年喝了一口茶,眉头一蹙说:“这什么怪味道!”

    江兵一笑:“谭总喝不惯这种茶叶。”

    他放下纸巾欲要起身,谭东年立刻抬了抬手:“都是老朋友了,我难得出差来海州市,刚巧碰上你,你这说走就走?”

    江兵顿了顿,这才重新坐直,不言不语地看着谭东年。

    谭东年睨了一眼孙回跑走的方向,低笑道:“两年没见你,变化挺大,只不过做的事情好像没什么长进,两年前在我身边跟来跟去,还窝在那破房子里跟何洲套近乎,结果屁事儿没办成,看看现在何洲成了什么,你又成了什么,嗯?”

    语气中尽是不屑,江兵似浑不在意,只兀自含笑。

    谭东年又道:“现在又跟在孙迪表哥的屁股后头转悠,我看你之前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进了这家饭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他敲了敲桌子,“什么人不该碰?”

    江兵倏地笑了一声,谭东年一愣,听他道:“谭总,类似的话我前不久已经听过了,从何洲的嘴里听过。”他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微俯着头看向谭东年,“谭总,在其位谋其职,我尽忠于我的老板,恪守本分,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而您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为了忤逆老板还是惦念旧情,这与我无关,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而孙回——”他笑了笑,“你似乎没有资格护着她!”

    谭东年沉着脸,阴郁地让服务员都望而却步。

    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难得何洲早早回来,门一开,何洲就将孙回一抱:“怎么这么晚,刚才我还说去接你!”

    “不用接我,还不是李伟鹏非要吃四季餐厅的东西,我特意大老远跑去买给他,所以才晚了!”

    何洲连连亲了她好几口,将她抱得紧紧,边亲边问:“我爸有没有说你什么?”

    “什么?”孙回被他亲得痒痒,“咯咯”笑着躲了躲。

    何洲道:“他就没在你跟前指手画脚?”

    孙回抿着笑摇摇头,何洲眼色微沉,又亲了她一口说:“明天开始不用上医院了,一次也不用去了!”

    孙回好奇问:“为啥?”

    何洲忍不住笑,想了想,说道:“快开学了,你家教也没赚到多少钱,这几天在家里做做家务,我付你工资,休息休息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呜,你赶我走!”孙回往他怀里钻,两人立刻在沙发上打闹起来。

    何洲在三天以后见到了谭东年,彼时又有一批集装箱落了地,他从港口附近经过,与同事低声说着集装箱的事情,同事道:“我们这儿还行,前几天听说有一批箱子被扣了下来,好像是手续有问题,刚好就是我们的人在处理,我听说对方老总是黎老板的对头,黎老板特意让人压着他的货,不过那批货其他都正常,借口估计也找不到,前天我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见梅总经理在电话里跟黎老板吵架,他们这对夫妻可真是……”正说着,他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何洲,小声道,“哎,这就是黎老板的那个对头吧!”

    何洲瞥了一眼,正见五十米开外处,谭东年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走来,边走边跟身边的人说话,眨眼就上了车,车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他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闲时便让属下去打听那批被扣货物的情况,属下不知他与对方老总是什么关系,也没见他说去走个后门帮个忙,便也没有多说,只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汇报,何洲悠哉游哉,兴致颇佳地听谭东年为了这事儿焦头烂额的故事,直到一周以后。

    这一周多的时间,何洲一直没让孙回去医院,他让李伟鹏锻炼锻炼,守在医院里听何父差遣,公司里他与周峰日日相对,融洽共事,偶尔还一起聚餐吃饭,周峰没再向先前那样拐着弯儿的问何洲事情,李伟鹏汇报说周峰在打探何父,何父那五年的时间日子过得可谓精彩纷呈,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周峰闲不下来,何洲笑了笑。

    这个笑没有维持多久,何洲在这天送孙回上飞机,叮嘱她到时候别落下行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坚持半个学期,就能出来实习了。

    刚送走依依不舍的孙回,属下便来汇报:“那批货物昨天解决了,谭东年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飞回南江市,头等舱!”

    何洲看了一眼时间,又立刻望向登机口,这趟两点钟飞往南江市的航班即将起飞,而孙回就坐在他替她购下的头等舱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来感谢大家投的地雷和手榴弹的老丙,大家破费了,貌似好几个小伙伴对于我这两天没有晒吃的表示惋惜,没啥惋惜的,我昨晚吃了羊肉面、菠菜、明虾、萝卜山药排骨汤,今天晚上还是打算吃面,如果我煮完之后品相还可以,那我就放在微博里让大家留留口水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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