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走了神,脑中一直想着孙回现在在做什么,自动屏蔽掉了梅瑾安的一系列废话,直到梅瑾安说:“前几天这对面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四辆轿车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了两男一女,我听别人议论,都说没看见车牌,也不知道车子开去了哪里,你说奇不奇怪?”

    何洲笑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

    梅瑾安说了这么多,只得来何洲一个字的回应,她笑容渐冷,语气却愈发柔和:“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三年前是怎么生活的?不敢动那笔钱,每天都颓废,打两份工,其实你心底应该是盼着你哥哥早点儿走的,他走了,你才会没有顾忌,是不是?”

    咖啡馆内的背景音乐如此优雅,梅瑾安轻轻地说:“你肯走出第一步,愿意跟随海山集团,我知道之后,很为你高兴,所以我那时尽早回来了,帮你一步步爬上去,我爸爸疑心病重,我就在外人面前制造假象,防谁也不能防自己的女婿,是不是?我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满足你,你是何辉唯一的亲弟弟,我希望你好,谁能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坐上这个位置,我对得起何辉了。”

    笑容渐渐退去,梅瑾安的声音还是那样轻,“何洲,我自问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我想为你哥哥报仇,甚至一直在欺骗我爸,任由你慢慢做大,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却把我当做敌人,我想不明白的是,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我做的这些,到底哪里错了,还是你本来就存着异心,想要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手上拿着那些证据,去投靠中广?你觉得他们会信任你?”

    何洲在无尽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我也想不明白,你才是间接害了何辉的人,为什么你能做到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冰雹砸落到了梅瑾安的心口,她滞了滞,说道:“我以为你该清楚,真正的凶手是中广,即使是周峰撞的你哥,他的幕后老板还是中广,我为了这一切费尽心机,甚至把这个杀人凶手当做客人,你以为我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却要和我作对,你对得起何辉吗?”

    在梅瑾安说出“你对得起何辉吗”之后,何洲的身子微微向前倾,莫名的压力,随着他的靠近,一点一点的扣上了梅瑾安的身,她只见到何洲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威胁,似乎将她当做了一个笑话。

    何洲低声道:“你怎么会这么单纯,梅瑾安,你当初是自己要勾引何辉,利用何辉,还是有人授意?你怎么会认为,授意你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你这一颗棋子?”

    彼时的海州市,一片灯火辉煌,国庆前夕节目众多,海山集团也举办了庆典活动。

    梅亭山的身边却有些冷清,往日一直在旁的左膀右臂,何洲与梅瑾安都不在,熟人笑他:“看样子好事将近啊,就等你的喜帖了!”

    梅亭山笑道:“借你吉言!”

    回过身,他立刻没了笑容,举着酒杯随意走了走,在角落的沙发处找到了刚刚挂断电话的孙迪。

    孙迪见他来,蹙眉道:“电话还是打不通,这都多少天,周峰从来不会这样!”

    梅亭山挑起了她的一撮长发,说道:“别担心,明天休假,你想去哪里走走,我陪你?”

    正聊着,梅亭山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梅瑾安打来,他慢慢走到了一旁接听,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梅瑾安却没有回答,只问道:“周峰为什么,会投靠你?”

    梅亭山蹙了蹙眉,回头望了一眼正与朋友说话的孙迪,说道:“怎么了?”

    梅瑾安在那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刚才发现了一个笑话,原来我爸这么厉害,我以为周峰是中广的人,只不过后来叛变了,原来不是,周峰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人,是吗,爸爸?”

    梅亭山无声一笑,转而又蹙了眉,厉声问道:“何洲呢?”

    此时的何洲,正坐在新落成的办公室内,等着属下来汇报进度。一车车的集装箱,趁着夜色,从沿海的港口历经数日,运达了南江市,送往曾经属于梅亭山的地盘,这片市场终于改头换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掐指一算,还有一周多点的样子就大结局啦,最近压力大,总是特别紧张,就是莫名其妙的提着心,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强颜欢笑来着~抱歉啊能不能让我慢慢写呢,我知道最近码得越来越少啦,进度也特别慢,但尾巴真的不多了,大家或者可以囤起来,这样一点点的看,你们急,其实我也压力大,等到下周再来看,肯定大结局了。

    这文貌似写得越来越烂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咋就这样了,状态很不好。

    我记得我的第一个坑,烹肉,写那文的时候,那一阵也是我最消极的时候,烹肉的第一章我是半夜躺床上写的,压力大,想写文舒缓一下,一口气写了两章,当天就发出来了。

    征夺战那会儿写得比较累,资料要查很多,而且那文太冷,但也是因为征夺战,好多小伙伴就从那会儿爱上我了是不是,哈哈~

    再后来林姑娘,这文写得很轻松,虽然口碑不好,太平淡没激情,好多人说流水账,但因为这是我想写的小故事,所以写文无压力。

    现在的耍狠,其实我用了最多的心,资料查了很多,走私这玩意儿我哪懂啊,而且有些内容我只能含糊的写,和谐嘛~

    但现在貌似已经走偏了,写文治不了啦,我发现最初码字是冲动,现在码字越来越在乎数据,数据好我特来劲儿,数据差我自己都觉得没力气。

    日子不顺,生活很烦,天天这个唠叨那个唠叨,工作无起色,感情没着落,大把年纪了还整天让长辈操心,有时候还会异想天开做美梦,告诉自己挺好的。

    但到底有些喘不过气了,我每天在这里跟你们说说笑笑,其实是最开心的。

    所以这文就快收尾了,不管怎样都感谢大家的陪伴,写的不好让你们失望了,是我的责任,在状态不对时就该调整自己的。

    月底结束,下个月我辞职,对就是辞职,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梦想都不着边际,全职码字身边的人都无法接受,如此废柴只能混网文,网文对长辈们来说就是个笑话,出版什么的我不行啊,没人看得上~

    呼~负面情绪不好不好,就想找个地方说一说,回头还要继续笑^_^

    爱大家。

    ☆、第73章

    第二日,梅亭山亲自去了一趟堆场,又命属下打探几处,不到中午便已传来消息,他当场大怒,又立刻命人去调查何洲在南江市的动向,等办公室里没了人,他马上拨通了梅瑾安的电话,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何洲做了什么!”

    “我以为,这不是你默认的?”梅瑾安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梅亭山道:“我默认?是啊,我默认!”他确实默认着何洲的一些小动作,哪个男人没有一点儿野心,他既然要拉拢何洲,接受何洲成为他女婿的可能,梅亭山自然要给他一些甜头,可这些甜头并不是让何洲在背后捅他一刀,让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失去了整个市场。

    梅亭山遭了这样的算计,虽不说元气大伤,却哪能这样轻易就善罢甘休,前些时候还好好的,不想不过数日,就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他稍一思索,便猜到了缘由。

    五年前,周峰任职于中广集团,明面上效忠于中广,实则早已与梅亭山暗中接洽。

    梅亭山问道:“何洲早就已经知道?”

    梅瑾安静了片刻,说道:“是!”

    梅亭山合了合眼,胸口略微起伏不定。

    当年周峰太过贪婪,早就存有异心,并没有在得逞后乖乖联络梅亭山。肇事逃逸后他隐藏得太深,梅亭山搜寻他两年之久,最后也只在南江市发现过他的踪迹,可随后他又消失了,直到他进了监狱。

    如今梅亭山“原谅”他,重新给了他机会,可惜……他千算万算,都算漏了何洲。

    何洲在投靠之初,就已经开始算计,骗过了所有人!

    何洲这次的动静太大,惊到了黎秋生,一大早黎秋生的电话便追了过来,问他那几批货物是怎么回事,听完后他也没有吱声,只对何洲说:“有需要随时叫我!”

    何洲笑了笑,挂断电话后,不一会儿又接到了谭老的电话,这个上午有些热闹。

    孙回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她见何洲昨夜凌晨才回,今天又起的这样早,有些不快:“你是不是都快忘记梦是什么样的了,每天只睡这么几个小时,还能做梦嘛!”

    何洲将已经收线的电话搁到一旁,直接将孙回一捞,狠狠亲了一口,低声道:“你在这里,我每天就跟做梦一样!”

    孙回忍不住嘴角上翘,娇羞道:“哪里学来的,还不赖!”

    何洲戳了一下她的脸,笑着把下巴往她的嘴边蹭,胡渣太渣人,孙回下不了口去咬,只能小声吼着抗议,最后何洲咬住了她的嘴唇,两人在被窝里悉悉索索许久,等到满山的盎然绿意关也关不住时才下了床,孙回步履维艰,挂在何洲的身上,被他抱去洗漱,又被他抱出房门,走到监控能见到的位置,孙回又立刻成了坚强的化身,扭曲着表情,蹦蹦跳跳地径自往楼下跑。

    保姆做了满桌的饭菜,两手蹭着围裙说:“何先生,刚才谭先生打来电话说下午会过来,让我转告你们!”

    何洲眉头一蹙,看也不看保姆,兀自替孙回夹菜,说道:“先生只有一个,你待会儿替我转告,下午别墅闭门谢客!”

    保姆一愣,悻悻地点了点头,急急忙忙的返回厨房收拾。

    孙回狠狠地嚼着菜,瞪着保姆的背影,小声对何洲说:“这阿姨明显向着谭东年,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收下他的人!”

    她是变着法儿的迂回提问,何洲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片香菇,笑道:“小机灵鬼!”顿了顿,他又瞟了一眼厨房,垂了眸若有所思,最后临出门,他接过孙回递来的外套,对保姆说,“电话别打了!”

    孙回心头咯噔一下,不解地望着何洲,何洲一手挂着外套,一手捧着孙回的脸蛋儿轻轻摩挲,“我可能晚上才回,找个人陪你呆在别墅,这荒山野岭也不怕遇到脏东西!”

    他要去见谭老,这里又始终是谭老的地方,谭东年陪在孙回身边,何洲也放心,但他有点儿不是滋味,出发前抬起孙回的下巴强行亲了她几口,也不管安在角落的摄像头,气得孙回追出去拧他,见到江兵站在车旁,也要同何洲一道出去,孙回才停下动作,讪讪地往回跑。

    谭老仍旧与何洲相约在那处私房菜馆,院里始终静悄悄,这回包间的大门都敞着,能见到外头的景色,却鲜少有人经过打扰,何洲打量了几眼,才发现这间房位置极佳,景色最优,且与其他包间相隔甚远,院子门口站上两名保安,便能彻底隔绝闲杂人等。

    谭老似乎不把江兵当做外人,唤他过来斟茶,又让他站到一旁,没有让他离开。见何洲瞟了一眼,谭老笑道:“江兵十八岁起就已经替我做事,你们以前也有过交道,大家都是熟人,就不必拘谨了!周峰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时间可不等人。”

    周峰的嘴巴太严实,他自己也清楚这是保命的东西,交出来了一定会没命,不交出来,反倒还能安全,谁也伤不了他。

    谭老最后说道:“昨天的动静有点儿大,引来了那只老狐狸之后,你就有的累了!”

    何洲笑着喝了一口茶,轻轻道:“哦?”

    何洲与谭老在悠闲的喝茶赏景,另一边的山脚别墅,气氛却剑拔弩张。

    孙回一脸嫌弃的盯着谭东年,不愿见到他,却也不愿回房,谁知道谭东年会在别墅里做什么。

    孙回质问道:“上次你抢了我的手机,手机呢?”

    “卖了两百!”谭东年优哉游哉,“还不够一顿饭钱!”

    孙回气得背过身,知道谭东年在骗人,也知道谭东年并不打算还手机,孙回心疼手机钱,更心疼这些年拍得照片,她跟何洲约会游玩,那些记忆都留在了手机里。

    孙回不待见他,却又赶不走他,只好当他透明,拉着沈洁的手跟她聊天,问她国庆长假怎么安排,沈洁无奈:“何总不放假!”不光没有假期,她还要贴身跟着孙回,国庆七天长假,何洲没有空陪孙回,早已交代过沈洁,让她随叫随到,再也不能出任何差错,沈洁的精神高度紧张。

    谭东年被搁在一边,无人理会,只有保姆时常恭恭敬敬的过来替他续咖啡,喝完三杯咖啡,谭东年起身走了走,平复胸口怒气,暗骂自己吃饱了撑的,可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才不过两个小时,也不知那头的父亲要何时结束谈话。谭东年索性叫来保姆,在厨房边上问起了别墅里的起居饮食,保姆拿人钱财,自然兢兢业业如实汇报,且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孙小姐一顿两碗饭,最爱吃酱汁浓的菜,光用酱拌着就够,吃菜特别省,还很节约,隔夜菜都让我放冰箱,要是何先生第二天不在家里吃饭,她就吃隔夜菜,要是何先生在家里吃饭,她就晚上给自己当宵夜,我看她是舍不得到掉,每次当宵夜吃,都吃得……”保姆想了想形容词,不确定道,“很痛苦!”

    谭东年听得津津有味,问道:“何先生就不知道?”

    “何先生知道啊!”保姆偷偷瞅了一眼客厅,见那两人都没注意这头,小声道,“我有一回偷偷看了,孙小姐刚好被何先生抓到,后来何先生陪她一起吃了,两人都是会省着过日子的!”

    谭东年来了兴致,让保姆继续说,不过短短几天,趣事层出不穷,保姆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孙回太会折腾,好几次还把外头的保安兄弟说红了脸,保姆后来才知道孙回要给他们介绍对象,谭东年听到这里,险些放声大笑,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向客厅,隐隐约约只能见到一颗小脑袋,别墅这么大,讲一句话都似乎能听到回音,孙回每天早出早归,根本不在外头久留,她是得多冷清,才会去找保安聊天。

    这日孙回丝毫不觉得冷清,有时候明明已经跟沈洁没话聊了,一见到谭东年的那张脸,她又立刻竖起了头发,精神奕奕,战斗值蹭蹭上升,晚饭时何洲没有回来,谭东年厚脸皮地坐上了餐桌,孙回忍无可忍,夹了饭菜跑到了楼上去吃,吃完下楼,才知道谭东年已经离开,空空荡荡的别墅,她扶着栏杆踢了踢脚,也不知道今晚何洲又是几点回来。

    别墅区外,斜坡不远处的公路树丛边,符晓薇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外套,全副武装地蹲在那里,一边挠着脖子上的蚊子包,一边在心里头骂孙回有异性没人性,完全没有姐妹义气。

    她早已看出了孙回这几天的古怪,出入学校不再与她们作伴,似乎总有专车接送,眨眼居然住进了如此豪华的别墅,她上网查找许久,丝毫查不到这栋别墅的信息,只知道一公里外有处温泉,冬天游客众多,这季节往常也是营业的,最近却似乎关了门,附近鲜少有人。

    符晓薇猜不出其中的蹊跷,她只是不明白江兵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而周松轶又怎么会认识江兵,她清楚的记得当年,她分明同江兵聊过周松轶,聊得那般详细。

    符晓薇盲目得等在这里,也不知究竟要等什么,她见到一辆轿车从斜坡上下来,拿起望远镜一瞧,车中的人似曾相识,想了许久,她才想起她和谢娇娇几人曾在寝室阳台偷窥过他被孙回狠揍,不由咋舌,不知这又是上演哪出八卦。

    蹲到月亮爬上山头,符晓薇实在蹲不住了,环顾四周也不见住宅,她不想就地解决生理问题,只能憋着尿,扒出一旁的自行车,急急忙忙往来时的方向冲,边快速踏着车子,边狠狠下定决心,明天就找孙回问清楚,若孙回再这般遮遮掩掩,她就要绝交。

    车子顺坡前行,骑起来也不费力,符晓薇夹着双腿卯足了劲儿加速,没多久就见到了建筑物。

    在别墅区一公里外的那处温泉山庄。此刻隐约映着昏黄的灯光,符晓薇缓缓停在山庄门前,探向高耸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8月份的时候,我闺蜜要去香格里拉,让我陪她,我其实很有旅游的冲动,但撇不下工作,没法说走就走,闺蜜一个人上路,到了香格里拉起了高原反应,憔悴的回来了,半途我还汇钱给她救急。

    9月份,她说要去韩国,自助游,我们俩都是英语渣,我说她不现实,要去也要旅行社,后来她护照也办好了,最后还是没去成。

    10月底,她跟公司请假一周,跑去青岛跟过去告别,而我还是呆在家里,一动都没有动。

    现在我跟她说我要去穷游,12月查资料组路线定计划,可能过完年就出发,她说我冲动了。

    其实这就是冲动啊,很久以前就看到过一句话:人生一定要经历两件事,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没有爱情的冲动,我就想离开一下而已,其实我这么大个人了,连省都没有出过,我很宅,不喜欢动,很难得的,现在有了穷游的冲动。

    刚毕业那会儿,有一次同学聚会,有个女生说她打算工作半年,然后穷游西藏,半年后我问了她,她没去成。

    当我们长大,似乎再也没有了冲动的资格,说走就走,再也没有这样容易。

    我就想冲动一次,不管中途会不会狼狈地回来,走到哪儿算到哪儿,反正我根本没有什么存款,这存款说出来肯定要被你们笑话,真的要穷游了。

    唔~先准备着,明年穷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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