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把大先生逼出来,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到最后也只是看见一个秘书角色的小人物,回去的路上秘书被王紫竹牢牢看住,开始还能叫嚷着这是在挑衅大先生的底线,后来在王紫竹的非人折磨下终于老老实实闭嘴。

    他们没问大先生是谁,因为到这一步再找出大先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务之急是把钱凑出来,保证柳青青的安全,但愿这个秘书在大先生心中有点分量,能暂时稳定住。

    “叮…”

    刘飞阳的手机发出一声,是一条信息,点开之后只见上面有三个字“你很好!”

    把柳青青救出来之后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他现在还没想过,结果一定是一无所有,至于大先生会不会发火追杀,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他把信息看在眼里,随后把电话关掉,看这三个字的字面意思,大先生是能暂时保证不动柳青青。

    他们并没回惠北,而是让高启亮给找了一个僻静的房子,先把秘书留在身边。

    他们停下车时高启亮已经站在门口,柳青青被大先生带走的消息,他作为圈子里的人自然知道,见到刘飞阳的车开过来,眼中竟然泛起一丝同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这个男人。

    “咯吱…”

    刘飞阳把门推开走下车,洪灿辉和王紫竹紧随其后,秘书也被托下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

    高启亮身穿呢子大衣,上前两步抬手问道。

    “钱!要钱…”

    刘飞阳简洁道。

    高启亮听到要钱一愣,他作为圈子里唯一能与大先生说上话的人,没想到先生要的东西居然这么肤浅“多少?”

    “两亿八千万…”

    “刷”

    高启亮听到这个数字,脸色顿时变白,他也是做企业的,太知道这些钱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这些钱对刘飞阳来说代表着什么,蹙起眉,抬手指向旁边民房,进门是个不大的院子,两旁是高墙,显得院子比较幽暗,走几步就是平房,开门进去还挺暖和,有暖气有炕,炕已经被烧的烫手。

    进入屋子之后没刻意管秘书,他也跑不掉。

    “我的行业与你们的正相反,啤酒冬天销量不好,只能以促销的方式出售,而且你也知道,今年刚引进的生产线,在不影响公司运转、我尽最大能力的前提下,能拿出两千个!”

    高启亮坐在炕上说道,他知道一星半点,却也没多问,听到要钱就把数字报出来。

    “以前我不相信有好人,是我狭隘了…”刘飞阳叹了口气道。

    高启亮无奈的摇摇头,并没回应。

    洪灿辉左右看看,开口道“如果在不引起其他股东的怀疑下,公司能拿出八千左右,如果引起怀疑,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入股的钱,不过也多不了多少,这笔钱一旦动了,市里、银监等方面可能都会引起警觉…”

    这两笔钱加在一起,最少差一半。

    一点四个亿,放眼惠北还有谁有?

    这笔钱很难凑出来,即使圈子里的人把所有流动资金拿出来,也就能解决一半,还差七千万。

    “要不然,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王紫竹想了想终于发声,自己家里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不过应该不能太穷,与这些大老板比不了,几百万还是有的。

    “不现实…”洪灿辉摇头否定。

    王紫竹的背景之所以称之为豪门,并不是财富,而是祖辈行医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

    “要不然,找老吕问问?”王紫竹提议道。

    老吕也就是吕婷婷的父亲,这是一个大财主,财力不逊色于高启亮,尤其是在海连那样的城市,周边都是同等级甚至高等级的富豪,他要是能帮刘飞阳筹钱,一个太阳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飞阳低着头坐在炕梢,对于他们讨论像是没听见,没有开口发表意见。

    高启亮想了想,沉声道“这么算下来确实够了,但有一个问题,大先生要出这个数字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算好了你的全部身家,即使把钱拿出去,柳青青回来,先不说这钱能不能还上,还要考虑以后该怎么办!”

    虽然他为人光明磊落,但是看问题不能片面,如果一味的阳光他早就死在黎明前的黑夜,紧接着又道“飞阳,你有没有考虑过不给钱?”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了。

    洪灿辉和王紫竹低下头,倒是秘书竖起耳朵在听。

    这话说得粗鄙,却也是个极其现实的问题,大先生要这笔钱的意味很明显,即使刘飞阳能借出来,以后也会举步维艰,如果以后再搞一些小动作,那么现在的飞阳地产就会顷刻倒塌,他的底蕴不如钱书德那么足,所以也不会有患上脑血栓就休战的机会。

    如果大先生再想动他,钱没了,社会地位没了,真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可要不拿钱,放任那浴缸变成深红色,刘飞阳只要把现在的地位稳固住,不给大先生可乘之机,相信不会顷刻就倒,即使有寒冬,熬到惠北北部地块见效益,那时候的刘飞阳就不可同日而语,称不上省内一流,但绝对是市里的掌上明珠,任何人想动都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一切都成了,再给柳青青报仇会不会是一种办法?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刘飞阳还是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秘书已经瞪大眼睛盯着,生怕刘飞阳说句不换了,到时候先生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

    高启亮三人也看过来,看他有什么想法。

    “不能借钱!”

    刘飞阳突然开口,抬起头在几人脸上停留几秒“借钱的路行不通!”

    没人敢回应,因为现在说任何话都有可能是错的。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说道“卖公司!”

    话音落下,所有人脸上都变得极为复杂,公司创建到现在时间不长,可中间付出了多少血和汗在场的都明白,就像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出生又含辛茹苦的把它养大,直到有一天看到它走上正轨出人头地,又不得不亲眼看着他灭亡。

    谈爱与现实,在理想主义者眼中可能很简单,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但当一切现实问题摆在眼前,又有几人能放弃所有?

    “对,卖公司!”

    他又强调一遍,随后站起来,像是破茧重生“我刘飞阳能坑人,但不能毁了别人,能把钱借我的都是认可我的,如果把钱给大先生拿去,他再毁掉飞阳地产,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很有可能把所有人都拽到深渊里…”

    “阳哥…”洪灿辉还想说话,可话到嗓子被堵住,无法说出口。

    王紫竹眉头越皱越深,卖掉公司,就相当于一无所有。

    “如果当初没有大先生承诺的三个亿,就没有我刘飞阳的今天,这笔钱本来就是他的,多要的几千万就算是利息,人家应该的!”

    “可…卖公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也没有人能接手这么大的摊子,别说是钱书德,就连省里首富都未必吃得下…”高启亮提醒道。

    “有一个人能!”刘飞阳重重道。

    “神仙?”高启亮反问道。

    “对!”

    刘飞阳说完,拿起电话打给惠北萱华园的郑总,要通过他联系神仙。

    ……

    天蔚蓝、云很淡,隐约中还有些噪音。

    这就是神仙现在所处的环境。

    准确的说是在私人飞机上,如果把他当成一个无时无刻都在工作的工作狂,那就大错特错,他提倡劳逸结合,此时正笑容满面,手里抓了一副好牌,对面还坐着两位穿白衬衫的中年,都是萱华园总部领导。

    他的牌友很固定,别人也不敢玩,再者就是故意输给他玩起来也没意思,这两人不一样,都是公司的元老,在牌局上寸步不让,有时候拍桌子的力度往往比神仙还重。

    “对三…”神仙随意扔出两张。

    这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绝望的说道“要不起…”

    他们正玩着,一旁的齐青钢刚刚把电话挂断,面色凝重,他对惠北的关注比较多,但有些细节并不了解,根据电话里反馈过来的意思是:刘飞阳现在有难了,需要找神仙帮助…

    他缓步走到身边,开口道“丁总,刘飞阳联系到惠北的郑经理,郑经理联系到公司总部,总部把电话打到手机上,说找您!”

    神仙刚刚赢了一把,心情不错,听到齐青钢的声音,抓牌的动作稍有迟疑,随后继续抓牌,没抬头的问道“事情爆炸了?”

    “应该不是,因为并没有接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可能是因为别的,根据电话里的反馈,问题应该出现在柳青青身上”

    齐青钢联系起他知道的所有内幕回道。

    “大先生?”神仙把牌放到手里,开始摆牌。

    “对!”齐青钢点点头“应该是要把公司卖掉,想卖给您…”

    听到这话,神仙一愣,他能理解公司是什么,先不讨论萱华园规模的大小,哪怕只是一间只有几百人的公司,要卖掉,他也会宛如刀割,等了两秒没出牌,随后豁然的笑出来“也对,那个大先生我都惹不起,呵呵…”

    他说的随意,倒把对面的两人给震住。

    惹不起?

    放眼整个国家,惹不起的也就那些人,这个大先生他们之前并没听过,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回复他,让他在省会等我…”

    对面两人看神仙笑呵呵的样子,终于释然了一些,他们能从神仙表情分析出端倪,刚才的话应该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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