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有个姓李的老爷子,全名叫李龙,不过没人敢这么叫,都叫他为李老爷子,按照外界的说法,他是那位太后的外姓玄孙,有了解的多一点的人会说,他家祖上曾经也定居京城,由于历史原因,西逃那次是负责押运古董文物以及金银珠宝。

    有血缘关系,未必会同心同德。

    他家祖上看出来这个老太太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所以在押运途中不知不觉的失踪了,并且带走了三箱珠宝,后来封建制度被推翻的时候,他们家人才重新浮出水面,回到祖籍东北,一直在山里隐姓埋名,曾经还有军阀找过他们,没找到珠宝以为是传言,也就不了了之,等到鬼子来的时候,这三箱珠宝才展露出来,用一箱换了枪跟鬼子打起了游击战,那时候的老爷子的父亲是游击队队长,另一箱捐给了正规部队。

    他们家有功,本应该再次进京定居,可老爷子的父亲却拒绝了,理由是四个字:故土难离!

    后来又到了改革开放,老爷子当家。

    要说他大方也大方,还剩下的一箱子珠宝,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好物件,哥窑八方杯他能凑出来整整一桌,把半箱都捐了出去。要说不大方,剩下的半箱他严防死守,几乎连看都不给人看。

    他也抓住了一阵风,与老毛子做边境贸易,老毛子经常仗着他们那一套经常玩暗度陈仓,以次充好糊弄他,后来给老爷子气的拿出来祖上杀鬼子的威风,闹出了不小动静,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帮资本主义的砸碎,就得揍他们”

    一次两次获利尝到了甜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当下社会,凡事得以经济做基础。

    他在山里住,生意却在外面,就在半年前刚刚有国家准确加入贸易组织消息的时候,他又把目光瞄准了海连的港口,海连的生意人几乎都是耿爷影响之下成长起来,所以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蛋糕,对外地人很排斥…

    李老爷子没等介入市场,直接让人瞄准耿爷,也就是赵九秋单枪匹马杀到耿爷家里,下了一盘象棋,把耿爷杀的片甲不留…

    所以说,这个李老爷子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正宗的坏人,做生意的手段是把刘飞阳在惠北的手段给无限度放大了,在东北的进出口贸易上,无人能撼动左右…

    庞然大物!

    要不是因为黑寡妇闹出来这么多事,可能很少会提及这个名字,因为接触进出口贸易,多数都是与其他国家接壤,或者运输非常发达的城市,刘飞阳当初在惠北做的很大,却都是在本土发展,接触不到这方面…

    当然,现在的李老爷子距离刘飞阳还很远,他是凌晨四点钟醒过来,身上被打了麻药,伤口已经缝合,身体还很虚弱,对于这个伤口,就连医生都在纳闷是不是瞄准了才下刀的,往左偏一点是心脏,往右偏一点是肺部。

    都可能致命,偏偏这个地方,才能让他有恃无恐的多活一阵…

    他醒来时,病房的灯已经关了,没拉窗帘,借着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微弱的光,能看清一左一右趴着两人,都是坐在椅子上,头抵在病床上睡觉,左边是吕婷婷,右边是徐璐。

    麻药的劲消退了很多,隐隐作痛,好在这点疼痛他能忍得住,并没惊动二人。

    一直睁眼看着天花板,想着究竟能是谁给黑寡妇打的电话,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如果自己不认识,也不可能帮自己,这个人得让黑寡妇停手,令她畏惧。

    神仙?

    刘飞阳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一个可能,可心中总觉得不对,神仙不可能在自己不求援的情况下帮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快知道消息。

    柳青青?大先生?

    他又给否定,即使柳青青把大先生吹嘘的天花乱坠,那也是在惠北市,在隔壁省的影响力,黑寡妇连吕青的账都不买,不可能轻信青姐的话。

    自己还认识什么大人物?

    貌似还真没有人。

    突然,他又想起来一个人物,大约是两年前在病房,与自己住同一个病房的人,叫郭雀,那个人就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可他貌似也没有这个能力,即使他有,这个人又是怎么准确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帮助?

    刘飞阳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来是谁。

    “你醒了?”

    他耳边缓缓传来一声。

    扭过头,发现吕婷婷已经坐起来,这妮子昨晚一直在哭,眼睛已经肿起来,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他本想开口,可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受伤之后坚持的时间太久,现在体力严重不支,说话声音如蚊子飞行。

    吕婷婷刚刚展露出的丁点温柔,片刻之后就被掩饰的很好,直直的看着他,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嗔怪道“你来海连,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卖馅饼!”

    “厄…”刘飞阳老脸一红,非常尴尬。

    徐璐听见声音,也睁开惺忪的眼睛,缓缓坐起来,见刘飞阳已经醒来,心中的愧疚感再次涌现出来,只是看着,并没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看到你背影的一刻,杀了你的心都有,你让我苦苦找了几个月的时间”吕婷婷耿直的说着。

    说的刘飞阳好像辜负了她一样。

    “我给你看过徐璐的照片,你早就认出来她,可为什么不联系我,而且在徐璐面前也要装傻充愣?”

    “啪嗒,啪嗒…”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掉。

    好在下雨的同时没有配合雷声,要不然刘飞阳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想要伸手拿面巾纸。

    吕婷婷昨晚没有说话的机会,现在恨不得一下子把这几个月以来的话在瞬间宣泄出来“你以为我还喜欢你?我告诉你,你太自作多情了!刘飞阳,你就这样,在我身边都不告诉我,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咱俩互不相欠,我,吕婷婷,也不会再贱嗖嗖的往你身上倒贴!”

    “擦擦…”

    刘飞阳抬手把面巾纸递过去。

    吕婷婷一把抢过,扭过头把眼泪擦干,恶狠狠的道“你怎么就没被人捅死!”

    徐璐看看吕婷婷,又看看刘飞阳,事实上,从吕婷婷喜欢上刘飞阳的第一天,到此时此刻,所有的细节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了解这份感情从萌芽发展成为参天大树,又看到这棵树的树叶凋零…

    吕婷婷经常对她说:不会结出果实,只是享受过程。

    她以前一直坚信不疑,因为这个没心没肺的闺蜜从来不会骗自己,现在她不信了,因为她所见识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低谷时展现出来的人格魅力,这时候都如此让自己着迷?那么他高高在上的时候,该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她没见过,心中向往着。

    “还疼不疼了?”

    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没什么感觉”

    刘飞阳挤出一抹笑容,他一直都把徐璐当成朋友,哪怕是从局里出来,对她的不在意也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隔阂,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好像黑了一点,不客气的道“把床帮我摇起来一点…”

    他觉得躺在这里被她俩看,觉得很别扭。

    “哦…”

    徐璐点点头,忙不迭的转动摇杆,就看刘飞阳的上半身缓缓被床板撑起来。

    “昨天晚上我爸,他爸,还有各种爸都来了,就想知道把夜未央牌子摘下来的是不是你,现在都等着回话呢!”吕婷婷还没消气,言辞有几分僵硬。

    “摘夜未央牌子?”

    刘飞阳听到这话,没反应过来。

    “就是昨天晚上,有几家夜未央的牌子被人给摘掉,不是寻常的砸场子,而是直接摘牌,就是没有暴力,像是装卸工一样把牌子卸下来…”徐璐见刘飞阳发问,连忙开口解释,说话很孱弱,语气很温柔。

    与那个电话有关!

    刘飞阳登时冒出这个念头,可那个电话究竟是谁的,现在还没弄清楚。

    “我说不是你信么?”刘飞阳试探回道。

    他看吕婷婷哭的样子有些心疼,但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心疼,可能与吕婷婷之前的表现有关,每次都像是个“无脑”的大女孩,早熟的刘飞阳,更愿意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别跟我说话…”吕婷婷又把脸扭得角度更大一点,她越是这样,越像个孩子。

    “我信!”

    徐璐见刘飞阳见刘飞阳看过来,郑重的点点头。

    “我说你是不是贱?”吕婷婷听到这话顿时急了,瞪眼看向徐璐,言语丝毫不留余地的喊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种事不能太主动,没有好处!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嘛?像是偏房里的小妾,每次见到男人都得使用浑身解数恭维,低声下妾附和,到头来,还只是个小妾,永远不可能上位!”

    “切…”徐璐不屑的白了她一眼,与吕婷婷斗嘴,是她苦练了二十多年的强项,挖苦道“你受宠?你是正房?到最后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家彼此彼此!”

    “你姥姥…”吕婷婷顿时站起来,掐腰看着她。

    “我怕你?”徐璐丝毫不落下风的站起来开始挽袖子。

    被她俩夹在中间的刘飞阳,左看看,右看看,越听越糊涂,吕婷婷这妮子是什么想法他一直都知道,徐璐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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