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快疯了。
    玉衡长老,洁身自傲清白幽冷不沾男色不近女色不览春宫图不听艳曲赋廉贞自守高冷自爱。
    换简单的说,他于情事一道,所知极乏。
    所以他很不幸的,虽然震怒,但也只能在这样激烈的陌生感受前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墨燃说完,等了片刻。估计见他没有反应,低骂了一句,却又按捺不住开始亲他,亲够了他的嘴唇,湿润的舌头从口中退出,带出一丝晶莹,随即又恶狠狠地啃上了他的脖颈,舔吻着他的颈肩和耳廓。
    更令楚晚宁头皮发麻的是,墨燃的手开始粗暴地撕扯着他身上的衣袍,一边撕一边喃喃“装什么君子!装什么圣人!”抬眼看他的时候,目光炽热而疯狂,眼尾泛着奇妙的光亮,像是蓄积已久的仇恨终于得到了发泄。
    又像是岩层下滚沸的情欲岩浆,在漫长的隐忍之后,恣意喷薄。
    楚晚宁像是被他虎狼般森然的目光狠狠烫到,想挪开视线,却又被墨燃看透心思,一把掐住了脸。
    “看着我。”
    沙哑的声音滚烫,微微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听上去,犹如野兽扑食时的饥渴。
    “我让你看着我!”
    楚晚宁颤抖着闭上眼睛。
    这梦实在太荒谬了……
    “师尊。”耳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温软绵和,是熟悉的腔调,“师尊,你醒醒。”
    楚晚宁模糊之间,看到墨燃的脸犹在咫尺,立刻不假思索,一个巴掌又准又狠地扇了过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对方面颊。
    墨燃猝不及防,被抽了个正着,“啊”了一声瞪大眼睛:“师尊,你怎么乱打人?”
    “…………”
    楚晚宁坐了起来,一双凤眸吊梢,眼尾含着怒,受着惊。
    他的身子依旧在微微发抖,梦与现实交错着,把他逼疯。
    “师尊……”
    “别过来!”
    楚晚宁压低剑眉厉声喝道,他过激的反应让墨燃吓了一跳。半晌,小心翼翼道:“做噩梦了?”
    噩梦……
    是啊,是梦……是梦而已。
    楚晚宁忡怔地盯着眼前的人,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过了神。
    他依然还躺在红莲水榭的藏书阁,丹心殿和青年墨燃一起烟消云散,留在眼前的,只有那张仍然年少稚气未脱的脸。
    “……嗯,我梦中……好打人。”终于清醒过来,楚晚宁顿了片刻,把表情整理干净,用还微微颤抖的细长手指,煞有介事正了正衣襟,压着未散的躁热与不安,说道。
    墨燃揉着兀自泛红的脸颊,丝丝抽气:“师尊做了什么噩梦?下手得这么狠……”
    楚晚宁面容闪过一丝尴尬,抿了抿嘴唇,侧过半张俊美容颜,高冷地不说话。
    他的脸上毫无波澜,内心却骇浪惊涛,他觉得自己的自尊都快碎裂了:自己居然做了那种荒诞不经的梦,如此污言秽语,寡廉鲜耻,简直枉为人师。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的身体居然不争气地在这种屈辱的梦里,有了反应……
    所幸衣袍宽松飘逸,旁人并不能够看出来。
    但楚晚宁扶了扶额角,脸依旧黑成了锅底。
    他自然不能揪着梦里的墨燃撒气,不过眼前这个送上门来的还是可以的。于是斜着吊梢眉眼,恶声恶气地问:“大半夜的,私闯我卧房,你当红莲水榭是你家?你当你才是玉衡长老?”
    “……”
    先是莫名其妙被扇了个耳光,又劈头盖脸被训了一通,墨燃有些委屈,小声嘀咕道,“又发什么脾气啊……”
    楚晚宁剑眉怒竖:“我没有发脾气,我要睡了,你给我出去!”
    墨燃道:“可是师尊,现在已经是辰时了。”
    楚晚宁:“…………”
    “若不是我们在善恶台等了好久也没见着师尊,我也不敢擅自来红莲水榭找你啊。”
    楚晚:“………………”
    藏书阁的窗扉正掩着,他推开窗户,见外面果然已是旭日升空,鸟鸣虫吟。
    楚晚宁的脸色更难看了。
    瞧上去他随时可能会召天问抽人。
    他居然一场春梦做到了辰时,要不是墨燃跑来叫他,他可能还会继续做下去——这个认知让楚晚宁额角青筋暴跳,捏着窗棂的指节都成了玉色。
    要知道楚晚宁所修心法,一向擅遏欲望,在此之前别说春梦了,就连旖念都不曾有过。
    楚晚宁于此之道,就像个木头人,又蠢又笨又僵硬,自己心法修炼到如臻化境,断绝欲念,没事情还总喜欢鄙视这对情人厮混,鄙视那对道侣双修,末了这人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特别清高。
    谁料一朝马失前蹄,栽了……
    而且还是栽在自己小徒弟手里。
    英明神武高贵冷艳的楚宗师,再也不敢多看墨燃一眼,怒气冲冲地丢下句:“速与我去善恶台晨修!”拂袖出门,片刻远去。
    薛蒙和师昧已经等候多时,楚晚宁到的时候,他们俩人正坐在树荫下面交谈着。
    师昧很急:“师尊从不来迟,今日是怎么回事?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瞧见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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