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程瑜才吃过午饭,又有婆子过来向程瑜说了,崔铭在徐惠娘生下这个儿子后,如何喜不自胜的抱着去给国公爷看,让国公爷取名字。国公爷如何说了句:“不过是个庶出子罢了,你自己取名字就是。”

    而后崔铭又如何脸色灰败的走了。

    庆国公崔敬原就是个嫡庶分明的人,崔铭长着是国公府的长房嫡孙,也才敢去想得了国公府。崔铭那两个庶出叔叔是如何都不敢想这等事的。而崔敬因崔铭将徐惠娘养在外室,扫了程家的面子,已对崔铭的处事大为不满。如今又怎会多看那徐惠娘所生的庶出子一眼,再去冷程家的心。虽然崔铭不是崔敬心目中的国公府的继承人,但崔敬也不想因着崔铭处事不周,去冷了程家的心。虽然崔敬对小闵氏有所偏护,但于这面上的功夫,他倒是比崔铭看得清楚。

    程瑜听着崔铭因为徐惠娘生得孩子在庆国公那里受了冷待,而沮丧的样子,心中也觉得好笑。

    崔铭仗着嫡出的身份得了如今的地方,却还想着崔敬对他的庶出子当嫡出子一样对待。

    某非他当世间的好事都归了他不成?

    小闵氏是看过国公爷崔敬的态度,只差人问候一声罢了。

    刘氏是厌烦徐惠娘比程瑜更甚,又因着程瑜之前要挟她的话,她是连理都未理。甚至连崔铭抱着孩子去给刘氏看,刘氏都未看上一眼。

    但府中还是有借着私怨,抬举徐惠娘的。

    如程瑜的小姑子崔嫣,就当她只有这一个亲生侄子一样,故作褚喜乐之态,大张旗鼓的去看了徐惠娘。逢人便说,徐惠娘生的孩子如何比崔通好,便是刘氏止了几次,也未止住。

    但崔嫣这番作为,全因着程瑜未称她的意,于是程瑜也未有什么可恼怒不甘的。

    这总比上一世,程瑜助着崔嫣进了侯府,还给她添了一些嫁妆后。

    还要再徐惠娘进门后,被崔嫣指着鼻子说:“你有何委屈,我哥哥这般做,还不是因为你不贤。若不是你有那样的家世,凭你的人品相貌也能进得了我国公府?哥哥未休你,已是仁至义尽了。”

    程瑜可以断定上一世崔家是必然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举动,而是在崔铭掌家后,着实是得罪了一些人了。而崔嫣最后能得多少牵连,她就不清楚了。

    但崔嫣娘家既倒,侯府为撇清关系,且又厌恶崔嫣已久,崔嫣被休是免不掉的。

    算来算去,程瑜上一世也算坑了她舅舅一家了,虽娶了崔嫣是侯府拿定的主意,但若不是程瑜从中周旋,崔嫣又怎会那样容易就嫁进了侯府?她毁就毁在被崔铭哄得太重夫家,而忘了娘家才是女子真正的后盾。所以,这世程瑜先为着舅舅一家断了这门姻缘。

    至于崔嫣如何想,程瑜也无心去管。

    上一世拼劲全力都未换得一点儿真心,这世又如何换得回?何必再为她费力周旋。

    正文 15志高远

    程瑜这一世因为孩子的原因,心胸开阔了许多,也越来越会隐忍了。

    但看着崔铭抱着徐惠娘生下的孩子在崔通旁边念着:“通儿,这是你的弟弟崔远。你是万事通达,他是立志高远。往后,你要对你的弟弟好。”

    程瑜还是忍不住咬紧了牙,这时程瑜才发现,原来她对崔铭的厌烦还没有到极致。崔铭这又轻而易举的让程瑜明白,原来她还可以更厌恶他一些。

    “孩子还小,就这么抱出来不好吧。”程瑜看了崔铭怀中那又黄又瘦的婴儿一眼,笑着说道。

    崔铭听后也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想让通儿看看他弟弟,让你看看咱们的孩子。”

    程瑜笑道:“这时惠姨娘的儿子,我可不做夺人儿子的恶人。”

    程瑜说这话时,笑得略夸张了些,如开玩笑一般。

    崔铭笑容一僵,后又笑道:“这是我的儿子,而你是我的妻,他怎不是你的儿子。”

    程瑜笑而不答,只命奶娘将崔通抱出去喂奶。崔通虽然不懂事,她也不想让崔通听到这么混账的话。

    “唉……”

    崔铭叹了一口气,说道:“稚子无辜,庶子终究是比嫡子差一些。不若将远儿放在你名下养着,也省得我们的儿子将来受旁人白眼。”

    程瑜听后,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大方说道:“那也好,我看着远儿也喜欢的很,明儿在我房间旁边收拾出一间屋子,将远儿抱过来就是。祖父那边,还要你去问过一声。我必然将远儿当做亲生的一样看待,也必然让旁人以为远儿是我亲生的儿子,他就是国公府的正经儿嫡出少爷。”

    崔铭干笑了几声,说道:“你的心思是好的,可如今孩子还小,哪里离得开母亲。不若我向祖父说一下,让远儿归在你的名下,但是还放在惠娘那里养着,也省下了你的一份操劳。”

    这是既要嫡出的身份,又不想让崔远认错了亲娘,真成了程瑜的儿子。

    想来是国公爷的那句“不过是庶出子”的话激到崔铭了,所以逼得崔铭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这次若是程瑜按照崔铭说得做了,怕是下面崔铭就会徐惠娘的几滴眼泪怂恿着动了暗害崔通的心思,毕竟这等事他上一世又不是没做过这事。

    “相公这话,不是害了远儿。”

    程瑜皱眉说道:“旁得府上的庶子养在正室哪里,不说去母留子那狠心的话吧,也将母亲早早的打发了。惠姨娘无依无靠的,我也不忍心这般做,但让远儿顶着个嫡子之名养在惠姨娘那处,又谁会认他这个嫡子身份?便是我们府中认得他是个嫡子出身,府外的人又有几个认得。再碰上一个糊涂的,问远儿他是嫡出,怎被姨娘养大?这让远儿被当做正经儿嫡出公子养大的孩子,如何自处?往后远儿许亲,求旁人家的嫡出姑娘,人家都知道远儿是被姨娘养的,怎能允了?求人家的庶出姑娘,岂不是对不起远儿的嫡出身份?”

    程瑜的话说得是情深意切,说得程瑜自己都觉得她是满心的为崔远打算。

    崔铭虽抱紧了崔远,皱眉说道:“远儿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出公子,哪个儿敢轻看了?”

    但崔铭心中却也觉得程瑜的话又几分道理,但若让远儿被程瑜养了,往后怎还会记得惠娘那个亲娘,那样着实太委屈惠娘了。而且程瑜早有亲子,必然不会用心教导远儿。可若是没有个嫡出身份,就府中重嫡轻庶的规矩,往后未免又委屈了远儿。

    这样想着,使得崔铭竟然左右为难起来。

    程瑜看着还未怎样,就将崔远当做嫡子的崔铭,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之前你对我提过的那个空缺,我前两天跟母亲提过了,她说会与父亲说。

    依着崔铭喜欢攀附权贵,却又看不清局势的性子,程瑜是不会扶着他往上走的。崔铭越向上走,非但不能让程瑜与崔通从中得益,而后受牵连的祸事会越多。即便是没有崔通,程瑜还有自己的父母在,也不会让崔铭做的错事牵连到娘家。

    程瑜说的要为崔铭谋官位的话,也不过气崔铭在崔通面前说的那些兄友弟恭的屁话,有心思摔打摔打崔铭,哪里会真心未他谋前程?

    崔铭听后,立即把什么嫡子庶子的事撇到一边,笑道:“当真?”

    程瑜笑道:“怎会不当真,你的前程不就是我的前程么?”

    崔铭眯眼一笑,心道,这女子生了孩子就是不再如往常一般,先头程瑜为了远儿打算,这时又为自己谋划,可不是应了那句“以夫为天”的话。她的出身再如何高,终归还是要靠夫君来挣面子的。

    “那还要烦劳夫人了。”崔铭笑着挨着程瑜坐下,又露出了成婚之初的温柔笑容。

    一边笑着,崔铭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程瑜的手。

    程瑜虽不是崔铭喜欢的样子的,那胜在皮肤白嫩,一双手更是嫩滑的很。握在手中柔若无骨,使得崔铭忽然心中一动。

    崔铭细细的盘算一下,除却新婚之夜,他与程瑜同床共枕过。旁的时候,似乎都因着这般那般的事给耽误了。之后,更是因为程瑜有孕,惠娘进府,使得他少亲近了程瑜。这时,崔铭见程瑜这般体贴,便有些待她好上一些,于是靠近了程瑜几分。

    又闻到程瑜身上淡淡的乳香,让因着被许多琐事扰得许多日子没有纾解的崔铭,更加动了心思。

    “把二少爷抱到惠娘那边吧。”

    崔铭笑着将崔远交到一个婆子怀里后说道。

    那婆子是崔铭自己买来的,若非贴心,他也不会放心让那婆子伺候着徐惠娘。

    而旁得丫头婆子,见这番情景都自行退了下去。只常在程瑜身边伺候的一个陪嫁丫头,得了程瑜的一个眼色,自屋中退出后,就去寻了翠玉。

    崔铭等没有旁得闲人,就在程瑜耳边呵气说道:“夫人这般贤德,为夫是该慰劳你一番。”

    你只离我远一些,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宽慰了。

    程瑜这般想着,身子微微向后倾,轻声笑道:“大夫说过,这时还不能同房。”

    而后,程瑜略低了头,羞涩说道:“生通儿的时候,伤了身体,这时还没恢复呢。”

    因着厌恶崔铭,程瑜连同那男女之欢也跟着厌恶了。

    所以即便久不做那事,程瑜也不觉得难耐。反而是因为崔铭对她的亲近,使得程瑜心中一阵恶心。

    崔铭听后略微扫兴,只是正在兴头,实在不想离了程瑜这身软肉。他是爱徐惠娘那番柔弱姿态的,但也未想到程瑜这时肉肉软软的抱在怀中竟这般舒服,便想趁性办下这事。

    “我且小心着些,无碍的。”崔铭低声咋程瑜耳边说道,而后在程瑜雪白的颈子上印下了两吻。

    在崔铭心中,虽将徐惠娘放在首位,且在众多女子中,只对徐惠娘一人钟情。但并无妨碍了他对旁的女子产生欲/念,在崔铭心中,与妻妾行这事,也是对她们的一种恩赏。若是久不做这事,崔铭也怕是她们要为了抢夺他而对徐惠娘生出怨恨。

    只是不能再让程瑜有了孩子就成,她已有一个亲生儿子,自然不会再满心满意的为崔远打算。若是让她再有别的孩子,分给崔远的就更加少了。至于旁的庶子,就越发不能有,若是连庶子都不能让崔远成了独一无二的,那不是更加对不去惠娘?

    崔铭想着,就消了对徐惠娘的一些愧疚之情,专心沉浸在他对程瑜产生的短暂的欲/望中。

    但才解开程瑜的一个扣子,就听得门外有女子笑着说道:“夫人,婢妾做了一份糕点,请夫人尝尝。”

    还未待崔铭说话,程瑜就笑着说道:“进来吧。”

    崔铭只得放开了程瑜,见那进来的女子原来是翠玉,就有些不耐烦。

    翠玉在崔铭未成亲前就伺候着崔铭,如何不懂得他的心思,只连忙跪下,说道:“是翠玉不懂事,翠玉这就退下。”

    翠玉这一跪,恰好露出她的腰身。翠玉的腰肢纤细,臀部又略微丰满了一些,显得腰肢越发诱人。翠玉知道崔铭最爱她这细腰,就故意展露出来。

    崔铭看后,果然眼中一暗,他已就没与翠玉相好过。这时看的翠玉容貌更胜往昔,便想起翠玉在床榻之上的放浪姿态,这时颇有□灼心之感。

    程瑜笑着说道:“你且慢退下,公子这几日劳累了。听说你极会捏肩,不若带着公子去你房中松快一下,也尽尽你做妾室的本分。”

    之后程瑜看着假意要留的崔铭,又笑道:“昨夜通儿闹腾的很,妾这时也累的很,不能伺候夫君了。”

    崔铭既得了这话,就连忙笑道:“你且好生安歇着,不必为我费心,还是要先养好身子。”

    说完,崔铭便起身,瞄了一眼翠玉的细腰,出了程瑜的屋子,就奔着翠玉的屋子去了。

    翠玉抬头感激的看了程瑜一眼,程瑜点了点头,翠玉就也告了退,出了程瑜的屋子。

    正文 16避子汤

    在崔铭与翠玉离去后,程瑜就让丫头婆子烧了些热水过来,她要洗一洗崔铭留下的脏臭味。

    洗澡水备好后,程瑜除去衣服就进了澡盆。

    用翠玉挡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杀了崔铭?或者用药害得崔铭不能人道?就此也就省事了。

    只是程瑜在威胁刘氏时,也曾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用药用毒,程瑜没法子手脚做的干净,此事后患也太多,程瑜不想也不敢冒这么大风险。她需要顾虑着她的父母弟弟,与还没长成的儿子。

    就如刘氏,当初知情人能除的也都除了,却还是将她做事的证据留下了下来。

    若不能丝毫证据不留的除了崔铭,还不若不做,何必留下这话柄。

    她不想再过几年,有人如同她威胁着刘氏一样,威胁着她。

    程瑜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浸在水中。

    而崔铭这时正俯在翠玉身上用力撞击着,哪里去有功夫想他的命已被旁人反复惦记了机会。

    一场猛力的冲撞后,崔铭本欲把他的精/液泄在翠玉体外,可翠玉就是为求孩子而来,怎会容得他不留种。

    只见崔铭稍有这心思,翠玉就立即用着雪白修长的大腿缠住崔铭的腰,她则用力的抱住了崔铭,让崔铭抽不得身。崔铭这时正在关口,能挣脱那一次也是万难,这时被翠玉缠住,哪里还有神志去推开翠玉。

    所以,崔铭直喊了声:“惠娘”。然后倒在翠玉身上。

    翠玉觉出身下容下了一阵热流,也松了一口气,瘫在床上。至于崔铭在她身上喊着谁的名字,翠玉是不在意的。

    她八岁就被分到崔铭房中,十三岁被初通情事的崔铭破身。

    她已早断了那些只会害得自己劳思伤心的念想,只用力去得到她尽可能得到的罢了。

    比如孩子,她是必须要有的。有了孩子她就能在府中继续存活下去。

    自从懵懵懂懂的被崔铭破了身子,她就知道她只剩下做姨娘这一条路了。于是就奋力的争上一争,之前崔铭身边那么多贴身丫头,能最后只剩下她跟红丹两个,她也是害过人的。

    因为她的命是这样,她就忍不住看着府中旁的姨娘是如何过活的,那些有了儿女的还好,大多到老了都能留在府中,得人伺候。哪怕只是生下一个女儿,也会有个人问上一声安否。

    而那些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则是惨了些,大多最后都是送到了家庙里,死时也没几个人问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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