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荷一见玉娘瞧出底细,想自己若认了这奸,情,岂不遭殃,如今之计也只有不认才是,想到此磕头道:“这簪子荷包是奴婢在后头围帐边儿捡的,想来是阮二爷不知什么时候丢在哪里,给奴婢得了便宜,着实无奸,情,只寿安才是实。”

    秋竹一听不禁暗恨,到了这会儿,这丫头非要拽拉上寿安不可,若给爷知道这档子事,可真不知怎样发落了。

    玉娘瞧了秋竹一眼,便把寿安赶出府去,玉娘这里也没什么,只秋竹嫁给了平安,寿安是她小叔子,为着秋竹,自己势必也要护一护寿安,再说,虽清楚了小荷跟阮小二有奸,阮小二却是柴世延相交的朋友,如今在府里头帮着收拾花园子的人,这件事若传出去,外头人当柴府成了什么,岂不带累了柴府的名声,故此,这件事最好私下发落,宣扬出去不妥当。

    却要等柴世延家来说与他知道,倒是这小荷留不得,留着这丫头早晚是个不清净的祸,便道:“你莫嘴硬攀扯旁人,现有你身上的东西做证,容不得你不认,若你还不服,是想寻你那奸夫来对峙才不成,你既做下这等事,府里再留不得你,秋竹你出去让小厮唤媒婆子来。”

    小荷一听唬的不行,膝行两步抱住玉娘的腿:“娘饶了奴婢,饶了奴婢,若卖在那媒婆子手里,奴婢哪还有活路。”

    秋竹正恨她胡乱攀扯,见她如此,唤了两个婆子进来道:“娘有了身子,哪里架得住她这般,还不拖出去,堵了嘴捆在拆房里,待媒婆子来了,自有她的去处。”

    婆子得了话上前先堵了嘴,一左一右拖了她出去,发落了小荷,玉娘让唤平安兄弟进来,平安一进来便跟他兄弟一起跪在地上道:“寿安犯下这般大错,便打死也不冤枉,只奴才就这一个亲兄弟,奴才娘有了年纪,心疼兄弟,平日少了管教,奴才成日跟着爷,常不在家,倒疏忽了他的性子,养成个这般无法无天的,只今儿是他娶媳妇儿的日子,主子是打是罚奴才都替他受了便是。”秋竹一见也跪在地上。

    玉娘本也未想狠罚寿安,只出了这样的事若不罚,府里这些小厮婆子下人,日后如何管束,瞅着这个例子,岂不都没了规矩,原想打寿安二十板子给个教训便是了,不想平安出头要与他兄弟受罚。

    玉娘倒真未想到,平日听秋竹说平安瞧不上寿安,隔三差五就数落一顿,今儿瞧来毕竟是一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弟,又想秋竹那个婆婆,为着寿安总与秋竹为难,若是让平安替他兄弟挨上一回打,说不得他娘就念了好,寿安见他哥哥这般,想来也知道悔改,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到此,便道:“也是你当哥哥的管束不严之过,既你非要替你兄弟,娘便成全你,自己出去领十板子去吧。”

    平安磕了头走出去,寿安愣了一会儿,忙也磕头追了出去,眼睁睁瞅着他哥挨了十板子,纵打板子的顾忌平安手下留情,这十板子打下去也打的两股战战,半日起不来。

    寿安跟秋竹忙过去搀了他起来往家走,进了家,寿安忽的跪在地上:“哥,以往是兄弟混账,哥莫放在心上,弟这里与哥磕头赔罪了。”说着咚咚磕了三个头下去。

    平安叹了一声,伸手扶起他:“你我嫡亲的兄弟,说这些话却外道了,若搁平日,哥也犯不着替你,犯了错受罚也应该,只今儿是你娶媳妇儿的日子,若打的皮开肉绽,晚上可入不得洞房了,这俗话说娶妻娶德,又不是看花,要好看的没用,实在着过日子才是真,只管跪着做什么,还不去拜天地,你媳妇儿可都等了半日了。”

    帮忙的婆子这才忙过来,与寿安披红挂彩的拽了进去,拜天地入了洞房,这一番事过,寿安倒幡然醒悟,跟他媳妇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来年添了个大胖小子在怀,不知多欢喜。

    且不说寿安这里如何,回过头再说玉娘,发落了这些事,便觉身上有些困乏,想靠在炕上养会儿神,却不想睡了过去,倒做了一梦,梦见幼时她祖父带着她读书,她哥不知哪里弄了个草编的蚂蚱,从书房门边上探头探脑,觑见祖父低下头看书的功夫,把那蚂蚱扔到了她跟前的书案上。

    她见那蚂蚱虽是用草编成,却通身青翠活灵活现,不免拿在手里把玩,给她祖父见了,拿出戒尺要打她的手心,啪一声落在她手上,疼的钻心,第二下还未落下,她哥哥跑了进来说,是我给妹妹的蚂蚱,祖父该当打我才是,说着伸出小手来,他祖父恼恨起来,结结实实打了十下,那啪啪的声音,在书斋里异常清脆,玉娘还记得,她哥当时的手肿的老高,可就是一声儿没哭。

    过后她祖父与她道:“你哥哥虽不上进,好在知道护着妹妹,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做到这里,玉娘忽的醒转过来,暗道怎做了这么个古怪的梦,思想起平安兄弟之事,莫不是有所思才有所梦。

    想她哥虽是个混账败家子,若无赵氏那妇人在后挑唆,想也不至于如此没人心,思及此,便使人外头唤了琴安进来,询他可知陈玉书的下落。

    这琴安听了,偷着瞄了大娘一眼,安道,满高青县谁不知陈家败在陈玉书这个败家子的手,那厮迷在风流阵里,吃了蜜蜂屎一样要与那院中的粉头春妹赎身,把祖上传下来的宅子都卖了,白等赎了那春妹出来,在县东头吝了个小院落脚。

    想那春妹成日在院中迎来送往,吹拉弹唱,有甚良家性,未出几日便勾上了个外来的野汉子,趁着陈玉书不在家成了奸,情,不想哪日给陈玉书撞个正着,这陈玉书一气之下上去与那汉子撕扯,那汉子生的五大三粗,陈玉书如何是对手,倒挨了那汉子一顿毒打,打的仰躺在地上动不得。

    那春妹见奸,情败露,想这陈玉书缓过来,不定要不依不饶,怕起来,与那野汉子跑了,且把陈玉书剩下的银子东西,裹挟了个干净,这陈玉书身上一文不剩,那房东如何肯让他白住房子,把他赶了出去。

    为着一个婊,子险些丢了小命不说,如今还落得无处存身,这陈玉书思想起来不免悔恨交加,却也无法,只得在县外的破土地庙里容身,县里头无人不知,柴世延念着陈玉书夫妻过往算计自己的仇,只当不知,也未说与玉娘知晓。

    琴安哪里想到,这呼啦吧的大娘就问起他来,不免有些踌躇,玉娘见他眉眼闪烁,仿似有难言之隐,便道:“直说无妨。“

    琴安这才道:“大舅爷与那院中的春妹赎了身,却不想那婊,子养汉给大舅爷撞个正着,那野汉子凶性,倒把大舅爷打了个半死,与那婊,子裹挟了大舅爷的银子东西跑了个没影儿,大舅爷一无银子二无住处,如今在县外的破庙里容身,听见说,听见说……”

    玉娘忙道:“听见说什么?”琴安道:“听见说病的沉了,只怕要丢了性命。”玉娘听了大惊,暗道这才几日怎就这般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忙唤备轿子要去瞧,正赶上柴世延家来,见她要出去,问了缘由却道:“正在晌午,外头日头大,你如今怀着身子,这会儿出去若着了热怎么好,再说,那庙里住了好些叫花子,看冲撞了你,怎想起他来?”

    玉刚便把梦见的事与柴世延说了一遍道:“虽他混账,如今想来,却都是那不贤的妇人挑唆的,到底是我亲哥哥,真有个好歹儿,将来九泉之下,如何见我二老爹娘。”

    柴世延听了,与她道:“你且在家等着,待我去走一趟,与他寻了个郎中瞧病,若能救得性命,也算给你腹中的孩儿积了福德。”

    玉娘忙道:“那破庙中如何存身,莫如把他安置在陈家,若他得了性命知道悔改,陈家宅子仍交在他手里倒正好。”柴世延点头应了。

    这陈玉书落得如今地步,如何不悔不恨,想陈家虽不是甚大家,传到他手上也算家道殷实,便他没大出息,若好生守着祖产,这一辈子吃穿不愁,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思想起来俱都是娶了不贤的妇人,自己耳根子又软,听了赵氏挑唆,倒昧着良心去害自己的亲妹子,做出这等事简直禽兽不如,且为着个婊,子把祖宅也卖了,纵这会儿死了,如何去见陈家的祖宗。

    思想起这些,倒真有心悔过,只如今便悔过,想也晚了,眼瞅要病死在这破庙里,死了也是乱葬岗子上的一具尸身,不定给各处的野狗啃噬光了,这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正悔着,忽见柴世延走了进来,不禁道:“妹夫想来你是念着前仇来向我索命的不成。”

    柴世延见人都有些糊涂了,不觉好气又好笑,也不搭理他说什么胡言乱语,使小厮抬了他送到陈家,唤了郎中与他医治,收拾妥当,又留下个婆子伺候他吃饭吃药,这才家去了……

    ☆、第75章

    柴世延家来跟玉娘道:“郎中瞧了说不妨事,好生歇养些日子便可痊愈。”

    玉娘这才放心,忍不住侧头问他:“虽他是我哥哥,当初与赵氏合谋害你,你心里难道不恨他?”

    柴世延道:“若他不是玉娘的亲哥哥,这般害爷,爷定让他知道爷的手段,只你前头的话有些道理,你念着他是你哥哥谅了他,爷如何没还能小心眼的记恨,只是想他那个性子,日后改了便罢,若不改恐还要生事。”

    玉娘叹道:“若他这番还不真心悔过,兄妹之情便再念不得,由着他死活便了,玉娘再不理会,若他知悔改,也对得起陈家的祖宗了。”

    柴世延点点头,又怕她明儿就要去瞧陈玉书,特特嘱咐她:“郎中虽说不妨事,也怕有个万一,这几日你且耐烦些,待过些日子再去瞧他。”

    玉娘知他担心自己腹中的胎儿,点头应了,话说到这儿,玉娘想起小荷的事,遂与柴世延说了来往。

    柴世延不听便罢,听了禁不住怒从心头起,平日与阮小二几个吃喝耍乐,当朋友相交,却积下些交情,赶上自己府里修花园子,一是寻不得个底细伶俐人盯着,二一个,也想着抬举阮小二得几个闲散银子花用,就凭阮家那家底儿,早不给他糟蹋光了,帮着自己修了花园,哪里少得他的好处,倒不曾想他倒勾上了自己府里的丫头,还是上房院里的小荷,这是自己未收了小荷在房里,若收了,成了什么,常言道奸,情出人命,董二姐不就是例子与周养性勾起来,便要谋害自己的性命,怎不知小荷就是第二个董二姐。

    想到此,心里暗恨不已,玉娘见他眼色,趁机劝道:“往常我劝你与他们这几个远些,你只不听,这几个与你有甚真情实意,别瞧嘴里说的天花乱坠,不定肚子里怎样心肠 ,傍依着你吃喝,手里拿着你的银子,还要勾搭你府里的丫头,予那小荷簪子荷包戴在外头,若给人瞧出来,咱们府里成了什么。”

    柴世延恨声道:“倒不想是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火气上来莫头便要往外走,给玉娘一把拽住:“哪里去?”

    柴世延道:“去赶他出府,留他在府里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

    玉娘却道:“他若问你因何赶他出去,你有甚话?”

    柴世延听了,暗道可不吗,这事出在内宅却是丑事,宣扬不得,便知他做下这等事,也不好明明白白说出来,阮小儿毕竟不是他府里的奴才,再说,若这般把他赶出去,不定心里要记恨,出去若胡乱嚼说,岂不更坏了柴府的名声,若要收拾他还需另寻主意,眼前却急不得。

    再说这阮小二,贪着小荷的身子,与她出了个赖上寿安的主意,也不知成与不成,暗里使了小厮去前头探听消息,不大会儿小厮转来与他道:“听见说上房闹了一早上,大娘叫了媒婆子把小荷领走了。”瞧着阮小儿神色道:“二爷若撂不下那丫头,不若寻了那媒婆子买进府里,想来用不得几个银子,买在身边儿还不想如何便如何……”小厮话未说完,兜头就挨了阮小儿一记耳刮子,打的小厮捂着脸两眼直冒星星。

    阮小二恨声道:“你这是盼着你二爷死呢,这小荷是柴府上房的丫头哪个不知,许他家卖给媒婆子,若你家二爷出头买了这丫头,岂不给人家瞧破爷与她有事,纵旁人不说什么,柴世延最是好体面的,如何能绕过爷去,真真一个糊涂东西,还不滚,就知道出馊主意。”

    小厮捂着脸退出门外,暗道自己倒霉,想那小荷既给柴府大娘发落出去,二爷跟那丫头的奸,情哪里还藏得住,说不定早给人知道了,不然好好的寻媒婆子来作甚,想来爷必然也知道这般缘故,不然这满肚子的邪火又怎会发到自己身上。

    这小厮倒也机灵,还真猜了个j□j不离十,阮小二也怕奸,情露出去,柴世延要使手段摆布自己,心里跟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稳,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忽想到眼瞅这花园子收拾妥当,自己不如趁此机会脱身出去。

    虽如此,却有些不敢见柴世延,正搓着手为难呢,忽福安来请他前头吃酒,阮小二不免有些惊怕,却又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什么,便给他知道,自己只不承认便了,俗话说抓贼抓赃捉奸捉双,又未给他捉住,再说,自己与小荷也未干过几挺事,哪就这般巧,不定是大娘心里早恼了小荷,见她跟寿安攀扯不清,才唤了媒婆子来卖将出去,与自己甚干系。

    心里这么想着,路上便又试探的问了福安一句:“怎不见平安?”

    福安道:“二爷不知,他兄弟今儿娶媳妇儿,倒闹出一停事来,眼瞅新媳妇儿进门要拜画堂了,谁想小荷那丫头钻了出来,非说寿安与她早成了事儿,扯去上房大娘跟前论理,二爷道这小荷糊不糊涂,府里的规矩最忌讳小厮与丫头勾连,便有事藏还藏不及呢,她还巴巴的说出来,娘如何不恼,恼上来发落了她,要罚寿安,平安却说他兄弟大喜,情愿替他兄弟受罚,娘瞧在他的体面打了十板子,想来得在炕上躺一两日了。”

    阮小二听了心里松了口气,既罚了寿安,想来与自己无干了,大步到了前头,见了柴世延,忙赶上两步唱了个诺道:“哥今儿怎得闲唤弟来吃酒?”

    柴世延让他坐在炕上,使琴安筛了一壶酒来斟满两杯道:“这些日子为着县外的园子,倒忙的不可开交,一直不得空与你吃酒,今儿从陈府里得了好酒,陈大人道是京里头送过来的,与了我两坛子,正好你我兄弟一处里吃个爽利,来,来,劳烦弟帮着收拾花园,哥先敬你三杯。”

    阮小二如何敢受,忙立起来吃下三杯,重新坐下才道:“正有一事要与哥商议,再有三五日,花园子便收拾妥当,弟这一向不曾家去,想着一会儿家去便了。”

    柴世延如何不知他想说什么,勾了自己府里的丫头,心里还惦记着要银子,这便宜可不都给这厮占全了,只他这会儿去了,倒省得自己再费心思赶他,在自己府里,终是缩手缩脚不得施展,出去了才好使手段。

    想到此,唤福安去账房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道:“劳弟费心,这些银子拿去吃酒。”

    阮小二见了银子眼睛都亮了一亮,假意推脱两句便收了起来,跟柴世延直吃到夜深方散,手里得了银子,心里头欢喜,骑上马哼着小曲往家走。

    平日从柴府家去,只过了两条街便瞧见自家的门了,却不想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雨,阮小二忽想起那边一条街坑坑洼洼,平时还勉强过的去,若下雨积了水,滑滑腻腻的不好走,便吩咐小厮从河沿上饶一圈走,也省得溅一身泥水,这身衣裳才上身没几日呢。

    这小厮暗道便那条街上不好走,如何非从河沿绕过去不可,从东边绕着市集过去也便是了,想那市集白日闹热,如今可都深更半夜,哪还有人,不正好过去,非八百里饶河沿边儿上作甚,有心说与他,却想今儿为着自己多嘴,平白挨了一个耳刮子,这会儿脸还肿着呢 ,再若说一句不应二爷心思的话,不定恼起来,又给他一下子,这张脸还要不要,且二爷吃的这般醉,哪里能讲甚道理,倒不如依着他的话行事,横竖多走几步路,好过挨耳刮子。

    这小厮怕挨打,哪里敢分辨什么,牵着马往河边儿去了,刚走到河沿边上,阮小儿便瞧见侧面一户人家,虽门面不大起眼,门上却挑着红灯,这阮小二醉眼朦胧还只当是哪个院中,便睃眼瞧过去。

    也是巧,阮小二瞧过去的时候,正赶上从东边行来辆马车,停在那门口,车帘子挑起,从上面下来个粉面小生,大约见阮小二的马停在跟前,侧头回眸瞧了他一眼,阮小二见这小生的好不白净,眉清目秀,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比那院中的粉头都要勾人,这阮小二顿时便酥了半截子,这般人儿,若给他入捣一番不定怎样**。

    思及此,淫,心顿起,翻身下马便要去,他那小厮唬了一跳,忙拦着他道:“二爷,真吃醉了不成,若二爷想寻乐子咱们去院中便了。”

    阮小二酒撞色胆,一脚踹开他:“什么院中,这不就是院中。”

    他一句话却惹的那小生住了脚,立在门前冷冷瞧着他道:“你说哪里是院中?”

    阮小二见他立在灯影里,越发妖娆多姿,嘻嘻一笑道:“亲亲我的心肝儿 ,怎生得如此俊俏,倒勾的爷心里痒痒的不行,管他甚院不院的,来,来让二爷搂着亲个嘴,成就了好事,有的是好处与你。”

    那粉面小生听了倒乐了,冲他招招手:“你过来我跟你亲嘴。”

    阮小儿见他这般,还顾得什么,直扑了上去,不想到了近前,那小生飞起一脚正踹中他的心口,阮小儿二惨叫一声直飞了出去……

    ☆、第76章

    阮小二给这小生一脚踢飞出去,摔在地上,险些起不来,缓了会儿刚要爬起来,不想那小生仍是不依,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直踩得阮小二哎呦哎呦杀鸡抹脖子一般惨叫了数声。

    跟着他的小厮见了忙道:“你莫非吃了豹子胆,可知这是谁?”

    那小生却哼了一声:“我管他是谁,滚一边儿去,没你什么事,再若上前,仔细你的小命老娘一并收拾了。”

    那小厮何曾见过这般凶悍之人,却听她说话才知竟是个女子,就着门上红灯瞧着姿色不过寻常,只一身男装打扮起来,倒别有一番风情,不然也勾不起这番祸事 。

    只瞧着二爷一个劲儿的惨叫,仿似要没命一般,哪里敢丢下主子跑,却也不敢上前,退后两步道:“若,若伤了二爷性命你也要抵命的。”

    抵命?那女子听了却笑了:“谁说要弄死你家二爷,瞧你家二爷吃的这般醉,老娘帮他醒醒酒罢了,吃醉了酒定觉得热,来人把这位二爷的衣裳给我扒了,寻个结实的竹筐与我吊在那边桥上,让他好生凉快凉快。”

    这小厮听了惊的魂飞魄散,想要跑去寻救兵,那女子却扫了他一眼道:“若想寻人来救你家二爷,劝你莫白费功夫,便是请了你们的皇上来,也管不得老娘的闲事。”说着甩了甩袖子进了里头。

    小厮暗道这位到是谁,好大的口气,却眼睁睁看着上来两个大汉,按着他家二爷,几下便扒光了衣裳,捆起来,不知何处寻了个大竹筐装在里头,真个吊在那边桥上,离着河面有二尺高,吊好了,那两个大汉却不走,立在桥边上守着。

    阮小二还道今儿晚上得了造化,撞上个粉面小生,哪想到却是个要命的活阎王,这般手段摆布他,阮小二在筐里挣了挣,哪里挣的脱,那两个汉子捆畜生一样捆了他个结实。

    阮小二忍不住破口大骂,刚骂了几句,绳子一松,那筐咕咚一声落在河里,半日提上来,那阮小二险些溺死,哪里还骂的出半个字来。

    那小厮何曾见过这般手段,暗道今儿可遇上的什么人,这般下去,二爷的命岂不要没了,觑见那两个大汉不注意,莫转头跑了,本是往家跑,跑到半路上又想便家去了谁能救得二爷,想这高青县里还能求那个,不若去柴府里求求柴大爷。

    想到此,又折回来往柴府里跑,到了柴府砸开门,看门的见是他,不禁打了哈气道:“不是刚跟二爷家去了,这又回来作甚?”

    那小厮跑的险些断气,扶着门喘了半晌才道:“来求柴大爷救命的,快着放我进去,再晚些我们家二爷恐要没命了。”

    那看门的听见他这般说,放了他进去,叫开二门,让守门的婆子进去传话,那婆子到了上房,见屋里都熄了灯,只得在窗下道:“前头传话进来,阮家的小厮着跑了回来,让爷去救他家二爷的性命呢。”

    这柴世延贪着那帐中**之事,只等阮小二一走,便忙着回来上房,携着玉娘的手才入帐,听见窗外婆子的话儿,心里头正恼恨阮小二勾搭小荷之事,哪里耐烦听这些,便道:“三更半夜救什么命,你去与他说爷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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