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怀仁和辛火根两人冷汗涔涔啊!

    他们竟然把卫计委副主任当成了闲杂人等?还要让保安将他们轰出去?

    尤其是彭怀仁,他也认出了辛桐,在意识到辛桐竟然是王民安的秘书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毫无疑问啊,王民安今天中午就亲眼看到他们比斗中医默写的事啊。

    “王主任,小心台阶……那个,辛秘书,王主任不是乘飞机回京了么?”原本还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尹建忠胆战心惊地陪着小心。

    “误机了。”辛桐面无表情地应道。

    误机?堂堂正部级首长都是专机啊,能误机么?

    谁都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啊。

    梁博生一脸干笑地说道:“主任对省中医协会的年会有兴趣,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如此怠慢,领导会怪责我们的。”

    “又不是工作失职,有什么可怪责的?”王民安开口了,那双睿智的双眼,只是一瞥,就刺得梁博生心里一阵发慌。

    “王主任,您请这边坐。”欧阳清源目光闪亮。跟在王民安和辛桐身边的那个,欧阳清源认识,是省委办公司的一个副主任,名叫黄新禧。有他陪着,进这省人民大会堂实在简单。

    虽然不知道王民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是从辛桐刚才的开场白来看,应该是对白苏有利的。

    所以,欧阳清源恐怕是一群人之中最不忐忑的了。

    王民安朝欧阳清源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个正面相对的人,显然他愿意给欧阳清源一个面子。

    让忐忑的人更加忐忑的是,王民安在众人的陪同上,一起来到了白苏身边。

    “王老,我们又见面了。”白苏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对王民安似曾相识,因为曾经在新闻上见过这个老人。

    “是啊,说明我们有缘分啊。”王民安微笑应道。

    “辛先生,彭会长没说错,你果然是深藏不漏之人啊。”白苏又看向辛桐,这话让彭怀仁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辛桐哈哈一笑:“他的意思指的可不是这方面,不能一概而论啊。”

    王民安眉头轻扬:“我能坐这里么?”

    白苏让开了身位:“当然可以……”

    白青衣也轻笑相迎:“王主任,你请。”

    王民安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白苏的位置上。

    这是个什么态度?是完全要给白苏当靠山的态度?

    “白苏,听了一个多小时味同嚼蜡的演说,我想听点不一样的东西,你能满足我这个老头的特殊喜好么?”

    王民安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凛然,看来刚才辛桐就是在传达王民安的意思。

    姚随风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骨节都在咯吱咯吱作响,这原本是他的光彩时刻,可现在就这样要失去了。

    白苏眸光微亮:“王老,你要想让我陪你说会话,我很乐意。与长者谈,是我的荣幸。至于在这里致辞,就算了吧。我说的话会很不中听,大家不会愿意听。”

    众皆愕然,换做他们,面对王民安这样的首长,那绝对是要求什么做什么啊,哪还那么多托词?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王民安微笑:“我就想让有些人听听逆耳之言,或许能有所转变。听欧阳会长说,你对中医发展和国家医改方面有不少让人叹为观止的抱负,他不会是为了捧你而随便说的吧?”

    欧阳清源忙摇头道:“王主任,我用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夸大其词。这一点,蒋校长也可以为我作证的。”

    “不用蒋文渠来给你作证,白苏就在这里,他就可以给你作证,就看他想不想了。”王民安的段数多高?他自然明白如何引导话题走向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白苏眉头轻扬:“看来就算是为了证明欧阳会长所言,我也必须讲一讲了。”

    王民安含笑点头道:“去吧,我洗耳恭听。”

    于是,白苏就在在场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上了台。

    “大家好,我是白苏。”白苏清了下嗓子,以招呼作为开场白。

    掌声稀稀落落,毕竟很多人还没有彻底回味过来,这白苏明明是被大家排挤的,可是因为王民安的出现,却骤然成为了一个特殊的角色站在上面。

    与其说白苏是作为嘉宾来致辞,还不如说是他可能是作为判官来宣判什么。

    毕竟白苏刚才可说了,他的话不太好听。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有病,既然没病,没有人会想吃药。

    “首先得感谢王老,因为他,我才能来这,体验有些人挤破脑袋想要的荣光。”

    “我得声明一下,我不是要代表中医协会年轻一代的人来致辞,只是王老想听我在这说,那我就在这说,我只是被逼的,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一直被赶上架的鸭子,不得不嘎嘎叫几句。”

    在不少年轻人哄笑间,白苏摊了摊手:“因此,我等下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不想听的人就请堵住耳朵。”

    见白苏竟然坦言说他是被王民安逼上梁山的,议论纷纷的众人都不由看向王民安,可是王民安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侧首看向白青衣:“白夫人,你有个好儿子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怯场。”

    “苏子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白青衣微笑,白苏一直是她的骄傲。

    “要的就是这种冲劲啊。”王民安微微颔首:“年轻真好啊。”

    白苏继续说道:“其次,我得感谢欧阳清源会长,是他,认可我和我母亲的医术及基本的医德,然后多次提出邀请,让我们加入省中医协会。甚至在我们和青宜中医协会闹了些不愉快的时候,依然坚定地支持我们,这份厚意,自当铭记。”

    “不过,可能要让欧阳会长失望了,我和我母亲并不打算加入省中医协会。”

    白苏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虽说刚才不少人反对白苏入会,可那是他们掌握着主动,有种拿捏白苏命脉的感觉。而现在,白苏坦言说他们并不打算加入中医协会,那就等于是他们成为了主动方。

    在这一刻,有句话白苏没说出来,却会在每个反对他入会的人心中响起。

    “老子都不打算入会,你们在那里唧唧歪歪地说不准他入会,不是一个笑话?”

    “我们不入会,不是因为见那么多人反对知难而退,有欧阳会长的引荐,又有王老的首肯,我们要入会,应该还是没问题是吧?”白苏微笑。

    全场默然,白苏说得如此直白,让人无言以对。

    事实就是如此,王民安的出现,让白苏无疑是背着金牌令箭的存在,他要入会,谁他娘的要自找没趣?

    “我们不入会,是因为不想蹚这沟死水,不想做啃偷酒的花蚊。”

    白苏的话,让全场哗然。

    死水,偷酒的花蚊?

    但凡有点学识的人,也会听过闻一多创作的诗歌《死水》。

    白苏这是把中医协会比作一沟死水,把中医协会很多沽名钓誉之辈,借助中医协会追名逐利之徒当成了偷酒的花纹。

    王民安的眸光大亮,这……才是他想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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