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抢先答到,“去上面的警察看了,原因是前几天的暴雨将山上的老坟地冲了下来,所以才出现那些棺材和尸体在泉水里……”她似乎担心我想起自己碰过泉水还喝过,所以避讳的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我已经没事了,你接着说吧!”

    “然后出现了一件怪事,就是……就是明明山上只有两座孤坟,可是却有六具尸体,其中还有两具小孩的,不知道其中又有什么隐秘,这下他们有得忙了!”

    既然有两个坟墓,为何会出现六具尸体呢?

    “那老屋那边呢?”我转头问榕姐,榕姐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导演那边怎么说,他们一口一个样,开始乱七八糟地说什么不知道,又说什么里面有什么迷宫,墙会钻地底下……警察怎么可能会相信嘛,后来他们就改口了,说是在拍戏,以为进来的警察是演员,所以才根据剧情需要扭打起来的,还说那些金条是道具……”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吗?”我觉得这件事果真麻烦了,首先,他说真话没人相信,说拍戏,屋子里没有机位、没有灯光等等,啥都没有,还有那些金条,谁会相信有剧组会拿真的一盒金条来做道具啊!

    全车的人,当然,也包括司机在内都齐声答道,“不相信……”

    回酒店好好洗了个澡,光是漱口就漱了不下五次,总觉得那股腐臭味儿还在身边缠绕着我,披着张毯子我来到阳台上盘着双腿坐在凳子上望着海面上的霞光,思绪随着海波飞得很远很远,适应了一天现在的生活,总是感觉跟想象中的有些差别,身边的人多了,但是为何我依旧感觉到这么孤独呢?

    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难得的平静,当看到画面上闪动的画面,我差点就握不稳将手机掉在地上,我不是将来电的照片换下了吗,怎么又出现了我和龙涵的合影?

    仔细一瞧,原来是他的小号,我纠结了半天他就是不肯挂点电话,手机铃声就这么一直响一直响……

    “喂……”我望着发梢滴落的水珠,开口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

    “亲爱的小瑜,在做什么呢,这么晚才接电话?”

    我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啊……我、我刚才在洗澡呢,一身的泥。”

    “怎么会有泥呢,是不是受伤了?”

    “没啊,真没受伤,只是有点小小的意外……”

    电话那头的语气更加紧张了,“严不严重,要不然我明天来陪你吧!”

    “不!”我本能地制止了他,根本无法想象我们见面会是什么情况,“那个……真不用了,我挺好的。”

    “小瑜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怪我这次不能陪你,对不起嘛,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怪你,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对着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声,自己都觉得别扭。

    那边传来龙涵委屈的声音,“那为什么这两天打电话这么见外呢?你都不叫我亲爱的了……”

    啊!还要叫他亲爱的?记忆中似乎真有这么一个叫法,但是现在我叫不出口啊,苍天救我啊!

    这时,房门外正巧有人敲门,“小瑜姐,你休息了吗?”

    我立刻赤着脚跑向房门口,打开门对上朱珠的怯怯的神情……

    “哦,是这样的,今天收工比较早,剧务李师傅和摄像的永师傅没事想约人凑个桌子玩玩,加上我正好三个,本来想找榕姐去的,但是她有些不舒服就休息了,所以我……”

    我故意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地说:“哦……三缺一啊,我懂的,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跟你过去啊!”

    电话那头的龙涵很识趣的自己开口,“那你先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休息哦,想我的时候记得跟我打电话,么……爱你……”

    我的左脸都快烧掉了,匆匆说了声拜拜就挂了电话,还未来得及细想关于三缺一的事,朱珠就扯着我的胳膊带上了我的房门。

    “干什么呀?”我瞪大眼睛对着她,一时间都忘了刚才答应了她什么。

    她笑眯眯地对着我,“打牌啊,你刚刚不是很急的样子吗?”

    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刚才只顾着给龙涵造成一个很忙的假象,没想到她当真了。

    “可是我不会打牌啊。”我说的是实话,要说打麻将这事我还只在游戏里玩过。

    “没关系的,非常简单的,你边学边打嘛……”

    “哇,那我岂不是摆明了是给你们送钱的?”

    “哪有……大不了我们让着你行不?”

    “你这么急着关门我没拿包,待会赊账啊?”

    朱珠吐了吐舌头,脸上的婴儿肥透着粉嫩的色泽,“一时心急就忘了,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

    我望着自己这身小背心、沙滩裤加人字拖,身上就披了一个小毯子,这个样子能出去见人吗?

    房门再一次关上,朱珠将房卡给我塞进了包包里,“我们走吧!”

    我望着这个瘪瘪的小包,“钱呢?”

    总觉得跟真人打牌要准备很多钱,否则到时候我可不想像电影里说的那样,输得只剩一条内裤这么夸张。

    “待会酒店的人会送来的,刚才我通知前台的人了,刷卡就ok!”

    原来这里服务这么周到啊,看来穿梭了一次时空我还长了见识,想着今天极有可能会破产,我无奈地摇摇头,我该怪谁呢,就怪自己嘴贱吧!

    来到了一间娱乐包房,里面什么电视、音响、吧台……等等应有尽有,靠窗的位置上已经坐着两位大叔在抽烟,看到我们进来之后便将烟头掐灭。

    剧务李师傅理了理头发,“哇,朱珠你真是厉害,小瑜这个大牌都被你请动了!”

    “所以嘛,我才叫你们今天多准备点钱咯,小瑜姐是新手,手气一定非常旺!”朱珠趾高气昂地对着他们,下巴都要翘上天了。

    我无辜地陪着笑,“不好意思哦,我不会打牌,你们不要嫌弃我打得不好或者动作太慢。”

    永师傅将旁边的窗户打开,“通通风,我知道你们女士都不怎么喜欢烟味。”

    “哇,永师傅好绅士哦。”

    “必须的啊……”

    我选了一个正对窗户的位置,朱珠就只有坐我对面了,因为离窗户比较近,她的头发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这时,酒店的经理带着工作人员敲门进来,然后带来一只箱子,里面装着现金,还带着一个刷卡的机器,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跟着他们刷卡,领钱,然后桌旁的小盘子里就堆上了一叠毛爷爷。

    开打第一局,他们耐心地跟我讲解了一些规则,我大概听懂了些,但也没有完全记住,先跟他们玩着吧,如果哪儿错了他们会提醒我的。

    一开始上手我连麻将都握不稳,更别说像他们那样拿着牌玩花样了,为了配合他们的速度,我的长城散了两次,手中的牌不知掉了几次,最后连汗珠都打出来了。

    慢慢地,我开始领会了一些,也会渐渐的胡一些小牌了,他们都忍不住夸我学得快,但是我却非常无奈地笑笑,心中想着,什么时候结束啊,是不是要把盘子里的钱都输光才能走呢?但是瞧瞧瞄了一眼我的小盘子里,那钱却是只增不减。

    且就这么跟他们玩着吧,渐渐的,我也会做一些大牌了,只是还没有熟练而已,朱珠背后的落地窗显示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我脸颊的刘海拂过耳畔,并且也带来了一股海洋特有的腥味,那股味道越来越浓,我本想叫朱珠关上她背后的窗户,但是抬头之后却猛然愣住,接下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在朱珠的身后,那户小小的方形窗户外面,慢慢地伸进一个女子的身体,女子的全身湿答答的不停地滴水在玻璃上和地板上,身上还挂着几根海带还是什么黑乎乎的条状物,一张惨白的脸挂着一双青色的眼圈,眼圈里面竟然是没有瞳孔的一双大眼睛!

    虽然眼眶中只是两个白花花类似于鱼肚皮那样的填充物,但是依然能感到她的目光正透过朱珠的头顶盯着她手中的那副牌,她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身体跟泥鳅一样柔软,仿佛从窗口就滑了进来,她的下巴悬于朱珠的头顶,头上的水珠不停地低滴落,滴在了朱珠的头顶上、肩上还有桌子边缘,就连她面前的桌面都湿了一片。

    我顿时不敢开口,不知道这个幽灵只是凑个热闹还是要做什么,她离朱珠太近,以至于我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似乎对于麻将的兴趣更大一些!

    “该你了,小瑜姐。”朱珠口中嚼着泡泡糖,说完之后还吹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我回过神来,将手中单出来的红中推了出去,“红中!”

    下家永师傅指着桌面上的一张牌,“小瑜你是昏了头吧,喊的是红中出的是八万。”

    八万?不会啊,我怎么会出八万呢,明明有一对八万的好不好。低头仔细一瞧,那张红中却cha在了八万的位置上,我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样也行?

    这时对面的朱珠传来一声响亮的,“碰!”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伸手过来将那张八万捡起放在面前并排摆着三张八万。

    我手指一惊,牌里面剩下的那张八万被我不小心掉了出来,这时,上家李师傅指着我的牌皱着某头,“小瑜你会不会打牌啊,自己有一对还要放给朱珠碰走,不会是打感情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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