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腾拥紧怀中之人,转头,不悦的白了一眼正走过来的阳间鬼王阴天贵,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呦—,就为一个被惊着的小丫头片子,不理爷爷了是吧!不过没关系,谁让爷爷好脾气呢!但里面那几个,我就不好说了!”

    阴天贵刚说完,就听见由那片独立空间所传来的一连串喷嚏声,因为洗手间门是开着的,就好比是虚空对外敞开了一道口子,透过那道口子,虚空里面的景象,包括声音,都能浏览得一清二楚。

    “阿嚔—阿嚔……”

    几位老者,面色土灰,喷嚏不断,相继捂着嘴巴和鼻子,仓皇从里面跑出来。待看到距离如此亲近暧昧的两位年轻人,和旁边理直气壮面不改色的阴天贵,竟不觉面露尴尬起来。

    他们不是因为看到两个年轻人距离亲密而不自在,而是为结交了阴天贵这等厚脸皮的朋友,感到丢人。吓一吓人小姑娘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此时不赶紧拿上无字天书走人,还好意思继续杵在那影响两人谈情说爱,共进晚餐啊!

    我很快认出了里面那位接待新生的老者,这才想到自己乃万灵山学院的一名学生,为求修炼的虫妖一个,两眼能够看见鬼魂,也属正常现象,没什么好怕的。抬头,不适宜的瞧一眼不悦皱眉脸色紧绷的胡子腾,仿佛已经明白他将厕所建在过道虚空传送门内的真正原因。

    此时为了替某人出气,立刻走出某人的怀抱,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在场几位发须花白的老者,扯开嗓子就骂,犹如泼妇骂街。

    “你们这几个死的不能在死,老的不能在老的老家伙,懂不懂礼仪廉耻啊!咱能不能不这么继续道德沦丧败坏下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种行为,会给我们伟大的虫皇丢脸吗?

    俗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时至今日,我发现你们丝毫无长进,活在地球上亿万年之久,竟他妈的浪费粮食和空气了,怪不得一点都不懂的尊重别人隐私!动不动就私闯民宅!感情你们不知道私闯民宅犯法啊!哦,差点忘了,跟你们说法,相当于对牛弹琴,说了也是白说!直白一点吧,那就是你们的行为,已经越过了道德底线。道德,道德你们总该懂吧!

    我的天,瞧你们这群呆头傻脑的模样,就知道你们不懂!等着—”

    我停止对几人的数落,火急火燎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发黄卷角的薄书,用手举起,正要朝不远的几人丢去。

    再看几位老者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酱如猪肝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恨不得立刻上前将那个冒犯他们的女流之辈痛扁一顿。

    但眼前的形式异常特殊,他们只能咬牙忍了。要知道我手中举着的,可是上古虫皇被害前夕,特交由他们参悟其中玄妙法门的无字天书,不容有任何闪失。要是被我这么一股脑地投过来,撞在他们谁身上或是掉在地上,那年代久远,薄如羽翼,脆如酥皮得的风干纸片,还不顷刻化为粉齑。

    “呔—你这个满口喷粪,胆大妄为的女娃,现在乖乖把无字天书原封不动给我们放回去,还为时不晚,否则我们几个……啊?臭小子,有空多管管你的女人—!”

    想拿威胁,当作一种延缓事物发展的筹码,这句话用在我身上,以前或许好使,但现在绝对不行了。

    只见老者并不闪躲,反而刷刷侧站成一横排,脸色无比的慎重,马步姿势一摆,双臂齐挥,两掌整齐的在空中画着圆圈,以此拨动空气被震荡的绵绵之力,来化解无字天书被用力丢过来的猛烈冲击力。

    我不由看呆了,这样也行?她要是有这样的神力,非要破了他们的阴阳太极八卦阵,将那本被他们奉为无字天书的纤羽手扎,狠狠摔到他们脸上不可。

    几人舞袖挥汗,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将无字天书定在了空中,就等着气喘匀后,走过去将它够下来的时候,无字天书仿佛有了斜性,突然嗖地一声,朝一个老者胸口飞去。

    几位老者一看慌了神,想要在摆好阵型打出四两拨千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个个干瞪着眼睛,眼见无字天书朝他们飞来,迅速围成个圆弧,一个个本能伸出双手去接,谁知无字天书的邪性令人琢磨不透,在空中绕了一个响弯,然后向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轮流拍向了几人的胸口。

    “噗—”

    “噗—”

    “噗—”

    ……

    只见几位老者轮流左掌抚胸,当场忍不住狂喷一口鲜血,然后诧异抬头,眼神定定的瞅着悬在上空一动不动的无字天书。

    我此时就站在几位老者对面,心里那叫一个胆颤心惊,心惊肉跳,左手忍不住在胸口画完十字,心中默念真主保佑,又双手合十,默念起阿弥陀佛,庆幸自己刚才没做出过什么有关激怒纤羽毛手扎的行为,否则,她的下场,绝对要比现场几位老者严重得多。

    没想到一本书也会有灵性,有灵性就有灵性吧,而且脾气还那么暴躁,居然上去就把……就把整个修炼界无人敢与之争锋的几位老前辈给伤了,况且那动作伤的,还如此的滑稽。

    “怎么可能?”

    胡子腾低头望着地上的鲜红血迹,第一个回过神来,急忙绕过我,忧心忡忡的跑向老鬼阴天贵。

    “爷爷—,你还好吧?这本无字天书怎么……怎么……”

    阴天贵左手猛地抬起,示意胡子腾先不要开口说话,此时的他,大脑正飞快思考着一些问题,半举起的左手,改为上下轻捻胡须,无意将上面粘着的红色血浆一并捋去。

    “老虫,你怎么看?”

    “唉!实不相瞒,老朽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阴天贵问完其中老者,又把目光转向了在场其他几位老者,其他几位老者立刻会意,均摇头表示不得其解。要是老蛛在这儿就好了,因为他每次遇事所作出的独到奇特见解,最后都能令他们心服口服,可这老家伙半个月前偏偏去了考虑考虑吧角落里囖留,也不知道现在眼睛医好了没有。

    “算了,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我走上前去,别看她此时脸上笑的那么灿烂,其实心里害怕急了,谁知她接下来的动作,会不会彻底激怒纤羽手扎,然后在给她来个震碎五腑,当场吐血而亡。

    苍天保佑,虫皇保佑啊!

    就在我准备跳脚,抻胳膊要够那本纤羽手扎的时候,纤羽手扎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徐徐下降,安安稳稳落入她掌中。

    几位老者仿佛见了什么稀奇事物,几只牛眼瞪的更大了。

    “这本纤羽手扎,本来是要教导修炼人士什么是浑全之朴,众妙之门,物极必反,理穷必变。道在天,亦在人,在身亦在心,实非一时之愿,一日之功……”

    “哈哈哈……”

    除了性情暴躁怪异的接待新生老者,其他几位老者不等我讲完,就当场哈哈大笑起来,连身后的胡子腾,也有些忍俊不禁。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一脸羞愤外加诧异的环望着几人,心说自己难道刚才没有看清楚,曲解了这本纤羽手扎所要阐述的含义?不可能啊,那本《老子》,她私下里反复专研了多遍,要说她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那除非这本纤羽手扎和《老子》并非同一人所著。

    “琪琪,莫怪几位前辈笑你,实在是这些话,他们几万年前早就听虫皇大人说腻了。不光他们腻,就连我,从小伴随着他们反复唠叨虫皇大人的传说长大,都觉得腻了。”

    “我……”

    “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称这本无字天书为纤羽手扎,请问有何根据?”

    我听胡子腾说完,刚要为自己挽留一些颜面,就被那位性情怪异的新生接待老者,给一语说愣了。

    其他几位老者闻他一言,仿佛都想起了什么,纷纷将惊异疑惑的虎目熊光,对准我,大有一副你不立即跟我们说清楚,就别想活着离开的一股子气势。

    唯独胡子腾不明所以,快步上前,一把将心上人护在了身后。

    “各位前辈,不必如此吧。我猜她也就是信口一说,哪里有什么根据可言啊,还请前辈们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我呸—!我说你们几个眼花还是瞎子!这上面黄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真不知道你们瞪那么大的眼睛,都看啥了!”

    再看几位资历深厚的老古董,脸色齐齐的变了色,就差冲上前去,张开利齿,活活将我给几口撕碎不可。

    胡子腾心说不好,一直以来,几位前辈在万灵山地位非凡,备受各届师生的尊敬爱戴,哪怕是老院长,见了他们都得谦恭行礼,又哪里容人这样三番五次一再的羞辱,于是扭头就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不光痛在我脸上,同时也痛在了他心上。

    “胡子腾,这一巴掌我们正好两清,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把我从欧蒂娜的订婚典礼中解脱出来。退学涵我放这里了,签不签字你自个看着办!反正从明天开始,我是不会在来这里上学了!告辞!”

    我情绪异常的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状东西,用力拍在副会长办公桌上,然后转身。

    开门瞬间,对上一张分外熟悉,且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关心担忧的脸庞。

    “我知道你来是做什么,这个,还给你!从今往后,我们彻底两清,互不相欠!不过我今日可事先声明,冤有头,债有主,它日等我功成,一定卷土重来,杀了那个女人,为我父母报仇!告辞!”

    我摘下颈项上的东西,面色平静的扔给了对面之人。自她决定踏上为养父母报仇的征程,裹藏内心的情愫,也随着那个女僵尸的出现和养父母遇害一案而去。

    “呵呵,好啊!咳,不过你别忘了,你在修炼进步的同时,别人同样也在修炼进步!想杀我未过门的妻子,要先过了我这关在说!”

    男子扭身大声朝某人的背影吼完后,嘴唇上扬,嘴角开始不断溢出夺目猩红的液体。有了她今日这番话,他就不怕她以后不出现。相见是迟早的事。如今撞上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承受。

    走出几步远的我,停身摇头冷笑两秒,随之头也不回的远走了。

    门内几位老者,呼啦一窝蜂围上堂堂万灵山副会长,唇舌轮番上阵,张口开始数落。

    “臭小子,我们都还没得到答案,你怎么就把人打跑了呢!”

    “是啊!更何况你打的,还是一介女流!”

    “好小子,我们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什么叫好男不和女斗,虽说是管教自己女人,但下手是不是狠了点啊。”

    “是啊!爷爷我本来还挺高兴,心说你给我找回来这么好一位修炼资质颇具潜力的孙媳妇,等啥时候有时间,就赶快把亲事定下来,没想到我还没跟秦老头上门提亲,你就把人给我打跑了。还不赶紧给我去追!追不回来我就让秦丫头撤了你的职!再不济,我们几个老家伙干脆引咎辞职,拽也要把那个丫头拽回来给我们把话说清楚不可!”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将胡子腾的头都弄大了。

    “若不是怕你们几个老家伙出手要命,我何至于如此!”

    等胡子腾搞清状况跑出来追人的时候,外面迎接他的,不是某人倔强冰冷的背影,而是秦凯轩密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当罗曼和罗拉带着那位东方女子赶到的时候,几位老者正忙着将互殴的两人拉开,她们看完戏后,这才得知我离开的消息,在去追时,人早就下山没影了。

    黎明前夕,天空照旧阴沉昏暗,没有鸟叫虫鸣,四周寂静无风,不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毛毛细雨,清凉的雨点夹杂着浓重的尘土气息,不带任何温度,落在杳无人烟的街道上的一个单薄身影之上。

    哪怕身后总有两只讨厌的苍蝇跟着,走在街道上的人,始终都未回过头。

    “古都花影,旧城飘渺。古都花影,旧城飘渺……”

    我走在巴黎街道的梧桐树下,口中反复吟颂着碧波仙子临走时留下的行踪口风,可惜她脑子太笨,就是琢磨不出这'古都花影,旧城飘渺',所要表达的地理信息。

    “站住—!”

    两个染着黄毛的青少年突然蹿出,一下子阻住了我的去路。

    我鸟都不带鸟他们一眼。只管绕过他们的身体,继续赶自己的路。

    “呦嗬—”

    “二哥,我们少和她啰嗦,大哥的仇,今日一定要报!”

    “嗯!”

    走在前面的我,别看她已经走出去老远,且一直没有回头,但那并不代表她没听清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和感知到他们背后的小动作。同时我心里还挺纳闷,不记得自己以前杀过人啊,又何时成他们的杀兄仇人了。

    走在前面的人来不及多想,只听背后嗖—嗖—嗖—三声响音,三枚暗器破空而来。

    我同样不回头,只是迅速弯腰,抓起马路上的小石子往空中一抛,然后身体趴地,借力就地一滚,便躲开了暗器的攻击。

    三枚梅花影针经石子一撞,立刻在空中转了向,当—当—当—,齐齐钉入路旁的一棵梧桐树上。

    很快,那棵梧桐树粗壮的树干,开始流出墨黑色的液体,上面巴掌大小的红桐叶子迅速枯萎变黄,最后集体飘飘洒洒,落在了马路上。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有五秒钟,这棵马路卫士便得到了永久性死亡。

    原来是用蝎毒祭炼过的毒针,怪不得能把一棵大树顷刻毒死。

    我冷哼皱眉,对二人刚才所使的下三滥伎俩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照旧扭身继续前行。

    豺家两兄弟见此,不由怒火中烧,这是对他们千年修行所得的*裸蔑视,于是不在迟疑,纷纷动手,凝聚起周遭的土元素,幻化成地刺土枪,对我发动了强烈猛攻。

    早前我就发现空气中土元素的异常波动,又怎会猜不出是这两人捣的乱!

    于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体倏地一下腾空跃起,及时躲过了脚下冒起的地刺。如果再晚一步,说不定脚心现在已经被锋利的地刺贯穿出多个血窟窿。感情身后那两位,还是*纵自然界元素的高手,竟把土元素运用的恰到好处,不过,此手段不去用来对付需要对付的敌人,反而用来对付她?回头想想,真是可惜了!

    “两位,这里的街道路面不需要清洁工,如果你们想义务劳动,那尽管放马过来!”

    我转身屹立在二人头顶上空,暗中庆幸的同时,只见路面上那些变化多端的土元素,快速凝化成形状不等的石块、土球,猛地飞起,一路朝她袭来。

    “哼—!这次谅你插翅也难逃!很快你就被砸成一团稀巴烂肉泥,去给我们大哥陪葬!哈哈哈……”

    大仇得报之际,两兄弟不禁仰天大笑,同时眼角各自流下了一滴缅怀清泪。

    逃?我还没玩过瘾,干嘛要逃!

    我不忙闪躲,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然后不慌不忙掐指捏诀,抬手打出一道结界,瞬间将自己与那些距离自己身体一指节远的石块土球隔离开来。

    秦家两兄弟一看攻击法术失效,甚为恼火,又紧忙凝聚起大量土元素,不断幻化成一批又一批的石块土球,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在结界上,妄想打破结界。

    正当二人投射的好不过瘾时,这才发现空气中,能加以*纵利用的土元素越来越匮乏稀少。

    糟糕—,怪不得主人曾经提醒过他们,别妄想在巴黎市区街道使用土元素攻击敌人,那样只会令自己陷入尴尬之地,或许还会给敌方以可乘之机。

    果不其然,两兄弟很快黔驴技穷。本就洁净少尘亮如一新的香榭爱丽舍田园大街,经他们这么一挥霍,平整防滑的松油路面很快光如明镜,若是常人站在上面,说不定还会滑上几跤。

    “早就提醒过你们,这里暂时还不需要清洁工,可你们呢?偏打肿了脸硬充胖子,楞往前冲不可啊!嘿嘿……”

    我篾笑着,趁二人分神之机,瞅准时机,一下子冲出结界,闪电般跃到二人面前,一手紧箍着一人的喉咙。

    “我与你们二人生平无怨无仇,为何身后步步紧随不舍,咄咄相*?难道就不怕我要了你们的命!”

    我大声吼着,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豺家两兄弟犹如待宰的羔羊,身体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不用想也知道是中了仇人禁锢阵的威压。所幸四目怒睁,仇视的盯着眼前的杀兄仇人。

    我瞪大眼睛,捏紧十指,将两人的脖子掐着咯吱咯吱地响。

    “恩人住手!快住手!这二人乃我豺老大的亲弟弟,我猜他们也是误以为我命丧恩人之手,所以特来找恩人寻仇来的。还望恩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成船,就此饶过他们吧?”

    豺老大顿时急得在内天地里大声嚷嚷起来。

    “靠—,你怎么不早说!在迟一步,恐怕你们兄弟三人,就真的只能阴阳相隔啦!”

    我边说边松开了豺家两兄弟,但是并没有解除禁锢阵。从目前看,二人已经对她仇红了眼,如果轻易解除阵法,难保二人不会在杀她个措手不及。

    “哼—!俗话说的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是我们哥俩技不如人!我哥俩既不想尊仇敌为王,更不想臣服于仇敌麾下,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没错!兄仇未报!我哥俩死后宁愿化成厉鬼,也定不会放过你!”

    “嗯,嗯,他豺老大有你们这样的手足,哪怕是真的死了,也能瞑目了。你们放心,我这就带你们去和豺老大一家人团聚!”

    我心满意足点头说完,瞬间朝二人敞开了内天地。果不其然,接下来里面所发生的一幕,令她笑的合不拢嘴。

    “大哥,呜呜,想不到我们兄弟死了才能再相见。”

    “呜呜,大哥,你若不是为了救我和二哥,也不会得如此下场。”

    “呵呵,我说你们两个小傻瓜,能不能别向小时候那样哭天抹泪,谁说我们死了,我们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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