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罗拉如此一说,某人心里既惊又怕。惊得是,胡子腾对她的感情毫无怀疑是真的,她目前还想不出什么理由去拒绝他;怕的是,万一秦凯轩醒来,也会像简天离对待罗拉那样对她怎么办,到时候她可不想让胡子腾夹在他们俩中间为难,可也不想因为胡子腾心甘情愿对她的关心,而影响她跟秦凯之间的感情。

    “思琪,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

    “哦,没什么。我都知道了,改天我抽时间跟简天离好好谈谈他送你贵重新婚贺礼之事,看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事跟罗曼姑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什么头绪”

    “你最好一次性跟那个家伙说清楚,告诉他别来缠着我家罗拉不放,整日听别人的闲言碎语,烦都烦死了。”

    简天离话说着,两臂抱肘,大步走进了大厅。

    “简天离,你偷听我们谈话?”

    罗拉一脸气愤地指着朝她们走过来的某人。

    “嗯。罗拉,这也不能全怪他,任谁未过门的妻子整天被别的男人惦记,心里都不是个味。”

    “可是副会长大人他”

    “你居然还在我面前提他”

    “我”

    我看着三言不和又拌起嘴的两个人,顿时无力地揉了揉疼痛的脑门。

    “别忘了你们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可不想再次轰人了。”

    两人当下收到警告,唯有无声互相较劲,各自扭过身去,谁也不再搭理谁。罗拉倒是好说,她心里气就气在简天离不相信她,并且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可简天离就不同了,什么问题一到了他那里,都被得到放大化,尤其是感情上的问题。但凡有可能,他都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那个该死的万人迷影像彻底从罗拉的大脑中给驱赶走。

    “哎呀,光顾着操心你们的事情了,都忘了给轩喂水了?他现在一定很渴了。”

    我中间突然想到还没有给秦凯轩喂水,于是紧忙活着倒了一碗热水,吹到温度刚好,小心翼翼,一勺一勺的喂进秦凯轩嘴里。

    “有了。”

    简天离欣喜惊叫一声,大步流星走到正给某人喂水之人的身前,说了一句令对方心潮澎湃的话。

    “思琪,我若是有能令秦凯轩不出今日醒来的方法,你肯不肯帮我去找那个家伙传话?”

    当啷——盛着半碗水的瓷碗一晃,瞬间失手落地,摔了个碎碎平安。

    我腾地站起身,左手紧揪着简天离的衣领不放,两眼瞪得奇大无比。

    罗拉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我是在生气简天离不分场合下还在故意说大话,所以想要教训他,但他们谁都清楚,我现在好比一只黏起来的花瓶,一触即碎,哪怕是一丝灵力的外泄,都有可能使她身受重伤,于是赶紧跑过去拉架。

    “简天离,你千万别胡来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大话?副院长大人他们不是说了嘛,多则半个月少则十天,轩表哥才会醒”

    “思琪,相信我,给我五分钟,我保准让你的秦凯轩一觉苏醒,并且活蹦乱跳地下床,不过,我得需要你配合。”

    “废什么话!有办法还不赶紧的!简天离!你要是再啰嗦,我可真揍你了——”

    我一脸兴奋地放开简天离的衣领,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简天离身上。

    “简天离,你别玩了,再这样下去,思琪准会被我们弄疯的。”

    罗拉十分不悦地上前劝诫,但被简天离用手拨拉到了一边。

    只见简天离缓缓走上台阶,坐在床边,静心俯视着昏睡中的容颜。

    “哥们,别装了,总这么逃避问题也不是个办法。如今哥们我面临被人夺妻之险,不得不用早就被我们废之已久的‘重色轻友’损招了。醒醒吧,趁戏还未穿帮之前。别逼我哦。”

    简天离的一番荒唐说辞,不禁让我和罗拉大跌眼镜,这哪里是什么救人的方法,简直就是在拿她们的耐性寻开心。岂有此理!

    我正要上去揪简天离下来时,谁知对方竟然丢给她一把匕首。

    “简天离,你这个疯子,究竟想干什么?”

    罗拉再也忍无可忍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跟某人退婚的决定。

    “思琪,相信我,用这把匕首割破你的喉咙!放心吧,这个家伙一定不会眼睁睁看你死的!正如我简天离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去!相信我!”

    简天离的话放佛有着某种魔力,令人不得不服从他。

    我放佛受到了他的言语蛊惑,两眼木讷失神,听话般,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思琪,不要啊——”

    罗拉喊出口的同时,血已经顺着锋利的匕首刃流了出来。

    简天离不舍淡漠的眼神,望了一眼站在床边台阶之下的未来爱妻,心里有太多的心疼和不忍,站起来欲要开口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

    在看倒在床上之人,一脸的平静与安详,眼珠偶尔会隔着合拢的眼皮上下左右转动,除了面色稍微有些发黄外,其他均与睡着的常人无异。可是,如果真要是睡着了的话,捏成拳的五指,又怎会将锦被抓出道道褶皱痕迹?除非对方是在做梦,而且还是恶梦。

    拉开的弓弦,一旦受载过荷,就会绷不住,就会断。

    简天离满意地俯视着倒床之人的反应,面带微笑,任你这时不知在何处神游太虚,或是与谁谈判,都得给我醒过来。

    “啊,你们在做什么!琪你疯了吗?”

    白布衣长裙男子进屋,神情慌张,瞬间扔掉手中的碗,大步跑了过来。

    “副院长大人,你快劝劝思琪吧,别让她做傻事呜呜……简天离,我告诉你,思琪要是因此有什么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简天离千想不到万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破坏他的计划,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对他与爱妻千辛万苦竖立起来良好感情的最大威胁者。简天离当时就下定决心,无论眼前的狐族美男子对那两个女人中的谁有好感,又或者是鱼和熊掌想兼得,他都不能让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看似身份明了,可骨子里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熟悉气息的来历不清不楚之人士,破坏了他跟秦凯轩的全盘计划。

    “别过来——”

    我大喝转身,匕首紧贴着自己喉咙,泪眼模糊地看着身后向她跑来之人,身体却一直退到了床边,臀部坐在了床沿上。回眸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微黄容颜,眼神充满哀怨,心痛不已。

    刚才的那种感觉很奇怪,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对简天离如上所说过的话深信不疑。

    “轩,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当着我的面苏醒?我真的有你想象中那么讨厌吗?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开始心烦意乱地拨弄起自己的长发。

    “思琪,你别这样。其实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是不知道,自你在欧蒂娜的订婚典礼上被人带走的那一刻起,轩表哥回来后就脸上没了笑容,我与他自小长大,对他的脾气心性自是十分的了解,我知他是因为过分维护欢姐姐而失手打伤你的事实,内心在自责,并且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的伤势,盼望你下次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那时我就在想轩表哥爱你胜过于爱欢姐姐,或许他们当初的相遇,相识,相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思琪,相信自己,相信轩表哥真爱你的事实。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思琪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罗拉的表妹,是我们秦家公寓里的一份子,我不怕告诉你,当轩表哥知道自己极力要维护的初恋对象与凯特表哥有染时,你不知道轩表哥他当时的神情有多不屑,有多淡定,有多从容,那时候,我就更加确定他心里其实是有你的,而且一直都有,你在他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真的吗?”

    “嗯。”

    罗拉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顿时将我心中弥漫的阴霾一扫而空,令她走进误区的一颗心渐渐明朗起来。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你把她当做一个宝,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又怕她会化了,所以这世上把真心对自己女人好的男人大致归为了三种。一种呢,属于狗皮膏药类型。就像是简天离这类的男人,无论你走到哪里,都随叫随到,形影不离,想甩都甩不掉。另一种呢,属于口是心非类型。就是像秦凯轩这类的男子,总喜欢若即若离,时亲时疏,心里想的,和实际行动做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有时候还很神秘,永远令你琢磨不透对方在想什么。这最后一种呢,也就是人世间最普遍的,从一而终类型。正如紫螳螂夫妻那样,平平淡淡,厮守一生,能够做到真正的不离不弃,踏踏实实过日子。

    想要颠覆以上三种男人的类型,看来确实得动动脑筋,下下功夫。

    “简天离是吗,你到底给她施了什么魔咒,让她这么残忍对待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人命!你懂吗!”

    胡子腾近乎咆哮着,身形立刻到了简天离跟前,两手紧揪着他的衣领,眸中暴起红丝,恨不得死在那把匕首之下的,就是他。

    “放开我!你这个破坏人家良好姻缘美好家庭的狐狸精,刽子手,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简天离挺了挺背脊,回话底气十足,伴随着全身气场的爆发,面目憎恶,发丝缭绕,上身衣物随之一震,一下便将胡子腾的双手震开。

    胡子腾也因为那突然爆发的力道,身体不受控制,刹不住车地往后移位了一米多远。

    不过胡子腾也不是吃素的主,而且他绝不信邪,以他目前的修为,放眼整个万灵山学院,除了那几个老古董,再就是女院长他没实力抗衡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出自于新生年级的一名普普通通学生。

    “说,你到底是谁!混进万灵山学院又是什么目的!”

    “这个,你无需知道!”

    在这之前,罗拉由于早先看出简天离的举止动机,便捏手掐诀,对坐在床沿望着昏睡不醒的轩表哥黯然垂泪神伤的我,打出一道光离结界。此结界不同于其他的结界,任凭灵力互斗、枪林弹雨的两面夹击,都牢不可破,并且可以跟随里面之人的步伐,随意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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