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握紧了宋明磊的手,宋明磊更快乐地笑了:“还记得小时候你和大哥去西枫苑的墙外采梅花吗?”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宋明磊怎么了,生死时刻,大战之际,却提起我少年时的冒险?我点头说道:“记得,那,那次是为了凑碧莹的医药费。”

    “那时你竭力反对,因为梅花七星阵的七星鹤乃是神禽,攻击力相当于七个高手,可是我那是天真得想仙鹤只是飞禽怎么会同人相比。”我讷讷地说着,思绪飞回到我十岁那年的冬天。

    “结果,你和大哥还是瞒着我去了,你们俩摘了一大堆梅花回来,可是都挂了彩,大哥伤得很重。”

    “那是大哥为了救我才被七星鹤叨成那样的。”往事裘上心头,那时我和于飞燕在墙头摘梅花,却惊动墙内的七星鹤,如果不是于飞燕拼力保护,我也会被叨得体无完肤吧,于飞燕,我的大哥,不知今生还能见到你吗?

    宋明磊平静地说道:“你那时哭成了泪人儿,在大哥身边照顾了一夜,眼睛都熬红了,我怎么也劝不住你,”他的脸慢慢随着往事沉了下去,将脸隐在阴影中:“四妹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

    “你一定是在心中骂我做事不知轻重,连累了大哥,”我小声地说着,惭愧之意浮上心头,宋明磊慢慢抬起来,却依然埋在阴影中:“四妹,我那时只是在想......。”

    话音未落,山下惊慌的嘶杀声惊天响起:“原家军冲下山了。”

    宋明磊抬起脸来,神情已是一片萧杀,声音一变:“各位兄弟,我等今日就为西安城的老姓报仇,大家杀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那一千名男儿大吼声中,狰狞着脸冲下山去,宋明磊紧握双戟,携着我,也紧紧跟随着众人冲下山去。

    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两军接兵,带火的箭矢如星雨飞来,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夜空被火箭燃烧着,照亮了整个血腥的世界,如白昼一般,我放眼望去,男人们互相如兽一般,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拼命砍着,杀着,断肢,残臂在空中飞舞,被火点燃,发出刺鼻的肉焦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

    我的胃痛苦地翻滚着,几欲干呕,这是一个人间地狱,人们为了生存这个最简单也是最残酷的目的,互相残杀关,我努力拉着狮子骢的缰绳,不致于倒下,耳边忽然一片寂静,所有的嘶杀声离我远去,脑中只有反复浮现出樱花林中,与非珏读着青玉案的画面,但立刻被漫天的血色撕个粉碎,我究竟在哪里?

    眼前一片血红,一个身子被劈了一半的子弟兵,血淋淋的肚肠流出身体,正死死地拉着我的缰绳,他的年纪和素辉差不多,两只眼睛像死鱼一样凸出来,滴着鲜血,死死盯着我,口中吐着血沫,好像要开口对我说什么,我骇在那里,忽然那颗年轻的头颅飞了出去,他的躯体像破棉絮一样倒了下去,身后站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南诏兵,手提大刀,凶狠地盯着我,混身是血,他伸着手来拉着我,狮子骢长啸一声踢翻了那个南诏兵,疯狂地向前冲去,我紧紧附在马背上,四处搜索宋明磊,可是那里都是满脸血污的人在互相杀戮,根本找不到宋明磊,不断有人倒下去,然而更多的南诏兵向我涌过来,兴奋地喊着:“活捉原非烟,活捉原非烟。”

    很多人过来拉我下马,震耳的喊杀声中,我的眼前一片血色,不知道什么人拉住了我的脚裸,我颤抖地摸到着腰间的酬情,砍向那支手,一声惨叫,我得到了自由,于是我开始挥舞着手中的酬情,拼命砍着,很多粘稠的液体喷射到我的身上,染红了一身名贵的怀素纱。

    杀到谷底,天已微微发白,突然我的马凄厉地嘶声长啸,猛地向前载倒,我也狠狠地摔了下来,天旋地转间,我才发现我的座骑,那匹原非烟的爱骑狮子骢,一身的白毛几乎被血染成赤马,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却比不上她那一双前马腿的致命伤口,原来早已被齐生生地被人砍断了,狮子骢痛苦地睁着漂亮的马眼,看着我呜呜哀鸣。

    隔着散乱的头发,我看向那个斩断马腿之人,眼前傲然站着一个高大的南诏将领,赤黑戎装,血污满身,乌盔下带着可怕的鬼面具,面具的双眼镂空,一双潋滟的紫瞳盯着我,闪烁着猎食者的贪婪和兴奋。

    一刹那间,我的心脏一阵收缩,跳得奇快,我根本分不清这是华山雪谷,还是在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地府。

    不,我一定还在地府中,我完全被恐惧所征服,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叫了起来,看着他向我伸来覆着盔甲的手,明明知道要跑,要用酬情去砍......然而我竟然骇得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根本动不了。

    我的理智崩溃前,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拉上了另一匹战马,使得那个紫瞳恶魔,只是扯到我的一片怀素纱衫。

    我抬头,原来是披头散发的宋明磊,我瑟缩在他的怀中,混身发着抖。

    我伸头一看,那鬼面紫瞳的战将依然昂首站在那里,那双嗜血的紫瞳,冰冷而不甘地目送着我们的离去,这时身后正好一个子弟兵袭来,他连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挥堰月刀,已将那个子弟兵拦腰砍倒了,更多的血喷在他的鬼面上,顺站表情如冰的黑面具上流下来。

    而他覆着甲的右手紧紧捏着我的纱裙一角,在风中飘扬,形成了一幅无限凄美,但却妖异无比的画面。

    ☆、第三十九章 清泉濯木心(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写长评的冰果茶大人,写得真得太好了,对于文中人物的分析非常深刻,好捧!!!:)

    还有凌峰,七七等为我写了以及将要为我写长评的读者,有了你们的关怀,花木槿这一人物开始越来越丰满。

    还有五月,我很喜欢你的长评,可惜你没有标题,所以没算是长评吧,能否请你加个表题,再发一遍看看吗?

    祝大家万事如意,接下去将会在后天更新。再次感谢关注木槿的读者,熊抱狂亲!!:)

    我看向宋明磊,他的头盔早已不知所踪,头发披散,额头滴血,身上也像是从血浴中捞出来的,他一手牢牢地圈住我,一手拼命挥斩。

    一会儿,我们离了战圈,他微喘着气的嘴角流着血,却依然向我微笑着:“四妹,二哥来迟了。”

    他将我和他绑在一起,策马向玉女峰疯跑去,我紧紧抓着他的腰,却发现满手全是他的血,他的腰间汩汩流血,一路洒下,我帮他捂着伤口,试图止住,宋明磊比南诏兵熟悉地形,他东躲西闪间,来到两侧是悬崖峭壁的石眼沟,沟中一条羊肠小道,仅能容一人或一马通过,他带着我狂奔,身后跟着十个同样全身浴血的原家子弟兵,通过石眼沟,身后的追兵不熟地形,跟上来的越来越少。

    过了石眼沟,我们攀上玉女峰,最后战马实在上不上去了,宋明磊这才让我们停下来,想弃马徒步前行,可是他一下马,就立刻跌倒了,双目紧闭,不醒人事。

    我们把他拉进一处深山老林的洞中,我为他清洗着伤口,这才发现,平时外表最为潇洒光鲜的宋二哥,那健壮的身上竟然伤痕累累,无一处好肉,那些伤痕中,有些年代已经非常久远,甚至可能是在他进紫栖山庄以前就有了,我不由得泪流满面,宋二哥,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你的伤又是谁加诸于你的?是柳言生还是原非清?

    宋明磊告诉我们关于他的身世是非常简单,他说他是江苏淮阴人,一个私塾先生家的孩子,在前往宁波老家的路上,路遇马贼,财物被劫掠一空,除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家里人全部被杀害了,为了卖身葬夫,以用为了免于弟妹被卖,他才不得不自已卖身的,他说得这些都是真得吗?那张德茂可是他易容的妹妹,那李如可是他苦命的姐姐?他的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真正的离奇悲伤的身世?

    我们十二个人在洞中点了堆柴火,化了些雪水,清洗伤口,安顿伤员,我分了两拨人马守夜,而我守在宋明磊身旁,在胆战心惊中了迎来了血色残阳。

    半夜里,昏迷不醒的宋明磊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坐在他的身边似乎很高兴,我暗中谢天谢地地流泪一番,对他哽咽着说:“二哥,你莫要再睡了,你答应要带木槿逃出去的。”

    宋明磊使劲坐了起来,伸出手想扶我的脸,却牵动伤口,又倒了下去。

    我吓得赶紧按着他,检查他是否又出血了,这个时代没有人工输血,流血过多的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强自镇定的查看着他的伤口,还好没有再流血了,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我的眼神却很愉悦,他拉着我的手轻轻道:“四妹,你没有受伤吧!”

    我故作很有精神地摇摇头,却不由泪花四溅,我使劲揉着眼睛,强笑道:“有二哥在,木槿是不会收伤的。”

    他也笑了,闭上了眼睛,轻喘着气,好像是在努力平复着伤口的剧痛,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开口:“木槿,你可曾怪过二哥抄你的文章?”

    咦!他怎么他忽然扯这张锦绣最敏感的大字报呢?

    我温言道:“哪里话来,二哥多虑了,现在二哥受了伤,千万别多想,好生休息,明日我们还要亡命天涯。”

    宋明磊睁开了眼睛,眼中升起了一阵奇异的光芒:“对,明天我们还要亡命天涯。”

    他抓紧我的手:“木槿,明天让二哥带着你离开西安,离开原家,离开一切的一切,我们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我愣在那里,宋明磊却努力地半坐起来,将我拥入怀中,继续兴奋地说道:“当你坐在一大堆红梅花中,为大哥哭泣时,我心里想着,为什么和你去的人不是我呢,大哥是多么的幸福啊!”

    我猛然间意识到他在说我们冲下山前的话题,他轻推开我说道:“我们忘掉一切,忘掉所谓的国仇家恨,离开这个乱世,去浪迹天涯,就我们两个人,去过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木槿,”他笑得如此快活,眼中充满了幢景:“二哥知道,你不爱功名利禄,不爱绫罗绸缎,你一直向望的就是那样的生活,二哥的心中也一直渴望那样的生活,可是这一路走来,没有人给过我任何机会来选择。”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苦涩,那笑容也变成了扭曲的苦笑,眼睛也有些恨意,他复又抬起头,执起我的手,认真道:“你莫要怕生生不离,二哥,二哥其实有解药,我…..木槿,我不要做你的二哥,我要做你的丈夫。”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看着那张年青的俊脸,认真得凝视着我,心中的震憾,心疼,羞愧,懊悔排山倒海地涌来,混合在一起,让我接应不及。

    花木槿啊花木槿,你一向自负拥有两世记忆,自命对风月无情,通达人世,然而…..然而你竟然糊涂到,一个少年爱了你将近整整六年,直到他慷慨去陪你赴死的地步,方才知晓。

    花木槿啊花木槿,你根本羞于两世为人,你彻底算是白活了你…….

    我想开口,声音却被泪水堵住,我根本无法拒绝他充满希望的眼睛。

    非珏说爱我,却不得不奔向他辉煌的皇位,非白说要我一辈子,却不知身在何处,正保护着靖夏王的金枝玉叶。

    在这动荡的年代,犹其是在这危难的时刻,现在守在我身边的,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宋明磊。

    只有他浴血奋战,体无完肤地保佑着我,而他原本可以和原非烟一起回到洛阳,立下大功,更会受到原家的重用,以他的才华,凭着原非烟对他的感情,入坠原家,早晚之事,在这乱世之中,定能大展拳脚,争雄天下。

    “二哥,我,我花木槿何德何能,何幸能让二哥青眼有加?”我流着泪,却再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不忍打破一个天真地孩子望着世上最甜美的糖葫芦时的眼神。

    可是宋明磊却轻拭拭我的泪水,我抬头望去,他那清澈的双眼,充满感情的看着我:“木槿,你可知道,当初加入小五义,我只是一时随性而为之,可是自从有了你,有了小五义,二哥,我才觉得原来…..原来这肮脏的人世间亦有美好的事物,木槿,我……。”

    这时,一个子弟兵提着大刀冲进来,惊魂未定地说道:“南诏兵攻上玉女峰了。”

    我们所有人一惊,宋明磊奇幻的的眼神如明灯昼灭,他撑着我的肩膀,缓缓地站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最森冷的杀气,他没有再穿上甲衣,只是扯下布条,将双戟牢牢绑在手上,他对我回眸灿烂一笑:“看来,二哥注定是不定陪你过那梦想中的平静生活,然而……。”

    我随着宋明磊走出林子,来到崖边,只见山下灯火如巨龙婉延,活捉原非烟的叫声此起彼伏。

    “四妹,你知道吗?”宋明磊背对着我柔声说道,愉悦而深情:“宋明磊这一辈子,只做了两件随心的事,一件是结拜了小五义,还有一件,”他回过头,灿若星子的眼瞳看着我,微笑着,黑夜的雪落在他的披散的发上,长发随风飘扬,如墨玉瀑布瑰丽,“那便是今时今日陪你冲下山来,即使到这一刻,我也不后悔,所以……。”

    他的语调一变,有些凄绝而坚定地说道:“木槿,你要答应二哥,绝对不能遵受小五义结拜时的誓言,无论二哥会怎样,无论你受多大的罪,吃多大的苦,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撑到援兵到来为止。”

    我明白宋明磊的意思,战争意味着身为弱者的女性将会受到地狱般地摧残,我的眼前闪现出在紫栖山庄里看到很多被□的丫环尸首,被开膛破肚,横七竖八地倒在紫园里,如果我被生擒,即便没有被识破假原非烟的身份,恐怕也是难逃被敌军□的命运,可是宋明磊却一定要让我活下去,甚至不惜违背小五义的誓言,一股暖流在我的心中如野草般滋长,我看着宋明磊,心下大战在际,定要让他无后顾之忧,便使劲地点点头,微笑着,不让眼泪滑落。

    于是我忽然间也不再害怕了,我也学着宋明磊,把酬情绑在手上,再不退缩,对着爬上来的南诏兵狠狠挥去,一刀接着一刀,任那刺鼻的血腥喷到我身上。

    这时我看到队伍中有一个人貌似首领,正哇哇地用类似闽南的语言指挥着军队,我取下一个南诏兵尸体边的弓弩,反手取出长箭,借着敌军的火把,对准他张弓即射,“啊”地一声,那个将领倒了下来,南诏兵的队伍开始乱了,暂时停止了进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随着一声长啸,箭羽锐利地划破长空,直冲玉女峰上,我们只能用一边兵器挡着,不断往密林深处退,黑暗又笼罩了我们,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子弟兵跟着我们,也不知道宋明磊流了多少血,只有前方沉闷的脚步声,只听到前方的宋明磊,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天际艰难地翻出鱼肚白,一轮红日如火球喷涌而出,仿佛欲燃尽世间一切的丑恶,照亮这个血腥的寰宇,我抬眼望去,我们身在一处断崖旁,身后最后一个子弟兵,如刺猬般背上插满了箭羽,年轻的双目尽带血泪,口中轻轻喊着:“娘,俺回来了。”

    说罢,犹死不瞑目,仿佛满腔期望他的娘亲,前来迎接他,为他添上新衣,我过去颤着双手覆上他的双眼。

    此时,我的泪已哭干,心如荒原枯井,回过头去,宋明磊身中数箭,血流不止,他靠在大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我亦是眼中死灰一片。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们的面前,那双紫瞳,鸷猛阴寒地看着我和宋明磊,我往日的恶梦,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再次提醒着我,原来我过去的十六年岁月是多么的幸福。

    宋明磊挡在我的身前,咬牙冲了过去,口中狂喊:“快走。”

    我根本就走不了,一群南诏兵团团围住了我,我挥着酬情狂砍,放眼望去,宋明磊被紫瞳战将逼到了崖边,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我一晃身,提着酬情冲过去,想帮宋明磊,可是太晚了,紫瞳战将已把偃月刀捅进了他的左胸,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混身却热血滚涌,嘶声狂喊着:“不!”

    我飞奔过去,紫瞳战将那潋滟的目光,嘲笑地看着我,手中却绝然地自宋明磊身上抽出偃月刀,宋明磊血如泉涌,向后载倒,坠下山崖。

    我奔过去,探身崖边,他的身体如孤叶飘凌,他的黑发如花瓣一样浮在空中,映着苍白的脸,对我笑着,那么凄艳,那么洒脱,宛如死亡之于他是莫大的快乐归宿。

    我再也不能理智地思考了,刚刚答应他的话也抛在一边,此时此刻,我只想着纵身跳下去好将他拉回来,然而背后一阵剧痛,阻止了我所有的行动。

    我在陷入完全的昏迷前,感到我落入了一个充满血腥气的怀抱,一双兴奋的紫瞳,上上下下睃巡着我,好像在打量着最得意的猎物,他在我耳边得意地喃喃自语:“呵!性子这么烈,终于逮到你了。”

    ☆、敬告各位读者

    作者有话要说:

    致各位尊敬的读者:

    对与我的久久不更新,我想大家一定对我失去了耐心,在此海飘向大家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今天下午我的奶奶去逝了,接下去小海将会忙些,所以可能将于下周一才更新木槿一文,请大家可以等下周再来看。

    海飘雪想说,希望各位朋友好好孝顺家中的老人,因为我们的老人在年青时恰逢,我们这个社会最大的动荡年代,他们所受的苦,是我们幸福的这一代所无法体会的,而到了晚年好不容易赶上安定的新社会,却去日无多,还要遭受疾病的折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在此祝各位读者家中的父老双亲,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再次向大家致歉。

    海飘雪敬上

    ☆、番外 燕子楼东人留碧(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海看到了大家的留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大家的凉解和安慰,小海感觉好了很多,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对于病痛中的奶奶,死未偿是一种解脱,但是悲痛之余也感到了要好好对待生者,好好孝顺父母,认真去过我的生活。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是于飞燕的番外(上),大家凑合着看看吧。

    再次谢谢大家的帮助和支持。

    俺出生于元武元年五月,山东聊城一个叫牛头镇的小地方,然而俺生长的地方却是牛头镇这个小地方最热闹的,也是牛头镇各种各样的男人最向往的地方-丽春院。

    万德元年俺娘正是丽春院中的头牌花魁于晚晴,据说她的艳名曾一度令牛头镇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一夜之间在聊城乃至整个山东府,都十分的出名。而俺娘的恩客中小到地方财主,大到某些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人物,应有尽有,于晚晴三个字,红得发紫,如日中天。

    直到有一天,县令为了讨好平鲁将军,说服了俺娘进了将军府献舞。

    平鲁将军惊艳,因此俺娘被强留在将军府中三日,等俺娘被放出来的时候,人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她浑身青紫,小腿被折弯了,从此无法再登台跳那曾经被无数骚人墨客,吟咏赞叹的宝和曼妮舞,连走路也成了问题,而最糟糕是的,那曾经号称山东第一美人的鼻梁骨,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一朝红颜尽,半生恩情绝,平时同俺娘日夜山盟海誓的骚人墨客们,大骂平鲁将军几句,便拂袖而去,在这武人专政的年代,那些所谓无所不能的恩客中,自然无人敢为俺娘出头,陆陆续续消失在俺娘的生命中,不再出现,俺娘也从头牌落到了任何一个满口黄牙的贩夫走卒都可以玩弄的下等贱妓。

    正当她准备了一根绳子,早早超生也好去见俺的外公外婆时,被她的姐妹,我未来的干娘们给救了下来,并且意外地发现腹中有了一条新生命。

    孩子,永远能不可思议地给了女人无限的勇气活下去,那怕那个女人甚至不知道谁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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