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人,他是原氏的祖先,非白同他虽长得像,可是却不及他万分之一的神采。”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神圣之感,就好像那些跪倒在天人神像前的修罗目光,满是虔诚。

    明明我有点想笑,可是身上的汗毛却一下子全竖了起来,原非白他老人家果然是白马王子,不过怎么骑到紫陵宫了呢?还守着千年白雪女鬼。

    “他明明那么俊美,可是他看见阿莲了,便一下子恼了起来,他对我说,我命中注定是要伺候真龙的,不能跟着这个有命无时,累及爹娘的凶人走……他…….他的脸一下子化成恶魔了,他变得好可怕,他……他说要吃了阿莲的,”瑶姬混身颤抖了起来,拉着我压低声音道:“如果不是我阿娘那时候进来救了阿莲,阿莲真就要被他吃了。”

    我心中惊恐哀伤状,心中只是可怜这位夫人的病情,但又想可惜那时没吃了他丫的,不然非白又岂会受那丧母之痛,鲁先生又岂会受那第二次打击,最终自尽而亡。

    瑶姬双手痉挛起来,生生地将一盏琉璃杯捏碎,碎片扎入手心,鲜血直流,蜿蜒滴到锦袍上,她也毫不在意,只是像孩童一般无力地咬着手指,缩在围座里,目光装满极度的恐惧,她语无伦次道:“明明他对我这样和气,可是他却当着我的面把我的阿娘……活活撕碎了,我阿娘的血溅得到处都是,他把我阿娘吃了,他……是恶魔,原家人全是贪吃的恶魔。”

    音乐声噶然终止,雀儿也停止了舞蹈,平静地挥了挥手,弹奏的宫人便退了下去。

    没有人上前劝慰,只是不多时,雀儿便静静地端上一琉璃盏褐色的汤药,似已经习惯了瑶姬这种情状,能做的只是沉默。

    “我没有病,没有胡说,你们逼我吃了十几年的药了,我再不要吃了,”瑶姬把药汤甩了出去,哇哇大哭:“你们都说我是疯子,可是我没有胡说,我亲眼看到娘亲的惨状。”

    “娘亲救了阿莲,我和阿爹都没有怪过阿莲,反倒把他当亲生子一般,从小就立他为暗神,还要把我许配给他,可是阿莲却终是为了要离开暗宫杀了阿爹。”

    她痛苦地饮泣起来,身形微晃,珍珠和原奉定的面具已被捧在她怀中,细细地抚弄着,手上的血便弄花了洁面的陶面具,瑶姬那泪水滴滴下落,渐渐晕开了血斑,最后浸湿了那两张面具。

    这回我有点信了,心中也发了毛,想必那个人应该是守卫紫陵宫的一位绝顶高手,指不定就是那个可怕

    的妖叔,这两个孩子偷偷创了禁地,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本就心中害怕,加上这人一定说了一些很重的话,当场把瑶姬的母亲杀了,当时小孩子的瑶姬肯定受了极大的刺激,病根应是在其时就种下了的,加上夺子之痛,病症便难以洽愈。

    我不觉得心中怜惜,便柔声道:“成王败寇,古来有之,史书也罢,神像也罢,俱是后人杜撰,又有几人知晓真相,那神也许便是魔,那魔王反倒是神了呢。”

    我取出丝娟,轻轻为瑶姬的手上拂去一片琉璃尖,她却以为我要抢她手中的面具,把面具拥紧在胸口,骇怕地躲了一下,恐惧地看着我。

    音乐再起,也不知是何人弹起轻柔的古筝,甚是温情动听,琴艺竟不在非白之下,像是在细细劝慰这位不幸的夫人,雀儿又乘机端来一碗汤药,轻轻跪坐在瑶姬身边,为瑶姬细细拔去刺在手中的玻璃渣,一言不发。

    我心中怜悯更甚,叹气道:“倒是比神魔更难琢磨的便是这人,而这人性又极善变,您已不是第一个对我说原家人都是恶魔,都该杀都该死,就连那个练无笑经入了魔的原青舞也说过,可是非白为了等我,一等就是8年,甚至拒绝了轩辕公主,这份情谊我永生难酬,木槿也听说过大伯的往事,传说中为了相爱之人放弃原氏世子之位,牺牲了所有男人最大的梦想,于高庙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俯瞰山河,想必也是原氏之痛。”

    瑶姬怔怔地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恨原家人,”瑶姬流泪道:“可是靖如却这般良善,你说得对,他本来才是原家真正的世子,可他却为了我将这世子之位让给了那原青江,来到这暗宫陪着我,本来我应该慢慢放下仇恨,可是原青江转眼夺走了我的孩儿,就为了那狗屁真言。”

    我长叹一声:“原氏中人虽然让夫人母子分离,不尽人情,只是夫人若从好的地方想想,珍珠和奉定公子得以生活在阳光之下,也是您为人母亲最大所愿吧?我与奉定公子并无深交,听说甚得圣宠,更枉论我大嫂同大哥8年来相亲相爱,您已经有了7个外孙子啦,个个身强体壮,孝顺聪明,最大的那个虎子,都快跟我平肩高了。”

    看我比着虎子的身高,瑶姬的眼神一片慈蔼神往,竟像孩子一般对我笑了起来。

    我躬身立起,对她行了一礼,笑道:“夫人且放心,所有的法理规矩都是死的,但不外乎人情伦理,我必会使全力令大嫂带着小外甥们常与您见面。”

    我继续说道:“司马一族恪守诺言,守护暗宫百年,木槿一直万分敬佩,而夫人一家满门忠义,又待司马先生一片赤诚,原算是他的福祉了,只是司马先生选择了那条路,也许是他的命吧,请夫人莫要再为这样的人想不开,简接地再把不幸之事一味放大,实不应该啊。”

    “说得好,这样的贱人罪该万死,你就不该为他牵挂伤神。”这时门一开,没带面具的银钟魁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具古琴。

    两位侍婢都恭敬下拜,我也跟着福了一福,瑶姬迷着那双水眸上下打量一番,嘴角边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方才怕你伤心,不敢多言,便只能在外面为你弹首曲子,试着解你忧愁。”银钟魁叹了口气,慢慢走到瑶身边坐下,轻轻为她拂了脸上的泪水,怜惜道:“你身子不好,往事最是伤神,酒莫喝太多了。”

    原来他便是方才那位弹奏者,果然琴艺高明如斯,既然非白的鞭法师从瑶姬,莫非他的琴艺是跟银钟魁学来的?

    我正胡思乱想间,瑶姬微微一笑,轻轻地倒满一盏琉璃盏,恭恭敬敬地递上去,银钟魁淡淡地接了过来,微抿了一口,对瑶姬轻轻一笑:“这梅花酒用圣泉和胭脂梅所酿,那琼浆玉液亦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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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一章约在圣诞之后,新年之前更。我得留些存稿哎,祝大家在这一日,给爱你的人一个平安吻哦,新纪年明天就要开始啦!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江山匿龙吟(五)

    瑶姬笑容不变,看了我一眼,对银钟魁说道:“是故,妾单单拿出来招待大名鼎鼎的花西夫人,您不会见怪吧。”

    银钟魁哈哈一笑:“瞧你把我说得恁是小气,你若喜欢,我再使人多送几坛便是。”

    “王妃来暗宫是为了取一些金婵花,听说夕颜公主和蒙久赞家的华山世子亦染上疫症,”瑶姬下了围帐,对着他翩然下拜道:“大理狗贼死不足惜,只是孩童无辜,更何况那也是原氏在海外的遗孤,不如看臣妾的薄面,准了晋王妃吧。”

    原青山一时沉吟,凤目竟闪现一丝怜惜:“可怜初画这孩子,客死他乡,比她娘亲还凄惨,她给孩子取名叫华山,想是思念故土啊。”

    他对瑶姬轻点一下头:“既然阿瑶今儿个心情好,想是晋王妃能说会道的,定是帮你解了心结一二,即如此,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瑶姬便使雀儿取来一大包药材,打开一看,果然是金婵花。

    我一听大喜过望,正要起身道谢,那瑶姬翩然一抬纤长的玉指,“王妃不必太客气,我司马氏皆为原氏仆人,遽儿同晋王情同手足,晋王从小在暗宫养病,也曾师从我鞭法,情同母子,汝之所愿,本宫自然会使人满足,只是妾有一要求。”

    其实方才瑶姬用长鞭卷走我和兰生时,我便感到二人鞭法相似,但瑶姬比非白更纯熟,非白从小师从陆邦淳,故而陆邦淳的门生皆与非白交好,韩修竹是非白的武学老师,故而非白文武双全,羡煞天下英雄,韩修竹使的十三节青竹杖,而不是长鞭,非白早年双腿不便,便学习了颇为方便的长鞭,可是我也一直有疑问,他是从哪里学来如此精湛的鞭法?我有一次无意间问起,他却对我笑而不答,后来素辉进来回话,我也忘记坚持这个问题。

    原非白小时候长居西枫苑,早早被内定为暗宫之主,想是经常进入暗宫,接受瑶姬的训练也无可厚非,而瑶姬提起非白也全无恶意,更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

    可是我总觉得有很重要的点面缺失了,以至于脑中无法圆上一个圈,就好像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永远无法拼成一幅完整的镜面。。。。。

    然而细想想,原青山说得有道理,有些秘密我还是不要去碰为妙。

    我便定下神来,躬身垂目道:“但请夫人赐教,木槿万死不辞。”

    原青山淡然地看着瑶姬,同我一起等着她的下文。

    瑶姬轻笑了一下,玉指虚点,只一眨眼间,那个雀儿早已使轻功飞上去,真如空中隼鸟一般灵巧,一下子取了墙中央最漂亮的那只面具,落到地下,弯腰递给瑶姬。

    那朵面具上侧颊的西番莲采用了是明氏的重瓣莲样式,皆以粉紫晶石镶嵌双目,以红玛瑙为唇, 额上有梅花枫叶记号,乃以滴血珊瑚石配金漆所描。

    “这个面具,夫人做得甚是漂亮,“我由衷赞道,也许是审美疲劳了,司马家的人决定再也不画自己族徽吗?我看着这张巧夺天工的面具胡思乱想着。

    “我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完,“她轻轻道,慢慢的生命上那面具:”上面的晶石全是本宫到紫陵宫附近的地矿深处,亲手采集的,可谓世间罕有,就算是天命所归的皇室中人,或是富可敌国的世家大族,他们的府库里,皆找不到出其右者。”

    “本宫给这副面具起名叫做世世相依。”她的声音中满是一股郁气。我身上的汗毛微微竖起,与此相对的岂不是我曾经万分讨厌的生生不离?亦因为此药,我同非白的心结结了达八年之久。

    我暗咽了一口唾沫,强挤出一丝笑道:“这珊瑚石做的梅花枫叶倒是同夫人面具上的一样,夫人这是给自己做的吧。”

    她轻笑了一下,青葱般的手指将面具极优雅地向我递来,柔声道:“这是给夫人的,算是本宫的见面礼吧,本宫希望夫人能受下。“

    若在平时,我会这样想:我拿了人家珍贵药材,人唯一提的要求就是还要再拿一只人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月的宝石面具?这瑶姬夫人也太实在了。

    可是如今我却觉得很诡异!

    我假装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惶恐道:“夫人呕心之作,妾如何使得?”

    “本宫说使得,自然是使得的,”她在面具下轻笑出声,慢慢地抬手,亲自为我戴了上去,我拒绝不得:“先试试看,大小可合适?本宫其实很久没有做面具了。”

    瑶姬果然是制面具的高手,这个面具同我的脸型契合,因是薄陶所制,极轻薄地贴在我脸上,内里光滑细腻,无任何毛刺的感觉,双目处有无数极细的小洞,可轻淅地看见眼前的一切世物,司马家的人也算颇费了心思了。

    “你没有做到的事,却想让她来做到吗?”银钟魁冷笑说道:“当初我们从来没有逼过你,非白也敬你如母,你却下得了手去吗。”

    瑶姬诡异地一笑:“您这是说哪儿的话,老祖宗们定了这样的规矩,再怎么荒唐,也总得有几个跟着做,不然怎么对得起司马家和原家的老祖宗,反正她又不是梅香姐姐,圣上又担心什么呢。”

    谢梅香,我心中猛然一惊,再看向那银钟魁,那人再怎么面无表情,却挡不住一股子睥睨之色,这不是原青山,而是正牌原身,当今圣上原青江。

    有一股异香传来,黑暗中的我头晕了起来,眼前瑶姬的笑容渐渐奇怪地扭屈起来,我人渐渐地软了下去,失去知觉前,感觉被人拦腰抱起。

    修罗铜像忽然睁开了一双充满血丝的紫瞳,慢慢地流出了红色的血泪,他奋力举起双手,挣开了铁链,挣开了他身后的加之于他身上痛苦的枷锁,仰天大叫起来,整个地宫动摇了,不仅仅是地宫,就连上面的紫栖山庄也撼动了,整个天地也裂开了。我的脚下是无边无际的血池,撒鲁尔在血池中拼命挣扎,痛苦地嚎叫。

    紧跟着那非白的天人神像也慢慢地抬起宝相庄严的脸来,那嘴边温和的笑容化成一丝冷酷的冷笑,他抡起长剑,甩向铜修罗,把铜修罗一下子钉到天际,然后这把长剑竟然把天际的深处捅处裂开一道巨大的痕迹,那天空开裂了,无数的血魔从裂缝中涌出,把天空挤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好像硬生生地给天空捅了一个大血窟窿,铜修罗便被挤入了黑洞。

    那些血魔向我滑移过来,拖着我进入了血池,我看到紫浮从黑洞里又冲了出来,化身成人,他同天人正好相反,身穿黑甲,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来,开口对我说着什么:“不要相信他……..。”

    最后他的话变成了刺耳的音乐,在我的耳边循环嘶吼,我的耳膜流出了血,再怎么也没有听懂他对我说的话,好像紫浮也意识到了,闭上口,可是那紫瞳充满伤痛和情意地看着我,血色眼泪对我流个不停。

    我的心中忽然像什么融化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和疼痛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向他伸出手,想开口对他说:“朝珠,你不要哭。”

    而那天人降落在我面前,温和而潋滟的凤目划过一道我从未见过的狠戾:“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诅咒永无解除。”

    什么诅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血魔们渐渐围到天人周身,向我淹没过来,阴险而乖戾地奸笑着,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诅咒永无解除。”

    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我眼开了眼睛,发现正躺在柔软的床上,四

    周紫帘千重万垂,缀满琉璃珍珠,顶上是一只蛟纹银熏炉,正袅袅地浮着青烟,仿佛置身神仙闺房,可惜唯一煞风景的是耳边乱七八遭的琴声,让我本来就很痛的头就像裂开一样。

    这是哪个孩子淘气?乱弹琴呢?我挣扎着爬起来了,却见是司马遽正一手支额,一手乱弹。

    我虚弱道:“求宫主莫要再弹了。”

    司马遽应声转过头来,伸了个懒腰,信手摘下面具:“你可醒了,本宫守了你一夜了。”

    我本能地一回头,不想看他的脸,可是他的声音却近了:“有胆子进暗宫,没胆子看我的脸?”

    我捂着眼睛:“木槿无福消受,刚才木槿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司马遽却要拉下我的手,嗤笑道:“堂堂君大老板,见了回圣上,就孬成这样?”

    “我是真孬,宫主明鉴,”我稳住我的声音,使劲推开他。

    “你再不放下手,我就宰了那个废木头。”他凑近我,冰冷地说道。

    我快速地放下手,怒目圆睁。

    眼前是一张长长刀疤的脸,我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怎么了,不是很久以前就见过吗?”他顺势坐上了床,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整得像头次相亲似的。”

    他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握住我颤抖的手:“咦?花西夫人也会吓得手心出汗?”

    我几乎是爬着下床得,而且笑容很僵:“方才在药园子里可能吸入了一些曼陀罗的花香,有些手脚不稳,宫…..主见笑了。”

    我故意避过了后来的遭遇,希望他忘记了。

    “看来夫人还是喜欢晋王那张完美的脸啊。” 他一把拉住我的脚欲拉回来。

    我头也不回地一下子踹回去,并且反身来到地下:“男人长太帅,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整了整衣衫,严肃道:“像宫主这样充满了西部魅力的方脸型,加上男人味的刀疤才是吸引断袖以及良家妇女的首先。”

    “哦,”他了悟道:“那像夫人这样的良家妇女不喜欢本宫这样的。”

    靠,终于给他拿到话柄了,我冷笑:“你们原家男人能护得了天下,却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我若是良家妇女,早就在这乱世里成一缕幽魂了。”

    他愣在那里呆呆地看我,我不想激怒他,便淡笑道:“这个问题很深刻,不如等下次有空我再找宫主来谈谈我们的人生,谈谈理想,先请宫主把瑶姬夫人赏的金婵花给我吧,我急着出去。”

    “人生,理想?” 他愣了两秒钟,然后哈哈暴笑起来:“看来本宫是永远也无法得知您肚子里到底藏了哪些惊天动地的玩意儿。”

    我吓得退了一小步,但想到像他这样的司马氏后人,长年呆在暗宫,又极度缺乏正常的社交活动,极宜患上幽闭恐怖症,便又释然了,内心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我等他笑够了,便板着脸问道:“你们究竟要拿兰生怎么样,你应该听到原青…….皇伯父说的,其实他是个可怜人,活不了多久的。”

    “你的性命能保住,已是奇迹,还是别生枝节了,”他向我走来,递来一包东西:“这是你要的金婵花,本宫建议你最好别传了,大爷为人宽厚,可圣上内心其实最忌里通外国,你家夫君晋王……他的小心眼子里其实最恨南方。”

    我垂眉不语,乖乖接过,心中暗想,方才原青江应该早就知道我到地宫取金婵花了,想必他知道作何用途,不知是否听到我同瑶姬的说话,正想张口询问,又不知如何旁巧侧击,免得弄巧成拙.

    正踌躇间,他又叹了口气:“放心吧,那残偶又有奇遇了,母后好不容易保住了他的生气,可圣上却巴巴儿地请了林毕延来,把他要去了,别说是我了,就连大爷也很奇怪,你当知,林毕延是个仁医,平生绝不残害生灵,是故那残偶必会活下去的。”

    “那小忠呢,你没有把它炖了吧。”

    他哈哈一笑:“放心,本宫不爱吃狗肉,林毕延说了,那残偶需得小忠才能醒过来,不过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狗,这是一只可以瞬间取人性命的獒犬,你跟它在一起那么久,没有被他咬到吗?”

    他看到我惊骇地摇了摇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千万小心别饿着这只黑狗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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