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伦都喜欢喝这花茶,那夫人和小姐们自然更是喜欢,若是自己做制做一些别的茶来卖,会不会也有不错的销路?只是这花种子从哪儿来?

    想想人生怎么那么地不完美?前世买什么都方便,却没地。这一世有地,却买什么都不方便。

    “寒娘子有事?”刘一鸣细心,很快就察觉到寒露神思不属。

    “我在想着二公子既然喜欢喝,回头我再种些花。”寒露说着又给刘一伦的茶杯里添了些水。

    “嗯,寒娘子若有需要,我给你送些花苗就当是贺礼。”刘一鸣笑看着寒露。

    寒露惊喜不已,这才真是刚瞌睡有人送枕头。

    “那我就先谢刘大公子了。”寒露赶紧朝刘一鸣心甘情愿地行了个谢礼,又起身道,“送就不必了,我还是买吧。”

    而这时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难听的声音,刘一伦当时就捂上了耳朵。

    寒露都拧紧了眉头,唯一没什么动静的便是刘一鸣了。

    “我出去看看。”寒露走到门外,发现薛嬷嬷居然用刀的刃在刮盘子。

    寒露正要开口,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心肝儿都被刮过了一样。

    “薛嬷嬷你给我住手。”寒露气垂败坏地捂着耳朵道。

    “哟,娘子,您不是在屋里陪客吗?”薛嬷嬷像是没发现寒露一般,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赶紧住手。”寒露见薛嬷嬷没动作了,才敢放手。

    “哎呦娘子,您瞧这盘子上面的污渍,怎么着都弄不下来,我这不得刮一刮。”薛嬷嬷说着又拿起刀准备刮,寒露赶紧道,“你别刮了,脏成那个样子就扔了。”

    “娘子这怎么行,家里这么些人,什么可不得节省着用,哪能说扔就扔。”薛嬷嬷理直气壮地说,甚至还颇有些教训寒露的意思。

    这时刘一鸣和刘一伦从屋里走了出来,寒露瞟了一眼薛嬷嬷,果然见她的唇角微微上扬。

    “寒娘子,你们才搬过来,事情多,今天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刘一鸣朝寒露拱了拱手。

    “是是是,不叨扰了。”刘一伦也朝寒露拱了拱手,只是比起刘一鸣敷衍很多,他的注意力全在薛嬷嬷手里的刀和盘子上,生怕她又来一下。

    “那多谢两位公子了,改日上门道谢。”寒露回了一礼。

    “寒娘子客气了。”刘一鸣冲着寒露温和一笑,又朝薛嬷嬷礼貌地点了点头,才领着刘一伦出门离开。

    兄弟俩走了很久,寒露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薛嬷嬷。

    薛嬷嬷被寒露看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作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问:“娘子,您这么看我做什么?”

    寒露慢悠悠地转身进了屋,等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两块帕子,另一只手拿着把小椅子。

    放下椅子,寒露坐了上去,又用帕子将耳朵堵上,然后才冲着薛嬷嬷仰了仰脖子:“刮,接着刮,挺好听的,午饭也不用你做了,想刮到什么时候刮到什么时候。”

    反正这会儿家里没人,帘儿和怀扬一起买菜去了,狗子领着沈清兄妹四个在外面巷子里玩儿。

    薛嬷嬷的脸色顿时异常精彩,象征性地刮了一两下,扔下刀:“娘子,我累了!”

    但寒娘子却装听不见,还说了一句:“怎么停下了,再刮!”

    薛嬷嬷又刮了两下,最后她自己都受不了了,跑到寒露身边,扯下她耳朵里的帕子,痛心疾首地说:“娘子,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省。”

    寒露瞧都没瞧薛嬷嬷,只是说:“没错,家里人口多,可不就得省着用,快去刮,中午还等着这盘子装菜呢。”

    薛嬷嬷苦着脸道:“娘子啊,我……我再刮心病就要犯了。”

    寒露终于看了薛嬷嬷一眼,却笑道:“你的心值钱,别人的都是猪心狗心,不值钱?”

    薛嬷嬷不会真的以为寒露是在冲在自己笑,精明如她,察觉到寒露是动了真怒,不由控制地心里便有些怯。

    “娘子,我也是为着您好。”薛嬷嬷在寒露耳边小声道。

    “为我好?说来听听,我看是不是真为我好。”寒露眼睛微眯着看着薛嬷嬷扔在地上的刀和盘子。

    “娘子啊,您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那俩大男人呢,不合适。”薛嬷嬷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家主子说的?”寒露瞟了一眼薛嬷嬷,不等她回,又道,“如果是你说的,你现在立即马上就拿着你的身契离开,我一个人养活几个孩子是没错,但我不论跟任何人来往都是正正当当光明正大的,谁也别跟我讲什么妇道,如果你这样为人处事,不适合跟在我身边,我从小没娘,现在也不需要个假娘在耳边唠叨。”

    这一番话说得薛嬷嬷不禁抬起头来看着寒露,却见她正盯着自己,那锐利的目光与柔和优美的脸宠很不相称,却叫她不由自主地调慢了呼吸。

    “娘子……说得是。”薛嬷嬷勉强回了一句。

    “我的话还没完。”寒露的声音冰冷,“如果是你那主子的意思,也烦请你告诉他,别说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便是有,我和谁来往,说什么做什么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娘子,这话我可不敢传。”薛嬷嬷听着心肝儿都颤了,这话若真的传过去了,自己搞不好会立毙。

    没有谁敢挑战主子的权威,不管是什么时候。

    “你不敢传,就叫他来,我自己跟他说,如果连这个都不敢,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别想拿捏我。”寒露说着便起身回屋。

    薛嬷嬷愣愣地看着面前寒露坐过的小椅子,脑子都有些不会转动了。

    直到传来帘儿和怀扬说话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层薄毛汗。

    “咦,薛嬷嬷,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不舒服吗?”帘儿关切地问,还上前扶住薛嬷嬷,把她往寒露坐过的椅子上摁,“您先歇会儿。”

    薛嬷嬷几乎是跳了起来:“我……我没事!”

    帘儿被薛嬷嬷的动作吓了一跳,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而怀扬则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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