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到了末期,就算是解药也救不了她了。”律沛柔道。

    律北琰面无表情,任凭律沛柔如何打量他的神色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律北琰这个人情绪藏得很深,律沛柔从未看透过。

    可这一次,她清楚,律北琰别无选择!

    突然,门被人猛地推开。

    “律总,少夫人——”牧尘面色焦急的推开门,刚启唇还没来得及说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刮过一阵风。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客房内哪里还有律北琰的身影。

    牧尘沉了沉眸,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律沛柔,命令门口站着的黑衣人,“把律二小姐看好,如果律二小姐少了一根毫毛,后果自负。”

    “是!”

    黑衣人涌进房内,两个人四只眼睛,直愣愣的落在律沛柔的身上。

    牧尘关上门,径自朝着主卧走去。

    律北琰长腿刚刚踏入房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景,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便涌上鼻尖。

    谷诗的正跪在地上,用毛巾措手不及的擦拭着地上的血,而她脚边的那盆水……鲜红的刺眼。

    乔安安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依旧昏迷着。

    律北琰上前,谷诗抬起头来,忙擦掉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律、律总。”

    律北琰的心脏被一只手无情地握紧,疼得他喘不上气来,他坐在床边,顾不得床上的那些血迹,将乔安安抱在怀里,收紧,闭着眼睛,额头抵着她的冰凉的额头。

    他太阳穴的青筋凸起,在极力的忍耐着。

    “……律总,安安姐她、她刚才突然抽搐休克,吐了血。”

    乔安安的呼吸,比之前更加微弱了,好像只要稍稍用力,他怀里的人儿就会撒手人寰。

    “医生在哪!”沉默了半晌后,他启唇。

    司祭早早将医生拎到了卧室的门口,医生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看着那一地的血,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乔安安之前从未在昏迷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

    律北琰抬起头来,冷冷的看向医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救好她!”

    医生当即跪下来,“律总,我……”

    律北琰抱着乔安安,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冰凉的手,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度渡过去给她。

    “律总,对不起……”医生除了说这句话,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律北琰很清楚,除了律沛柔手上的解药,乔安安可以说是无药可救。

    众人都沉默了。

    乔安安身上连接着的仪器显示着她五脏六腑此刻的状况极度糟糕。

    但凡再来一次,乔安安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顶不住。

    “都出去。”

    律北琰沉声,命令道

    谷诗手里紧紧地抓着被染成血红的毛巾,哭得不能自已,司祭听命后拉着她离开了卧室。

    风刮了进来。

    律北琰将乔安安重新放下来,起身将阳台的门关上,又转身走进浴室。

    不一会儿,他手里多了一条毛巾,刚用温水打湿。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耐心温柔地帮她嘴角的血擦干净,“小懒虫,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乔安安没有回话。

    毛巾上沾了血迹,空气里的血腥味久久没有散去

    律北琰反复几次冲洗,帮乔安安的手臂、脸、脖子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剩下一点血迹。

    “宝贝,你很讨厌血的味道对不对?”律北琰将毛巾放在一边,用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

    “……”

    “那我们回乔家,好吗?我们以后在乔家,把咩咩带过去,等这里的血味散掉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

    律北琰吻着她的手背,久久没有松开。

    门外,谷诗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边菡时不时打来电话问乔安安的情况,为什么突然把所有的工作都停下来了,她只能说乔安安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才停下工作。

    边菡虽然会让谷诗劝一劝乔安安,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乔安安的微博一直都有互动,为的是让粉丝不要有任何的疑心,但事实上,这些互动都是谷诗在背后操作。

    看着乔安安情况越来越糟糕,她就像是没了方向的麋鹿,除了横冲直撞,无助,什么也做不了。

    一张纸巾横在眼前。

    谷诗抽了抽鼻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没一下就用完了一张。

    她将纸巾丢在一边,另外一张纸巾便又接了过来。

    直到她情绪稳下来了,抬眸才看清楚了给自己递纸巾的人,“司祭……”

    “放心吧。”司祭沉了沉声,明明是想要安抚谷诗,可说出来的话却仍旧是硬邦邦的。

    谷诗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倏地,主卧的门被打开。

    谷诗和司祭看去,只见律北琰帮乔安安换了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她会吹了风,抱在怀里,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律总。”

    “律总。”

    谷诗和司祭齐声唤了一句。

    律北琰沉声命令:“我带少夫人回乔家,这几天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们。另外,看好律沛柔,她要什么都给她,但绝不能让她离开凤鸣苑!”

    “……是。”

    “律总,安安姐的情况,如果她……”谷诗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律北琰却没有听进去,而是抱着她,吩咐陈叔备车,径自离开凤鸣苑。

    谷诗握住了扶手,“安安姐,你快点醒来吧。”

    司祭站在谷诗的身后,抬起手,想要揽一揽她的肩膀,但在半空顿了一下,又转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谷诗低着头。

    ***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安安和律北琰都在乔家的卧室里,没有出来。

    李嫂在看到乔安安在律北琰怀里昏迷的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她日夜跪在宋禾的遗照前,不停地祈祷。

    短短的三天,没有人来打扰过律北琰和乔安安。

    可乔安安的情况依旧在恶化,甚至……眼看着就要到极限了。

    邢子昂和厉擎宇两人得知后便赶来了乔家,但律北琰仍旧不见客,他们两人便待在了客厅,一守就是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律北琰出来。

    “北琰。”

    两人站起身来,面色沉重的看向他。

    厉擎宇敛了眉宇,又道:“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也送了一份样本过去,说不定很快就要结果了,你不用——”

    “不用了,安安她会没事的。”律北琰打断他的话道。

    厉擎宇和邢子昂眉头一蹙,邢子昂道:“北琰,你……”

    “律沛柔手里有解药。”律北琰道。

    “可她会给你吗?”

    “她会。”律北琰笃定道。

    厉擎宇拧眉,“你跟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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