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激烈的交缠,这场突然又激烈的欢爱,最后在颜焉不耐烦应付下而告终。

    沉清越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了一会,硬朗的五官此刻完全放松下来,倒比醒着的时候平易近人许多。不过,若非学者的气质太强,这样一个男人冷着脸说话时,还真有几分中将训人的气势。

    颜焉不着痕迹地起身,斜靠在飘窗前,望着落地窗下即将要苏醒的世界,突然想起了陆泽。

    她想起刚被陆泽挑去连队的日子——那是每个特种兵都闻风丧胆的地狱周,从第一声枪响起,全员之间只剩下代号,不分男女,不留情面,每天将近20个小时的实战训练下来,有限的交流都只能靠眼神、手势传递。

    她极少有退缩的时候,却在魔鬼周被不断逼近极限,第一次萌发了她真的不行了的念头,是陆泽一把抓过她,将她的头摁在泥水里,又迅速出拳、冲膝、过肩,短短几秒动作迅猛有力,她被放到在泥潭中,溅起数米高的水花砸地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没死的给我站起来,两人一组,开始泥潭摔擒!”那男人的声音是如此的不耐烦。

    她一直躺在泥水里,累到连大口喘气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直到一双黑皮靴踩上她的脸,坚硬的军靴鞋底瞬间踩到她五官变形,更将她的自信与尊严一脚踩到了泥水里。

    “就这点能耐还想进西南猎鹰?我看你还是滚去炊事烧菜得了,你们女人就是矫情,嘴上喊着我们女人不比你们男人差,真给你们机会,哪个做的到。”

    颜焉被这粗劣的激将法气得当即用手肘撞折了陆泽的小腿,一个打挺起身,一拳挥到他的肚子上。

    “你连男朋友都打啊!”陆泽被打地哇哇大叫。

    她冷冷地又给了他一拳,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声音凶狠到即使很多年后陆泽都要故作心有余悸。

    “我不仅要进西南猎鹰,我还要做猎鹰里的特种兵之王!你只管睁大眼睛,看我做不得到!”

    她重新投入训练,不再去纠结这样的日子有没有意义,后来手枪开窍,以狙击手的身份参加总队反恐考核,又因为搏击出色,单兵作战技能强,最后被挑去特种侦察大队。

    是的,猎鹰没有选她。

    直到她从越南战场上回来,直到陆泽出事,整整叁年的申请,猎鹰的老K都没有选她。

    叁年,却在这个时候对她发来了邀请,那个男人……

    颜焉不耐烦在烟雾缭绕中晒着陈旧的往事,哪怕尼古丁带来的快感超过了刚才身体上的欢愉,她掐了烟后,恰巧看见沉清越的手机亮起。

    是陌生的来电,她看了眼熟睡中的沉教授,按掉后,很快一条短信进来。

    「颜小姐,您好,我奉叁少的命令将您的车开了回来,因为物业不让进去,您方便下来一趟吗?」

    颜焉走去阳台,果然看见自己的丰田霸道停在小区门口,她用沉清越的手机直接拨回去,等待接起的那几秒里,已然换了副慵懒的面孔。

    “大哥?”惊讶的声音传来。

    “叁少好兴致,一大早派人来扰人清梦。”她懒洋洋地说。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很快传来两声轻笑,“颜大小姐才是好手段,这么快又爬上我大哥的床了。”

    “多谢叁少将我的车送回来。”颜焉避而不答,反是笑了笑,“……让我猜猜叁少送了什么给我,一个定位监听器?”

    那头马上挂了电话。

    颜焉觉得无趣,叮一声打开自己的打火机,耳蜗的噪音瞬时刺耳地要穿破耳膜,她冷冷地合上打火机,将目光转到了床上的沉清越身上。

    沉清越醒来的时候,颜焉正在洗澡,他便先去厨房煮了两份面条,端出来的时候就见女人穿着他的浴袍斜靠在门边,神情冷漠的点了根烟在手,在白色的烟雾下显得更不近人情。

    沉清越看得有些失神。

    颜焉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姣好,气质冷傲,加之私生活为人诟病,讨厌她的人非常多。沉清越在认识颜焉前,还觉得传闻夸大,在一起后他倒是有些理解她为何如此招人恨了。

    世人极力争取的东西,在她眼里犹如草纸,感情、学业,家世,她从不看在眼里。他们交往期间,有好事的学生在论坛贴出她历段的感情线,举例颜焉滥情归滥情,却不爱搞多人运动,她至多在旧爱和新欢之间无缝对接,渣也算渣得一股清流。

    他就这个问题还问过颜焉,颜焉当时摆弄着乐高,听到这话少见的出神想了想,他当时想,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沉清越的心情莫名有些愉悦,颜焉怕麻烦,她讨厌需要大量耗费心神的关系,他能比其他人走得更远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心思,只是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在想什么?”颜焉来到他身边,双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

    “香烟每小时杀死560人,你就这么想成为其中一个?”沉教授讨厌二手烟,但不想板着脸说教,他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有些不认同。

    “教授知道我们烟民一年养活多少人么?”颜焉挑眉反击,见他严肃地更要皱眉,倒也配合的徒手灭烟,手上留下黑色的烟灰更恶作剧地抹在了一本正经的沉教授脸上。

    “我们花钱燃烧自己的生命,支撑着岌岌可危的养老体系,就连教授的科研金,也有我们烟民一份功劳,”说着不轻不重地掐了沉清越的脸颊一下,哼了哼说,“难为我们烟民还短命,到头来风评被害,没人念我们一点好。”

    沉清越都要被说笑了,明知道她在鬼扯,偏无力反驳。

    这女人不进辩论队可惜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沉清越思考了一阵,手从她宽大的浴袍里伸进去,顺着腰部弹性的肌肤向下,最后揉了揉她结实的臀部,妥协说:“一天半包,不能再多了。”

    半包?还不够打发蚊子。面上却是心情不错的踮脚,亲了沉清越的下巴一口,“做到了有什么奖励?”

    沉清越捞回她的腰回吻,身下重新振作的阴茎一点点往她腿心里的花穴里挤,呼吸重重地哼哧着,“奖你今天……迟到不挂科……”

    ……

    题外话,2016年烟草行业上缴的利税超过一万亿,同年军费开支是多少?九千五百亿。换句话说,我国的烟民完全支付了国防预算,包括这次疫情,烟草公司捐了一亿元,里面是有烟民的功劳的。

    当然,公共场所抽烟必须是要谴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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