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殿来,君夜辰一拱手道,“大皇兄文治武功无所不能,我这做弟弟的实在是汗颜,这太子之位,我做着也是无趣,不如我向父皇请命,废我太子之位,由大皇兄来做太子,才是众望所归,如何?”

    君夜离冷冷看他一眼,“二弟不必拿话试我,也不必玩什么以退这进,该是我的,我绝不会拱手让人,二弟现在所要做的,也不是如何对付我,而是如此应对其他五国,助我西池永为西六国之尊,这才是最重要的。”说罢冷冷离去。

    看来二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竟然当面跟他叫板,是想看他如何反应,还是只是一时意气用事,逞一逞口舌之利?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除了在对待紫凝的事情上,他会慎之又慎,对于这些皇室内部的争斗,他从不会委屈求全,谁若不服气的,只管放马过来!

    君夜辰暗里咬牙,面上却笑得爽朗,“大皇兄真是痛快人说痛快话,我这做弟弟是真的自愧不如,想来父皇也有此意,西池国的江山交到大皇兄手上,他才会放心,故而我才有此一说,大皇兄这是在怀疑我的诚意吗?”

    “你的诚意几何,我很清楚,”君夜离毫不客气地挡回去,神情冷峻,“父皇会如何做决定,亦非我所能左右。我还要回去排练阵法,先走一步。”说罢他回头就走,无华随后跟上。

    该死的大皇兄,得意什么!君夜辰气的要吐血,心里更清楚这次六国赛上大皇兄要是再出尽风头,对他来说就更不妙。不行,得尽快想办法,让大皇兄和北堂紫凝狠狠栽个跟头才行……

    ☆、卷三 六国策 胜者为王 104 风起云涌六国赛(一)

    到了这个份上,估计其他五国的题目也都定下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次比试决定着本国以后的命运,是永远臣服于他国之下,还是将他国人踩在脚下,孰轻孰重,不言自明。所以说,这次比试比的不仅仅是真本事,还有掌控大局的能力等等,不一而足。

    因为本国选手不参加自己所出题目的比试,所以预先知道其他国出了什么题目,提前做好准备就是取胜的关键,各国统治者也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为赢得比赛,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想要知道其他国的题目是什么,而其他国为了不让旁人比自己赢得先机,当然是百般防范,一有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激烈应对。

    一时之间,西六国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还没开始比试,就个个紧绷着心弦,随时准备大打出手,局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混乱之中,连东六国也为之侧目。

    而在此时,西池国那些最会投机倒把之人也开始暗中设赌局,赌这次的六国赛,谁会最终拔得头筹,一统西六国,形势水涨船高,如果看得准,当然是买的多赚的多,但若是看不准,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也不无可能。

    依着西池国的实力,赌他们胜的人当然占绝大多数,但大月国近年来也是势头正猛,更有传言其太子慕容洌已经练成绝顶神功,战无不胜,所以赌大月国赢的,也占了相当的比重,几乎是不相上下。

    “小姐打算要多少注?”夕月恭敬地问一句,小姐当然是买西池国胜的,这一点不必怀疑。

    紫凝懒懒地倚在躺椅上,漫不经心地道,“不必太认真,五十万两足矣,赔率一赔十。”

    夕月默然:小姐凭一己之力,赚银两一向容易,出手也就无比阔绰,五十万两银子别说对平民百姓了,对一般富户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何况赔率还是一赔十,这西池国要是输了,一进一出之间,就是几百万两,不是闹着玩儿的。

    “怎么,傻了?”见她半天不言语,紫凝冷然一笑,“你是觉得我和夜离会输?”

    “属下不敢,”夕月暗道一声“惭愧”,赶紧行礼,“属下是觉得小姐和姑爷越来越心有灵犀了,方才无华跟属下说,姑爷也是命他以修罗谷的名义下注五十万两白银,赌西池国胜,赔率也是一赔十。”

    “是吗?”紫凝不甚在意,“也罢,你去吧。”

    “是,小姐。”夕月即转身出去办事不提。

    不大会儿,君夜离的房门打开,穿戴整齐的他走了出来,神采飞扬,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紫凝随即站起来,“结束了吗?”

    “是,今日是最后一次了,”君夜离甩了甩胳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我体内复毒已经全部解了,天上公子果然非凡人可比!”

    别忘了天洛尘是用什么法子替他解毒,这当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

    “师父总有办法的,”紫凝笑笑,向屋里看了一眼,“师父怎么样,是不是累坏了?”

    “他说要休息一会,叫我们不要去打扰,”君夜离眉间掠过一抹愧色,但还是遵从对天洛尘的承诺,没有将鬼门十三针之事告诉紫凝,“我们到前面去吧,我会着人好生好照顾他。”

    “好。”紫凝也未多想,跟着他到前面去。

    两个时辰后,晚膳已备好,君夜离即命无华去请天洛尘过来一起用。结果他才去不大会儿就已回转,手上恭敬地托着一张薄薄的信笺,“殿下,王妃,天上公子不在房内,这是他留下手。”

    紫凝眼神微变,接过来一看,正是师父的字迹,原来他已不声不响回海角小楼去,并叮嘱君夜离,复毒虽除,情蛊却随时会发作,要他这段时间修身养性,不可强运真气,他若想到法子除去情蛊,就会前来,让紫凝和君夜离不必担心。

    “怎么这就走了?”君夜离皱眉,“他身体还很弱,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紫凝叹了一声,“师父一向如此,而且我已经让卫瑾照顾好师父,不会有事。”

    “哦,”君夜离忽地想起一件事,“紫凝,你所说的替天上公子治病之事……”

    “先放一放吧,”紫凝揉了下眉心,“还有避冥灵珠没有找到,也不急在这一时。”

    知道她虽表面平静,心里必定不好过,君夜离也不再多说,“那吃饭吧。”

    “好。”

    ——

    在一片明争暗斗当中,西六国正式比赛之日终于到来,各国都是带了十名高手参加比赛,陆陆续续来到西池国京城,因为是轻车熟路,也不必多费唇舌,在驿馆别苑中各自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日,所有人都去往京城第一庄,各路人马浩浩荡荡,声势不凡,还真有几分“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

    到京城第一庄后,哥舒笑早已安排好一切,将众人带到练武场,分别坐定。这次各国的领军人物,也都是上次前来的太子、皇子们,彼此之间早已熟识,闲话少叙,直接开始。

    君夜离一身玄青,白衣束腰,一派锐利冷酷的气势,紫凝则一身白衣如雪,同样干净利落,他两个坐在一起,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却又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很是扎眼。

    慕容洌从一进场,目光就一直围着紫凝转,似乎并不把今日的比试看在眼里一样,即使紫凝从不看他一眼,他也乐此不疲,众人都已习以为常,也懒得理他。

    贺兰映熙看上去则有些精神不佳,脸色发黄不说,嘴唇还泛着异样的青色,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与紫凝打个照面,也只是微一点头施礼,并未多说。

    “贺兰映熙的样子不太对劲,”君夜离悄声对紫凝道,“紫凝,是不是你……”

    “还用说,”紫凝眉一扬,不无得意之色,“亏得他千防万防,还防得了我的手段吗?等着吧,很快就有他受的。”

    君夜离含笑看着她,“贺兰映枫这次有你相助,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还有你,”紫凝捏了他胳膊一下,“别想躲懒,没你相帮,我一个人怎么成。”

    “知道了。”君夜离很享受紫凝需要他的这种感觉,顿觉通体舒泰。

    司徒静言是郡主,身份地位上当然要不同于其他几位选手,坐在一旁,凌亦封和无华则站在君夜离身后,随时待命。

    君夜辰虽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比试,但他是西池国的太子,自然要主持大局的,见大家伙儿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他暗暗冷笑,起身扬声道,“各位,今日比试,结果如何,大家都已知晓,本宫不再赘述,比试正式开始,各国先请派出一人,抽取出题顺序。”

    众人各怀心思,都无一例外地露出对其他国的戒备之色,沉默了一会之后,才纷纷派出自己的人,上前抽号。

    哥舒笑将一个大圆坛放到桌上,微一笑,道,“众位请。”

    这样抽号完全是随机性的,谁先抽谁后抽都无所谓,众人也不必争,各自上前,将手伸进去,抽了个纸条出来,拿回去给自己的主子。

    无华是最后一个抽号的,结果就抽了个六号,相当不错,可以先看看其他国出的是什么题,胜负如何,心中也好有个数。

    众人将自己抽到的号展示出来,顺序是乌落国、大月国、狐歧国、蒲墨国、康弥国。经查证之后,都没有问题,比赛即正式开始。

    乌落国皇长子夏侯乘风即站到场中,向四周一抱拳,扬声道,“那小王就献丑了。本国不及众位国中人才济济,卧虎藏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只能出个笨方法了——巴鲁。”

    “属下在!”堪比洪钟的应答声过后,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站了出来,双臂一振,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鼓起,好不骇人。

    紫凝冷眼旁观,约摸估计了一下,这人少说也有两米高,两、三百斤重,三五个人绝对摞不倒他。

    夏侯乘风似乎很满意于众人骇然的反应,一笑道,“巴鲁是我们乌落国第一大力士,能单手举起三个成人,在我们乌落国语中,‘巴鲁’即为力大拔山之意,各位有谁的力气能大过巴鲁,谁就胜。”

    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话来。这法子虽然笨,却也相当实用,他们当中也曾有人想到比力气,可看巴鲁这块头,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胜的,这一分岂不是白白要丢掉了?

    慕容洌悠闲地坐着,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若都能单手举起三个成人,又当如何?”

    夏侯乘风客气地道,“那自然就要看谁能单手举起四个成人,无上限。”

    众皆默然,慕容洌也没再问,似乎在算计。

    君夜离向紫凝这边略一斜身,挑眉笑道,“如何?”他和紫凝武功虽高绝,内力相当深厚,但这一局比的是纯力气,半点也取巧不得,还真是不好应对。

    紫凝嘴角一抿,摇头,“不如何,乌落国这一分,谁也别想得。”这倒也不算是坏事,谁都不得,跟谁都得是一样的结果,大家还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君夜辰看向君夜离这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大皇兄,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应对不了?有本事你使出来啊,怎么还有你做不了的事吗?

    这人,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想想他是站哪一边的,居然看自己人的好戏,什么玩意!

    过了一会,仍旧没人应声,夏侯乘风倒也没表现得多么得意,而是向四周一抱拳,“各位有谁要上来一试的吗?”

    众人都没有应声,估计是觉得自己带来的人当中,没有谁能单手举起四个成人来,何况就算他们能,这个巴什么鲁的,说不定能举起更多,他们还是没有胜算。

    君夜离轻声道,“慕容洌会不会出手?”

    “谁管他,”紫凝一派无动于衷样,“即使他赢了这局又如何,胜负还未可知呢。”

    爱妃真知我心。君夜离喜滋滋,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他早就亲下去了。

    再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应声,君夜辰适时站起来道,“各位若是都不应战,这一局就都不得分,乌落国加一分,各位如无意见,请举手示意。”

    众人沉默了一会,纷纷举起手来,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好,乌落国加一分。”君夜辰一拱手,“夏侯皇子,恭喜。”

    “承让,承让。”夏侯乘风抱拳向四周施礼,大大方方回去坐下。

    其余各国都有些沮丧,这一下出师不利,可是大大不妙,接下来得打起精神来应付才行。好在各国都没有得分,大家的机会还是等同的。

    接下来是大月国,就在大家都以为出战之人会是慕容洌时,却见他根本动都不动,只是向后一挥手,“落雪,出来吧。”

    紫凝目光一冷:苏落雪?她还能出来见人?在大月国时,她不是中了自己的“花枝乱颤”之毒,挠抓的体无完肤吗?

    当然对于这些内情,旁人是不知道的,一听大月国是一名女子出战,都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暗暗觉得大月国也太冒险了,不怕输得一败涂地吗?

    众人的期待中,苏落雪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脸容仍如未中毒之前一样莹白美貌,看身形似乎瘦了些,下巴越发的尖,眼睛显得越发的大,气息更是有些冰冷阴沉,透出些诡异的气息来。

    “紫凝,她中的毒解了?”君夜离本能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对劲,暗自戒备。

    “看来是,”紫凝仔细看了看苏落雪的脸,不像是戴了面具,或者施了粉之类,“应该是寻到了什么能人异士,或者有什么机缘,不过她必定也是付出了相当代价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

    冷酷,木然,哪像正常人类应该有的眼神。

    “那就是来者不善了?”君夜离扬眉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奇招!”

    君夜辰似乎也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下,才微一笑道,“不知道这位姑娘的题目是……”

    “唰唰”,苏落雪亮出一管碧绿的箫来,“吹箫。”

    此话一出,四座嘘声一片,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来:吹箫有什么稀奇,各国带来的好手中,也不乏精通乐理者,何况个人判断水准不一,喜好不同,很难说谁吹得更好,这要怎么比?

    “这个吗,”君夜辰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抬了抬手,道,“那这位姑娘的意思,旁人要到何种境界,就是胜过了姑娘?”

    苏落雪冷冷道,“辰太子稍侯便知。”

    既如此,君夜辰也不多说,“那就请吧。”

    苏落雪即站到场中,抬眼,看向某个方向,眼中瞬间杀机翻涌,好不骇人。

    众人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赫然发现她看的人正是紫凝,不禁大为疑惑:这姑娘跟魅王妃有什么仇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掩饰这一点?

    万众瞩目之下,紫凝却半点不为所动,无声冷笑,约略明白苏落雪要玩什么把戏了。

    苏落雪阴沉着脸,将箫放到唇边,吹响。

    音符缓缓流出,萦绕在众人耳边,平心而论,她吹得的确不错,但比起真正的高手,高下立叛。不过,不同的是,若仔细听一会,就觉得这箫声悲怆、怨愤,会带起你心底埋藏着的、杀戮的欲望,竟有压制不住之意!

    众人都吃了一惊,知道这箫声分明是一种摄取魂之术,若跟着它走,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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