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确实并非有礼谦让的时刻,见到桑拓眼下一片浓浓的乌青,料想他应该已经数日没有好好休息过,烈熠虽然十分不忍,还是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提议。“桑先生,诸随我来。”
    先是穿过庭院,尚未见到一个病人,桑拓已是眉头紧锁。偌大的院子中,青砖地扳上晾晒的全是药草,除了中间过人的通道之外已经是满满当当。药材的用途自然是为了治病,这么多的药,同时也说明了究竟有多少被病痛折磨的无辜者。
    况且,以桑拓的眼力以及对药材的熟知,看了一眼已经辨出其中数味药材。情况远比他先前听 说的更加恶劣,既然已经无可避免的用上了虎狼药物,就证明情况已经糟糕到别无选择的余地。况且,以桑拓的眼力以及对药材的熟知,看了一眼已经辨出其中数味药材。情况远比他先前听说的更加恶劣,既然已经无可避免的用上了虎狼药物,就证明情况已经糟糕到别无选择的余地。
    心中焦急,脚下的步子也更加快速而密集。
    双手一推,医馆的门扉已经敞开。随着浓烈的药味而来的,是一句喝问
    “来者何人?这里是医馆,闲人莫进。”开口吼人的,正是谭献于。他不仅是这间医馆的馆长,也是景阳王城同昌城中名望最响亮的医者,在桑拓到来之前,烈熠已将救治病患的任务全权交给他。
    桑拓打量对方,见到老人一边冲他吼着,手上的动作竟是丝毫不停,手握紫毫,应该是在拟药方。丁点儿歇息的空闲也没有,果然已是迫在眉睫。
    “在下桑拓。”淡淡的自报家门,也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会英气怎样的轩然大波。对桑拓自己而言,这不过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谭献于先是一怔,随即衰老的身躯猛然一震,如遭雷击一般。手指再也握不住毛笔,跌落在纸上,将耗费无数心血才拟成的方子划了个一塌糊涂,但是他浑然不觉。不过就算发现了,应该也会全不在意。
    桑拓来了,天下第一神医的桑拓来到了,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值得令人振奋?
    震撼与惊喜在不断扩大,直到所有人都如同谭献于一般,维持着一副呆愣的表情,怔怔的盯着桑拓看。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桑拓此生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以往不是没有被这么多的人围观,只是大多都是病患以及病患家属。而现下正看着他的,都是同一行业的同僚。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炽烈,完全不掩饰其中的期盼与信赖。
    虽然被称之为天下第一,但是桑拓自己从来无意在这个行业称王。所以他这一刻免不了心慌,生怕就此辜负了如此多的信任。
    “那一位是此地负青人?桑某想要看一看过去治疗的脉案,以作参考。”
    同行相忌,这样的要求若是换了另一个人说出来,只怕在场的医师会勃然大怒,就算将他轰出去也是有可能。只因此人换作桑拓,一切就变得那般天经地义。
    “老朽谭献于,见过桑先生。”老人终于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从桌案后走出。大概是因为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身边的人,及时将他扶住。
    谭献于稳住身子之后,立刻推开旁人搀扶的手臂,即使身休已经不再灵活,这个动作做来也是十分艰难,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桑拓一揖到底,“感谢桑先生不辞辛苦远道而来。”
    在谭献于的带领下,全场所有的医师都停下手中正在进行的事物,一齐站起,朝着桑拓行行礼
    第三十章 匿名信件
    桑拓翻看脉案,神色之间满是凝重。是以没人敢在中途打扰,尽管周围有不少人等着桑拓给出结果,但是每个人都克制着自己,不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都压抑的十分轻巧。
    钻研药方之类的具体事物,烈熠帮不上忙。以他的性格而言,也不会再此处傻等。想起之前有人传话,眉妩想要见他,这个空隙到正好合适。
    叫来一个相对而言较为清闲的医师,吩咐了几句之后,烈熠暂时离开医馆。
    自从踏入景阳以来,他与滟昊泠之间的背道而驰已是无可追回的注定,随之而来,烈熠的的身份也变的无比尴尬。
    荒废的王宫自然是不能去,除了留下一个院落作为前景阳王景宣的囚禁之处外,偌大的王宫在瞬息之间以清晰可辨的速度衰颓下去,杂草丛生,残桓断壁。
    不仅是王宫,羽檄军军中,烈熠也是不愿踏足的。这当然不是滟昊泠的意思,桑拓的到来他都能够默认,没有理由会禁止烈熠进入军营。这份不愿是烈熠自己的意思,或者说,并非真正愿意避而不见,造成如此结果的理由,只怕他自己都不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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