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土司献上请罪书,自陈将归附于我朝,岁岁纳贡,俯首称臣。

    为表诚心,他将两个儿子留在长安做质子,又将素有艳名的幼女桑伊献于御前。

    今上并非耽于女色之人,见那少女生得艳冶非常,颇具异域风情,身子也丰腴妖娆,却不为所动,转手将她赐予年逾五十的五王爷为妾。

    少女配老翁,红妆对白发,这可真是“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这五王爷乃是先皇同胞兄弟,在朝中树大根深,拥趸无数,性情又跋扈傲慢,便是专好给人找不自在的言官们,遇到他也要绕着走。

    新皇登基这数月,他为了立威,屡次示意手下暗中使绊子,使陛下处处掣肘不说,还怂恿着一群老臣和根基未稳的新贵在朝会上吵得不可开交,自己在一旁作壁上观。

    眼见陛下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赏了个美娇娘下来,他越发得意,只当是年轻后生没见过甚么世面,大摇大摆地收了,当晚便给人开了脸。

    那桑伊在南疆野生野长,生就一副泼辣的脾气,本不是善与之辈,这会儿被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破了身子,碍着形势不如人,只得咬牙隐忍。

    她勉强着自己闭上眼睛,将对方想象成少年郎,将将起了几分淫兴,五王爷却又一泄如注,吊得不上不下,当即把这一切不幸的源头——谢知方恨到了骨子里。

    桑伊使尽浑身解数,将五王爷勾得神魂颠倒,夜夜宿在她房里,短短半月下来,整个王府竟不知有王妃,人人对她言听计从。

    耳听得周大将军爱妻如命,将夫人妥妥帖帖地藏在家中,见人一面难如登天,又打听得叁日后的清凉宴上,因着皇后娘娘有召,谢知真必会出席,桑伊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剜去他的心头肉,沥了他的心间血,教他生不如死,却又无可奈何,方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桑伊主意已定,当夜便趁着五王爷鼾声如雷,穿着件薄透的纱衣,一路穿花拂柳,叩窗推门,爬到了世子的床上。

    这世子姓季名思明,二十岁上年纪,长了副仪表堂堂的好相貌,却是位风月老手,色中饿鬼。

    他对来自异域的小娘垂涎多时,只恨找不到机会下手,这会儿见她送上门来,哪有不吃的道理?

    一个是久旱盼甘霖,一个是狂蜂渴花蜜,干柴烈火一点即着,在榻上干得热火朝天,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季思明尽力盘桓了叁五回,使出风月丛里历练出来的手段,将一根玉杵捣得威风凛凛,把个美人儿肏得浪叫不止,水漫金山。

    直等得云散雨收,桑伊红云过耳,香生两鬓,娇滴滴地搂紧了他的脖子,道:“我的好哥哥,你可肏死我了,比你那个爹强出去不知多少,可叹我今日才知做女人的快活滋味儿。”

    季思明不住喘气,满口心肝娘亲的乱叫,在高耸的胸乳上不住吸舔,又把粗壮的手插进她穴里,抠弄自己射进去的精水,笑道:“多谢娘亲疼我,我白活了这二十多年,竟从未见过娘这样的美人儿……”

    桑伊见他上钩,娇笑着引出话头:“我这等穷乡僻壤的野花野草,当得起甚么美人?听闻周大将军家的夫人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才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她却不知,这叁言两语,正勾出季思明心病。

    却原来季思明领着修缮宫殿的差事,上个月去宫里的内务府支银子时,机缘巧合之下,远远乜了谢知真一眼。

    虽说只窥见佳人半边面孔,却教他魂不守舍,回来后恍惚了许久,只恨自己没有周昱的艳福,又可惜了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竟然落入名不见经传的江湖草莽之手。

    焚琴煮鹤,哀梨蒸食,怎不令人扼腕叹息?

    “不瞒娘亲,若是能沾一沾她的身子,教我立时死了也甘心!”季思明搂着怀里的美人,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桑伊笑着与他耳语几句,定下一条毒计。

    季思明闻言大喜,这夜殷勤相就,不在话下。

    叁日之后,谢知真奉谕旨入宫。

    做得的百家衣和虎头帽过了陛下的明路,盛在两方锦盒里,递到齐元娘面前。

    齐元娘爱不释手,眼圈儿红红的,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

    谢知真见齐元娘精力不济,有些发困,便识趣地告退,携着青梅枇杷两个,移步至御花园赏花。

    相熟的贵妇人们陪着她攀谈了几句,听得远处有喧哗之声,却原来是南疆土司进贡了两头大象,说是还会顶花球踩高跷,不由面露新奇之色,结伴往奇兽苑观看。

    谢知真却不爱凑这些热闹,婉言相拒,在安静的凉亭坐下,用了两杯甜丝丝的果酒。

    不多时,不远处的花木掩映之中,有求救声传来。

    谢知真微微蹙眉,见左右并未宫人侍候,遂使枇杷过去一探究竟。

    须臾,枇杷领着个一瘸一拐的紫衣丽人走出,那丽人眉目深邃,和中原女子大不相同,裙子裂了个角儿,渗出几点血迹。

    枇杷走近前道:“夫人,这位是五王爷府上的侧妃桑娘娘,不慎跌了一跤,被荆棘缠住,受了些伤。”

    谢知真一听姓氏,便知道她的身份,矜持地点点头,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瞧见五王妃往皇后娘娘那边去了。”

    “枇杷,你从换洗衣裳里找条裙子,服侍侧妃娘娘换上,引她去寻家人。”她转过头吩咐道。

    桑伊满面怯弱,“噗通”一声跪倒,说道:“不知您是哪家的夫人?瞧着好似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夫人有所不知,我徒担了个侧妃的名号,在我们府里连最下等的婢女都不如呢。若是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换了条裙子回去,不知道要被王妃和下人们怎生编派,说不得要骂我在宫里偷侍卫,偷汉子,磋磨死我才算完……”

    她“呜呜”哭泣起来,抽抽噎噎地道:“您既救了我,不如帮人帮到底,替我在我们家王妃娘娘面前求个情罢!”

    她先是示弱,又装作对谢知真的身份毫不知情的样子,用意在于令对方卸下防备,大动恻隐之心,快速拉近距离。

    待得近了谢知真的身子,她便可用袖中浸着迷药的帕子蒙住美人的口鼻,再使暗中接应的太监们打晕两个丫头,将一主二仆丢进旁边的屋子里,任由一早躲在那里的季思明享用。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中原女子视贞洁比天大,必不敢声张,少不得吃下哑巴亏,任由她搓扁揉圆,肆意欺辱。

    若是谢知真受不住委屈,在周昱面前露了形迹,那就更好。

    她等不及看周昱气得火冒叁丈,却又苦于没有证据,迫于五王爷的显赫权势,咬碎牙齿和血吞的窝囊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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