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士兵没有敢去麻烦楚朝辉,都去麻烦山谷的灵魂工程师范津老师了。其他奴隶看到奴隶士兵都去求名,也跟风前去。

    范津有限的知识应付不了蜂拥而至求名的奴隶,只得去求教郑裕铭,郑钰铭挺爽快,扔给范津一张百家姓,又扔给范津一本字典。虽然百家姓和字典有一半简体字不是这个时空的,但还是有另外一半字跟大秦文字相似,范津有了百家姓和字典后,取名就变成小意思了。

    唐四狗下葬的第二天,楚朝辉根据奴隶士兵在战斗中的表现,开始论功行赏。记功分了三个档次,第一档次为一等功,奖励二十金,被评为一等功的有三人,是卫青、马仁和一位叫周成的奴隶。其次是二等功,有十个奴隶兵被评上,奖励为十金。最后是三等功,只要参加剿匪的奴隶兵都获得这个评定,三等功的奖励为五金。

    封赏发下后,山谷奴隶士兵一阵喜庆。楚朝辉定的封赏奖金并不丰厚,他不想完全用物质刺激士兵们,真正用来刺激士兵的是记功制度,是军功,有种荣誉感,士兵以后在部队的升迁跟军功挂钩。

    在一个半月的剿匪行动中,楚朝辉带领奴隶兵们是严格按照大军作战步骤进行,每天行军必派斥候,也就是侦查兵先行打探情况,得到安全的情报后大部队才行进。近到山匪据点后,摸清据点地形,制定作战计划,作战时弓箭手和弩弓手跟步兵相互配合,五十二人的作战部队,楚朝辉是当上万人的部队在行动,连后勤如何安排都在教导这些士兵,几场剿匪战斗后,奴隶士兵们对如何跟敌人打仗,有了立体的印象。

    剿匪结束后,楚朝辉觉得这些奴隶士兵可以带领新兵了,他准备扩大武装卫队。扩大部队,楚朝辉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兵源问题。

    达城的奴隶市场,郑楚两人已经不敢多去购买,贵族在那里购买奴隶是有数字记录的,南埠购买的奴隶数相比其他贵族,数量已经太多,再毫不顾忌的购买下去,肯定要引起魏慎的怀疑和警惕,大牢中的流犯,只能挑选有手艺的罪民,其他的流犯也不能全部买来。

    唯一能够得到劳力补充,不让达城其他贵族感知的,只有到南埠来求生的外国平民,可是这些平民又不想卖身为奴,只想开荒当农民,而直接招募这些平民又怕走漏风声,引起达城贵族的猜忌。

    楚朝辉想把军队人数扩张到五百多人,参加过剿匪的奴隶士兵一人带十个新兵。从山谷中挑选出一百多人,加上俘虏来的六十个山匪,勉强凑成两百人,五百目标还有三百的缺口。

    “钰铭,我想去买人。”楚朝辉左思右想,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凑齐五百兵额。

    “买人,到奴隶市场?不是说好不到那里购买了吗?”郑钰铭停下手中笔墨,他刚才是在写教程。

    “不是在达城买,我想到国外去买人。”楚朝辉的意思是利用行商的商人,偷偷买动那些灾民来南埠。

    “怎么个买法?””卫唐两国人口密集,那里的干旱比达城厉害,小冰河期也比达城严重,那里的贵族又比较残暴,活不下去的平民很多,如果给点安家费,再许以报酬,相信能招募到许多壮丁前来南埠。”

    “他们会愿意为奴?”

    “我没想把他们变成奴隶,我只想和壮丁定下五年合约,这五年里,壮丁不得随意走动。这样依然可以保证山谷的隐秘。”楚朝辉吐了口烟,为了晚些断烟,他现在规定自己每天只抽两支。

    “五年后呢?”郑钰名皱眉,训练士兵成本很大,训练好的士兵,难道五年后就放他们离开?

    五百人的军队,开销花费是纺织厂的大半利润,好在瓷窑现在瓷器产量提高,瓷器除了供应余奎那里,还销往楚和唐、卫三国,甚至有二道贩子在卫、唐接手再远销到赵、齐、鲁。这些瓷器的利润很客观,随着产量增加,利润直追纺织厂。不然光靠纺织厂,像楚朝辉这么不计代价训练,南埠早晚得破产。

    “呆了五年时间,你觉得他们还会想离开吗?”楚朝辉挑了下眉,现在处置犯错的奴隶,只要说声‘滚出山谷’,犯错的奴隶就会死命求饶,在他们眼里,赶出山谷变成了最大惩罚。

    “五年后他们要求回家乡探亲的话,就会暴露我们的实力。”郑钰铭虽然这么说,但山谷能不能保密五年,他觉得很玄。

    “吴王已经五十几岁,花天酒地的生活更是让他身体虚弱,余奎刚送回的消息,春节后吴王一场小感冒,在床上躺了月余才康复。以吴王的身体健康程度,他能活到五年后吗?”

    楚朝辉跟郑钰铭分析。“吴王只要不测,王庭就会大乱,漪姬不是善茬,她跟太子昭到底鹿死谁手,还不能定论,是太子昭登位,公子光没有立刻的危险,可如果是漪姬得手,她的儿子雍做了吴王,我们山谷还有必要保密吗?”

    到了那时,漪姬不会放过公子光,公子光总不会迂腐到束手就擒,山谷力量即使暴露,相对于漪姬儿子雍继位,对公子光而言,反而会是个好消息。公子光可以利用山谷力量对付漪姬。

    如果是太子昭继位,公子光手上有山谷这支力量,也是种威慑。当然,公子光要非常信任太子昭的,山谷力量对他就是一个威胁。

    “你定的五年,就是估计吴王活不过这个年数?”

    余奎送回的消息,吴王如果不注意修养身体,是没几年寿命的,偏偏吴王不服老,还当自己壮年,酒和色不见节制。姜大夫从王宫医者那里得知,吴王这样继续下去,最多三年的寿命。

    “不错,即使五年后吴王不死,我们也不用怕吴国贵族。”

    楚朝辉很有自信,他手中只要有五千精兵,他就敢跟吴国国内任何贵族一战。像达城的武装力量,只要训练好一千士兵,他就能妥妥灭了他们。

    其实达城城主的全部武装力量只有一千多人,公子光号召达城其他贵族的私人武装力量集合,大概可以拼凑到三千人的军队。

    “到唐、卫两国买壮丁,得选用可靠的商人。”郑钰铭听楚朝辉这么一分析,感觉计划可行。

    “咱们派大船停靠在唐国海岸,商人们买到壮丁就送到我们的大船上去。”

    商人的船太小,一次最多装载二、三十人,南埠船厂卖给吴牧的二十料大船可以一次装载百人,跑个三趟,就能买足三百壮丁,大船载的壮丁可以直接在山谷西部上岸,这样一来,外界就不会发觉山谷多了人。

    决定了买壮丁的计划后,郑楚两人马上行动,吴牧的大船被征用,本来是唐国人的二子,也就是马仁被派到船上,随船前往唐国,精心挑选出来的几个商人,被许以厚利,他们拉拢到一个壮丁,便有两金的报酬。招募到壮丁后,他们只需把壮丁送到大船停泊处,路费会另外报销。

    这几个商人是唐国和卫国人,对当地很了解,当地人也认识他们,商人们抛出招募报酬后,很快就有灾民前去应聘,当很多生活困难的平民看到报名的灾民真的先领到五金的安家费后,不由纷纷心动。五金钱不多,但够一个家庭维持两个多月的温饱,现在是二月末,两个多月后正好赶上夏收,有了这笔安家费,一个家庭就能安然度到粮食收获时。

    因为安家费的吸引,除了走投无路的灾民报名,家里有多余劳力的平民也去报名,虽然要五年不能回家,但每月会发钱财,这些钱财可以让商人帮他们带回,家人有了这些钱,田地收成不好,也可以有口饭吃。

    一个多月时间,楚朝辉就凑够了五百人数,不过壮丁计划没有停止,大船继续到唐国海岸装载壮丁,因为郑钰铭领悟到,买壮丁也是补充山谷劳力的捷径。至于五年后合约到期,山谷会面临壮丁的离开,郑钰铭觉得到那时再说,山谷的条件堪比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外界条件好比墨西哥,让壮丁们自由选择,绝大多数壮丁只会选择把亲人迁移到山谷中来。山谷开发后,最起码可以容纳五万人生活,只要财政够得上,郑钰铭决定长期实行买丁计划。

    买丁计划变成长期后,吴牧不满了,因为他的二十料大船被长期征用,严重影响他到楚国的生意。郑钰铭被吴牧唠叨得头疼,到最后许诺,会把船厂下半年造出的五十料大船卖给他使用。

    南埠在唐、卫两国买壮丁的举动,当地贵族并不是没察觉。这些贵族既不肯减租,又不肯救济,眼看灾民越来越多,心里害怕灾民会像齐鲁国内的平民那样骚乱,正密切监视,如果发现苗头不对,就派家兵镇压。现在有人把灾民带走,把骚乱消弭,心里是喜闻乐见,至于灾民流向哪里,他们根本就不去关心。

    楚朝辉除了在山谷秘密训练士兵,对南埠,楚朝辉也有另外安排。南埠周围的山匪虽然被扫荡一空,但没有防护墙的南埠是不安全的,南埠特殊的地理位置,即使修建了围墙,匪人也可以从水路上来,如果水路这边也修建防护,这工程就太大了一点,南埠现在有三千多人,这些人全部去修防护,得一年时间才可以建好,南埠怎么也经不起停工干一年的建筑工程。要保证南埠的安全,只能在南部设置卫队。

    楚朝辉准备把卫队建成后世的预备队那样,穿上军装就可以上战场。因此在南埠招募卫队队员,对身体要求严格,待遇优厚,跟奴隶士兵差不多,每月报酬一样是五金。名额暂定三十人。公开招募时,声称招募的是知事府的卫队,是为了保护知事府的安全。

    招募公告一经贴出,招募选拔处便围了上百人,除了待遇优厚吸引他们,另一个还是这时空的价值观。大秦人认为,当兵是个体面职业,哪怕这个当兵不是当虎贲,是当护卫,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高人一等的。

    本来护卫选拔是有条件限制的,只能是南埠村人,或者是已经在南埠定居的难民。但是有两个后坡的村人吵到了郑钰铭面前,坚决要求加入到卫队,这两人就是曾经抢劫过吴大的田虎田豹两堂兄弟。

    田虎田豹在南埠打工养活了老母、寡嫂和侄子侄女。南埠的一些厂只录用本村人,田虎田豹在南埠一直干的是苦力活,两人一直在码头干搬运。因为南埠码头繁忙,两人又肯吃苦,每月收入很高,不种后坡的田地也可以养活一家大小。后坡到南埠走路要一个半小时,往返花费太多时间,两人便报备了吴大,靠着难民的棚屋搭建了一间泥屋做停脚处。

    两人住在南埠后,才知道南埠村祠堂晚上有夜校,村人都去求学,不是南埠村民也可以去,只是不享受识字奖励。田虎田豹上了两天后,他们从夜校老师口里知道,南埠村的祠堂学校,是对所有小孩开放的,在那里上学的小孩,每天中午还可以吃上一顿免费午餐。听到这个消息,田豹田虎心动了,他们想把侄子侄女接到南埠来,让侄子侄女享受义务教育。

    侄子侄女要来,寡嫂也得来照顾,寡嫂来了,老母就不能一人呆在后坡,也得来南埠居住。田虎田豹回去一商量,便在南埠泥屋旁加盖了两间,后坡的田地退给了地主,一家全部搬迁到了南埠。田家一家的春节便是在南埠度过的。

    招募卫队规定只招募南埠定居居民,田虎田豹认为他们一家已经搬迁到南埠,算是定居居民,不能把他们当成后坡村人。他们完全符合招募条件,招募处就应该录用他们。

    官司打到郑钰铭这里,郑钰铭看着田虎田豹渴望的眼睛,点头让招募处录用了田家弟兄。这件事后,郑钰铭隐隐感觉,南埠和达城贵族第一次矛盾要爆发了。果然不久,达城文宰魏慎传召了他和楚朝辉。

    54

    到南埠来传召的是一位尖下巴侍者,霍思中认识这个侍者。这个侍者是去年月节,卫青假传南埠被焚消息,曾贿赂他前去跟公子光报信的那位。

    尖下巴侍者传达了魏慎的意思后,霍思中殷勤地领了这位侍者到下面厢房去休息喝口热茶。郑钰铭这里刚换好深服,霍思中便回来了。

    “大人,这位侍者透了口风,是后坡封主到魏文宰面前告了状,说我们南埠诱惑后坡村人抛地打工,请求魏文宰处置大人。”

    霍思中原来看到卫青撺掇尖下巴侍者到公子光面前去报信,当时的霍思中没能反应过来,还痛斥卫青贪财。

    等到后来知道南埠被烧真相,又被卫青狠狠嘲笑后,霍思中便开始反省自己的一根筋思维,用心观察琢磨郑钰铭待人接物的一言一行,发现凡事都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的,具体问题要有针对的方法去应对。

    今天在招待尖下巴侍者时,霍思中殷勤相待,表明大家是故知,趁着尖下巴侍者有兴趣和他唠嗑时,塞了二十金给这位侍者,从侍者口中掏出了魏慎为什么事情要传召郑钰铭和楚朝辉。

    “思中,你干得不错!”郑钰铭欣慰地看着这个少年,少年脑袋虽然不灵活,但会虚心求教,做事用心。

    “大人,思中现在就回山谷报信。”霍思中感觉魏慎这次会惩处南埠,他想去通报给楚朝辉知晓,楚朝辉是山谷力量的象征。

    “嗯,你跟楚大人说一下,我已经有了对策,山谷不要有大动作。”后坡封地贵族和南埠发生矛盾这件事,早在郑钰铭预料之中,郑钰铭也已想好对策,所以听闻魏慎为这事传召,他反而安下心来,这件事他一个人就能摆平,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霍思中给在山谷训练士兵的楚朝辉送个信去。

    郑钰铭骑马跟着尖下巴侍者赶到蔚山君府,通报后走进魏慎办公处,只见魏慎一脸严肃盘腿坐在案几之后,他的侧下首跪坐着位中年胖子,郑钰铭在几次大节上见过这位中年胖子,他是达城地区的小贵族,后坡是这个中年胖子的封地。这个叫的晏符小贵族见郑钰铭进来,脸上一脸鄙夷。

    “郑知事,为什么南埠要抢夺后坡的村民?”魏慎一上来没有客气,他语气严厉。

    一个封地的贵族,唆使另一个封地贵族土地上的平民投奔,是违反道德准则的,这种行为,是对当前统治秩序的挑衅。

    “启禀文宰,南埠没有跟后坡争夺村民的意思。”郑钰铭争辩。

    “哼!郑知事,我后坡的许多村民都在你南埠干活,那田虎田豹更是全家都搬迁过去,这样还不叫争夺?”晏符很气愤。

    去年后坡就有许多村人去南埠打工,因为这些村人用打工赚到的钱买了粮食交赋税,后坡封地贵族利益没有受损失,对这现象就没有去追究,但从去年年底,田虎田豹一家搬迁到南埠后,村里人心便不稳了,有好几家村民通过后坡村村长,向他表达归还土地的愿望。

    归还了土地,意味着这些土地没人耕种,没人耕种便收不到赋税,后坡封地贵族只有这一块封地,少了赋税,就意味着生活质量的下降,这位中年胖子贵族如何肯承受损失。

    大秦社会现在处在半奴隶半封建的状态,西周时,实行的是井田制,到了大秦,随着铁制农具和牛耕的普及,使得农业生产力大大地提升,庶民都自己开垦私田,而荒废公田,井田制逐渐瓦解。现在大秦大陆大多数诸侯国都是以私田为主。庶民开垦出来的私田,并不能成为私有,在哪个封地贵族土地上,就属于那个封地贵族所有。庶民只有种植权,没有所有权,贵族们控制的也是土地,不是人口。

    这时空还没有户籍制,庶民可以随意走动,庶民如果不想种植,原则上可以抛弃土地,到另一块封地谋生。贵族们为了保证自己封地劳动力不走失,约定俗成,各封地不能收留别处封地上的庶民,如果封主有此行为,那是要受到贵族们的集体谴责,领主也会出面处置。

    秦王把土地封分给诸侯,诸侯国的土地便是诸侯国主的,诸侯国主再封分,封邑贵族就拥有自已封地所有权。即使是荒地,也是有主的,这就是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你平民百姓是没有土地的,你哪怕是去深山开荒,被贵族们知道你是逃民,也一样会被赶走。

    这种贵族阶层中的俗约,在没有户籍管理制度之下,很好的约束了庶民们的流动。但随着社会发展,大秦宗主国统治越来越弱,诸侯国逐渐摆脱宗主国的约束,开始独立自主,各自为政。

    中央权力削弱后,这种约束在国与国之间变弱,不满当地贵族暴政,庶民逃亡邻国谋生现象屡见不鲜。多了庶民帮着种地,就是多了收入。所以各诸侯国的贵族们,在自己国家谨守约定,但对外国流民,却睁一眼闭一眼,这也是南埠可以收留难民,却不能收留邻村的村人。

    “郑知事,你怎么说?”魏慎望向郑钰铭,南埠对蔚山君的献贡一向积极丰厚,青蒿药更是有效治疗了达城地区的疟疾,魏慎看在南埠对达城贡献很大,公子光对郑钰铭另眼相看的份上,有意给郑钰铭自辩的机会,要换了其他小贵族,蔚山君府只会派虎贲去问责。

    “禀文宰!后坡村人去南埠打工也是无奈。后坡村许多田地没有水源灌溉,都只能荒芜,村人即使种植,也是颗粒无收。”

    郑钰铭躬身回答,后坡这个封地贵族为人小气,水车制作出来后,达城其他贵族在自己封地上到处修建,而晏符却认为,后坡村人原来一直是到五六里路外挑水灌溉,修了水车不过让这些村人可以偷懒,他不需要花费钱财助长村人的懒惰。

    “晏符,可是这样?”魏慎看向晏符的眼色不善,他不喜达城贵族有越界行为,也不喜贵族们对农事不作为。

    “文宰大人,后坡村一向贫瘠,不能上缴多少财务,建造水利需要大笔支出,在下是有心无力。”晏符连忙俯身请罪。

    魏慎摸着胡须沉吟,晏符只有后坡一块封地,收到的赋税是没有多少,他上贡的钱物一向是贵族中最少。

    “晏村主,那些来南埠做苦力的村民,都是家中田地无法耕种才去的,南埠也是不忍看他们没有生活困顿,才用粮食交换他们做事。”郑钰铭先把自己放在道德至高点,然后才低头对着晏符道歉:“南埠这样做是不对,对于晏村主的损失,南埠愿意补偿。”

    魏慎见郑钰铭姿态放低,态度真诚,脸上神色松动。“晏符,后坡村人不想呆在村子,不能全部怪罪南埠,现在南埠愿意补偿,你可愿接受?”

    在魏慎看来,这事两人都有错。

    “晏符愿意接受南埠补偿,但想请郑知事保证以后不收留后坡村人。”晏符担心村人以后还会弃地离开。

    “郑知事,你保证一下吧。”魏慎觉得事情可以解决了。

    “文宰大人,南埠可以保证不用后坡村人,但钰铭不想这么做。”郑钰铭转身面向魏慎。

    “哦,这又是为何?”魏慎直觉郑钰铭不是想抗命。

    “钰铭想和晏符村主定个合约。”

    “定合约?就是盟约吗?”魏慎不是跟南埠做交易的商人,不理解合约是什么,从字面意思看来是约定,类似盟誓。

    “南埠想买下后坡。”

    “什么?要买下后坡?不,晏家祖产,绝对不会变卖!”晏符一听,跳了起来,他如果敢卖祖产,要被众人耻笑的。

    “不是买下所有权,而是买下使用权,后坡每年要上缴多少赋税,南埠就照数目付给,期限可以随晏村主自定,到了时间,晏村主不想再续约,可以收回。”郑钰铭眼馋后坡的人力和土地,只要在后坡加大水利投资,后坡绝对会成一个产粮大村。另外后坡这个位置对于南埠来说,有战略意义,控制住后坡村旁的小道,南埠和山谷的北部就安全了。

    郑钰铭一说完,魏慎和晏符都盯着他,想从郑钰铭脸上找出这么做的原因。

    “南埠织的布能到周围诸侯国换点粮食,南埠用这些粮食招揽壮丁帮着建设,后坡村村人即使田地干旱,也能用力气换到口粮。钰铭不想断了后坡村人的这条路。”郑钰铭连忙解释自己这么做是为后坡村的村人着想。

    “郑知事善人!”魏慎有点羞愧,郑钰铭给达城贵族的印象就是个大善人,他却以防备外人的心态,一直提防着郑钰铭和楚朝辉。“你报一下每年的赋税收入吧。”魏慎羞愧完,立场有了点转变。

    “后坡每年的赋税收入是三千金。”

    晏符一听购买方案,脑子就在急速码算。后坡村比郑楚两人接手前的南埠人口多,开垦出来的地也比南埠多,后坡村最丰收的一年,晏符收到的赋税是三千金,这几年因为干旱,赋税只能收到丰收年的一半。既然南埠提出要购买,就别怪他按照丰收年的收成定价。

    “三千金啊。”郑钰铭不是傻子,他当然了解后坡村田地收成。不过这个价钱对于如今的南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以,另外再加一千杂役费用。每年就付四千金,晏村主可满意?”

    “四千金!好!好!每年就四千金。”晏符脸上笑得堆起皱纹,他报的三千金已经包括了杂役费了。

    “晏村主认为定几年合算?”郑钰铭把合约时效日期交给晏符自己来定。

    “定五不,定十年!”晏符放佛看到四万金在他面前飞舞,有了四万金,自己在达城的宅居可以重建,可以多买家仆婢女。

    “南埠无法一次付清,只能两年一付,晏村主可同意?”郑钰铭脸上一脸为难。

    南埠完全有能力一次付清,但这样财大气粗的行为很容易引起魏慎的注意。

    “好的!就两年一付。”晏符头点得像鸡啄米。

    “既然两位都同意,那就盟誓吧。”魏慎准备做两人盟誓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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