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上去,蹲在她的身前,抬头道:“小羽,你生气了。”诚挚问道:“你想要怎么做?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

    因为两人进来一直闹到现在,没有点蜡烛,外面天色又黑成一片,只有隐隐几个火把在燃烧,帐篷里面幽幽暗暗的。慕容沅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他,那墨玉一般的瞳仁闪着幽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他是那样的真挚赤诚,以至于……,被他强吻了,居然还生出一丝荒唐的心软,不由闭上了眼睛。

    他没错,是自己错了,该还的总是要还的,他想要就拿去吧。

    端木雍容见她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心下不确定,试着握住了她的手,柔柔软软的一握,----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忍不住生出一丝欣喜,再尝试着展开她的手心,轻轻吻了一下,柔软的好似一朵棉花,“小羽,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像是十六岁的少年一样,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太着急了。”

    “嗯。”慕容沅感受掌心里的轻轻酥*痒,轻声应道。

    端木雍容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像是被阳光普照。是了,刚才自己那番动作实在太过粗鲁,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小家伙怎么会不生气呢?这种事,当然还是要温温柔柔的来,她年纪又小,自己真不该那样吓坏了她。

    巨大的愉悦像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

    端木雍容被情和欲控制了大脑,完全没有空隙细想,只想弥补,让她忘掉刚才那个粗鲁的吻。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因怕有人路过,去了偏僻角落的床榻坐下,面对面,带着喜悦凝视着她。幽暗光线之中,她的面庞皎洁如玉,她的身体柔软无比,此刻搂在怀里,仔仔细细的重新感受一下,简直如获珍宝。

    “不生气了?”他高兴的问。

    慕容沅还是一直闭着眼睛,轻声应道:“嗯。”

    下一瞬,端木雍容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是轻轻柔柔的吻,唇与唇的柔软接触,用舌尖攻城掠地侵入进去,触碰到那小巧而香甜的舌,她在躲闪,她不知所措,他像追逐猎物一样紧追不舍,缠绵渐渐升温起来,有奇妙的电流穿梭于他的身体,点燃了最深处的欲望。

    良久,端木雍容终于松开了嘴,“唔……”他呼吸着,觉得这真是一个致命的危险游戏,她就好像带着某种蛊惑一样,甜蜜、芬芳、诱人,吸引自己不停的想要继续,可是再继续……,自己恐怕会真的失控了。

    但又忍不住,低头再次含住了她那柔软的唇珠,细细品尝。

    这……,这真是要命了!

    端木雍容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而怀里的佳人,就像一块香甜诱人的蛋糕,让饥肠辘辘的自己忍不住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唇舌缠绵还不够,又沿着那白皙细腻的脸庞,一直亲到了耳根儿,沿路而下,脖子、锁骨,再深入一点,扯开夏日单薄的衣服便是香肩,亲吻舔舐,身体的某一处烫得快要爆炸了。

    ----她没有拒绝,就那样任自己为所欲为。

    “小羽,小羽……”端木雍容忍不住轻声呢喃,呼喊她的名字,他唇舌干燥的压抑低声问道:“我可不可以……,我……”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心跳加速,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喘息道:“你放心……,三年之后我一定会娶你的。”

    只是把新婚之夜提前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这样的犹豫,不过在端木雍容的脑子里闪过一瞬,便被巨大的情*欲给淹没,甚至等不及听她回答,----她没拒绝,没反抗,应该是就默许自己了吧。这种危险的情*欲燃烧边缘,对于热血沸腾的男人来说,理智早就不存在了。

    他强忍□贲张的欲*望,尽量温柔的将她压倒在床上,尽量不那么粗鲁的解开她的衣服,夏衫轻薄,只得堪堪两层,外衫打开便是内里娇嫩的鹅黄色抹胸,小半幅迷人春光,哪怕因为光线太暗,那白皙的肌肤依然十分诱人。

    端木雍容低头亲吻下去,触感柔软,果然……,小家伙其实长得很是丰盈。

    他想要看一看里面迷人的样子,将手伸向抹胸的系带,想要快点解开,忽然一滴冰凉的东西跌在手背上,是什么……,不由抬头看了过去。看不清,试探的朝着她的眼角摸了过去,湿漉漉的,“小羽,你哭了?”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端木雍容在黑暗中静默,从头到尾仔细的想了一想,渐渐有所领悟,顿时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什么火都被扑灭了。

    醒悟之余,不免感到巨大的失落和心痛,艰难问道:“这就是你的报恩,对吗?”

    慕容沅静静的躺着不动,也不出声。

    “我明白了。”端木雍容替她合上了衣服,声音低沉,“这种事,勉强的我还不屑那样去做,你不用这样……”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难过,“你不用这样赌气。”甚至忽地不能自控的发起火来,“你打算把身子给我,就算报恩,然后就可以去死!是不是这样?!”

    他重重一掌,震得床榻都快要坍塌下去。

    “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你以为我没有女人可以享用?!”端木雍容想到她刚才抱着求死的心情,故意牵引自己为所欲为,一想到她存了这种念头就上火,可笑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小羽,我……,虽然着急,但也是从未有过的一番真心。”

    她可能满腔委屈,但自己也觉得难过,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自己强吻她不对,着急了,正常情况下,她不应该是生气、上火、赌气吗?怎么会变成突然要献身给自己,然后就一了百了!

    难道这将近一年的时光,她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一点都不动心?!

    端木雍容觉得自己脑子乱乱的,又荒唐可笑,从前上战场杀人手起刀落,看端木渊斩尽家人眉头不皱,沉着气一步一步的报仇!怎么到她这里,就全乱了?自己的情绪竟然被她牵引着,高兴、烦恼,起起伏伏,甚至差一点让她在自己面前自毁!

    不由转头,看向她,“你若是就这么献身于我,再死了,只会让我一生一世都活在痛苦之中。”因爱生恨,心痛逐渐变成愤怒,“你那不是报恩,是在我心窝子上捅一刀!”

    慕容沅一声不吭,仿佛睡去,仿佛死去。

    端木雍容在最初的怒气消散过后,到底还是拿眼前这个小女人没办法,担心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鼻息,还好,还好,----这女人,可千万别随手摸一颗毒药吃了。想到这儿,把她腰间的香囊全都解了,佩剑也给扔开了。

    “我不会自寻短见的。”慕容沅终于开了口,她翻了个身,面朝墙,背对外面,淡声道:“将军你想多了,我刚才的确是想偿还给你,但并不想死,你回去吧。”

    ----要死,也要死的有意义一点,自杀那是懦夫的行为!

    端木雍容握拳屏住气,良久,才长长的吐了出来,“呼……”想要说几句狠话,最终还是软了心肠。毕竟一开始是自己不对,她这也算是在赌气,自己一个堂堂七尺大男人,何必跟小姑娘斤斤计较?自己窝点气也罢了,姑娘家心眼小,等会儿想不开再闹出点别的什么,自己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因而忍了又忍,赔罪道:“是我不好,你别跟赌气了行吗?”心底却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因为喜欢她,便靠近她、呵护她、不想让别人招惹她,难道不是每一个男人会做的事吗?如果说强吻是自己的错,那后来……,她只消说一个“不”字,自己便绝不会被她牵引着动手动脚!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邦……”外面响起了更鼓声音,一更了。

    端木雍容不便再继续逗留,不然没什么,明天也要传的流言满天飞,----未婚姑娘名声有碍,到底不好,想到自己刚才被那小家伙引诱的,情*欲控制大脑,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羽,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真是……”

    这还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到她面前,什么招数都不管用了。

    端木雍容不放心就这么走,干脆搬了凳子在帐篷外面坐着,大夏天的,守一宿也没有关系。可是过了会儿,便引得巡逻的兵卒在远处诧异打量,只是不敢靠前,赶紧去找了聂凤翔过来,小声道:“大将军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人坐在小羽姑娘的帐篷前,看样子……,像是打算坐到天亮。”

    聂凤翔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咳了咳,“大将军,你不会打算在这儿坐一宿吧?”探头想往里面看一眼,被主子的低气压挡住,只得讪讪缩回了脖子,小声道:“该不会是和小羽姑娘吵架了吧?”

    端木雍容阴沉沉道:“再不滚,再多问,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

    聂凤翔赶忙灰溜溜的走了。

    不一会儿,邵棠闻讯过来,“是不是小羽姑娘不舒服?大将军你回去歇着,晚上我陪着她就是了。”视线扫过他的嘴角,看着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淡淡血迹,心下不由一阵乱跳。难道大将军对她……,做那样的事,被她咬了?所以怕她想不开,才会搬了凳子守在门口。

    端木雍容迟疑了下,最终起身,“行,你陪着她。”不是怕一宿不睡吃苦,而是这样太过招摇,传的沸沸扬扬的也不好。

    “大将军。”邵棠强忍心里的难过,在自己嘴角上比划了一下,“擦一擦吧。”

    端木雍容狠狠地搓了搓,然后道:“我走了。”再次叮咛,“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你少说话,凡事顺着她的意思就行。”又道:“嗯……,别让她随便乱走。你十二个时辰陪在她身边,不得擅自离开。”

    “是,属下领命。”邵棠难过的应道。

    ******

    邵棠一夜不能安睡,可是也不好翻来覆去让慕容沅睡不着,便直挺挺的躺着,次日起来腰酸背痛,回头看她,却是神色平静恍若没事人儿。难道昨天自己猜测错了,他们只是吵架而已?不然的话,姑娘家哪能一点羞涩都没有呢?

    可是大将军又让自己盯着她,看来……,至少也是拌嘴了。

    慕容沅挽了头出门,见她一直跟着,也不在意,找人要了羊皮纸和笔墨,然后回了帐篷,说道:“我画点东西,你在门口坐着就行。”

    邵棠丝毫不想和她起争执,应道:“好。”搬了凳子去门口,还没坐下,就见端木雍容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军营里,他一向都是铠甲护身的打扮装束。

    “人在里面?”端木雍容问了一句,不待回答,便自己捧着头盔进去,见慕容沅神色平静的研墨,也是诧异,真的不生气了?朝门外道了一声,“邵棠你先下去。”打发了人,然后走到桌子前,“你要写点什么?”

    “嗯。”慕容沅没有回答,只是不疾不徐的研墨,并不动笔。

    “原来还是在生气。”端木雍容睡了一夜,清醒多了,方才要不是被军情绊住,早就过来了。这会儿看着那张莹玉一般的娇小脸庞,长眉凤目、面容恬静,几乎要怀疑昨天是不是一场梦,只是也说不好是美梦,还是噩梦。

    那温香软玉的感觉还在淡淡萦绕,让自己眷恋,恨不得再次将她抱进怀里,继续怜香惜玉一番。可那冰凉的眼泪,又像冰针一样刺人,让自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心情真是复杂难言。

    慕容沅一直不说话。

    “那你忙着。”端木雍容并不是健谈的人,尝试找了几个话题,她都没有回应,而眼下刚刚打下朔州,就算暂时驻扎没有大的战事,也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布置,不能像在帝都那样一直陪着她了。片刻后,只能起身告辞,“有什么事,等我空了再说。”

    慕容沅“嗯”了一声,没去看他。

    端木雍容捧着黑铁头盔出去,一步一步,沉稳而有力,身上的盔甲发出轻轻的“咯吱”响声,他的背影高大宽阔宛若山峰一般,渐渐走远了。

    慕容沅静静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头开始画自己的东西。

    再往后,十几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慕容沅每天窝在帐篷里不言不语,画她的东西,不理人,也不让看,端木雍容依旧每天过来看她,匆匆来,匆匆去,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西征大军一路前行,前线的战况越来越激烈,经常在军营里,都能听到隐隐的炮火轰鸣和杀喊声,战事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每天都有成批的伤员被抬回来。

    邵棠每天守在门口不得离开,不免神色焦急,坐卧不安。

    这一天,慕容沅终于画完了她要画的东西,卷起来打了两个羊皮卷儿,一个捆在自己的腰间,另外一个挂在床头,与邵棠说道:“这个东西,回头你交给大将军。”

    邵棠不明白,疑惑问了一句,“你直接给他不就好了?”

    慕容沅没有解释为什么,淡淡道:“你记着就行了。”今儿穿了一身军营装束,梳了小子头,显得十分精神利落,挽了挽袖子,“最近伤员挺多的,我去帮忙。”

    眼下军医们忙都忙不过来,那些要死的人,等着活命,是不会有精神顾及大进军端木雍容,而拒绝自己治伤的。不是自己闲不住,而是不这样就没有机会四处乱走,就不能离开他的控制范围,只能这样了。

    自己最大的仇人是亲哥哥,想杀他、杀不了,想报仇、报不得,可是父亲的惨叫又在耳边日夜萦绕,一辈子不得安宁。而自己最恩重如山的恩人端木雍容,他想要一个温顺听话的小妻子,凡事以他的意志为前提,没有秘密,没有烦恼,绝对服从与他,这样的回报自己也给不了。

    ----如此混乱无望的人生。

    既然报不了仇,那就……,找个机会报恩吧。

    ******

    端木雍容从战场上下来,听说慕容沅又去给人治伤,没多说什么,只道:“我知道了。”眼下战事繁忙,暂时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只能先把她放在一旁,交待聂凤翔,“你去告诉邵棠,小羽想做什么都行,但是必须跟着,不能让小羽离开她的视线。”

    比起战火焚天,那点小儿女的情*事只能暂时押后。

    次日又是和西羌军队激烈交战,战事如火如荼,端木雍容亲自披甲上了阵,宇文极也是戎装在身,手握利剑,全副武装骑上了高大的战马。这种时候,大将必须出来鼓舞士气,就算不直接冲到最前线去拼命,也不能一直窝在帐篷里。

    端木雍容扭头看了看,宇文极黑铁精甲、头盔、长枪,加上这些天晒黑了几分,东羌大皇子少了几分皇室矜贵,多了几分军营将领的爽朗英姿。东羌皇室素以俊男美女而出名,而他的俊美更是皇子里的佼佼者,又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和她正相当,小姑娘难免会有一些动心,等等……,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赶紧打住了念头。

    战场上,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大将军。”宇文极身为副将,在军营里只按军衔来称呼对方,“今日巢州之战不比先前的朔州,对方装备精良、城池坚固,我们只怕会有一番艰苦的血战!”

    “那是自然。”端木雍容身经百战、久经沙场,更苦更难的恶仗也见过,虽然心情沉重,但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将之前那一抹浮躁心绪压下,用平常心面对宇文极,毕竟对方是东羌大皇子,此刻又是自己的盟友,一起战场杀敌带着情绪可不行。

    因而沉下心来,交待了他有些攻城苦战的要领心得。

    ----在反目成仇之前,自己身边能够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103贪嗔痴

    巢州一役,果然打得艰苦非常。第一天双方都是死伤惨重,东羌攻城伤敌一千,西羌抵御自损八百,谁也没有讨着好处。

    端木雍容带着将领回了中军大营,就一直没有出来。

    邵棠心急如焚想过去看看,又被严命不得离开慕容沅,走不得,再看她只顾忙着照料伤员,热身其中、乐此不彼,根本就没有要去看望大将军的意思,不免越发添了几分埋怨。难道她就一点点都不关心么?难道大将军在她眼里,还不如这些根本就不认识的伤员?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把那卷纱布递给我。”慕容沅伸手等了一下,没人放东西,不由回头看去,“你怎么了?让你把那卷纱布递给我。”

    邵棠拿了一卷纱布,拆开了,自顾自的给伤员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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