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水网密布,有上千年的历史,至西向东奔腾不息,算是我们整个东省的母亲河。

    两岸的人们靠水吃水,发展出不少渔村,望月村就是其中一个。

    南河在东州市外,出了城再走四十公里就能看见壮阔的河面。望月村在南河的下游,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太好,导致村子比别的渔村要贫穷一些。

    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愚昧,所以,这个苍老的小渔村,一直以来就有着用童男童女,或未经人事的漂亮姑娘,来供奉河神的传统。

    不过,随着国家的进步和教育的普及,这些愚昧的传统早在几十年前就断了,成为了流传在南河一带的诡异传说。

    所以说,现在在望月村作怪的河娘娘,是几十年前的产物。

    紫叶给我的资料最后,附着望月村那位神棍的联系方式,在出发之前我就跟他联系过了。

    神棍自称老水,说话吐词清晰很有条理,不像是那种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夫,反倒像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很欢迎我的前往,说会在村口等我,河娘娘的具体情况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到了以后他再详尽的告诉我。

    市里交通拥堵,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我才离开城区。

    朝着南河的方向开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看到了南河壮阔的水面。

    把车停在路边,我特意下去看了看。

    河水浩浩荡荡一往无前,浪花翻滚奔腾怒啸。

    站在此岸,望不到彼岸,没有帆影,了无人迹。

    只能隐约看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水天相连,模糊一片。足下的黄水卷着漩涡,沉重地流淌。

    南河孕育了一代代的东州人,但也流传着许多恐怖诡秘的传说。河水广而深,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少未知的生物。

    不过河娘娘并非河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算是外来的,是愚昧的悲剧产物。

    收回目光,我离开河边,重新开车出发。

    没用多久就离开了平坦的大马路,拐进了通往望月村的乡村土路,坑坑洼洼十分颠簸,灰尘还很大。

    看来望月村是真穷,居然连水个泥路也没有。

    幸好这车也不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不然听着地盘摩擦的声音,还真是心疼。

    摇摇晃晃终于到了村口。

    地势平坦,又不像别的村子口长着几棵大树,所以远远的就看着三个人站在路口,伸着脑袋朝我这边望。

    刚停好车,这三个人就迎了上来。

    “请问是云大师吗?”

    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虽然穿着普通,但衣服干净整洁,脊背挺的很直。

    不像是骗人的神棍,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气质。

    另外两人一老一少,像是父子,长相有些相似。

    老的那个和为首的大叔一般年纪,不过穿着就要邋遢随意的多,背部略微佝偻,手里拿着一杆旱烟。

    典型的老农民模样。

    少的那个长相普通,但眼睛很亮,精瘦精瘦的。

    三人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皮肤黝黑,此刻看我的目光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讶。

    “我是云风,您就是水叔吧?”我微笑打招呼,但从外表就能判断出,为首的大叔就是和我通电话的老水。

    “叫我一声老水就好了,想不到云大师如此年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水带着和善的笑容。

    “哪里,您是前辈,我这么叫是应该的。我哪里算什么英雄,希望能给大家帮上点忙就好了。”

    “这么年轻也能当大师?”年轻的小伙子忍不住插嘴道,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浩然,不得无礼!”老水立刻严肃呵斥,“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人不可貌相!”

    小伙子闭了嘴,但看我的眼神还是很不服气。

    其实那位疑似他父亲的大叔,和他有同样的疑问,不过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这点忍耐还是有的。

    “不好意思,云大师,浩然从小生活在渔村,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见怪。”老水面面有歉意的说道。

    “没事。”我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说一万遍不如做一件有用的事更让人信服,再说,高人就要有高人的风范,这点小事就生气,是不是太丢份了?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老水为另外那一老一少做了简单的介绍。

    的确是父子。

    父亲叫余德旺,是望月村的村长,儿子叫余浩然,是自愿跟来帮忙的。

    “云大师肯定辛苦了,先去村里歇歇脚,喝点茶水吧。”村长余旺德很热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烟熏火燎的黑黄牙齿。

    “麻烦了。”

    跟着三人进村,我发现村里的气氛很沉闷压抑,好几家的院子里都挂着白布,在办丧事。

    村民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我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大概是被父母关在了家里,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息。

    有不少村民走出院子看着我好奇的打量,在他们同样充满怀疑和猜测的目光中,我到了余旺德家。

    余旺德家的房子算是村中最大的了,但也挺简陋的。

    虽然是砖瓦建成的,但是因为空气潮气的原因,墙壁发霉斑驳脱落,有些地方看着都腐朽了。

    院子里有两艘木船,堆放着许多渔网一类的打渔工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咸腥的味道。

    把我请进堂屋,余旺德让儿子给我们泡茶。

    茶叶和开水瓶就放在桌边,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虽然对我有心有怀疑,但有父亲和长辈在,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泡好茶,放在我的面前。

    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便切入正题:“水叔,能说说河娘娘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吗?”

    资料里的内容太简单了,我需要更多的细节和线索。

    余旺德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们村已经几十年没出过河娘娘了,那都是旧时候造的孽,谁知道她现在跑出来作怪。”

    “村里一连死了七个人,死相那个惨啊!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肚子大的像要生了的婆娘,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泥沙。”

    说到这里,余旺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吞了口唾沫。

    “最吓人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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