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晚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坚硬的心似被紫薇的眼泪软化了,千年寒潭的眼眸,闪出一丝柔和的光。忙运功于身上,霎时,全身热烘烘的,一股热流源源不断的透过黑袍传导到紫薇的身上,冷得发抖的身子赶紧寻找着热源,像个海绵一样紧紧依附在他的身上,吸取着黑袍上的热量,她冷得发抖的身子停止了抖动,身子舒坦了。

    这个情景好熟悉,紫薇终于想起来,九年前,她刚苏醒过来,为了一只风筝,曹风、袁野,水芝寒欺负她,把她气病了。

    水芝寒带着他到父王面前受过,父王责罚他九十棍时,被她及时赶来救下了水芝寒,当时,她也是这样趴在他的身上护着水芝寒,他的身上也是冷冰冷冰的,冷得她上下牙齿直发抖,他发现她畏寒,运功于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的身上涌出来被烘热了她的身子,渐渐的她才感觉到了暖意,不冷了。

    看来,他并不是个冷情的人!

    她的身子不知不觉的软下来了,喘了一口气低声问:“你的身子为何这么冷?”

    他的语气也软和了一些,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为了练寒冰掌,我在寒潭里浸泡了三年。”

    “啊,为了练功,在寒潭里浸泡了三年,那你不是吃了很多苦。”紫薇惊讶的询问着,难以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走入寒潭中。

    一阵刺骨的冰冷袭击着他的每个细胞,他的身体一阵哆嗦。慢慢的提升内力抵抗寒冷,渐渐的已不在哆嗦了。待走到中心,潭水已经没到了肩膀上。

    浸泡在寒潭里,他克服着恐惧和刺骨的寒冷,心无杂念的坐在潭中打坐,仿佛与寒潭融为一体

    春去春又来,潮起又潮落,水芝寒就这样坐在寒潭里,任由时光洗礼,月光洗礼,精致绝美的脸上透着笃定和坚毅,克服人的软弱,练成一身的绝世武功,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你不要命了!”紫薇难以置信的追问了一句。

    水芝寒语调一转又恢复了冷冽的神情,冷冷的哼了一句:“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学艺三年。你不是想学艺吗?连这样的苦都受不了,还学什么?我先要看你是否有这个天分,再决定是否教你,记住,你要兑现你的承诺。”

    说完,他从腰上抽出了一把小刀,刀柄上的细绳系在紫薇的食指上,把刀塞到紫薇的手里,他握着她的小手,告诉紫薇:“你看到前面的屋梁上有个凹槽没有,把刀扎到那个凹槽里。听我的口令,我喊三声你就松手,听见没有?”

    紫薇迷迷瞪瞪的点点头,顾不得擦净脸上的泪痕,紧张的盯着那个凹槽,生怕眼睛眨巴着没有看清楚,失了准头,掉下去了。

    紫薇捏着小刀,她感觉沉甸甸的,手腕微微发抖,始终手指发硬抓不稳刀柄,银光闪闪晃花了她的眼,也搅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起伏不定。

    这才明白,从来就不喜炫耀的水芝寒,今晚反复在她的面前亮出刀,小刀上下翻飞起舞,不是吓唬人,而是拿刀做诱饵,引她上钩,与他打赌,原来是别有用心。这个冷情的人,原来在黑色的风氅下,包裹着一颗不为人知的细致的心。

    他到底有几张面孔?

    紫薇十分好奇?

    她鼓起勇气,就拿它做文章,准备赌一把,以前是你们爱赌,感染了她,她也学会了涉赌,今晚不妨与他赌一把。

    紫薇的手往下压了些,瞥了冷冷的手掌一眼,试探着:“如果你勉强,就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要真相。这就是条件”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任你处罚

    “把你的飞刀传给我,我帮你找真相,三个月在告诉你,如果不是我父王的过错,今晚我受到的羞辱你说该如何讨回,才算公平的。”紫薇扬起小脸,眼里闪过笃定,她打心眼里就不愿相信此事是父王下令烧毁山寨,父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是宵小之辈。

    紫薇这个赌其实是下的很大的,她也想弄清事实的真相。

    “任你处罚。”水芝寒下意识的捏捏握着小刀的小手,意思是可以拿着这把刀处罚他。他绝不会皱一下眉毛。

    紫薇举起小刀在他面前晃了几下,在他手上比划着:“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喂狼。”

    水芝寒沉着脸半天不语,冰冽的寒眸冷冷掠过那张模糊的小脸,声音冰冷如三九寒潭下的冰水:“你还是那样的狠毒。”

    霎时,紫薇僵住了,从他的脸上她看见了除了冷冷的寒意以外,更多的是恨意。意识到她遗漏了什么?忙收起刀子,抓紧时间解释着,她吭哧着:“不,不是这样的,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水芝寒的眼眸闪过喋血的光芒,俊美的脸庞扭曲得像地狱的魔鬼,神色极为难看。身上源源不断涌出的热量,霎时,就变成了冷冰的寒气,丝丝寒气从黑袍里往外渗透。使紧贴的柔软的身子瞬间变成僵硬,紫薇不由打个哆嗦,感觉不对,身子朝外挪动。避开寒气的入侵。

    她的心里闪过不安,知她的一句戏耍话,引起了他的不快,九年前,紫薇确实养了一只狼,她平时把狼关在笼子里,请个奴仆专门喂养,那条狼养得凶悍残忍。

    如果哪个下人犯错了,她就把下人赶到这里处罚他,请那个奴仆教他府里的规矩。把饿了三天的狼放出来,吓唬他。从此以后,没有一个下人敢对她不敬,见到她如见到狼一样,浑身筛糠。恐惧到极点。

    这个狠毒的女孩,人人对她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的,听见她的咳嗽声和脚步声,就会吓得腿发软,迈不动步子。扑通跪在地上拼命的叩头,直到额头渗出血,她才从血中找到快感,“哈哈哈”大笑的拍着小手离去。

    等她走了很远,没有看见身影了,下人还在哪里吓得拼命的叩头求饶,也不敢起身,只要郡主没有叫起身,谁敢起身。

    个个被弄得灰头土脸,鲜血横流。

    府里没有一个人敢骂她是恶女,没有一个人敢咒她早死,个个见到了郡主毕恭毕敬,如老鼠见到猫一样躲得远远的。

    此法甚好,人人都怕她,郡主的威严大大提高,她从中看到了乐子。结果有一天,一个下人端着托盘经过她的面前,见到郡主,双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手里的盘子滑落到地上,把她最喜爱的青花瓷杯摔坏了。

    她一气之下,怒骂着要处罚下人,一双喷火的大眼向周围扫视了一圈,下人个个低着头,抖擞着身子不敢近前,只是远远的跪在郡主视线范围内,不敢造次。生怕殃及自身。

    他们知道,郡主一旦动怒了,如果不让郡主消气,郡主会想着法子折磨他们的,其中有个下人不顾地上吓得不知所措的下人的求饶,讨好的近前献计:“郡主,消消气。食养灰太狼的张三是我的兄弟,他告诉我,近段时期是灰太狼的发情期,只要它看见了红布就会发情,不妨郡主也去看看,灰太狼是怎样发情的。”

    怒火马上就消失了,她拍着小手大叫:“好啊,只要你让我玩得开心,我回府赏你。”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领会了郡主的意图,一边一个架着犯错的下人的胳膊,拖着惨叫连连,拼命求饶的他来到后院,献计的下人跑到后院去找了一块红布,披到他的身上,两位下人把他往地上一甩就跑开了。生怕灰太狼跑出来咬着他不放。

    他们手里拿着棍子,远远的站在郡主的身边,保护郡主。灰太狼被圈养在一个铁笼子里,张三把灰太狼喂养得十分强壮,每天用肉、牛乳、羊乳或马乳,间或加点浆果之类的东西,这几日正逢灰太狼的发情期,胃口不好,也就没有喂养肉类的食物。

    张三见郡主小手一挥,马上跑到铁笼子里,把三天没有吃到肉的灰太狼放出来。这只狼通体灰色毛发,没有一根杂质,在阳光底下,灰色毛发灰的发亮。人们这才明白郡主为何给它起个灰太狼的名字。

    狼都有名字,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有的连名字也不曾有,他们的命还没有灰太狼金贵。

    犯错的下人披着红布,被人扔到铁笼子面前时,两腿就发软,一包尿也吓出来了,裤子shi淋淋的,惊惧交集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艳丽的红布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艳丽夺目,让灰太狼虎视眈眈,充满了喋血的野性,它脖子上系着铁链,拖得铁笼子哐当哐当直响,它猛地朝他扑过来,动作迅速而直接,不给他一丝一毫躲避的余地。

    犯错的下人见到狼脖子系着链子,睁着一双血红的狼眼,呲牙咧嘴的向他扑过来,他当时吓得腿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连滚带爬想离开狼的攻击,可是他怎么也躲不开残酷的命运的蹂躏。红布就是一个目标,他成了狼攻击的对象。

    他只是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狼猛地扑上来,淬不及防之下,凶狠的咬住了伸在身后的右腿,尖利的牙齿撕破他的皮肤陷入他的血肉中。他再也爬不起来了,狼咬住他的大腿不放。

    惨叫在后院里不断传出来。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流出来,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

    大腿上血肉模糊,下人凄厉的惨叫,把紫薇吓呆了。

    小小的紫薇何曾见过这样的血腥的场面,她也被狼的凶悍给吓得魂飞魄散,犹如惊弓之鸟吓得不知所措。只是捂着耳朵大叫着:“快把狼牵走。”

    幸好一位机灵的下人,不忍见到如此惨烈的折磨,就悄悄跑去告诉了福伯,福伯急忙安排几个下人,带着棍棒赶来和狼搏斗,才从狼嘴里把他救下,将生性凶残的狼捉到笼子里关起来了。

    自此以后,府里的下人见了郡主毕恭毕敬的,十分敬畏,背后里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她也扔进笼子里喂狼。

    但是谁敢,谁也不敢言语,只是在肚子里咒骂郡主不得好死。

    陈公子把紫薇害得要死不活,下人暗暗高兴,个个对陈公子感激涕零,终于帮他们除了一恶,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也许会舒坦一些,成天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突然之间,他们感觉郡主比狼还可怕,这个恶女。

    果然,不出所料,王爷早就派人把公子的寝宫给盯上了,陈公子害了郡主后,卷起包袱跑出府,还没有跑多远就被侍卫抓住了。

    王爷暴跳如雷,悲痛欲绝的咆哮着。命福伯立马把这个谋害郡主的逆贼乱棍打死,怒吼着把他的尸体,拖到后院喂狼,也难消王爷的心头只恨。

    在王爷的怒吼声中,陈公子连惊带吓很快就被打死了,后来府里有下人悄悄在议论,事后下人并没有把陈公子的尸体拖去喂狼,而是把他拖到乱葬岗时,一声惊雷炸响了,下人看见陈公子的身子动了一下,他们吓跑了,认为陈公子害死郡主,连老天也不饶过他,电闪雷鸣,雷公电母也要责罚陈公子。

    这个恶女一下子还不能死!

    有人又传言:郡主是紫薇星降世,她的死激怒了上苍,老天在咆哮,老天在发怒。

    狂风暴雨接两连三的下了几天几夜,下的晕天黑地,人人胆战心惊,害怕厄运降到了自己的身上。

    王爷连夜派人到宫里把张太医请进府里,张太医诊治以后,告诉王爷和王妃,郡主没有死,只是晕睡不醒,王爷和王妃才从悲痛中回过神,大喜过望。

    王妃双手合十连连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护我儿早日苏醒过来!”

    第二天王妃就赶到相国寺请菩萨保佑,又请道士到府里做法驱鬼还魂,紫薇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王爷无奈丢下军务跑山上,求师傅赐招,王爷听从师傅的指点,用五位年庚八字相符合的少年冲喜,郡主才苏醒过来。

    苏醒以后的紫薇,性情大变,与过去不一样。变得性情不好捉摸,经常丢三落四。对以前的一些事情都忘记了。

    王爷喜得爱女,爱女心切,把凡是与原来有关的痕迹都抹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担心,也许这就是王爷的用意。

    有一天,王爷命侍卫去杀死紫薇的宠物,关在笼子里的狼,紫薇无意间跑到后院来玩,见到父王在处理那条狼,她当时吓得抱头大哭,父王挥刀砍死了挣扎的恶狼,心有余悸抱起紫薇,哄骗了许久,她才止住了哭泣。

    抱着父王的脖子,心有余悸的嘀咕着:“以后我不要狼,也不要狼在府里,好吓人。”

    王爷在府里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许再提灰太狼,否则,严厉处罚。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调皮任性

    想起了紫薇儿时调皮任性的这些过往,紫薇心里怪不是滋味,这些陈年旧事她很想从记忆里抹去,可有时有意无意的会勾起人的回忆,引起满腹的怨恨。

    这些年她也是够委屈的,老是夹在过去与现在中生活,替紫薇尝还欠债,可还有哪些欠债她没有还清,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自己也觉得憋屈。[hotsk]

    丝丝寒气吹拂着她的脖子,紫薇的心颤了颤,凉到了谷底,她缩缩脖子,把脖子缩进宽大的风氅里,十分歉意嘀咕着:“不好意思,只是想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啊!”

    寒眸盯着拱起的风氅,恨不得把黑色的风氅刺穿,把这个小女人拖出来推下去,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你不要生气啊,以后不再与你开玩笑了,我没有养狼,你应该是知道的。”声音弱弱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自己藏起来。

    这还是那个狠毒,狼心狗肺的女孩吗?骂起人来狗血淋头,罚起人来心狠手辣。

    何时做过错事,会向人认错,都是趾高气扬,仰着高贵的头,手里拿着鞭子抽打着下人,连他们这些公子也没少受她的窝囊气,与南宁一样成为启国最狠毒的两个恶女。

    何时会因一句话而道歉。

    莫不是月亮从西边出来,水芝寒从窗户上往外看去,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井上,月光如水

    她的身子被丝丝寒气冷得打了个寒战,水芝寒感受到她的怯意,心里稍稍平缓了一些,算了,她还是个娇弱的小女子。

    慢慢的收起了身上的寒气,也顺着她的意,带着一丝嘲笑,把手伸给她:“有本事你拿去。任你处罚。”

    一只骨节分明,纤长有力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手腕上还留下了刚才紫薇发泄时,抱着狠狠咬一口的牙齿印,月牙形的牙齿印十分醒目的刺痛了紫薇的眼睛。

    紫薇不明白这个冷面神把处罚他的证据摆在她的面前,是想干什么?难得是在责怪她出手太狠了吗?

    这个冷面神,无法猜测他的心。

    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脯上,紫薇感受到了强劲的心跳,他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她像个贪婪的孩子不断吸取他身上的热量,这还是那个冷情的公子吗?

    现在学会了说冷笑话,虽然,他的冷笑话不好听,冷冰冰的感觉不出一丝的暖意。但紫薇却明白能听见他的冷笑话,看见他脸上一丝龟裂的神情是千古奇观。

    紫薇的声音柔和了,稍显沙哑的声音落在水芝寒的耳边,令水芝寒心里呯的动了一下:“呀,你现在也变了,与你开玩笑你也不生气了。”

    她眨眨眼睛,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解释:“我现在根本的不喜欢狼,没有把狼当宠物。我大病初愈,父王把狼杀死了。这你是知道的。“

    见水芝寒不言语,一颗小脑袋从风氅里探出来,脸上露出喜色,小脑袋调皮的歪了歪,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哈,我才不会犯傻,如果把你的手砍下喂狼,怎么还我父王一个公道,你还是拿着这把小刀去纵横江湖,寻找真相还我父王清白最好。”

    这就是紫薇的承诺:放他自由,任他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还他男儿英雄本色。

    郡主府将不会是牢笼,捆住大好男儿,在这里做困兽之争,也不是金鸟窝,斩断他们的翅膀,如南宁的夫侍那样学会安逸的生活,失去了好男儿的本色。

    这还是郡主吗?

    此郡主非彼郡主!

    这样的郡主与过去不同了。

    虽然有些调皮,有些任性,但是增加了一丝可爱。

    紫薇背着水芝寒也不去探查他此时的内心的变化,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自顾自的述说着,说道激动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手脚也开始不安分了。

    一双小脚从风氅里伸出来,朝屋梁两边垂下去,两条小腿晃动着,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向左倾斜了一下,等她意识到危险来临时,她就发出本能的呼叫:“啊,之寒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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